第37章 希望能和你有一個新的開……
沒有交過其他男朋友。
這句話讓江以洲的心頭一敞, 豁然開朗。其實,他一向都是心胸狹窄的人,得知她可能已經忘了自己, 也曾想過一走了之。可深夜無眠的時候, 痛苦絕望的時候, 總是眷戀着那年少時她傾覆過的溫柔。
他微微張口,有些不可置信,問:“真……真的?”
“不然呢?你信了?”
“是你親口說的。”
“我說你就信?”
“不然呢?”
這個反問讓周晚月一噎,她看着江以洲, 心裏滿是觸動, 她說:“哦, 那以後我說的,你也還是會相信嗎?”
“會。”
“那為什麽還願意這麽救我?”周晚月問。她試圖想了下,倘若江以洲有了別人, 她是絕對不會再回頭的。她一定會離他遠遠的,再也不見面。她沒辦法接受。
江以洲便輕笑, 反問:“我沒有忘了的事情, 你憑什麽忘了?”
“周晚月, 你別忘了,我江以洲是什麽人。”
他想要的東西沒有多少。
但一定會得到,不得到誓不罷休。
江以洲出院那天,周晚月特地提早上班,把手頭上幾個預約好的病人看完,想早點過去接他出院。但忙完一看, 竟已經十二點多了,都中午了。
她飯也沒顧上吃,拎着包就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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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原本江以洲按要求是要再觀察幾天再出院, 雖然經過一系列檢查與治療,他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但江以洲嫌日日在醫院的日子裏悶,想着手裏的案子,便要提早出院。江以洲的性子大家都知曉,他要做什麽基本攔不住,傅瑩為了這事硬是跟他生了好大一頓氣都沒用。
最後還是周晚月開口了,只道了句在休息兩天吧,江以洲這才拖到今日出院。為此,徐家信還笑稱道,哎,他怎麽他媽的話都不聽,就聽你的?
周晚月沖進來時問了句前臺,得到人還沒走的時候,她這才放下心來,幸虧還來得及。這是她應允他的,一定會親自接他出院。
途中還接到了徐家信給她的報信電話,那邊語氣可誇張了,他道:“小月子,你人呢!以洲要走了!!!你的情敵人家一大早就來了!”
“我剛到。”周晚月挂了電話,步履匆匆地趕到江以洲病房前,徐家信正在走廊那兒晃悠着,見着她,松了一口氣,他說:“快過來,我給你守崗呢。”
“守什麽崗?”
“你情敵還沒放棄呢,你可別大意了,多虧我去當電燈泡!”
周晚月哼了聲,說:“你對我就這麽沒信心?”
徐家信哼唧兩聲,他雙手抱肩,說:“我這不是為了你嗎!人是你的,我豈能讓外面的妖精碰他!”
周晚月就笑。
“行了,他媽不在,我去樓下等你們。”徐家信道。
“嗯。”
周晚月還未走到門前,就聽見女生啜泣的聲音,她緩了緩,有些猶豫要不要進去。
“周晚月?”江以洲喚了聲。
周晚月心裏咯噔一聲,不會吧?她這麽小心,他怎麽聽出來的?她深呼吸了下,這才走進去。安逸正背對着她抹眼淚,似是不想被她瞧見自己的狼狽模樣,江以洲一副沒事人一般半躺在病床上,臉色仍有些蒼白,但精神已經很好了。他看着她,問:“為什麽不進來?”
周晚月看了看安逸,又看向江以洲,吞吐道:“我是怕打擾到你們。”這話多半是有些違心的,她恨不得打擾呢,只是,也有些好奇,他們在說些什麽。
“不打擾。”他說着,勾了一下唇,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說:“過來。”
周晚月也不知道江以洲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她又瞅了安逸一眼,安逸仍然背對着他們。她坐過去,問:“幹嘛?”
“再過來點。”
周晚月迷惑了,但她還是很聽話地湊過去,等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江以洲輕笑,說:“怎麽像小貓呢,這麽乖。”
她一聽,頓時就害羞了,便要抽身,可他一把子把她拉了過去,她心正咯噔咯噔的,心裏大亂,正郁悶着屋裏還有第三個人,胡作非為會不會不太好,可沒想到江以洲啥也沒幹,只是擡手幫她撚了撚發絲上的雪花。
周晚月還沒發作呢,安逸倒是忍不住了,她猛的轉過身來,狠狠地瞪了周晚月一眼,帶着哭腔道:“江以洲,你太過分了!”控訴完以後,便只聽見“砰”的摔門聲,震得她耳刮子呼呼響。
她也沒好氣地瞪他一眼,說:“你要不喜歡人家,就明說不就是了,何必刺激她呢?”
“第一次見面我就跟她說過了。”江以洲道。第一次見面,他就知道那個女孩是她媽媽認定的對象,他也說得很清楚,他說,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不會和你在一起的。
但那時候的安逸并沒有放在心裏。那個所謂的江以洲喜歡的人,她從未見過,整整四年,也沒見過。那個人興許就是一個借口,或者擋箭牌,就算真的存在那又怎麽樣呢?那也是過去式。人不可能守着過去過一輩子。
糾纏了四年,更舍不得放棄,越是執着,越是糾纏,才會導致今日這番局面,越陷越深。
周晚月聽了,有些不敢相信,她說:“第一次見面,你就這麽跟別人說這種話啊?這也太過分了吧?”
江以洲:“……”
“那你說了什麽?”
“秘密。”
“哦,不說就算了。”周晚月也幹脆擺出不在乎的樣子,心底也暗暗感嘆,幸虧江以洲以前沒對她說這種話。否則,說不定她就慫了。
“東西呢?”
“收拾好了,我讓秦楊給我帶回去了。”
“那你……”
“等你。”江以洲道。要不是等她,他大概九點鐘就能離開醫院了。周晚月這才反應過來,她吐吐舌頭,有些抱歉:“對不起啊,病人太多……我真的走不開。”
“哦。”
“那走?”
江以洲應了聲,随即張開手,一副等着被扶的模樣。周晚月照顧他這段時間,也沒少扶着他,所以下意識便走過去,用小小的肩膀攙着他,他便一下子站了起來,身子懶懶地倚在她瘦弱的身子邊上,但又不敢太用力,怕她吃力,這軟綿綿的模樣,看起來像是個殘疾人。
醫院裏的人紛紛側目。
剛走到大樓下,徐家信瞧見,便嗤笑道:“噗。兄弟,你這演技不錯啊!”
周晚月被說得臉也有些熱,她連忙放開江以洲,道:“你……來扶他。”
“我?”
“對。”
“不必了。”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徐家信就笑,說:“小月子,你看,以洲這不走得挺快嗎?”
剛健步如飛追到周晚月邊上的江以洲忽然尴尬。江以洲咳了兩聲,說:“你先回去吧,改天再請你吃飯。”
這下輪到徐家信目瞪口呆了,他指了指自己,詫異地看向周晚月,誰知周晚月不吭聲,多半是默認他可以先滾。徐家信認命地點點頭,說:“好吧,我是工具人,行,爺不伺候了,哼!”說完就哼唧哼唧地開車走了。
江以洲和周晚月兩人在小道邊上漫步。江以洲走到她身邊,輕聲喚了聲:“周晚月。”
周晚月瞪他一眼,說:“哦,原來你騙我?”
“不,不是。”
“還不是?我告訴你,我可是盡了我的義務了,把你照顧出院了。別再跟我喊痛。”周晚月別過臉,走了兩步,佯裝嗔怒道。
他便繞到一邊,走到她面前,蹙眉,試探性地問:“就這樣就沒了?”
“你還想怎麽樣?”
“嗯……不敢說。”他忽然笑了笑,又扭過頭去看天空。換了病號服的他,穿着白色毛衣,看起來又清爽又俊朗。他的眉眼在冬日的陽光下綻放着光彩。
這倒是勾起了周晚月的好奇心,她的心癢癢的,她加快腳步,走到他身邊,與他并肩而行,她扭頭,問:“你說。”
“說了你生氣怎麽辦?”
“不生氣。”
“真的?”
“嗯。”
江以洲頓住腳步,轉身,認真地看着她,說:“古人雲,救命之人,當——”
他頓了頓,見周晚月臉色越來越紅,他繼續幽幽道:“以身相許?”
“江以洲,你找打!”她氣得跺了跺腳,作勢般拍了拍他,便雙手捂臉,匆匆轉身就跑。
江以洲自然是逗逗她,見她這麽害羞,也急了,連忙追上去,沒幾步就攔到了她,他無奈:“不是說好不生氣的嗎?”
“誰知道你這麽不要臉。”
他不要臉?哦,好吧。江以洲心底把那些小說男主的臺詞罵了遍,深刻反省,灰頭土臉的道:“好好好,對不起,我說錯話了。”
他按住她的肩膀,認真地低頭道:“對不起,晚月,我只是想開個玩笑而已。”
“哦。”
江以洲咳了聲,看着她的眼睛,說:“其實,我沒那麽貪心。”
她忽然緊張起來,她也看着他。
“我可以什麽都不要,我只是希望能和你有一個新的開始。”江以洲言辭懇切地道,他一字一句地道:“可以嗎”
“什麽意思?”周晚月有些暈了。
“我的意思是,我想追你。”江以洲艱難地說着,他捂了捂自己的心髒,覺得自己有些慫,于是笑了笑,道:“現在等你批準。”
他就像是一個罪犯,做錯了事情等待着被原諒。
她一怔,半晌,忽然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