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4.小狐丸的選擇

在客人們離開後,被宗三左文字揉捏小腿舒服的昏昏欲睡的審神者突然坐起身,和正在低着頭看着他的三日月宗近撞成一團。抱着頭滾到一邊的審神者被忍笑的近侍抱在懷裏,忍不住瞪着毫發無損的三日月抱怨:

“你的頭好硬啊!是石頭嗎!”

“啊哈哈哈~”看着被突然闖進來的付喪神們團團圍住的主人,三日月笑道,“抱歉抱歉,只是想确認您是不是睡着了。”

“不過真意外呢。”望着被太郎太刀抱在懷裏檢查的主人,三日月用長袖掩住嘴唇輕聲說道,“雖然您沒有言明,但是已經猜到了吧?那位小狐丸就是曾經被那位審神者交易出去的那一位。”

“是啊,”這樣回答的廖重央很直白的點了點頭,“其實也不算是猜出來吧?就是根據我們家的小狐丸假設了一下,如果我是小狐丸的話會怎樣,這個答案就顯而易見了呢。”

少年的回答讓在場的付喪神們懵怔了片刻,而後忍不住笑出來。被大家突來的笑聲弄的一頭霧水的審神者以為自己受到了嘲弄,忍不住鼓起嘴巴,被一旁的付喪神戳着兩頰發出“噗”的一聲擠出嘴裏的空氣。

“并不是嘲笑您吶。”忍不住将主人抱在懷裏的宗三将頭放在主人頭頂,忍不住摟着主人搖晃起來,“只是突然發現啊,您比我們所想的更加了解我們,有些感動罷了。”

明白大家并沒有嘲笑自己的意思,廖重央從宗三左文字懷裏站了起來,敲了敲壁櫃的門。

“既然這邊的事情解決了,我打算去看一下他。可以嗎,狐之丞?”

狐之丞受到傳喚,帥氣的從壁櫃裏翻了出來,打了個不算标準的軍禮。

“當然~願意為您服務。”

“讓三日月陪您過去吧,同為三條派多少也可以注意到一些旁人無法察覺的異常。而且日本號也還在那邊吧?”

一直站在門口的小狐丸卻表示有些寂寞:

“明明啊,小狐也算是事件的主角,結果卻不能陪在主上大人身邊呢。”

“可是不管怎麽樣,我家的小狐丸才是最重要的啊。”這樣安撫着小狐丸的少年任由三日月牽着手,穿過同在外面的門消失不見。

也許是因為失去了與主人之間的維系,在躺在被褥中的小狐丸眼中,少年身上金色的靈光比初見時更加的奪目耀眼,讓他難以控制的想要靠近。

“他後面的傷沒問題嗎?”

“雖然沒辦法手入治愈,不過也不會發展下去。畢竟雖然擁有人類的軀殼,本質仍是刀劍呢。如果真的不太好也早就斷掉了。”已經檢查過的三日月給出解釋。

“那就沒問題了。你的主人有來過,現在你的想法呢?”

畢竟不是人類,即使後頸的傷口猙獰可怖,小狐丸仍是輕松的坐了起來,如果不是頸部纏繞的繃帶,看起來簡直與平常無異。

“您覺得我應該回到那樣的主人身邊嗎?”付喪神雖然會對其它審神者使用敬語,但除卻自己的主人,對其他人也不過是語言上的尊敬。可是此時這位小狐丸血色的眼睛卻藏着別樣的情緒,似乎只要是面前這位審神者的決定,他都會無條件的服從般。而正是這不應存在的情緒,讓一直注視并警惕他一舉一動的三日月忍不住蹙眉。

“我并沒有這樣的意思,”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的少年攤了攤手,也許考慮到這樣讓一個頸部受傷的人仰着頭看自己太不人道,坐在榻榻米上随意尋了個墊子抱在懷裏,點開腕帶型通訊器,“不過既然是與你相關,我想還是讓你看看比較好。”

牆上投影的,正是現實本丸方才發生的事情。

“什麽時候錄的?”三日月雖然不是全程在場,不過之後一直近距離陪伴在主人身邊,卻完全沒有察覺到主人的小動作。

“這個啊本來就是方便母親事後查探我身邊發生什麽危機所準備的。當年第一次遭遇檢非違使時畫面抖動很厲害,所以改成了攝影專用的定位款喲~而且不會被察覺。”

而作為事件主角之一的那位叛逃的付喪神,顯然沒有空暇去理會主仆間的對話,靜靜的看着哭泣的男人,直到影像結束後良久才發出一聲嘆息。

“顏色變了啊……最開始他的顏色是沉穩內斂的鉛色。我其實是他……鷹司大人很早期召喚來的付喪神,那時候的主人對我們算不上好,大概可以稱之為公事公辦吧,但是對于工作也算是兢兢業業。再後來……察覺到刀種間的差異和付喪神各類性格的沖突,很多同伴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碎掉了。”小狐丸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也許在為曾經自己的無力阻止感到悲哀,“我是主人的第一把太刀,加之小狐丸本身的入手難度,一直處于一個較為安全的地位。後來因為三花太刀的能力比不上四花,我被用來交換了江雪左文字。再後來又輾轉換過很多主人……漸漸的似乎對于主人對我的心情,也不那麽在意了呢。”

曾經的廖子渡是一位對付喪神尤為心軟的人。自從小狐丸開始講述自己的不幸開始,三日月就變得忐忑起來——他無法保證,主人會如何安排這一位的存在。如果就這樣将另一把小狐丸結契藏在這裏,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對于他們本丸的小狐丸而言,這就顯得太過殘酷。

“我同情你的遭遇。”關掉腕帶通訊器投射的投影,少年的聲音與不久前同鷹司說出那番話時重合——那并不是少年平時所擁有的聲線,太過冰冷、冷漠,倒是更像曾經面對抱持敵意的外人時的廖子渡,“但是我有我自己的小狐丸在,也不可能留下你。即使知道只要是我的要求,小狐丸他一定會順從,可是會讓他不開心的事情我也并不想做呢。如果你不願意回去,我也可以介紹相熟的審神者給你。同樣我也可以用一切做擔保,絕對會是一位珍惜你的審神者。”

“不需要呢。”安靜的聆聽着少年說話的付喪神輕輕的搖了搖頭,白色的長發随着動作輕輕甩動,“我已經沒有辦法再對審神者抱有期待了。如果可以,我想見見您的那位小狐丸。”

“可是你現在失去了審神者的印記,這裏畢竟也是我的本丸,只是因為狐之丞的能力将我的小狐丸隔離開來而已。如果你們見面,你會被強制鏈結過來的。”

聽到這裏的小狐丸懵怔了一下,很快搖了搖頭:

“那就算了吧。雖然這樣說有些失禮,不過我有些累了,接下來的事情能讓我再考慮一下嗎?”

對于小狐丸的提議廖重央也表示理解,捏着三日月宗近的手指準備離開,沒想到一直充當透明人的日本號也拎着酒壺跟了上來。

“你也要回那邊嗎?”

“啊……”日本號咂了咂嘴,回頭看着房內默默坐在那裏的身影,“我覺得應該給他一個安靜的空間好好思考比較好。”

“難道不是因為酒壇空了嗎?”不知從什麽地方鑽出來的狐之丞跳到日本號的頭上,毫不猶豫的揭穿他。

“知道就不要說出來嘛。”

跟着一人一狐笑了一會兒,年輕的審神者卻很快沉寂了下來。

“其實還是有辦法的吧?讓他見見小狐丸……總感覺啊被那樣對待的他很可憐啊,我還這樣拒絕他。”

看着臉上隐隐透出自責的主人,三日月忍不住嘆氣:

“沒有您想的那麽簡單啊……如果讓小狐丸藏在本體中,的确是可以帶來這邊見面,但是只要他碰觸到我們的小狐丸,還是會被強制鏈結過來的。”

“你是說,他本來就想要鏈結過來,可是沒想到我會知道這種情況的鏈結條件因而放棄?”

“多半是這樣啊。他啊,想成為您的付喪神呢。”

“看你的樣子,這個鏈結和常規你們說的不一樣嗎?”

“的确會不一樣啊。您沒有召喚過新生的付喪神,所以不了解呢。付喪神啊,因為主人的性格和對待方式,本性也多少會受到影響的。新生的付喪神,就如日本號這樣,擁有的也僅僅是自己本有的習慣而已。比喻的話,就如同帶着底色的紙張,而後會受到您的影響在紙張上記錄出不一樣的東西。但是不管塗抹勾勒幾次,底色是不會改變的。鏈結過來的通常就是這樣的沒有受到主人影響的付喪神,增加的也僅僅是紙張的大小或厚度。而像那位那樣經歷了多位主人的付喪神,如果與我們家的小狐丸鏈結,也會影響到他的性情的。”

“那就是畫着其他花紋的紙和我家的這張紙的紋路一同拓印下來?”

“差不多就是這樣呢。”

“還好我拒絕了……”心有餘悸的拍了拍心口,廖重央卻好像突然想起什麽,掙脫了三日月牽着的手,扭頭向那位小狐丸所在的房間跑去。

虛掩的障子門被粗魯的打開,被子被掀開一半,雪白的褥子和印花的被子上,刀劍的碎片安靜的陳列在上面。

我已經沒有辦法再對審神者抱有期待了。

但是我想相信着被付喪神們那樣寵愛的您。即使是用卑鄙的方式欺騙您……不過被拒絕了啊……果然,在您看來最重要的還是自己的付喪神們吧?真遺憾呢,沒有遇見您……真羨慕呢,另一個……我……

有那麽一瞬間,少年似乎從這些散落在被子上的碎片感受到小狐丸的絕望與遺憾。

顫抖着雙手,年輕的審神者一步一步的走到寝具旁,蹲下來試圖收斂其那些碎片,被三日月伸手制止。

擡起頭望着付喪神的少年眼睛閃爍着,仿佛下一刻就會哭出來一般。三日月這一刻才意識到,不管是那一世還是現在,這還是他們的主人第一次親眼目睹刀劍的死亡。

“我知道您難過,但是死亡的刀劍不再有靈依附,會弄傷您的。怎麽說我也與他一樣同為三條的付喪神,這些事情由我來做吧。”

少年的嘴抖動着,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麽,被一旁看不過眼的日本號略顯粗魯的抱了起來。

大手将孩子的臉壓在自己的頸窩,日本號放輕了聲音安撫道:

“想哭就哭吧,刀劍啊,終究有破碎的一日。不過要記得,碎裂的并不是您的小狐丸——我們吶,會一直在您身邊的,即使是天上的神明想要将我們從您身邊奪走,我們也會盡一切可能回到您身邊的。”

作者有話要說: = ̄ω ̄=哎嘿我想到了一個超棒的結尾~等到發到結尾那天~你們一定會吓~~一跳~( σ'ω')σ然後想要打死我~~_(:з」∠)_我啊~其實是那種越煩心的時候越會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讓自己遺忘煩惱的類型呢~也總是會在這種時候迸發奇怪的腦洞~

關于我一直想要的日本號語音集,也曾經提到求日本號碎刀語音的問題~其實考慮讓日本號安慰時說的,不過實在找不到求基友大概翻譯了一下,﹁_﹁這貨碎刀時說的居然是,喝得太多大意了嗎?這樣就沒辦法再說前主人的戰敗了……這種話完全沒辦法用來安慰人嘛!所以~╮( ̄▽ ̄)╭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