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1章

那個女人是譽峰集團一個合作公司裏的小職員, 因為業務往來,一群人吃過幾次飯,林恩卓向來不拿架子, 好說話,都上趕着和這個闊少結交,還建了個微信群将他拉了進去。

但是他和那個女人從始至終也沒有多熟,直到那天, 他被灌醉,第二天醒來便和那女人躺在了一張床上, 都衣衫不整。

他一點記憶也沒有, 那個女人說喜歡他, 是自願的, 不要他負責任,也不會糾纏他。

他對那女人的情況完全不熟悉,他想用錢彌補, 那女人卻不要他的錢, 一開始他十分愧疚,誰知一個月後,那女人再跑來找他,就說懷孕了。

她說會打掉,他給了她些錢,她消失了幾天,最後卻來告訴他如果這個孩子她做掉了,這輩子可能就再也不會有孩子了。

“要麽給她一千萬, 要麽她把孩子生下來。”

“你确定孩子是你的嗎?”

“她說要是我不信,她可以生下來給我看,她不同意做孕期DNA鑒定。我怕把她逼急了, 她會找上家裏,找梁薇。”

兄妹倆人坐在車裏,沉默了許久。“這個女人什麽背景你查過嗎?”

林恩卓手肘支在方向盤手,手指撐着額頭,“現在梁薇已經懷疑我了,但凡有點風吹早動也會引起她的注意。故意的也好,無意的也罷,事已至此,讓第三個人知道,只會節外生枝。我現在只能想辦法背着梁薇拿出一千萬。”

“果果,你幫哥哥瞞着好不好,我不想從今往後我和梁薇之間都會隔着這件事,我不能讓這件事把一切都毀了。”

林恩筱看着哥哥近乎崩潰的臉,她的心掉進了深淵,這一團的亂麻要如何解開。

“如果你真的愛梁薇,不想毀了你們的家,那你答應我,從今往後不要讓任何女人對你抱有幻想,再不要留出讓別的女人接近你的機會!”

河邊,林恩筱的車離開,傅荀的車卻留下了。林恩筱作為半個當事人,遇事後,理智蕩然無存。

傅荀坐在車裏從頭到尾冷眼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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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拉扯林恩卓,當錢掉的時候,她第一時間便是撿錢。

對此,傅荀發出冷笑,他甚至懷疑那女人肚子裏就是個枕頭。

在兄妹二人走了好一會兒後,那女人才離開,離開前還将裝着錢的紙袋仔細塞進了挂在肩膀上的包包裏。

她步行穿過一條街,上了一輛出租車,一直到了城東,最後下車在街邊等到了一個男人,男人從車裏出來,她将包遞給他,男人專門打開包看了,兩個人說了些什麽,男人攬着女人一起上車離開。

坐在後排的傅荀将視線收回,看前坐的老何。

“還跟嗎?”老何問。

“認出那男人了。”

“再熟悉不過。”

“查查。”

“是。”

“回家。”

“噢。”

勞斯萊斯幻影,像一道黑色閃電,沒入車流。

回到海邊,夜已深,林恩筱的房子裏還亮着燈,傅荀獨自出了院子,随着灌木叢走到林恩筱的房子外。

這一片的海邊別墅,門口都會用石頭布一小景,傅荀挑了一塊大石頭坐了。

他身上仍穿着規矩的西裝,一雙長腿随意的支着,他手紮進褲兜,掏出香煙,抽出一支,咬在嘴上,手指攏着火,點燃香煙。

白色的煙霧從他的唇齒間溢出,修長的手指尖夾着香煙,落在石頭上。他略仰着臉,眼睛透過唇間溢出的薄薄煙霧看着二樓那道亮着燈光的窗戶。

海風輕拂,地上積了好些煙頭,他才離開。

他不知道她此刻在幹些什麽,在因為林恩卓的事而傷腦筋?

她會去跟蹤,親自跟蹤,說明她不想讓旁人知曉這件事,而她又十分的重視這件事。

林恩卓的女人來過這邊幾趟,恐怕就是為了這事。

她需要安慰,需要開導,而他知道全部過程,卻沒有任何資格出現在她面前安慰她。

今天陳旺不在,一踏進房子裏,他便掏出了手機,撥通了陳望的電話,他要陳旺替他找一名演員,女演員,年齡35歲左右,形象氣質佳,腦子靈光,沒有知名度。

“您要找人演劉女士?”

“別廢話,明天早上把符合條件的資料發過來。”

翌日清晨,仍舊是個好天氣,別墅後院是很寬的一塊草坪,不過從今天以後它便不再是草坪了。

一大早的就有車運來了許多玫瑰花樹,已經有了很多花骨朵的玫瑰花樹,傅尋獨自一人拿着鐵鍬,一口氣刨了三十幾個坑。

老何在一邊站着十分的不自在,因為某人因刨坑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麽容易,而臉色越來越黑。

老何:“要不要我幫您?”

傅荀丢下手裏的鐵鍬,砸在草上,直起腰來,背對着人甩酸了的手腕,手上戴着雙白色的手套,“沒事就去看看陳望那個王八蛋為什麽還不來!”

老何如蒙大赦,嗖的就跑了。老何剛走開,家政阿姨跑了過來,“董事長,您要的紅棗糕廚師已經做好了,是現在就要給林小姐送過去嗎?”

“你看她要是起床了,就送過去。”

“好。”

人都走開,傅荀将手套揭了,手掌上盡然磨了兩個泡!!!

這個膽大包天的鐵鍬盡敢将他的手磨了泡!

“何志!”傅荀大吼一聲,吼的在屋裏的老何寒毛卓豎,迅速出現。

董事長大人将鐵鍬和手套一把砸到他跟前,“你買的什麽假冒僞劣産品!”

老何:“……”

傅荀舉起手掌給他看,“這是什麽!”

老何:“……”

自己細皮嫩肉,又非要自己幹,這下還怪工具!這不講道理是不是有點過份了!

“醫藥箱給我拿過來!”

“噢。”

當陳望趕到的時候,太陽已經升的老高了,後院,有個男人一身藏色運動服,腳上運動鞋,手掌上纏着紗帶,一腿的泥,一邊握着植物枝幹,一邊徒手将一坨坨的泥土刨進坑裏。

陽光下,他卻隐在陰影裏,因為他腦袋上打着兩把傘。

老何一手撐一把,移動式打傘。

另一邊,灌木叢旁一張躺椅,一張小桌,有茶有水有點心還有一個醫藥箱,一旁站着幾個人,眼睛都看着那個滿腿泥的種花男人。

陳望:“……”

所以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驕傲男人真要親手為一個女人種花。

灌木叢邊,大大的遮陽傘下,傅荀端坐椅上,一個女人站在幾步開外看着他。

他邊解手上的紗布,邊說話,額上挂着薄汗,發際被汗濕,白膚黑發,明晰好看,“這裏有份保密協議,同意的話就簽了。”

陳望将幾頁紙遞到女人面前。

“保密協議?”女人眉微皺,知道了找她來的目的後,已經沒有了先前的興奮。她翻了翻協議內容,擡眼睛看那個英俊男人,真是名不虛傳,還真是一只驕傲的孔雀,從頭到尾連正眼也不看她一眼。

“不知道這個費用?”她小心的問,那男眼睛裏有種冷,看人的時候那種冷就像刀尖,十分的難以接近。

“費用在協議的最後一頁,方小姐。”陳望對人微微一笑,提醒。

看了費用後,方小姐原地決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人難以接近,錢倒挺好拿。

桌上堆了一堆的沙布,據說有潔癖的人起了身,帶着滿褲腿的泥離開了花園,回了屋。他站在蓮蓬下,雙手撐着牆壁,任水從頭灑下,滑過他的身體。熱水很快讓整個浴室升起了水霧,有水從肩膀順着手臂旋繞而下,沖過撐的壁上的手掌,手上的傷口一陣陣的刺痛。

種個花這麽費事,他一點也沒能想到。

玫瑰花有很多種顏色他知道,什麽艾莎、酒杯、卡羅拉、卡地亞、雪山、卡布奇諾……都是些什麽亂七八槽的!還那麽多刺!刺的他滿手的孔!

下午,陽光溫暖,林恩筱這一整天都沒有出過門,她在書房裏為下一次的采訪做準備。而實際上她更多的是在焦慮,因為林恩卓而焦慮,因為今晚首播的節目而焦慮。

她回憶昨晚和林恩卓談話的情形,回憶第一次的采訪,各種畫面,各種談話在腦子裏翻來覆去,糾纏不清。

它們都太過要緊,它們讓她無法保持鎮靜,以致于要找些事來幹,卻又完全做不下去。

樓下門鈴突然響起。

她心頭揪緊。

她不敢去窗臺看看有沒有車停在院子裏,她害怕是家裏人,害怕是梁薇,害怕一丁點的噩耗。她像揭秘似的将門打開。

門口卻是一個陌生女人,三十多歲,笑淺淺的看着她。“林小姐你好。”

林恩筱将握在門邊的手落下,“你好,你是?”

“我住在隔壁,我姓劉。”女人彎起了唇,笑的陽光。

林恩筱将人迎到家裏,請到了沙發上。

這個印象不錯的鄰居倒來的适時,實際上她正需要一件事一個事物來錯開她紛亂的思想,幫她渡過這個煎熬的時間。

林恩筱表現的甚至有幾分激動,不知道這位劉女士是否也與她一樣,比想象中的要健談、熱情。

相處一會兒,她覺得這個人與她想象中的人有一點區別,和那個會在甜品中放卡片的有幾分嚴謹、有幾分穩重的女人有一點區別。

劉女士沒有待太久,聊了些做甜品的事,說起其實送來的并不是她親自做的,說以後親手做了一定要請她品嘗,今天特意過來是因為知道她的節目在今天首播,所以帶了一束花兒來祝賀她,走的時候還互相加了微信。

林恩筱将門關上,看着手裏的玫瑰花,沒有特別的包裝,牛皮紙裹着枝杆,卡布奇諾,花朵的顏色倒真有幾分與咖啡相似,很漂亮。

她拿花瓶放了,拿出手機,點開劉女士的微信。昵稱只有個L,什麽信息也沒有,打開朋友圈,封面圖片是一束玫瑰花。

林恩筱側了臉,看桌子上花瓶裏一樣的卡布奇諾。

朋友圈什麽動态也沒有,個性簽也是空白,一排小小的字寫着朋友僅展示最近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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