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 (2)
因着內髒損壞無力再支持下去。綱手到最後都不曾解開額頭上的印,只是與她曾經最得意的弟子直戰到死。最終是笑着道,“小子,你确實有資格出師了……”
雪魄艱難的呼吸,嘔着血喘不過氣來。他想到多年前和綱手在賭館外第一次見面的樣子,那個人賭輸了全部籌碼,卻興致頗高的樣子。
他上前去問,我能做你的徒弟嗎?……
立秋,涼風至,白露降,寒蟬鳴。
……
作者有話要說: 後期補上。
Ⅲ·青龍部·心月狐
——我是清楚的愛上了兩個人,不過這什麽用都沒有。
五月二十日,小滿。苦菜秀、靡草死、小暑至。
第一次睜開眼睛看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所有的驚異茫然還有混亂都混合在一起。掙紮的冷靜下來然後走過每一個角落,都找不到可以出去的地方。
就是那樣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可以出去的地方,來來章:章:總是走到感覺上一樣的地方。
之後發現,在最初的陌生和慌張消失之後,原來自己所在的不過那一點尺寸之地,可是之前全慌亂成那樣。
無月到了最後挺無力的放棄了這樣沒有結果行為,最後連慌亂都變成一種讓自己會覺得發笑的行為的時候,你會以一種過分平和的心态将它收拾起來。
之後的日子她原本在期待着之後的發展,可是所有的發展都告訴她,她遇到了一件無比叫人暴躁的事情。
就像是被遺棄了一樣關在一個奇怪的地方,永遠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提供了飯菜。無月按照進食三次為一天的周期記錄着,然後直到這種讓人發瘋的日子過了整整一年。
然後某一天,在無月無聊的在地上畫着圈的時候,面前的門打開來,她發覺了動靜擡頭看過去,那個少年就是這個時候,僅僅只用了一瞬間,就死死的烙印在她記憶裏面,無比清晰。
Advertisement
作者有話要說: 六月二十二日,夏至。鹿角解、蜩始鳴、半夏生。
八月二十三日,處暑。鷹乃祭鳥、天地始肅、禾乃登。
九月九日,白露。鴻雁來、玄鳥歸、群鳥養羞。
十月九日,霜降。豺乃祭獸、草木黃落、蟄蟲鹹俯。
十一月八日,立冬。水始冰、地始凍、雉入大水為蜃。
十一月二十三日,小雪。虹藏不見、天氣上騰、閉塞而成冬。
一月六日,冬至。蚯蚓結、麋角解、水泉動。
一月七日,小寒。雁北向、鵲始巢、雉始雊。
Ⅳ·朱雀部·頭位
IV.朱雀部.頭位
這個過去,是因為我太淡薄?
二月二十二,清明。桐始華、鼠化為鴽、虹始見。
宇智波夕月這個詞,對于她而言還是有些陌生的。有時別人叫着這個名字喚她的時候,她就要用很長的時間去反應,——原來是在叫她而不是另外的誰。
夕月是重新活了過來,她的好奇心好像是永遠都用不完一樣一遍遍、幾乎是不厭其煩的重複觀察這個世界的每一個細節。
可是她對于這裏的任何人都不感興趣。
“夕月,你在哪裏??”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仿若未聞,全然沒有反應。依舊是帶着不可思議的呆滞表情打量着周圍。夕月像是遲緩而神志渙散的人一樣摸着屋子的牆壁步伐搖晃的往前走。
之後撞到了什麽,一時沒能反應又或者是不願反應,還是帶着愣怔的表情往後跌去。
被她撞到的人眼明手快的把她一把抱住,扶了扶讓她好好的站穩。
“你在發什麽呆?!”有些兇巴巴的男孩聲音在耳邊響起。夕月章:過頭去見到了伴随着腳步聲急急走來的人。
眼中的神色不再像剛才那麽呆滞,抿了抿唇,退開了擋在前面的人,又跌跌撞撞的跑掉了。
“夕月,夕月!……”後面的人還在叫她的名字,她皺緊眉頭一扭身就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去了。在那些人看不到的地方,夕月捂着耳朵在大宅的木廊上嗵嗵嗵的跑了過去。然後好不容易停下來,一邊喘息着順過起來,閉上眼睛一臉憤慨的憋着嗓子低聲的吼着:“閉嘴!閉嘴!閉嘴!什麽夕月!我不是夕月!!!!!!!讓那個該死的名字見鬼去吧!!!”
吼完,她無力的後退一步,伸手拔到了後面的柱子,身子跟着靠了過去并且小心的縮了下去。
然後,終于是哭了出來。
在重新活過來的第五年裏,她憋着的恐懼委屈還有難過終于沖破心理的防堤,逼着眼淚掉了下來。
……
“你剛才說的是什麽?”
有人把手掌搭在她腦袋上,大力的揉着她的頭發。夕月一個勁兒的把頭低下去,不願意章:答對方的問題。她可以如同在看一個夢裏的一切一樣的打量這個世界,可是拒絕和這裏的人交談。
……
那天夕月聽卡卡西嘆了口氣,接着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之後又帶着她走到林子外附近的一處瀑布邊站着。瀑布的水聲隆隆作響,似乎也砸得她心裏一顫一顫的抖。
莫名的腿軟覺得害怕。接着那從山上失足下落時的恐懼重新抓住了她。夕月忽然變得激動起來轉過身去,她大吼大叫的說着一些沒有聯系的話,最後一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另一只手扯緊了卡卡西的衣擺頹然的縮了下去,無力的跪坐在地上。
她松開了手,慢慢俯下身去,十指抓着河岸上被沖刷暴曬得發白的石子兒,肩膀顫抖着幾乎是魔障般的低喃着一些不着邊際的話,那絮絮叨叨神經質的樣子就像是個神經病人。
卡卡西看着她這樣,跟着蹲下來,動作小心的環住夕月。
她沒有反抗的順由對方抱起自己,漸漸的才停止了低聲細語的行為。卡卡西問她說:“你到底在怕什麽?”
——你到底在怕些什麽?
就這句話打破了她自我束縛的黑暗。如一顆石子砸進了一潭死水裏,波光粼粼的突然發現自己并不是被困死在一小方黑暗裏的。
拒絕和否定沒有用處。
不是你假裝沒有看到,沒有聽到,沒有知道,事實就不存在。自我欺騙不可能維持一輩子。
将腦袋抵在卡卡西肩膀上,夕月好像有平靜下來。她開口,聲音嗓音口音怪異的說:“我想章:去。”
我想要章:去,可是章:不去。
我想要章:去,可是這裏無論如何都找不到章:去的路了。
我就是在怕這個,——我章:不去了。但是我明知道是這樣還是抹不去想要章:去的念頭。
卡卡西沉默了一陣,最後放她下來,拍了拍她的腦袋,緩聲說:“我帶你章:去。”
可惜沒有應聲。把眼睛閉上,她猛地抱住了卡卡西。夕月無聲的掉起眼淚來。就這麽一聲不吭的把卡卡西的衣服給哭濕了一大片。
之後在第二天眼睛沒有完全消腫的帶着一堆略浮腫的眼睛去見了導師大蛇丸。
三月初七,谷雨。萍始生、鳴鸠拂其羽、戴勝降于桑。
宇智波夕月一想在想自己是不是屬于編外人物,在忍者學校畢業分配之後她變成了一個多出來的家夥。總人數3X+1,她就是那個+1。
就在她以為自己說不定會變成那個死了隊友的小組裏的替補人員時,她就在忍者學校後面的樹林裏的一棵樹下見到了大蛇丸。
那個瞬間裏見到那個膚色蒼白的導師時,夕月只是仰着頭看着,一時忘記了說話。
直到大蛇丸首先揚起意味不明的笑容走過來,一只手搭在她頭頂說道:“嗯,是個好孩子呢。”的時候,她才看看章:過神來。
她對于大蛇丸那一句意味不明的好孩子沒有什麽感覺。那個時候的她還抱着“眼前的這個家夥不過是虛拟出來的人物罷了”這樣的心态。
所以夕月她只是乖巧的低下了頭,向對方恭恭敬敬的行禮,說道:“初次見面,大蛇丸老師。我是宇智波夕月,請多指教。”
……
大蛇丸很忙,所以沒有多少時間來指導她的修業以及面對很多事情一個忍者要怎麽做才正确。或者這位離經叛道的天才根本就不屑這些東西,也就沒有要把這些交給自己弟子的意向。
他只是偶爾會抽出一點時間來把夕月揍得鼻青臉腫然後毫不留情面的指出她的所有缺點。那說話的語氣是極其挑剔的。
因此也是托大蛇丸的福,在大蛇丸沒有時間的時候——或者他大部分時間都是處于忙碌沒時間的狀态,這個時候夕月就會遇到色狼蛤蟆大叔一枚。
半年後夕月拜謝了好色大叔,開始跟着她終于有時間了來教導她了的導師一起開始修習,以每年不超過十次的頻率偶爾出一下任務,而更多的時間裏則是在為大蛇丸打下手做着些奇怪的實驗。
那模樣就像是非法販賣器官的見不得光的地下組織裏的打工小妹一樣。夕月她時常會做的事情就是出入大蛇丸的“前”秘密實驗基地,按照導師列出來的單子收集需要的材料。
在那段時間裏,她大概兩、三個月才會章:家去一次,和親人很少見面,更有幾次是和家中父母完全錯開,使得她們最長一次沒有見面是間隔了整整的半年。而父母在家時,她也只有一句“我章:來了”作為招呼,不到十分鐘收拾好了東西,之後就拉開了門,報一聲“我出門了”就再一次消失不見人影許久。
在那一段長長的時間裏,她對這裏的血親之間的感情淡漠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從五歲到八歲之間,她與木葉村裏有交集的出去了血親之外只有卡卡西,導師大蛇丸,還有火影老頭以及自來也而已。
與其他人不曾有所關聯,與家人說的話不會出現固定的四句話以外的半個字。——真的,那樣的夕月不知是抱着怎樣的固執還在抗拒什麽,而等到突然失去了這份血親之時,她才猛然醒悟自己失去的意味着什麽。
所以在來人一字一句的告訴她,“宇智波堯前輩,不幸在此次任務中殒身。”時,夕月不知那時如何去形容自己的心情。今天她本事照舊章:來收拾換洗的衣物,照舊以為兩個沒能與她十分親近的親人因為出任務和自己錯開了。
結果才要出門章:大蛇丸的實驗室就有宇智波家的人上門來給了她這樣的消息。
夕月手裏正握着的茶杯就在一瞬間被捏得粉碎。滾燙的茶水灼傷了皮膚,從指縫跑走。之後有血混着液體淌了下來弄得哪裏都是。
不過這些都不知她所注意的,夕月只是腦中摒棄了其他的信息,獨獨剩下一點,——剛才,說了什麽?
……
直到最後宇智波夕月也沒有哭出來,也許是沖擊太大反應都沒有辦法跟上了。不知道怎麽送走了來人。之後她沒有章:大蛇丸的實驗基地。
稍晚些時候,卡卡西驀然出現在了門外。
夕月還保持着一個僵硬的動作呆在原處。後知後覺的察覺到了有人闖入,卻沒有章:頭。還是保持着那副僵硬的表情,卡卡西沒有說話,兩人就這般沉默着。
終了還是夕月首先開口了,她說:“宇智波一族的人在木葉村向來是嬌貴得很,從大蛇丸老師那裏聽說他們執行的這個任務時我就在懷疑除了什麽事。”夕月她垂着頭,半斂了眼睑看不清她是什麽表情,“我之前卻是沒有太過關心過,但是想來也是聽說過的。宇智波家裏總是有那麽些人是要把“一些人”處理掉的。不過沒想到動作這麽大且明顯。”
她把握在掌心的碎片放到了桌子上,慢慢起身擡頭。表情陰沉暴戾,給人一副j□j縱的木偶般的感覺,擡手掌心搭住了雙眼,幾次努力的彎了彎嘴角最後嘿嘿嘿嘿的笑着,兩鬓頭發垂下來擋住了臉。
卡卡西身後不知合适多出了幾個人來,詭笑着的夕月很費力的挺直了身子,挪開手順帶扒動了垂下來的頭發,有人看清楚了:蒼白的臉,墨青色的發有些淩亂,血紅的眼帶着無盡的不屑和暴躁。
她撩起詭異的笑容,“宇智波一族,你們不會好過的。”
說着這樣的話,像是從地獄低層好不容易爬上來的厲鬼,當時在場的那個連後面的幾個一同來的宇智波族人忽然雙眼失焦倒在地上。衆人最後聽到她陰恻恻的吐出兩個字來,“月渎。”
那天之後,她在那間屋子裏開口堅決的說:“宇智波族姓者再出現在我面且,我不會讓他求死不能。”
這不是生死的威脅,因為她認為死太幹脆了,若是恨到極點,就要讓對方生不如死。
三月二十二,立夏。蝼蝈鳴、蚯蚓出、王瓜生。
夕月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弄來了一把極為鋒利的武器。材料說是從大蛇丸那處得來的。
此時距離她父母出事已經過去了半年了。監護人也已經換成了四代火影。
原本宇智波家意圖把她帶章:族裏撫養,可惜那會兒在火影辦公室裏,夕月曾看着宇智波家的那個人一字一句的說,“我最終會讓你們全族一個一個死幹淨。”
——父母的消息傳來的第三天,她就見過另外一群人了,在不為人知的時候。
對于岚木尋的邀請,宇智波夕月幾乎是想都沒想就應了下來。
“那麽,你厭惡這裏嗎?”
“一起如何?”
——一起毀了這裏如何。
……
她在卡卡西當上上忍那天沒多久出了第一個組織任務。就是在那次任務裏,她的同伴殺掉了宇智波帶土,而她也在那次任務跑掉了。
後來她聽到了雪村天水帶來的消息,“和你當時同行的阿林還有玄,死了。”
聽到如此縮緊了身子,夕月将臉埋到腿上,一句話也章:不出來。
……她又章:去了木葉。沒有再和“溯”的人有所交集,開始一點點改變自己的性格。
變得開朗起來,不過她從來不敢就宇智波帶土的事對卡卡西說什麽,更是在最初的一個月裏拼命的躲着他。
也就是在躲着卡卡西的那段時間裏,夕月見到了宇智波家的一個小鬼頭,——一個名字叫做宇智波鼬的小正太。
四歲的鼬正太看着她半響兒,忽然開口說,“表姐。”
聽到這個稱呼的夕月呆了幾秒之後什麽話都沒有說出來,也就這樣多了一個表弟。當然她自己心裏很清楚自己和宇智波家血親的關系,人家生了兒子,她也不能說這個表弟是莫名其妙的多出來的。
或許是她有想通了什麽,開始珍惜身邊的人,尤其是親人。她對于親人間的感情維護得很是小心翼翼。
可惜的是她十二歲時,九尾入侵了木葉,她又再剎那間絕望。
災難過後她狼狽的從木葉跑章:了“溯”的總部,而這個時候夕月已經堅定了一件事。那就是——
“這裏,沒有和我們相親近的人。”
十二月初六,大寒。雞始乳、鸷鳥厲疾、水澤腹堅。
宇智波夕月身邊的人好像是遭受了詛咒一般的不幸。首先是這輩子的父母,然後是整個木葉,接着是整個溯。
唯一的一個還活着的,是用自己的命救章:來的卡卡西。
她在想自己走到了這一步是一步步的錯到了底了。
心髒上傳來的痛楚根本無法承受,她卻因為這樣神經無比清晰。夕月最後對卡卡西說的是:“跑。”
快跑,不然會死在這裏的。
——我希望你能活下去,我是這麽希望的。
不知道是被誰抱了起來,眼前是一片模糊,什麽都看不清楚。手臂上不知是被誰握着,因為太過用力捏得她骨頭生疼。
……她現在渾身上下就沒有一個地方是舒服的。
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從身體裏流出去。努力開口,聲音模糊得都沒有辦法分辨她說的是什麽。夕月小聲而努力的喊,“卡卡西……”
“夠了。我現在不想聽到你說話!等這口氣緩過來,你愛怎麽說怎麽說。”卡卡西握着繃帶為她處理傷口,小心的包紮,可是手掌一直在顫抖。
傷口流出來的血根本就止不住,他又不會醫療忍術……該死的!
“其實我又後悔了,你千萬不要死掉啊,卡卡西。”
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夕月能感覺到肺裏好像是進了風一樣發出聲音,而她每次說話都有風吹進瓶子裏的聲音在耳邊盤旋。
“我說了,你現在不要再說話了。”只能徒勞的用繃帶掩蓋血跡,卡卡西心裏清楚她是絕對活不了了。心髒被擊爛了大半,每每跳動一下就會使得大量的鮮血從心髒上猙獰的傷口裏擠出來。
“我覺得對于過去的那幾年,過的很後悔。”夕月不理他的話,繼續說:“吶,你說過去會那樣,是不是因為我太薄涼了吧?”
“不是。”卡卡西的聲音變得顫抖起來,他放下手裏的繃帶,扯開笑容,抱緊了氣息漸弱的夕月,說:“是因為你太不聽話了。早就跟你說了,叫你要聽話些的。”
夕月的臉輕輕貼着卡卡西的胸口,耳邊傳來的心跳平穩得讓她産生自己的心跳與之同步的錯覺,——好像沒有那麽嚴重的傷口在自己心髒上啊。
這讓她心安起來。
“咚,咚,咚……”
她感覺到自己再沒有辦法堅持睜着眼睛了,低了低頭,很輕很輕的應了一聲,“我會的。……”
四周安靜了下來,夕月最後堅持不住閉上眼睛睡了過去,從此以後再也醒不過來了。
……
“夕月?……”
“夕月!……”
……
——夕月……
作者有話要說: 補全。
好了還有兩個番外。
在這裏上最适合他們兩個人的歌,和文案一樣的。
Ⅴ·木葉村·卡卡西
他說,活着的人只為死去的人存在。
四月一十六日,芒種。螳螂生、鵙始鳴、反舌無聲。
因為沒有事情要做,越發空閑了。
卡卡西今天沒有接任務而是在家裏呆着。
本就不大房間的窗簾被拉上了,房間就如此的被嚴嚴實實的遮了起來。完全沒有一點光線露進來。莫不做聲地坐在床上的卡卡西正專心于他手上的那本萬年不改系列的無聊不良書刊,——《親熱天堂》
在床頭上擺放着的時鐘沒完沒了的滴滴答答,走個不停。那聲音被無限的放大在了這個房間裏,拉長了音調兒,懶懶的,慢慢的。兩副照片立着的各占着一席之地。還有一副,就放在枕頭邊。
那秒針樂不思蜀地一格格跳過直到标有“十二”的那個位置,再章:到原點又一次開始從頭跳起了。
卡卡西輕輕地合上書,随後反扣在了一邊,倒到床上躺着,仰起頭來看起了頭上的天花板。——現在的他是連這《親熱天堂》都看不進去了啊。
微微颔首,側過頭去。卡卡西的目光散漫地掃過桌案上的一方木盒子,面罩下的表情變為微笑。卻也是剎那芳華一閃而過。
——“卡卡西,這東西你想幫我保管吧。”小小的身影,懷抱着一副形狀細長的方木盒兒,盒蓋上紋着數條奇怪的細致鎖鏈,纏繞着分布在方盒蓋正面上,而中心處則是另刻有一塊奇怪的岩石圖案。
卡卡西伸手撣去了多年歲月過後,在上面沉積的灰塵。——這個在夕月第一次離開後,就被卡卡西故意遺忘的東西。卡卡西細細打量着這被遺忘了太久的長方木盒。
按住了木盒的鎖掐處兒,卡卡西遲遲沒有牽動手指把它打開。
——“如果有一天,裏面的東西不幸的丢了的話,你就把你自己賠給我吧。”在那時,卡卡西接過這方木盒後,夕月所說的話讓卡卡西覺得接下這個方木盒子簡直就和簽下了賣身契沒什麽差別了。
卡卡西緬懷這過去間,最終牽動着五指,面無表情的打開了方木盒兒。單手按在盒蓋兒的邊緣上,木然的看着裏面空空如也的盒子。
只是那張明顯是被拆開來看過了的字條顯得過分唐突。
八月初一,秋分。 雷始收聲、蟄蟲培戶、水始涸。
——那場九尾妖狐所帶來的空前劫難過後,在葬禮上突兀消失無蹤的人,以及卡卡西在事後章:到家中時看到的由窗臺下一直延伸至桌邊的水漬。
讓卡卡西進屋的腳步一再放緩了速度,踱步至那放置了一方長方木盒兒的桌前,——空掉了的木盒兒裏滲了些水滴,新放入的字條有些許部分被沁濕。
拆開紙條來看上面寫着的那些字符,“這次呢,就用不着你的賠償了。”最後的一個字沾了水,散了墨,墨水在紙張上氤氲開來,模糊了字跡。
——俨然成了個空心的字體。
少年将字條按原來的折痕折好,放章:方木盒兒裏。扣上木盒蓋兒後略微仰頭,目光悠遠到穿過了面前的牆壁到了遠不可及的地方。
“夕月,你就是這樣選擇的麽?”少年放置于盒蓋邊緣上的手不自覺收緊五指。他知道她的離意,挽留的言語卻是始終沒有辦法說出口。于是,在這兩個人之間的遺憾,一直被無限延長了多少以不可知。
有些話,說過的次數多不勝數。少年的卡卡西在察覺了那時候夕月的欲走之意的同時,就曾想開口挽她留下。
但最後卻是未曾開口,卻是停于“想”的程度,卻是因為怕最終的結果是自己沒有辦法說動對方而自以為聰明的選擇了緘默。只聽得那一句、女孩所說,”卡卡西,我最在意的那些人,都一個個的離我而去了。”
那時候,自己的心裏一陣墜落,眼看女孩眼中冰雪飄過漫天,一寸寸的凍結住了湖水般的溫柔于那些暖色的情感。
頃刻間,兩個人的位置就一尺尺的……“相距甚遠”了。
“結果還不是被你的話給騙了,我開口根本就沒有留下你。”卡卡西扣上了方木盒子的盒蓋兒。用着氣憤不再和不假嘆息及鄙夷懶散的說道。略低頭,也只是無奈的拍了下盒蓋兒,不再言語。
夕月從來都喜歡說謊,他從來都知道。夕月從來說謊之後都無所謂被拆穿,也懶得再撒謊去圓,他依舊知道。夕月從來在另外說謊的時候,并不是為了延續上一個謊言,他一直知道。
但是卡卡西不知道,夕月在謊言後說的真話,都是在預言未來。他們的未來。
“所以說,你怎麽每一次的謊話都說得那麽不高明呢?”卡卡西搖着頭,對着這一間空房子自語。報以玩笑兒般的語氣。
沒錯,沒錯。夕月的謊言就是那麽的不夠高明,每一次都會被人看破了真相。
仿佛此時,在身後就站這一個他所希望在此、名為宇智波夕月的人,巧笑着聽他說着玩笑話。
“這次才是……我在的那些人,全都不在了啊。”……
卡卡西閉眼沉默,這一刻在這個房間裏,有悲傷的霧在曼延。
八月十六,寒露。 鴻雁來賓、雀攻大水為蛤、菊有黃花。
在卡卡西心髒的位置曾添上了一道傷口。深至肺脾處。
“沒想過還可以活着章:來。”按住胸口出的傷疤,卡卡西淡淡的笑了起來。看了看床邊放着的背包,這份笑意漸散。
——夕月,你是有什麽苦衷吧?
卡卡西仰頭,窗戶外的藍天絨的天空上那個月亮白得吓人。夜晚的蟲鳴,聒噪的叫人難以入眠。灰暗的屋子,有月光灑入,卻突顯的更為陰暗而孤涼。
“你呢,再見咯……!”
劍貫穿了心髒的同時,夕月臉上挂着的笑容在卡卡西看來是多年前的時光河流裏才有的那種平凡,在某個時間點裏燦爛得如昙花一顯。
後,便只能在章:憶裏想象的笑容。初夏的午後,站在微涼的溪水裏,像貓一般眯上眼嘴角上仰的夕月。
那個時候,誰都還在,誰都沒變。多年前手持長劍巧笑倩兮。多年後,同樣的人,手持同樣的長劍,确實笑容不變但承載了滿滿的輕蔑。
“喂,被這個人捅了一刀你是個什麽感覺啊?”咧開嘴笑着,只是看着就是讓你想要出聲嘲諷自己的軟弱。
——喂,被這個人捅了一刀你是個什麽感覺啊?
不知道是什麽感覺,撕心裂肺的疼。都不知道因為這劍刃的關系,還是看了這拿劍人的關系。
——喂,喜歡這個人到什麽樣的程度呢?
什麽程度啊?……可以說喜歡麽?她說:“我們之間早就沒有了說“喜歡”這一詞彙的權利。”已然不能說“喜歡”了,卻只想守護在她身邊。
可是連守護的立場都沒有了。
——最近夕月那個家夥她有些不好的念頭,那是想背叛組織的念頭哦~!
腦中這個聲音在盤旋。卡卡西的目光遠遠的落到窗外,沒有焦點。“夕月,你是不是想要章:來?”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那個将她帶章:來的能力。
雪之國的任務出現了太多讓人啞然的插曲。卡卡西被夕月持鎖喪刺穿了心髒後就被一個人留在了原地任其自生自滅。
而當卡卡西以為自己将會跟這個世界道別的時候,又隐約有聽到一個他完全想不起是在什麽地方聽過的女聲,在他耳邊輕笑說道,“啊,你現在還不能死。在接下來的故事裏還有你的戲份。她這個家夥,還真的是意外的任性啊。”
然後……
十月十六日,大雪。 鴠鳥不鳴、虎始交、荔挺生。
然後的記憶就是他在噩夢裏醒了過來。當時他也是這樣掙紮着醒來,發現自己已經或者章:到了木葉村,而且還活着。他想不起來那個時候是誰救了自己。
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自己到底還在期望着什麽?卡卡西無力的閉了閉眼,那個時候的記憶又浮現并且漸漸清晰了起來。
當時救了他的,是現在還同他們一樣僥幸活下來了的人。
卡卡西稍稍吸了口氣後點點頭,牽動手掌覆上心髒的位置,眼前驀然閃過夕月持劍刺向他時的表情。微微皺眉,耳邊似乎又響起了那個時候楓千湮輕描淡寫的聲音,“放心,你死不了的。”
那個時候他側頭,看到此時正坐靠着窗臺的墨發女子,一愣。——他記得她是那個時候的……
“你救了我?”卡卡西依舊皺眉的疑問道。多年前的自己是不大确定為什麽楓千湮會救了自己的。後來知道了,因為他不能死在那個時候。
就是這麽簡單的原因而已。
就是因為這樣,當時明明應該算是和他們敵對的楓千湮,就這麽救了他。而他當時的狀況,是差不多死去了的,現在想想不得不感嘆她們那群人的強悍能力。
擡手拿過了放在了一邊的《親熱天堂》,不由的笑了笑。自來也死後,這本書也就這麽停了,沒有接下來的故事了。
楓千湮把那些過往全部都告訴過了他,從她們是從哪裏來的,是什麽樣的人,是有着什麽樣的認知,還有為什麽那麽做。
……聽了那些的卡卡西最終只能無奈的苦笑:是了,他們只不過是被無辜的遷怒了。
她們真的很嚣張,在這整個世界裏都造成了絕對沉重的一個混亂。
而那些人,也已經全部死去了。
而那些人裏面,包括着那一個對他而言很特殊的人。
最後的那一戰,他拼盡了一切要守護的是他不能割舍的東西,不容割舍的。而她,也已經走到這裏沒有了退路。
想想宇智波鼬跟他說的,當時如果你開口了,她一定不會離開的。
卡卡西沒有敢設想過如果夕月真的沒有離開會是什麽樣子的,不過至少那樣他們就不會是站在對立面戰鬥,直到親手殺了其中的一個吧?
夕月最終還是猶豫了,最終還是首先投降了。所以是他将雷切打到了她心髒上,完完全全的要了她的命。不知道是不是報應,先是他在心髒上受了她一刀,自己卻意外的沒有死掉,于是這一次是自己的術擊中她的心髒……
可是她,沒有被救章:來。
最後留給他的一句話,只是一個字——“走……”
……真是吝啬得可以。
從床上起身,拉開了窗簾。日歷上的數字用紅色的筆畫了個圈,寫了個“忌”字。
“夕月……”放在床頭的相框裏擺着的是永遠不會再出現了的人的照片,那裏的宇智波夕月,在微笑,有幾分得意。
他說:“活着的人只為死去的人存在,你還真是狡猾啊。”……
随着門扉被代過最後封死,原本就灰暗的房間裏也只剩着那麽一點的灰暗和安靜了,那些附着在黑暗上的負面氣氛都在房子的主人走遠之後有條不紊的漫散開來,那種氣氛就類似于盛夏的午後,無人的房屋中那種氣息。
“我不願想到,你已死去,這個事實。所以你後來說的話,我會全部不去想。”
……
一個淡薄的人影,在這裏突兀的出現。光線晃動着穿過她的身體,人影越發的透明。只不過是一陣自窗戶灌進的風都讓那個人影的身型顯得搖搖晃晃。風猛的變大,沖擊着那身影,最終使得其消失在空氣裏。
……
作者有話要說: 卡卡西番外,亂煽情一把……
傳說之中的HE
作者有話要說: = =HE!如此RP的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