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81章
這即便是新整理打掃過的房子,??也有經年累月的氣息。林俞看着這和之前家裏別無二致的房間,看着他哥一邊解領口扣子一邊走近,退到床沿說:“不是吧……你來真的啊?”
“說洞房時豪言壯語點頭同意的人是誰?”聞舟堯挑眉。
林俞腳後踢到床欄,往後看了一眼。
又回頭吐槽說:“那不是一時激動嘛,??你還真信。”
他是真的進來參觀房間的,??可沒想其他的,??覺得自己特別冤枉。
說着的時候聞舟堯已經走近了,眼看聞舟堯傾身靠過來,??林俞就被迫一屁股坐到床上。
聞舟堯雙手撐在林俞身邊,嘴角帶笑,“又不是第一次?這麽緊張?”
“誰緊張了。”林俞手抵着他哥的肩膀不承認,看了一眼窗外說:“你看這天都沒黑,□□就胡搞,??我林老板多少還是要臉的好嗎?”
聞舟堯彎着腰,頭埋在林俞肩上悶笑出聲,徹底被他這辯解躲避的樣子逗到了。
林俞臉臊得慌,??沒好氣:“你笑什麽?”
“笑我們林老板不得了了,說着要結婚,這眼看不到禮成,??勢必要規矩守禮到底了。”聞舟堯說着突然側頭吻上林俞的耳垂。
林俞渾身一麻,緊接着聞舟堯就把耳垂咬進去,舔了一口。
林俞一聲壓抑的呻吟沖口而出。
他被自己的聲音吓着了,渾身都抖了一下,??急急忙忙喊了一聲:“哥。”
出口的瞬間像是要将人推開,??實際上已經本能地越發把自己躲到了人懷裏,試圖逃避這挑逗。
聞舟堯蹭他脖頸,低聲:“反應這麽大?真不想要?”
林俞臉徹底紅了。
他也沒想到自己這麽經不住。
畢竟分開一年多将近兩年了,??聞舟堯回來也有這麽些天,但架不住林俞全副身心都放在他身上的傷上。晚上睡覺就算躺在一起,靠得近了他自己都不肯,生怕壓着他胸口。
眼下這含着某種暗示的環境,一個小小的親密行為猶如火種。
因為經歷過,所以林俞真的怕自己不管不顧跟着他哥胡來。
反應過來後就連忙往床裏邊退,一邊說:“要屁!你傷着呢,我告訴你啊,傷口要是裂了我跟你沒完。”
聞舟堯逮着他一條腿又把人拖回去,評價:“虛張聲勢。”
林俞試圖滾開:“好了好了,停!哥,真的不鬧了。”
聞舟堯把人壓在床上,居高臨下,他伸手拂開林俞貼在額頭的碎發,拇指擦過他的眉骨,描摹着這張臉的輪廓。
眼神幽深如井,動作不疾不徐。
但林俞愣是在這樣的境遇中安靜下來,心跳如鼓。
聞舟堯誘惑:“這可是新家,第一天住進來就不想留下點特別的記憶?”
說着手解開了林俞領口的第一顆扣子。
林俞咽了咽唾沫,強撐:“記憶有很多種。”
“比如?”解開第二顆。
林俞開始莫名緊張,呼吸急促,“比如……比如,我給你做飯怎麽樣?實在不行,洗澡!按摩?我親自打水,讓你體驗一下全方位24小時至尊服務。”
聞舟堯已經徹底壓下來了,親了親林俞的下巴。
“服務可以。”他啞嗓道:“換一種。”
“換什麽啊?”林俞崩潰。
聞舟堯手沿着衣服下擺探進去,“裝傻可不是好孩子。”
林俞倒抽一口涼氣,按住他的手最後掙紮道:“哥,傷。”
“沒事。”聞舟堯低頭一路往下親,最後在他耳邊說:“這麽擔心,那今晚讓你在上邊,你自己來,如何?”
林俞整個人像是從蒸籠裏撈出來,徹底熟了。
即使這麽長時間沒有親近,但是聞舟堯對他身體的密碼了如指掌,林俞從癱軟下來沒辦法掙紮的時候就知道了。他哥要是存了心想要做到底,拿捏他不過是他聞舟堯決定或早或晚或快或慢的問題。
這天黃昏一直到月上枝頭。
林俞覺得自己大概是真的被蠱惑昏了頭了,才這麽放棄底線和他哥厮混。
重點是還他媽是自力更生。
說到這個林俞也是唾棄自己,就因為總是顧忌着聞舟堯身體,小心翼翼放不開,反而便宜了聞舟堯,任他予取予求。
直到後來聞舟堯嫌棄他墨跡拿回主動權,林俞才陡然發現,男人上了床果然都是混蛋。逗着他什麽不要臉的動作都試了,結果到頭來等人手腳發軟全身冒汗,才把人拖到身下一點點按着他自己的節奏來。
春宵帳暖,夜還很長……嗯很長。
林家人最近都發現林俞有些不對勁,具體在什麽地方也說不上來,大概也就是他開始頻繁外宿,整天見不着人影。
要說他以前忙也是真忙,出差半拉月不着家,店裏忙的時候也會住在店裏。
但至少沒像眼下這樣,一天三頓,連飯都不在家吃了。
“晚上又不回來?”前院裏林柏從的都驚動了,坐在沙發上揭下鼻梁上的眼鏡回頭皺眉說:“你這最近也沒接什麽活兒,到底在忙什麽?”
林俞出門的腳步一滞,含糊:“就生意上的事兒,我和店裏夥計說了,這些天都住那邊,你們別操心了。”
正好林曼姝手挎着男朋友衛真理的胳膊從外面進來,和林俞撞了個對臉。
開口說:“我剛從那邊回來,店裏的人不是說你好些天都沒過去了,你上哪兒跟人商量了?”
林俞被當衆拆穿也不慌張。
他想了想,幹脆走回去,在餐桌那兒倒了兩杯水。
一杯水端過去給到了林柏從手裏。
“爸,我和商量個事兒。”他說。
林柏從狐疑地看了他兩眼,見他不像随口說的,也正色起來。
這些年林俞手裏的權利大了,很多事家裏的老一輩也幫不了什麽,就很少幹涉。林俞自己也是,不管外面遇上什麽都是自己解決,很難聽他說要商量什麽。
林柏從接過水杯示意他在旁邊坐下,然後才問:“什麽事?是不是遇上什麽麻煩了?”
林俞搖搖頭,到另一邊坐下。
“我想把“意玲珑”分出去。”林俞說:“股份分攤給幾房叔叔,将來是要給下一輩還是怎麽處理都由自己決定。”
林柏從登時就愣住了,顯然沒料到他說這個。
意玲珑一手由林俞獨立經營,這些年波折是有但也蒸蒸日上。
如今發展穩定了,反而要分權,放誰身上都會覺得很難理解。
“為什麽?”林柏從把杯子放到茶幾上,嚴肅問他。
林柏從并沒有直接說自己的想法,只是詢問。
林俞舔了舔幹澀的嘴唇,直視着林柏從的眼睛說:“爸,你知道的,我這一輩子都不會有小孩兒了。”
林柏從:“你……”
他長嘆一口氣,說教的話最後也沒有說出口。
兩年了,自己兒子心裏想的是什麽,又是個什麽樣的執拗性子,他當爸的難道還不清楚?
林柏從緩了緩氣息,才道:“我不管你将來有沒有小孩兒,“意玲珑”是你自己的事業,這是正經事,家裏以前不幹涉你,以後也不會。它屬于你個人,所有的成就成績完完整整都屬于你,沒有人敢質疑什麽。”
林俞才多大,他直到今年也不過才二十出頭的年紀。
意玲珑這麽大的攤子,還兼顧着家裏的傳承,林柏從不驕傲嗎?
他這輩子最驕傲的就是他。
面前的兒子穿一件襯衣坐在沙發上,眉眼都是穩重的沉着氣。什麽時候當初那個扯着他褲腿喊爸爸的小孩兒長成了眼前這俊秀的青年,林柏從已經很難回憶起一點一滴。
從小就有人說這孩子心思重,他滿懷擔憂的同時也對他滿懷期待。
他終究長成了林家人期待的樣子,是個合格的繼承人,除了那份世俗難容的感情,林柏從在兒子身上挑不出一絲一毫的錯處。
就像此刻他就坐在自己面前,但卻讓一個父親說不出任何指責和教訓。
那麽進退有餘,那麽有計劃有想法。
只是同時,他也有秘密。
那些秘密注定他不會對父親這個身份的他言明,他長大了,有自己的人生。
林柏從接着說:“如果你是因為小孩兒這個問題。我可以告訴你,不管家裏還是我或者你媽,都沒有權利強制要求你将來必須有個自己的孩子,任何人都沒有這個權利。所以你對“意玲珑”是有絕對的支配權的,未來是要倒賣還是送人,甚至是捐給慈善機構,那都是你自己的權利,明白嗎?”
“我知道,爸。”林俞微微垂眸。
這麽久了,他好像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好好坐下來和他爸談一談。
他以為說到孩子這個話題,他爸很大概率會冒火,但事實上,他低估了一個當家人的絕對公正,也低估了一個父親的包容。
林俞緩了緩才擡頭繼續說:“但我今天提及這個,不單單是因為這個原因。當年決心創辦“意玲珑”的初衷,是為了撐起家裏。傳統手工藝行業的凋零是不可逆的事實,那是您和二叔的心病,奶奶活着的時候也沒放下過擔憂。如今林家欣欣向榮,這兩年也有往好的方向發展。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一定要把生意做得多大,分權分的也都是家裏人,最大的控股權也在自己手裏,不會存在家裏有一天有狀況而後繼無力的事情出現。”
林俞說得句句在理,但林柏從還是不解。
“那你這個決定的原因到底是什麽?”
林俞正色:“爸,你這兩年不是一直想讓我徹底接手家裏嗎?我答應了。您可以選個時間把家裏人召齊宣布這件事,同時我會把股權轉讓協議分下去,将來就把大多數的精力放在雕刻上。”
林柏從緩緩坐正,皺眉:“你認真的?”
“當然。”林俞說:“我可以跟您保證,我會付出自己全部的時間和能力,将這門手藝做到極致,将林家的傳承繼續發揚。我沒有孩子也沒關系,林爍林皓他們始終會有,家裏就算沒有天資好的還可以收徒,百年之後,可以沒有意玲珑,但是林家雕刻永遠不死。”
林柏從雙手緊攥,顯示林俞這樣的願景,同樣讓他的心緒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麽平靜。
但他到底是快半百的人,過了幾秒壓下心緒,看着兒子冷哼了聲說:“大言不慚。”
“我不和您狡辯。”林俞說:“我們可以且走且看。”
這個時候放出最大的籌碼,林柏從反而放松了。
好歹是管了這麽大的家這麽多年,又和各方打交道的林家主人。
林柏從端起水杯靠回沙發上,吹了一口,緩緩問:“說這麽多,那你不妨把自己的條件說說看。”
林俞:“兩個條件。”
“說。”
“第一,我哥要是回來了,不許給他臉色看。”
“我答應了。”
這答應得太快,反而讓林俞不适。
他懷疑的目光刺激到了林柏從,林柏從冷臉:“我自己的兒子,兩年沒見了,我為什麽要給他臉色看。”
林俞翻了個白眼。
林柏從:“第二個呢。”
“林家交給我就得我說了算,林家新一代接班人是個同性戀,還和自己哥哥搞在一起,并且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分開。外界怎麽評價我不在乎,所有後果也想得很清楚。爸,這個條件你能接受嗎?你接受得了,那我承諾過的,也決對百分百做到。”
父子二人凝眸對視,這場談判是條件兌換,也是親情的取舍和妥協。
最後由那兩句對話做為終結。
林柏從說:“瘋吧,我看着你瘋,有你哭着來找我那天。”
林俞終于輕松笑起來。
“那您注定是要失望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