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弟弟,喝過酒嗎?”
阿松眼睜睜看着時熠端起一杯威士忌一口悶,吓得連忙奪過他的杯子,在他伸手搶時換了一杯低度果酒給他,“考試考砸了?還是失戀了?”
酒意還沒立即竄上頭,時熠還很清醒,他聽見阿松的話,怔了幾秒,然後抱着杯子苦笑:“我倒是先戀一下再失戀啊,可他根本就不喜歡我啊,難道我就不想把初戀交給一個我喜歡也喜歡我的人嗎?他憑什麽說那些難聽的話,好像我對他死纏爛打一樣!我根本就沒有!”
“你在說誰啊?應淮成?”
阿松見時熠的目光逐漸呆滞,也沒什麽反應,只有聽到應淮成三個字時睫毛顫了顫,“其實我感覺應淮成不會對你一點意思都沒有啊,他都為你破例了。”
“破例又怎麽樣?”時熠想起應淮成那張冷臉就來氣。
來夜場借酒消愁的人很多,有默默流淚的,有失控到發瘋的,各種各樣都不稀奇,但時熠看起來卻更可憐一點,阿松總覺得這樣的小孩應該坐在學校操場的單杠上晃腿看夕陽,而不是在酒吧喝他從沒喝過的烈酒。
應淮成什麽都好,但這事做得不厚道。
破了例卻不負責到底。
阿松拍了拍時熠的肩膀,低聲說:“弟弟,你要不要和我打個賭?”
時熠已經微醺了,努力睜大眼睛看他,“好。”
二十分鐘後。
應淮成下了車,他拿出手機打電話給阿松,接通之後尚未開口,就聽見阿松說:“應哥,果然是小朋友啊,一口酒都不能喝,半杯威士忌下去就小臉通紅,逢人就傻笑,逢人就湊上去要抱抱,吓得我連忙把他塞房間裏去了。”
“你房間?”應淮成的語氣很不好。
“是啊,我房間,怎麽了?欸我跟你講,小朋友誇我溫柔,還說要包我一年哈哈哈哈哈……”
電話被挂斷,阿松朝沙發上抱膝坐着的時熠挑了下眉,“瞧,直接給我挂了,我說的吧,他一定會吃醋的。”
時熠說:“他才不會吃醋,他只會高興能擺脫我這個牛皮糖。”
“那就說好了,”阿松對時熠伸出一根指頭,笑道:“賭注一千塊。”
時熠垂下頭,額頭抵着膝蓋,他心裏又悶又苦,烈酒在燒他的五髒六腑,身體在發熱,燥動異常,他隐隐有預感發/情/期的到來,正準備回去時,門被人踹開了。
“靠,哥,不至于吧我——”阿松話說一半,就被應淮成揪住了領口,應淮成比他高出十多公分,體格健碩有力,此刻如同地獄羅剎一般控着他,阿松吓得差點腿軟。
眼瞅着拳頭即将朝他的臉飛過來,阿松立即道歉:“騙你的,騙你的,你家小孩我一個指頭都沒動,剛剛的話都是我編的,就是想騙你過來,不信你看。”
應淮成本是氣火攻心的,差點沒止住暴戾,拳頭停在半空中,順着阿松的手指望過去。
時熠站着沙發邊,眼裏全是震驚。
“應淮成。”
他喊他的名字,只三個字,就像一雙柔軟的手撫平了應淮成心口所有的波濤洶湧。
阿松立刻很有眼力見兒地溜掉了,關門時還不忘朝時熠伸出四根手指,意思是“起碼一萬”,可惜時熠根本沒注意到他。
門關上,嘈雜被隔絕在外,房間恢複安靜。
時熠的眼淚因為哭幹了,沒有再流出來,但他還是不争氣地紅了眼,他問:“你為什麽來?”
應淮成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也躲不過,只好語調冷淡地說:“我怕他傷害你。”
時熠這時已經站不穩了,但他還是用盡全力往應淮成的方向走,“傷害我最深的難道不是你嗎?”
應淮成保持沉默。
“酒一點都不好喝,還沒有你給我榨的果汁好喝。”
“一個人躺在床上看到的月亮也不圓了。”
“長這麽大,我做過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對你一見鐘情。”
“喜歡一個人真的一點都不開心。”
“我很讨厭現在的我。”
“但你為什麽要來?給我希望又看着我失望很好玩嗎?”
……
他一步一步往應淮成的方向走。
應淮成看出他的異樣,在他還沒靠近時就走過去把他按住了,“你發/情/期來了?”
“嗯,來了,我口袋裏有抑制貼。”
應淮成于是去拿,可時熠卻故意搶先抽了出來,扔到一旁的垃圾桶裏了。
“我想知道一件事——”
時熠看起來像是醉了又似乎很清醒,可他明明連眼神都是散的,卻能準确地撲上來摟住應淮成的肩膀。
“我想知道你有沒有抵抗不了本能的時候,我想看你不冷靜的樣子。”
話音剛落,應淮成忽然感到後頸處傳來一陣刺痛。
時熠把他的抑制貼撕下來了。
房間裏迅速湧入濃密的alpha信息素,像高濃度的烈酒瞬間侵襲了時熠。他抱着應淮成,感受到應淮成身體的反應。
他一下一下地親應淮成的脖子,明明不會,明明怕得要死,但還是學着應淮成游刃有餘的樣子,說:“我不信你能忍住不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