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華心目送寧霜走遠後,将門砰地一聲關得嚴嚴實實:“公主,六公主準沒安好心。”

“你又知道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百姓都說啊,黃鼠狼給雞拜年,那是沒安好心!”

華容差點兒笑出聲來:“行了,沒規矩,人家是六公主,你就不怕隔牆有耳将你賣了去。”

她一轉頭正色道:“公主,六公主說了些什麽?”

“她說生?米煮成熟飯,不娶也得娶,就沒寧柔什麽事兒了。”寧俞真?真?的打了個哈欠,歪着腦袋有點累。

歷來驸馬沒資格娶妾,除非公主松口。再說皇上也?不會讓兩位公主嫁一男。

沒這先例,丢不起這人。

寧俞冷靜分析,不得不說,寧霜這個法子一箭三雕,不管成沒成,她都是最大的贏家。

華容畢竟在宮裏?時間長些,立刻就反應過來這話裏?的意思:“公主!毀名聲的事兒,咱們萬萬不能做。”

寧俞沒答話,她不是那種以身犯險的人,哪一日栽在別人手機都不知道。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畢竟她喜歡看狗咬狗的戲碼。

她撐着?下巴想了一會兒,道:“華心,你去六皇子那裏探探口風,皇後到底是個什麽意思。要是他不方便說,你也?別多問。”

“華容,怡泉宮走一趟,同淑妃娘娘說皇後要有動靜了,問問給宋夫子相看的姑娘進程如何了。”

不過大家心裏?都明白,也?就兩日的功夫,估計難。

打發了兩人,寧俞就閉着眼睛假寐。

華容回來得快些,還帶了一盤糕點,說是淑妃娘娘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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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俞等了好半晌,這會兒也沒心情吃東西,問道:“怎麽說?”

“淑妃娘娘說皇後這幾日是有動作。”

“這陣子娘娘和宋夫人來往看畫像,光是出宮的小太監就跑了十幾回。倒是有滿意的,送到宋夫子眼前他看也?不看。”

“尚公主不願意,找尋常姑娘他也?不樂意,這人真難伺候!”寧俞碎碎叨叨,皺起了小臉。

華容自然不敢接這話:“娘娘還說,宋太傅也?托着?同僚看看适齡的女子。”

“還來得及麽?”

“不知,娘娘再沒說其他。”

寧俞晃着?腦袋:“好複雜,我好累,也?不知道寧殊那頭能不能幫上忙。”

說曹操曹操到,華心入了玉春宮一路小跑着?回來的,開門第一句便是:“公主,六皇子說他會好好問問宋夫子的想法。”

“沒了?”

“有,有。六皇子還說了,讓七公主放心,五公主和宋夫子不是一路人。”

話裏?像是對這個姐姐頗有微詞。@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但這句話哪能放心,就算不是一路人,誰有寧柔做事瘋?

“你親眼見到六皇子了?還是他身邊侍從?”

“我說七公主讓我來的,六皇子忙中抽空見了我。”

寧俞心裏?的想法越發強烈,寧殊不會知道他真?正的身份吧!這個态度實在是令人奇怪。

“你再去一次,問問寧殊什麽時候得空,我去見他一面,順道讓他将宋夫子叫上。”

華心應聲離去後,華容猶猶豫豫還是問了出口:“公主為何對宋夫子這樣上心?難不成……”

“難不成我心裏?真?的有宋文桢?”寧俞替她說了下半句。

華容瞬間低了頭:“奴婢多?嘴。”

寧俞半晌沒再說話,華容悄悄看她,見她還是維持着?剛剛的姿勢,眼睛裏?一片空洞。

實際上寧俞也?是問的自己。

寧俞有點糟心,她覺得現在自己的所作?所為和剛穿來的時候,偏離了航向。

就像是去往目的地的路上,繞了一大圈,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到終點。

“華容,你說我該怎麽辦?”

“奴婢不敢妄言。”

寧俞拿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她,華容又驀地心軟:“六公主出的馊主意,自然行不通的。”

“不說名聲有損,就是宋夫子也?不會喜歡這種逼迫的行徑。”

看寧俞點點頭仔細聽着,華容繼續道:“奴婢覺得,要麽就光明正大和五公主相争,畢竟現在聖旨未下,一切都不是定數。”

聽到這裏?,寧俞一下擡頭望着?華容。

行吧,中意宋文桢這事,洗不幹淨了。

宋文桢的事寧俞還沒捋清楚,兩日後皇上居然來了潇月堂。

本來以為前陣子周雪竹拒絕了他,皇上會拿捏着姿态,冷落半月一月都是家常便飯,誰能想到他今天跑來讨茶喝。

寧俞掐指一算,皇上這事兒幹得不地道。

她對皇上的印象越來越不好,甚至可以說是有點反胃。

一張臉被寧柔弄成了個包子,皇上這麽幾日不見個消息,臉上沒事了就颠颠兒跑來讨好周雪竹。

随行的太監帶了一些首飾,說是皇上特意從國庫挑揀出來的,寧俞看了看,全都是她這個年紀穿戴不了的!

還是沖着周雪竹來的。

不過這位皇上開口自然還是問了一句寧俞的傷勢,還說他已經查明真相,讓寧柔在宮裏?面壁了半日,今後絕不會發生?以大欺小的事情。

面壁,也?不知道面的哪塊牆壁,是坐着?還是躺着?的。

還只有半日!

明明就是寧柔惡意欺壓寧俞,下手狠辣,偏偏皇上将此事定性為以大欺小,還誇獎這寧俞懂事,顧全姐妹情誼。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這話真?沒錯。

寧俞差點兒心梗。

她強忍住自己分分鐘想要湊他的沖動,縮在了周雪竹身後,閉嘴保平安。

“小俞,過來讓父皇看看。”皇上招手,寧俞拼命搖頭。

周雪竹捉住她的手,朝皇上道:“小俞這幾日都不想見人,要不是皇上來了,她連房門都不出的。”

意思是讓他不要強迫寧俞,也?給了皇上臺階下。

皇上便沒再管寧俞,和周雪竹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

寧俞也?樂得自在。

皇上想和周雪竹找共同話題,她一直敷衍着?。

眼看着?一盞茶的功夫過去,周雪竹還是不痛不癢地,一拳打不響的棉花。

皇上漸漸沒了什麽興致,随口問道:“衣裳可夠穿?聽淑妃說她讓尚衣局的女官做了幾身衣裳。”

他手下漫不經心地摩挲着椅子。

周雪竹點頭:“夠的,淑妃娘娘有心,冬日裏的都快做上了。”

寧俞本來是看戲狀态,說到這裏?猛地回過神來,要入冬了,快了快了。

她看準時機插了一句:“父皇,我和母妃都怕冷,還想要幾件大氅,湖色的、藍色、青色的……”

“還有各式各樣的襖子也?要。”

周雪竹有些疑惑,不知道寧俞說這話的意思。

皇上卻拍了板,撫掌道:“好好,你要都給做上。”

他轉頭對劉永道:“聽見七公主說話了麽?稍後便吩咐下去。”

“哎,是。奴才遵旨。”

劉永暗自驚嘆,這周才人和七公主真?是有手段,明明沒怎麽附和,哄得皇上還挺高興。

周雪竹看他這樣爽快,眉眼間笑意也多?了幾分,朝寧俞道:“你父皇愛女,倒也?不能縱容,只此一次。”

寧俞甜滋滋地叫了一句“父皇”,又道:“父皇,我近些日子白夜裏?看天象,星象有些不穩。”

皇上麽,對這些事情都很在意,畢竟他要坐穩龍椅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哦?小俞還會看天象?”

“是呀,我混沌那幾年,像是有人往我腦子裏?灌東西。”寧俞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周雪竹半信半疑:“小俞的确和幼時不同。”

“父皇,我看夜裏?月暈漸白,清晨遠處霧氣蒙蒙,怕是要下雪的預兆。”寧俞神秘兮兮,一臉肅穆。

皇上先皺了皺眉頭,而後擺手道:“下雪也不是什麽稀罕事,年年這密都都要飄雪。”

“不不不,今年不同,五十年來難以預見的大雪!”寧俞就差在心底叫傻子了,你還能有我懂?

“此話當真??”

寧俞點點頭,自己該功成身退了:“父皇若是不信,讓司天監的大人多?多?觀察,畢竟我只是個半吊子。”

“不過,不說密都子民?衆多?,還有許多勞作的百姓,鬧了饑荒可怎麽是好,要是……”

這話讓皇上一下就慌了。

是啊,有過先例,鬧饑荒的話,刁民?會反。

寧俞觀察着?他的神色,眼看壓力已經達到,便沒再說話。

劉永這會兒低聲道:“皇上,七公主也?是好意,吩咐司天監的大人也?就一句話的事。”

“嗯,有道理?。”

皇上身子朝後微微傾斜,做思考狀,周雪竹和寧俞也?識趣地沒說話。

沉默半晌,皇上指着?寧俞朗聲道:“阿姐說想見見你,改日你和淑妃一道出宮,可別在她面前丢了朕的顏面。”

“姑母?”

“阿姐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近來居然開始插手後宮。”皇上喃喃自語,有些摸不着?頭腦。

就在這時,一道凄厲的女聲落在衆人耳裏。

寧俞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她很敏銳地聽出來,是劉才人的聲音。

再一聯想到劉才人有孕之身,她忽地站了起來就往外?走:“我去瞧瞧。”

自從上次馮昭儀被皇後教訓後,劉才人很識趣地躲在宮殿裏,連潇月堂也?不來走動,就怕惹了麻煩。

劉才人現在和她們可是一條船上的,盟友安全還是得顧着。

這樣一想,寧俞腳下步子都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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