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那你知道咱們這兒這方面的情況嗎?龍家……?”
話沒說完,就看柴少睜大眼睛驚訝的看着自己:“哥,你瘋了,敢在家提這個姓,還好爺爺不在,不然拐棍抽你!”
柴一諾郁悶,心想他也不想,可是人家現在已經踩上門了。
想起來爺爺和柴家的恩怨,他悶悶嘆了口氣,感覺有些隐隐的頭疼,想說什麽,最後覺得也沒意思,那夜總會他是不想弄了,可是畢竟也是自己兩年的心血,柴少哪裏懂。
“回來那麽晚,第二天依舊要準時上班。把工作辭了吧……”柴夫人端着碗出來,一邊走一邊唠叨,第一千零一次的話題,當媽媽把子女的身體健康永遠放在第一位。
柴少卻說:“我不上班,怎麽打擊犯罪分子?除非他們都關門大吉。”笑眯眯的看着柴一諾意有所指。
關門!
關門!!
關你妹的門!!!
柴一諾瞬間暴怒,本來就在想關門的事情,有人還烏鴉嘴的亂說,這不是關門的問題,是面子問題!
他一拍桌子站起來怒道:“你氣不死我不甘心是吧?”
柴少驚訝地擡頭看着他,怎麽這就生氣了?
他抄了二哥的夜總會,他都沒生氣,今天自己也沒說什麽呀?!他并不知道柴一諾正在為龍家焦頭爛額。
柴媽媽看着柴一諾真的發火了,忽然幽怨的接口道:“兒子,你怎麽搶了我的臺詞?”
救場是媽媽的責任,她心裏也奇怪,柴一諾脾氣是極好的,一直很讓着柴少。
今天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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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媽媽看柴一諾不說話,唯有使出殺手锏,她醞釀了一下情緒,小聲勸道:“諾諾,你也別怪你弟弟,他怪可憐的,小時候都怪我沒看好他,讓那個帶他的保姆虐待他,所以年紀那麽小,就留下了這個不記女人樣子的心裏病。”說完,竟然瞬間眼淚流了下來。
這又是哪一出?
柴一諾這下真頭疼了!
“過去那麽久的事情,媽你還提那些幹什麽?等我有空,去看幾次心理醫生就好了。”柴少也唯有安慰道。
柴夫人卻抹着眼淚說:“現在眼看你都這麽大了,以後結婚怎麽辦?這簡直都不敢想,老婆要給你戴綠帽子,挎着一個男人走到你面前你也認不出可怎麽辦?”
這是當媽媽該說的話嗎?
柴少露出郁悶的表情,苦悶的看向二哥,剛剛的兄弟鬥嘴已經都忘了,此時就要兄弟同心:“我認得人的,二哥那裏,那個叫阿緣的女孩,我就認得的。”柴少理直氣壯的說。
卻沒想柴一諾根本不配合,落井下石的說:“那是因為那女孩總穿一種樣子的衣服。”
“你胡說,上次她明明穿了我買給她的裙子!”柴少修正他。
柴一諾冷笑了下說:“還是花的我的錢!”
“阿緣說了,那是劫富濟貧!”柴少理直氣壯。
柴一諾不理他,對着媽媽說:“那女孩,傻的很!就是她燒了老三的房子,媽你別忘了。”
“燒房子算什麽,我就說你這人怎麽沒有同情心。”柴少也一拍桌子:“我認識她的時候,你不知道她可憐的,都不知道餓了多久,住在那個江南公園裏。”轉頭對着自己媽媽說:“是真的住在公園裏。”
柴夫人呈表情呆滞狀。
“是不是很可憐?所以我讓她去二哥那裏上班了。”柴少對着媽媽說。
柴夫人點頭:“有個地方上班是好點。”
卻沒想柴一諾更怒:“好什麽好,那是禍害我,先是把爛金魚扔進我的風水魚缸裏,又是把我那兒當家了,現在,她每天除了睡覺,都待在裏頭。”
柴夫人不解:“白天也待在裏頭?待在裏頭做什麽?”
柴一諾露出極致郁悶的表情說:“她說外面太熱,裏面有空調!”
柴少左手捂上臉,這麽丢臉的事情,還有丢臉的說法,好有惜緣的風格。
柴媽媽一看倆兒子沒事了,一拍手說:“現在沒事了,都給我老實上班去!”
“媽,你的眼淚呢?”柴少問,說不哭就不哭了。
柴夫人一順頭發:“目的已經達到,女人的眼淚只是武器,你不知道嗎?”說完站起來:“我呢,出去打牌去。哎呀~~~每天都要去,真辛苦!”
上班的沒喊辛苦,要打牌的說辛苦!
柴夫人叫了司機,出門歡快的大牌去了,留下倆兒子風中淩亂。
******
今天
柴一諾約了高格,高格說有事找他。
倆人去了小時候玩賽車的地方,小跑了兩圈,高格把車開離賽道,下了車,把手套鑰匙交給旁邊人。
柴一諾的車跟停在他的車後。
“你退步了。”柴一諾一關車門就說。把手套和鑰匙交給另一個人,兩人向旁邊的看臺走去。
“是不是時間都用來玩音樂了?”
高格笑着說:“想玩也玩不了多久,家裏總催我回去。”
“你也該收收心了,這些到底只能當愛好,不是男人的事業。”柴一諾25歲,比高格大兩歲。
高格沒說話,想到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那三個,的确,能玩的時候不多了,總得有事情做。
不過,在這之前,還是想能多撐幾天是幾天,他看着柴一諾言歸正傳,把想給惜緣弄個更衣室的想法說了。
柴一諾聽完,簡直不知說什麽好。
高格心裏也覺得這事辦的不漂亮,可是也沒辦法。
“也就暫時吧,她不知還能幹幾天,飛羽家那邊一直催他過去,我要是也一回家,她也許就不在這地方幹了。”高格說。
柴一諾看高格憂心的口氣好像自己媽媽早晨的樣子,笑着說道:“那你準備萬一回去了,把她也帶走嗎?”
高格笑了笑:“不怕實話告訴你,飛羽大概也會想帶她走,看她到時候想去哪兒,總得給她安排個适合的地方,現在這裏,真不适合她。”随後有些自嘲的說:“還真不知道,怎麽接手了這麽個麻煩。”
可柴一諾怎麽聽,怎麽也沒有抱怨的意思,不過,想到這裏他忽然問道:
“你知道阿緣是什麽地方來的嗎?”
“她說是江南。”高格說,随後又自言自語:“但她的口味也不完全像南方人。”
柴一諾想到早上柴少的話,接口問道:“你确定不是江南公園?”柴一諾笑着說:“我家老三可是說,他認識阿緣的時候,她住在江南公園。”
“什麽?”高格大驚失色。
急急的和柴一諾分開,柴一諾很大度,答應了更衣室的事情,關鍵是現在非常時期,柴一諾想到也許這個夜總會他真的不想繼續經營了,那麽,高格一點小小的要求,也不算什麽,自己也不常去才是關鍵。
高格此時已經完全不在乎這個,他在乎的是——
住在公園裏?
還是江南公園?
想到之前對惜緣奇怪的感覺。
她那長得飛快的眉毛睫毛,那麽膩滑的皮膚,還有她那如同白紙一般不堪世事的單純。
媽的這不是個什麽什麽精轉世吧?
妖精?去~~現代社會哪裏有妖精?
狐貍精?去~~就她那智商,別侮辱狐貍家族了……次奧,不是說不是精嗎?怎麽又聯想到了狐貍精,狐貍精也是妖精呀!~~
高格苦着臉,心中森森的驚悚了。
寒氣一路順着脊椎向上冒,令他覺得開車都開不穩。
到了鐵門外,按了門鈴,不一會,飛羽來開門。
“在家幹什麽?”他戰戰兢兢問飛羽,一些想法一但冒出來,就無法停止了。
飛羽的臉色正常,笑着說:“正教她練琴呢。基礎的樂譜認的差不多了。”
高格繼續心神沉重,剛走到前屋游泳池的位置,就聽到惜緣在裏面自彈自唱:“Money buy everything……”
高格腳步一頓,看向飛羽:“這你教的?”
飛羽笑着說:“我覺得挺好。”
卧槽!
高格淚目:好什麽好,Money 't buy呀,小姐。
作者有話要說:
雙更,還有一更寫完就發。
☆、《I Do It For You》
“金錢非萬能”被唱成了“金錢萬能”!
是不是妖精妖怪狐貍精高格還不确定,但是這拜金女是杠杠的。
高格走進去,用審視的目光開始打量惜緣,為了她練琴,飛羽把音樂室的數碼鋼琴讓人挪在了客廳。
惜緣穿着一件蕾絲花泡泡袖的連衣裙坐在那裏,長發披肩,文氣的不行。看到他進來,眼神就笑眯眯的跟着他轉。
半點——不像——妖精!!!
高格坐在她身邊不遠處的沙發上,惜緣對着他一直笑着,如同要給他表演一般,彈的更認真。
不過這首四歲兒童入門級的鋼琴曲,實在沒什麽難度,來來去去就是那麽幾句,連彈了三次之後,惜緣停了手。
看向高格,飛羽也看着他。
高格心事重重,好一會才接受到另兩位的意思,後知後覺說:“彈得好,彈得好!”
惜緣露齒一笑,一排整齊的小牙白生生的——吓人!
好驚悚!
高格一下站了起來。
飛羽奇怪道:“怎麽了?”
高格理智還在,覺得自己也有點太反應過度了,複又坐下。
“我剛去見了柴一諾。”他說,他想說那個公園的事情。
可沒想到飛羽立刻對着惜緣說:“阿緣可以有自己的更衣室了。”
惜緣笑了笑,想到昨晚自己做的東西非常對飛羽的胃口,她的自信心前所未有的爆表,走到高格身邊親熱的說:“高高,我找到一家很好吃的小菜館,明晚我們可以一起去吃嗎?”語氣裏都是讨好期待。
高格僵硬的點頭,他一看到惜緣還是很高興,可是那種不适感還是跟随着自己,真特麽太自我折磨了。
惜緣看他不高興,沒什麽興致的樣子,反而更加熱情,獻寶似的語氣說:“可好吃了,我昨晚帶給飛飛,他都說好吃的。”
飛羽也覺得他不對勁:“怎麽了你,阿緣和你說話呢。”
高格看向惜緣,她正一臉期待,面目純淨,眨巴着眼睛,黑漆漆的眼裏帶着盈盈的水光,那裏裝着的是,一如既往的不堪世事!
看着自己,像看自己的親人。
這樣的眼神望着自己……
瞬間,高格內疚了:
他甚至忽然覺得自己原來是個大壞蛋。
其實,阿緣又沒做過什麽壞事,不就是頭發眉毛長得快了點嗎?
竟然懷疑她是只妖精,自己是不是因為最近壓力太大産生幻覺了呀,怎麽可以懷疑這麽萌這麽可愛的惜緣是妖精呢。
妖精有這麽笨的嗎?!
嗷嗚~~高格你個大壞蛋!!
高格在心中深深的自我厭棄了一番,內疚的看向惜緣說:“我是太高興了!”
飛羽:“……”
惜緣:“……”
高格站起來,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般,他提議:“咱們現在就出去吃飯吧。”
飛羽看表:“才十點半。”高格今天瘋了嗎?
“走吧!”高格卻穩聲說:“我們可以先帶阿緣去逛會商場。”
“又逛?”惜緣呆呆問:“這周幾乎天天逛,不逛的時候也在網購,我的衣櫥已經放不下了呀~~”關鍵是裏面還沒有她想穿的啊有沒有。
惜緣很郁悶,那些裙子又貴,她又不喜歡。
可是沒人在乎一個不符合大衆審美門迎的小小心願,她被再一次帶來出去,高格也決定用物質補償內心的不安。
全然忘記了他想要教導這個拜金女的初衷。
商場裏永遠有琳琅滿目,令自己有購買欲的東西,三個人逛了兩個小時,這次不是給惜緣買衣服,而是看廚具,這是惜緣強烈要求的。
當然,只是看看,她沒說買。
随後吃了午飯,高格說好帶惜緣出來買東西,怎麽可以空手回家?
飯後趕緊又帶着惜緣去買了幾條裙子,幾雙鞋,看着大包小包,高格後知後覺,哎呀,忘記教導“拜金女”了,飛羽正好買了冰淇淋回來,第一個給惜緣。
高格趁機拿出亡羊補牢的口氣說:“阿緣,早晨你那首歌唱錯了,金錢不是萬能的。”
“不對,銀錢什麽的最重要了!”阿緣很快很有自我立場的反駁道,說完,大大口咬了一口冰淇淋,冰淇淋沾在嘴角,她鼓着腮幫子又是一口,看着高格的眼睛又大又圓,眼神卻只有堅持。
當然,銀錢什麽的最重要了,那可是她阿爺說的!~
高格沒想到她還能有自己的想法,語氣還很堅持,一時被噎的不知說什麽好。
飛羽覺得他今天整個都怪怪的,伸手過來摟上惜緣的肩膀說:“不說了,也逛夠了,我們回新世紀去練琴了。”
新世紀大廳裏有架白色的三角鋼琴,飛羽家裏因為做音樂,數碼鋼琴比較方便,傳統鋼琴準确說來和數碼鋼琴是兩種樂器。飛羽想看看她更喜歡哪一種。
并不全像是柴一諾說的是為了吹空調。
高格也有事,三個人分了手,惜緣和飛羽一起上車,去往新世紀,高格回家。
******
新世紀裏
空無一人的大廳裏,空靈的樂聲流淌着,惜緣和飛羽擠在一張琴凳上,聽飛羽彈琴。
她還在學習基礎的樂理,飛羽告訴她,音樂可以陶冶一個人的情操,就算她将來不以此為生,也該懂一點,令自己有更美麗的角度是看這個世界。
“好了嗎?”飛羽停下手,她剛要求聽首歌才開始。
惜緣伸出左手:“可以了。”在琴鍵上擺好位置。
惜緣這兩天在練左手,飛羽給她配右手,她只練和旋。
琴聲響起,惜緣看着飛羽的右手,緊張的跟着……
彈了幾遍
,輕松下來,她不由靠近飛羽,她身上有一股椰子的甜香,是新換的潤膚露的味道。
這種溫暖的香氣令飛羽覺得心情很愉快,手下的節奏因此都變得快了半拍,惜緣今天練的是伴奏部分,他這樣一快,就顯得惜緣不“跟”調,她也左手立刻加快了些。
飛羽一看她竟然能跟上,又快了些。
這是一首簡單舒緩的曲子,慢拍,被兩人你追我趕,慢慢變成了歡快的曲子。
飛羽降下速度說:“你學的很快也很好。”
“就這麽反複幾句。”惜緣咯咯咯笑:“我覺得是你教的好。”
飛羽側頭笑了下,英俊的驚人,惜緣看得呆了呆,她覺得審美觀也是會變的,以前她看這裏的男人都差不多。
甚至,有時候像看外國人一樣,覺得他們都長了一張臉。
可是現在,她發現自己可以辨別這裏人的美醜了,就像那晚見過的那個漂亮男人,她覺得自己的審美觀,已經開始萌芽了。
飛羽是比那個人好看,她心裏又一次衡量出結果。
飛羽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從沒有這樣直愣愣的盯着人看,一時搞不清她是什麽意思。
惜緣忽然問:“我是你最聰明的學生嗎?”
飛羽笑了笑,原來在想這個。
惜緣看他笑,又是剛才那樣的帥氣奪人,還有種令自己心跳加快的東西,飛羽說:“你是我唯一教過的,卻不是我的學生。”他的聲音也很好聽。
惜緣也甜膩的笑起來,右手繞過飛羽的,在高音區開始彈,飛羽的左手來到低音區,兩人變成交錯着四手聯彈。
雖有些不和諧,但自有一種樂在其中的自在。
******
夜總會外,柴少下了車,甩上車門,走到後門打開,拿出幾袋購物袋,都是上次陪惜緣買的衣服,可惜着火的第二天他就出差了,衣服也忘記給她送來,只送了手機。
還沒有營業,柴少走到後門,熟門熟路的從這裏進去,還好柴一諾今天說阿緣下午都在這裏。
想到惜緣給自己打過那麽多次電話,他不禁笑起來,所以,他也沒有打電話,直接就過來了,這樣才有誠意是不是。
剛進去,就聽到了熱鬧的鋼琴聲,手藝明顯還不純熟的樣子,他循着聲音走過去,不知道惜緣在不在這裏,要是不在,正好也可以找人問問。
其實他不是很确定自己能不能認出惜緣。
直到順着狹長的走廊走到大廳,看到鋼琴前的兩個人。
穿黑襯衫的是飛羽,她旁邊沒有盤發的長發女孩,并沒有穿旗袍。
可是柴少很肯定的認出,那就是惜緣,哪怕現在看到的是背影,他也可以感覺到是她。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最近時常困擾着自己。
是因為在自己的心裏想過太多遍這個人的樣子,所以才會只看到背影也能準确認出她了嗎?
柴少不清楚,他只知道,
在自己執行任務這幾周裏,每次他想起惜緣,就覺得心裏在滋生一種奇特的情感,她對自己的依賴,混不設防,都變成了一種情感,這種情感應該是——牽挂。
他從來不會牽挂別人,
牽挂是什麽?
牽挂就是面對危險的時候,他根本不會想,我要是死了,誰誰誰會不會傷心。
當然,除了自己媽媽,那幾乎是一定的。
可是這一次,他卻破天荒的想起,要是自己有了什麽事,這小丫頭一定會哭的很傷心吧。
前面的琴聲已經停了,就聽女孩軟聲軟氣地說:“我的手累了,可以休息一會嗎?”這就是惜緣的聲音,她的口氣,永遠都是商量的,軟軟的,征求同意的口吻。
柴少笑起來,手裏拎着的袋子緊了緊。
“那就休息一會,我彈給你聽,想聽什麽?”是飛羽的聲音,可是為什麽拉磨溫柔?!
你以為在對兩歲的小孩子說話嗎?
怕吓到她了嗎?
“好好好”那邊惜緣已經高興的拍起手:“我要聽你上次彈的那首。”
飛羽什麽也沒說,流水般的鋼琴聲已經響起。
這是一首很有名的電影主題曲,柴少不懂音樂都知道這是什麽歌:
《羅賓漢》的主題曲《I DO IT FOR YOU》
柴少心裏迅速的酸了,像小時候偷吃的酸棗,不過那時候是吃一顆,現在,是吃了小半簍的感覺,
過了片刻,
他又慢慢的修正——
大概,是吃了大半簍子的感覺!~~
******
另一邊,高格的車正好開到柴氏總公司樓下,紅燈,他被停在路口。
他看了看左邊那棟大樓,八樓就是人事部,只要上去,就可以看到惜緣的身份證資料!
他手敲着方向盤:
看還是不看?
他猶豫着……
紅燈旁的計時器一秒一秒的變化,綠燈!
鬼使神差,他一把方向,臨時變了車道,轉進了柴氏總部。
作者有話要說:
我和大家解釋一下,本文有大綱,
這篇文主要是歡樂向,美食是元素,不是主打,等待看到滿是美食競技的,這篇後面也沒有那麽多,我寫的不是《中華小當家》他表妹。
☆、過季?!【加更】
高格的車拐進地下停車場,熟門熟路的乘電梯上八樓,走往人事部。
電梯的數字跳動着……
他回憶着惜緣被送過來的那一天,柴少直接找的薛主管,這個點,還沒有下班,薛主管一定在。
柴氏的制度比較嚴明,因為柴老爺子早年是撈偏門起家,後來經由兒子的手慢慢洗白,将來,估計是要傳給柴一諾,所以柴氏這兩年都是按照跨國公司的架構來。
走過明窗淨幾透明辦公區,來到人事部,可不巧,薛同沒在!
“開會呢,要不您稍等一下。”秘書有禮貌的說。
高格被安排在會客室坐下。
他來不是緊急的事情,沒理由把人家會議給打斷,就幹脆坐在會議室裏等。
*****
另一邊
新世紀裏,可憐柴少還在苦哈哈的體會着一次吃半簍子酸棗的快感!
他看着那邊暫時還沒有,但遲早會琴瑟和鳴的兩個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現在掉頭就走?
可是自己為什麽要走?
其實他和惜緣也是純潔的朋友關系,說起來才見過三次~~~~連好朋友也稱不上,可是自己為什麽心裏要覺得不舒服?
柴少站的久,購物袋都顯出了重量,他低頭看了看,為自己找到一個應該留下的理由。
——他是來送東西的!
不過,這樣直接走過去太不夠氣派!
他轉身,又靜靜的原路返了出去,回到車上,打了個電話給柴一諾:“我在新世紀大門口,你打電話讓裏面值班的來開門!”本少爺要走正門,柴少在心裏說。
柴一諾正在柴氏開會,本來不想搭理他,可是又怕他,幹脆還是打了電話讓員工去開門。
柴少只等了五分鐘不到,拿鑰匙的員工就從裏面開了門,新世紀值班的員工是不會離開的,這個小夥子剛才正在樓上包間午睡。
看到柴少,這個睡的迷裏迷糊的小夥子很是醒了個神:“柴少您來了。”就是不知您來幹什麽?
柴少大模大樣“嗯”了一聲,提起後座的東西,再次熟門熟路從正門進去。
服務生趕緊彎腰鎖上玻璃門,不知道是不是要跟進去。
柴少表面鎮定,但步伐的節奏小小背叛了他,他走得有點快。
一進大廳,他心中就暗嘆,真是絕佳的出場方位:這次是面對鋼琴的位置!
走到不遠不近的地方站定,離鋼琴兩步,再近就又不夠氣場啦。
阿緣阿緣快看我!~~
惜緣正在認真聽曲子,他走的那麽近,自然是聽到了,以為是員工,随意看了一眼……
卻忽然一愣,而後她“啊——”的一聲,一下跳了起來!
好像凳子上按彈簧了似的,一下就挂到了柴少的身上:“大叔你終于來看我了!”高興的呦!驚喜的呦!真真令人無法直視!
柴少也沒想到她會這麽熱情。
把他都給熱情楞了。
就好像:只期待給片樹葉,卻直接砸過來一座森林,也不怕把自己砸趴下了~~
他左右手拎着購物袋,身上挂着惜緣,忽然靈機一動,對着那邊的飛羽說:“趕緊拿相機給她捏一張,多像考拉。”
飛羽早停了手下的彈奏,笑着走過來說:“柴少真會說笑,阿緣快下來。”這麽痛苦的時刻還要留影,他又不傻。
阿緣喜滋滋的放開手,笑得見眉不見眼,一點沒發現兩個男人之間小小的劍拔弩張。
柴少剛剛第一回合進來,被“一兜子酸棗”砸出去不戰而敗的不痛快一掃而空,還沒說話,惜緣就急急的追問:“大叔大叔你怎麽不接我給你打的電話,我打了好多好多。”
這樣的口氣,柴少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想到剛剛飛羽說話的口氣,他也放軟了聲音說:“我出任務了,不能接電話。”
惜緣立刻說:“我也是這麽和自己說的,我告訴我自己,你一定是出任務了,不能接電話,不是不理我……也不是生氣我燒了你的房子。”她的語氣有點忐忑,還帶着期待自己支持的不确定。
原來她還在內疚房子的事情。
柴少立刻說:“當然,我昨晚剛回來,今天就來了。”行動說明了一切,柴少覺得自己今天來的真明智。
把手裏的衣服遞給惜緣:“走的太急忘了給你,還有衣服穿嗎?”沒有我們可以再去買買買。
惜緣立刻老實說:“我有!有好多……飛飛買的,高高”“買”字沒出口,就被飛羽笑着打斷:“還不快謝謝柴少,雖然過季了,可也是他的一片心意。”
過季?
柴少面上不變,心中驚訝!
尼瑪才不到一個月就過季?
你那是什麽品牌,一年出12季嗎?
其實是在告訴自己惜緣和他們更親嗎?
柴少眼神一閃,心中“迸發”出一個“惡毒”的小心思,他拿出上次惜緣挑的那件黑色的襯衫說:“是我不好,不過有幾件阿緣很喜歡,比如這件,她說穿上和我最像一家人。”
飛羽看了一眼,臉色不變的說:“這件我又給她買了一件,而且……我也有一件類似的。”
嘩啦啦,柴少的金剛心碎成了玻璃沫!
怎麽說的這麽直?太不夠意思啦。
看着飛羽好像打牌時抓着同花順的表情,忽然很希望現在可以憑空蹿出來一只藏獒和飛羽聯絡一下感情,其實最好那只藏獒還可以由自己客串!~~~
阿緣也是這麽想的嗎?
低頭看向惜緣。
惜緣還在笑眯眯的看着他,他和飛羽倆人的說話惜緣其實根本沒聽到,她心裏轉着自己的小心思,一看柴少看自己,她等的好辛苦,立刻湊過去說:“大叔大叔,你明晚有空嗎?”拜托拜托有空!
柴少看阿緣還是對自己很親熱,心中又一喜。
還沒說話,就聽飛羽說:“阿緣先去把衣服放到辦公室吧。”
他知道惜緣大概是想叫柴少一起明晚出來,惜緣為了明晚和他們一起吃飯,還特意換了班,他們四個好不容易才在惜緣那裏争取到一滴滴地位,怎麽可能拱手讓人。
惜緣不知道飛羽的心思,以為飛羽怕她拿着東西累,對柴少說:“那我去放東西,大叔你等我!”
柴少今天回去交了任務,下午很空,不止如此,他明天還放假呢,可是他不說,他要看看這個飛羽搞什麽鬼。
看着惜緣拎着東西向辦公區跑去,腳步歡快的像小鴨子,飛羽笑了下,而後看向柴少,收起笑容說:“她大概是想請你明晚和我們一起吃飯,不過……我覺得她大概對你有些誤會,你以後對她态度明朗點更好。”
柴少覺得奇怪,這話怎麽聽着有點指責的意思:“阿緣是我先認識的。”柴少表明立場。
“對!”飛羽靠向鋼琴,手伸進褲袋,掏出香煙,柴少不抽煙,他也沒有讓,指尖火光一閃,他側頭點了一支:“可是你把她扔到這裏不聞不問,已經說明了一切,何況……你又不記人,何必讓她對你心思越來越重,她那麽單純。”
柴少笑了下,之前半開玩笑的心思全都散去,自己對惜緣的心思怎樣先不說,飛羽又憑什麽這麽說,他又是惜緣的什麽人?
再說,他也不是不認得惜緣,他能認出她,他是心理病,又不是生理病。
這一刻,柴少心裏想,我喜歡想她,天天想,分分想,怎麽還會記不住,如果這樣都記不住,那還是不要喜歡她的好。
咦~~~~~怎麽想到喜歡了?
柴少愣在那裏,這是什麽奇怪的邏輯,他急急的看向飛羽:“我們剛才在說什麽?”
飛羽:“……”
抽煙,再不要理他了。
******
柴氏總部裏
柴一諾打完電話,沒多久就會議休息了,他拿着電話出來,準備再給柴少打個電話,卻一眼看到會客室裏的高格。
柴一諾走過去,推開門:“你怎麽來?”
“你怎麽在這兒?”高格也問。
柴一諾走進來關上門:“我來開會,早上咱倆一分手我就過來了,在財務待了兩小時,後來和我爸陪客戶吃了飯……忙死了!”
高格面無表情看着柴一諾,在自己帶着惜緣逛街吃飯的時候,柴一諾卻在幹這些事情。
這一刻,他忽然發現了自己的不務正業。
言傳身教永遠是最好的老師,這句話果然沒錯。
柴一諾看他發愣,一推他:“怎麽了?還沒說你來幹什麽?”
如果說自己來查妖精,柴一諾一定會當他是深井冰,高格很有常識的說:“我來找人事部拿點惜緣的資料,看看她是哪一天生日,好給她一個驚喜生日會。”當成不務正業總比深井冰好。
“你們呀……”柴一諾站起來,果然不甚感興趣的樣子說:“我叫薛同拿給你。”
這會正是休息時間,薛同本來在會議室裏面休息喝茶,叫出來也是一句話的事,高格就沒有再反對。
他看着離去的柴一諾,對自己說,等看到身份證後得個明白,他以後也不能荒廢時光了。
柴一諾是比自己大兩歲,可是自己兩年後,可以和他今天這樣獨當一面嗎?
他不知道。
不多時,薛同就快步走了過來:“我拿給你,正好今天周五,副主管他們也沒在,不然不能讓你等。”薛同怕高格不高興,解釋着。
高格擺手:“沒事,我也是路過,想着看看那孩子的生日。”
薛主管很快在文件櫃裏找出惜緣的身份證複印件,放在高格面前的桌上:“高少你自己看,我回去繼續去開會了,回頭你看完交給秘書就可以了。”身份證複印件也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
“好。”高格拿起複印件,對着正在關門的薛主管說:“我一會就走。”
“不急,您随便看。”門關上,薛主管走了。
高格拿着那張A4紙看去
龍惜緣!
原來惜緣姓龍。高格臉上浮上笑容,龍惜緣倒是好名字。
可等他轉到下面的地址,立時臉色大變:
竟然就是燕京!
再看清楚具體方位,何止是震驚,高格瞬間差點缺氧:
這特麽是龍家的地址!
——那個龍家!!!
怎麽可能?
害怕自己記錯了,他拿出電話,打給自己一個警隊的朋友,說了地址,對方就笑起來:“高高你玩我呢?全燕京誰不知道那是龍家的地址。”
高格挂了電話,看着身份證上的惜緣,再看着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龍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