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緣果然放心,挪着方步又挪回先前的位置。
不一會,常常和dy就出來了。
惜緣站在側面,門關上之前,她看到了裏面坐着的男人,高格,還有他旁邊的人,那人笑的歡實,正是給了自己八千的那位土豪。
常常和dy看到她走了過來,笑着說:“阿緣怎麽過來東區了,還敢上三樓,不怕回家挨訓嗎?”
惜緣沒多少時間玩笑,指着包間急急問道:“那個,那個土豪,你認識嗎?”
常常笑起來:“你都說是土豪了,這年頭土豪多吃香,自然認得。”還是玩笑的口氣。
惜緣卻心思沉重的問道:“他剛進門時候給了我八千,我還以為發財了呢,現在看來,他是因為認識二少,高高,你說,那八千我用還給他嗎?”
常常說:“傻,還什麽還,那是小費,給你就拿着。”
dy插嘴道:“你來不會是特意問這個吧,別那麽老實,在這地方,有人給你錢就裝着,給你酒千萬別喝,給東西千萬別吃……不是都教過你了嗎?”
惜緣連忙搖頭:“不是,不是,我
記得的,你們說的每一句我都記得,我找你們是想你們幫我出個主意。”
“主意?”常常來了興趣,給呆萌的惜緣出主意她最喜歡了。
惜緣很快的說完了晚上的事情,常常大喜:“正好我們晚上也要去吃,到時候可以一起了。”
“太好了!”dy也很高興,她們三個已經好久沒有晚上一起吃過宵夜了。
只是想到這裏,心都要飛起來了,三個少女一時歡快的叽叽喳喳。
常常心思活,很快教給惜緣,“你先去說好話,他要是不同意,你就胡攪蠻纏一通,一定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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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可以了?”惜緣呆望着她,那麽明顯:給了五星級期待值,收到一星級貨品的表情。
常常沒想到她這麽不給面子,推了推她:“要你放心你就放心,要不你現在趁着高高有客人,進去和他說,他一定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駁你的面子。”
惜緣看着那扇包間門,躊躇良久,最後覺得,還是去問飛羽更合适。
于是晚上一下班,她就去了找飛羽,只有高格和飛羽在,韓笑和葉秀已經回家了,飛羽在等她下班,要是以前,他也早走了。
“飛飛,你還記得我吃過的那種白色透明的春卷嗎?澱粉做的皮,透亮透亮的,裏面有火腿,明蝦,雞肉,散生菜,脆脆的黃瓜……”她想了幾小時,才想到這個開場白。
飛羽臉露迷茫。
惜緣繼續一臉向往懷念地補充:“涼的,沾着那個酸甜的汁,裏面還有雞蛋薄荷。”她的聲音清脆歡快,看樣子吃的那次很喜歡。
可是,這東西,怎麽聽着像是越南春卷?!
飛羽确定他沒有帶惜緣吃過,難道是另外三個?或者是柴少?他不想讓惜緣失望,于是說:“我不太記得了,你要喜歡,我們明天就去吃。”
沒想到惜緣陡然一捏拳頭,跺了下腳說:“不記得就對了,你不記得的原因是因為——我們還沒有去吃過!!!”
飛羽呆呆的看着她,一時間不知該給她個什麽表情才好。
惜緣的聲音一百八十度大反轉的軟下來說:“那次,常常她們在外面吃飯帶回來一次,我就吃了一小點。”她用手指比了一個一寸半長的樣子:“那個被切成了兩段,我吃的是一半,可好吃了。”聲音軟的來還加上了可憐。
飛羽:“……”
如果韓笑聽到一定會說,成天給她買那麽多好吃的,還稀罕人家給的那點東西,真真沒出息。
惜緣繼續努力,她有自己的目的,自然有多好吃說的多好吃:“那東西,現在這個季節吃最
好了,又涼快,裏面的薄荷葉又很清爽,還能防病。”她表情真摯,繼續游說。
飛羽聽出點味道,好像終于明白了問道:“說吧,要什麽?”
“我要和她們一起晚上出去吃宵夜!”惜緣用堪比機關槍的語速說。
就為這呀,還饒這麽大一個彎子,飛羽無語的看着她。
他們實在不想惜緣和夜總會的女孩多接觸,可是又不舍得惜緣失望,她的目光充滿期待,那是期待和小夥伴一起分享時光的眼神,像青春期的少女。
“我們組長生日……大家都去呢……這樣的聚會我就只去過一次,她們在一起可有意思了,我真的想去,飛飛,飛飛,她們還玩游戲呢,我保證不喝酒……”
高格奇怪的看着飛羽,他原本是四個人裏面最難說話的,惜緣最怕他,從什麽時候開始,惜緣最喜歡找他商量,他變成了最好說話的哪一個?
果然,就聽飛羽最後說:“你拿上電話,到了地方打給我,吃完飯我去接你。”
惜緣立刻感激的跳了起來,興奮的沖去更衣室換衣服。
******
更衣室裏,幾個女孩正在換衣服,說話的聲音很大:
“你們說惜緣這次會去去?”
“你們今天聽見她在門口說的話了嗎?哎呀——真不敢相信,耳朵上戴着那麽貴的耳環,脖子上那麽貴的項鏈,竟然看得上眼人家給的八千塊錢,真是讓人無語。”
另一個門迎的聲音說:“我看她大概阿緣還不太識貨吧。”
幾個人笑起來。
笑了一陣,一個女孩的聲音突然加進去說道“也就是,如果是別人,跟了高高他們幾個,一定不會像她這樣。”這次的聲音惜緣認得,是她以前的同屋住——夢露。
“也許人家就是喜歡這樣的呢,喜歡她又呆又萌,又不識貨。”
“其實她這麽命好的真不多。在這有高高幾個人護着她,就她那智商,放在外面早不知混成什麽樣了。”
她已經搬出來了,為什麽夢露還要這樣說自己?
就聽夢露又說:“你們大概不知道,她以前連字也認不全,也不知道哪個農村跑出來的。”
可是她說完後,卻久久沒有人搭話。
******
門外,惜緣站在那裏,呆呆的看着門,因為興奮的想節省時間,手裏還捏着剛摘下的耳環。
小小的粉色珍珠垂墜,帶雙C的标志,是今天飛羽剛剛買給她的。
這東西很貴嗎?
她手裏捏着耳環,身上穿着這個月新發的月白色旗袍,頭發分成兩股,分別低低的挽在後頸,這樣低着頭的樣子,有種民國少女的溫婉嬌嫩。
走廊盡頭,一個穿白襯衫的漂亮男人站在那裏,一直看着她。
惜緣又站了一會,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用和她外形和極不相符的大力一把推開了門。
“砰——!”的一聲。
更衣室的議論聲瞬間都停了!
大家都拿着東西呆站在那裏,看着門口突然出現的惜緣。
她一定生氣了!
當然,這樣在背後議論人不光彩,大家都有些讪讪,不知她會如何發作,卻沒想,惜緣沒說話,而是靜靜的走去了換衣服。
她打開櫃子,拿出裏面的衣服,淡黃色的裙子,也是某大牌的新品,飛羽他們教她,穿衣要穿當季的新品,所以她曾經拿着這些東西的過往目錄,很認真的背過一番。
現在的她,其
實可以準确的看出誰穿的是哪一季的衣服。
她其實是知道這些東西的價格的,只是……這種價格一直還沒有和自己心裏的價值關聯起來。
那些價格,更多的像個數字。
原來,她給飛羽他們丢臉了。
旁邊有個門迎湊過來小聲說:“阿緣,大家在開玩笑,你別放在心上。”語氣很有安撫的意思。
剛剛她并沒有說惜緣的壞話,惜緣對她笑了笑,又把衣服塞了回去,心中有些難過,她今天不想穿這些名牌衣服了。
其實如果可以選,她更喜歡穿身上的短旗袍。
她以前就是穿這些衣服的,龍惜緣,就是該穿着短旗袍的樣子。
她想着,也不介意身上的是工服,拿出自己的包,把更衣櫃裏零散的東西往裏裝。
那邊的夢露剛才被她吓了一跳,現在看她不說話,她是知道惜緣的,惜緣一向好說話,雖然力氣大,但是木有殺傷力。
她嫉妒大家明明都是一起來的,惜緣可以無緣無故攀上老板,看惜緣剛剛只是踹了門,或是推的,反正除了發出門的聲音,她并沒有說其它的。
于是夢露不免又有點得意:“其實我說的是事實而已,她自己也知道。”
“要不是我說,世上也許還真有狗屎運,可惜被某些有眼無珠的人踩到了也不知道是運氣,真是暴遣天物。”
大家都安靜了,只有夢露一個人的聲音,她也沒有指名道姓,連想勸架的都開不了口,這也屬于市井吵架技巧之一。
如果這時一勸架,夢露很可能會說,我說的又不是惜緣。
無人阻攔,夢露更得意,她打開櫃子拿出卸妝品卸妝,她們宿舍洗澡不方便,這會回去沒辦法洗澡,所以她們現在都練就了新技能,下班在這裏卸妝,然後在這裏的浴室快快洗個戰鬥澡。
夢露怕麻煩,卸完妝,衣服脫了,裹着條浴巾,今天妙靈休息,等會她一個人回宿舍,想到這裏,她又想起來惜緣現在就不用這樣,而是直接可以回家,憤恨的說道:“其實幹脆不如大大方方讓人家養起來算了,何必假模假式站在門口,又苦又累,一個月掙那麽一點錢。”
話音剛落,就看到惜緣站在了她的面前,板着小臉。
“我又不是說你。”夢露臉不紅心不跳的說。
惜緣什麽也沒說,而是擡起拳頭,毫無預警的一拳砸了過去……
“砰——”一聲響,她的拳頭是砸在了更衣櫃上的鎖頭位置!
夢露被驚出一身汗,想到惜緣的蠻力,她還是有些害怕的,“我,我都說了不是說的你。”說完轉身向浴室跑去。
她就是要惡心惜緣,說點風涼話,不是真的要和惜緣戰鬥。
惜緣對着夢露的背影,突然說:“其實我覺得你說的是沒錯,我以前是認字認不全,可我現在已經認全了。”
“還有,你說我可以,不許你說飛羽他們!”
她說的是——不許!
這樣發脾氣的惜緣大家還是第一次見。
幾個門迎女孩圍過來,一起勸惜緣,她們畢竟是一個部門的,之前夢露說閑話,她們都沒搭腔,一個女孩說:“阿緣,早知道有外人在,我們剛才就不說你的八卦了。”
另一個女孩說:“其實大家有點嫉妒你今天收了那麽多小費。”
惜緣很上道的說:“那改天我請客好了。”今晚是給組長過生日,她不好說請客。改天自然可以。
大家一聽,果然歡呼起來。
女孩們笑鬧着拿上東西,惜緣背包,鎖櫃子,大家前後腳出了更衣室。
瞬間更衣室安靜了。
十分鐘後,夢露裹着浴巾濕着頭發出來,拿出鑰匙,一插,插不進去!
又一試,這才發現鎖孔的位置早變形了。
驚悚!
夢露的頭發滴答着水,一下下的滴在地上,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那裏明顯凹陷的樣子,剛剛,惜緣就是那樣砸了一拳在這裏。
她,她是故意的嗎?
環望着空無一人的更衣室,瞬間感覺更驚悚了!
今晚,難道要她裹着浴巾回家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喵喵給阿緣扔了三顆地雷,那個,看看今天的字數,我挺直了腰板,抱一個。
☆、鐵板,烤肉,試一下!
仿古一條街的夜市人聲鼎沸,櫻桃紅柱子支撐的長廊,繞着水路蜿蜒向前,大小不一的紅燈籠熱鬧的飄着,香氣四溢,紅紅火火。
惜緣激動的拉着常常的手,眼睛不夠用了似的東張西望着。
長廊裏的人并不多。
常常和旁邊的dy小聲咬耳朵聊着天:“你知道二少今天為什麽叫我們去問那個嗎?”她憋了一晚上,在新世紀裏面不敢說。
dy也一樣,晚上她們倆被叫進去,柴二少開門見山,問她們最近場子裏不幹淨,知不知道都有誰在吃裏扒外。
高格坐在旁邊。
她們倆當時吓了一跳,随即想到,這是柴一諾要她們站隊的意思。
“你說咱們倆不說是對的吧?”常常問。
dy挽着她的左胳膊說:“那還用說,敢賣的都是後臺硬的,人家才不怕呢。”
常常一扯右手領着的惜緣,回頭交代道:“不管聽到什麽,回去都別告訴別人知道嗎?特別是高格。”
惜緣不知她們在說什麽,糊裏糊塗應道:“好!”而後繼續看向旁邊的烤鱿魚攤子,鱿魚刷了醬,烤的滋啦啦響,努力想着好不容易出來一次,等會可以點什麽。
dy看惜緣心思全然不在這裏,靠近常常小聲說道:“你知道嗎?我聽說那幾個敢賣的,都是和龍家有關系的。”
“哎呀哎呀。”常常激動起來,跳了兩下說:“你也聽說了,和我聽說的一樣。”
dy笑她,“所以說,咱們還是離遠遠的好。”
常常點頭:“天大地大不如吃飯最大。”指着前面中門大開的餐廳,常常說:“阿緣,咱們到了,快去看看,你們部門的人肯定都到了。”
這裏所有的餐館都是差不多的中式裝修,只是菜系不同,自己在各家叫了,別人也會給送過來。
惜緣她們同事選的這家是燒烤火鍋店。
“阿緣——來來,這邊!”一進店就有人叫她。
她們和同事擠着一起坐下。
對面坐着的壽星主角說:“來遲了,要罰。”
常常爽快的杯子一推說:“随便倒!”
“喝什麽?”旁邊有人推着紅的,白的問。
常常笑着說:“随便,姐姐正好渴了。”
大家笑起來,有人張羅着給惜緣叫飲料。
壽星站起來,一舉杯子說:“咱都是女孩,今天就,喝到不睡下為止!”
常常端起杯子,非常大方的伸過去和她碰了一下:“禮物後補,先幹一個。”
說的很幹脆,年輕的臉上盡是青春的豪氣,惜緣羨慕的看着常常,她也想,能夠像常常這樣,知道自己想什麽,要什麽,在哪裏都帶着自信。
dy推了她一下:“小呆,想什麽呢?”
“想,我什麽時候才能和你們一樣,什麽都懂,什麽都知道。”惜緣說,白淨的臉上都是純真。
dy捏了捏她的臉:“你想過自己以後想幹什麽嗎?”
“什麽意思?”惜緣夾了一粒煮花生,筷子頭一夾,肉粉色的花生皮就掉了,露出裏面圓白胖的花生。
dy夾過去一口吃了,老實不客氣,而後用筷子點了下常常說:“常常和我呢,準備在這裏就幹兩年,而後我們存到本錢就開一家自己的服裝店。”說完端起桌上的啤酒給自己和惜緣都倒了一杯,“嘗嘗。”她推給惜緣。
惜緣搖頭:“我說了不喝酒今天才能出來。”
dy笑了下,心裏覺得惜緣被管的太多了,不過這也不是她能管的事,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幾口,涼爽的感覺直達心底,而後用向往的口氣說:“到時候,再也不用看誰的眼色,不用受氣,談個簡單點的男朋友。你知道……”
dy也不管惜緣能不能聽得懂,自顧自的說道:“在咱們這種地方,認識的男人,沒幾個能把我們當回事,夜總會這種地方是大染缸,男人表面說不在乎,可是心裏還是會覺得不舒服。”
惜緣捧着一碟剛去皮的圓白胖花生,聽得兩眼轉圈圈。
dy看向她,她的大眼睛水汪純淨,手裏還端着剛給自己剝的花生,只因為自己吃了一粒,她就剝一小碟,伸手摟上惜緣:“你這樣很好,等以後碰釘子多了,自然就懂事了,到時候……你會懷念今天這樣的自己。”
dy這樣的口氣,那是不是就是說,她和常常也曾經是和自己一樣的?惜緣伸出手,也摟上dy的腰。
dy,常常,還有現在不常見面的蘇晴……
她知道現在別人就算對她好,也不是真的和自己是好朋友,別人說的話她都聽不全,別人又怎麽可能把她當成真正的好朋友。
朋友應該是平等的。
所以,她要成長,總有一天,她會變成和她們一樣。
成為一名真正的女孩子!
dy吃着花生問她:“惜緣,那你以後想幹什麽?”
惜緣想了會,以後真的還不知道,只知道現在:“就是給飛飛他們做一次飯,可以證明自己是有用的人。”
dy停下手,想了一下她剛夾去花生皮的靈巧動作,點了點頭:“我相信你能做好。”随後一拍手就站了起來,拉着惜緣:“走,咱們去買炒田螺,順便幫你和老板說說借爐子。”
惜緣趕忙站起來和dy一起去。
那家是賣中餐炒菜,家常菜。
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南方人,說話帶着很濃重的南方口音,和dy她們非常熟,惜緣看着老板擺在大門口的爐子,火呼啦啦的向上沖,廚師正在炒小龍蝦,醬汁挂在蝦殼上,随着鍋子翻動。
惜緣立刻覺得有些手癢。
阿爺說過:“每個用心做菜的廚師都應該被尊重,所以惜緣從來不會挑剔別人做的不好,或是做的不對,可以做的更好……”
另一邊,dy點了菜,老板很夠意思,沒有收多餘的錢,就答應借爐子給惜緣。
不止如此,老板還好人做到底,笑着問惜緣:“小姑娘,你要什麽菜?我們可以幫你買。”
惜緣想了想:“我就
用您的菜吧,到時候用了多少,就補錢給您好嗎?”
“買(沒)有問題。”老板說的沒有是“買有”,惜緣和dy不是第一次聽到,還是笑了起來。
端着炒好的兩個菜,兩人順着水道邊的長廊向回走,突然,dy指着她倆原本的位置怪叫起來:“天哪,那看那是誰?”
惜緣順着dy大驚小怪的聲音和手指看向那邊,一個穿白色小立領襯衫的男人正坐在她們的座位上。
“阿緣,阿緣,咱們不能回去。”dy變得開始胡言亂語。
惜緣看着那個男人,他側着臉,只能看到尖下巴,薄唇很紅,正帶着笑,頭發略長,帶着卷,這種造型,倒是和自己家那裏的人有些像。
“你知道他是誰嗎?”dy問。
惜緣搖頭:“第一次見。”
“當然,他今天才回來!”dy說,捂着自己的心口,好像怕自己的心跳太快了,有些承受不來,“這是咱們新世紀2047西區第一的紅牌——談樂天,也就是他們說的四公子之首。”
惜緣“噗嗤”一下笑了出來:“飛飛都比他好看,這四個裏面沒有高高他們嗎?”
dy呆滞的看向惜緣,幾乎是有些磕巴的說:“高高他們,他們又不是,又不是……”陪客的“先生”,dy的熱情降了下來,惜緣一句道明真相,那些虛名不過是為了讨好客人,比起真正的燕京四少,真的什麽也不算。
dy伸手捏了一塊惜緣手中端着的爆炒腰花,嚼了嚼,突然發現沒那麽緊張了。
兩人走過去,正看到談樂天站起來,臉上帶笑,和壽星在道別。
他看到站在門口的dy和惜緣,目光在她兩人那裏轉了一下,最後停在了惜緣身上:
看着她身上還穿着月白色的旗袍,腳上是一雙白色斜細帶的圓頭皮鞋,領口的位置斜斜別着一枚金錢豹的胸針,她左右手還各端着一個白底藍花的圓盤,頭發梳的一絲不茍,都盤在腦後,可以看到發尾在後面打成的兩朵花。
加上背景,——真像餐廳服務員!
談樂天臉上浮上笑容,并沒有挪開目光,而是繼續看向那兩盤菜,一碟爆炒腰花,一碟炒田螺。
dy從來沒有這麽近距離的看到這個男人,原來近看他這麽年輕,聽說才21歲,唉……真可惜,21歲怎麽不好好上學。
一時還是說不出話來。
一愣神的功夫,談樂天已經離開。
dy和惜緣在常常身邊坐下,惜緣趕忙拿着筷子嘗桌上的菜,現在,她已經可以開始考慮後天晚上做什麽了。
“談樂天過來幹什麽?”dy小聲問常常。
常常一改往日的淡定說:“他在隔壁和咱們那兒的人吃宵夜,長得真不錯,我剛被煞了一下。”
“我也是!”dy拍着心口心有餘悸,随即想到惜緣,回頭一看,她正拿着筷子在品菜,dy哭笑不得:“你也太不給面子了,好歹人家是新世紀排名第一的帥哥,你也給個評價再吃不行嗎?”
惜緣咽下嘴裏的腰花說:“我說過了,他沒有飛飛好看。”腰花有點鹹。
dy轉過去變成面對她,嚴肅着臉說:“來,我們來統一下審美觀。”
惜緣眨了幾下眼睛說:“審美觀也可以統一的嗎?”她想了下,搖頭:“如果審美觀都是一樣的,那麽還有什麽意思。”
dy随手一指街那頭停着的一輛跑車說:“好東西,人人都喜歡,你也要喜歡!漂亮男人,我覺得漂亮的,你也應該覺得他最漂亮!……算了算了”說到這裏,dy又忽然語氣一轉:“飛羽是好看,可是別人也有好看的,你要慢慢學着欣賞好看的人,好看的東西。”
後面的一句,她生生咽了回去:
“如果可以,請把身上的工服換下來,謝謝!~~”
不過這一句,dy選擇不說,是因為她看得出,惜緣對旗袍,有一種執着的熱愛,當然,其實惜緣身材不錯,穿旗袍是好看。
可是……糟了,dy覺得自己的審美有些被惜緣同化了,她連忙轉頭看向常常。
常常早開始烤肉了。
腌好的牛肉放在架在炭火的鐵板上,“嗞拉嗞拉”的響着。
惜緣看到,又是靈機一動,她可以,先烤點簡單的肉食帶給飛羽嘗嘗,順便試探一下他們的口味。
奧耶~
******
另一邊,剛剛離開的談樂天回到隔壁餐廳的桌子。
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男人看他回來,立刻嚷嚷起來:“你說給你接風,怎麽選這地方?”
談樂天透過兩家餐廳中間的紅木窗子,看向那邊女孩子的一桌,淡淡說:“我覺得這地方很好。”
那男人順着談樂天的目光看過去,正好看到常常在吃菜,dy端着杯子喝酒,還有惜緣,她左手盤子,右手筷子,正在鼓着臉烤肉。
想到惜緣曾經的豐功偉績,男人笑了下說:“你才回來,右邊那天穿旗袍的,你千萬別去招惹,那是高少他們的人,早交代過不讓咱們和她說話。”
談樂天的臉一下黑了,冷笑了下說:“連說話都不行,還沒聽過這樣的規矩。”
他們當時也覺得這樣赤/裸/裸的歧視有些無法接受,但後來側面了解過惜緣,那傻勁,好像也能理解。
把惜緣的j□j/況低聲和談樂天說了說。最後說:“何況,大老板都在默默縱容着,誰願意為了這麽一個人去得罪人,你不知道高少他們帶她像帶孩子一樣。”
談樂天聽完,看了一圈桌上的另外幾個男人,具是新世紀裏面勒令需要遠離那個女孩子的人,目光又轉到那邊的惜緣身上,她正學旁邊的女孩子,把肉包在散葉的生菜裏,而後啊嗚一大口吞進去,吃的兩個腮幫子鼓鼓的。
他的目光下移,看到惜緣少女已經抽條的身材,宛如新綠的氣質,清新幹淨,心中滋生出一種單純的愉悅,他小聲說:“我一點沒看出她像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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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惜緣嘗試着各種不同的醬料,而後自己混合成一種新式的。
大家都吃的差不多,她給飛羽打了電話,而後開始烤,肥瘦相間的牛羊肉,一口氣,各烤了十幾串,都滋滋的冒着油。
烤好後放在脆生生的生菜葉子上,又拿過旁邊的黃瓜,拌了一小碟酸甜的,一起吃爽口開胃。
半夜三點半,大家各散東西。
飛羽和她約好地方,她到的時候,飛羽已經到了,正靠在車旁等她,他大概是洗完澡從家裏出來,頭發只半幹,穿着件黑色的襯衫,長身玉立,惜緣拎着手裏的串燒,快步走過去:“飛飛,我給你帶吃的了。”她捧着手裏的飯盒,獻寶似的捧上去,裏面有半只烤鹌鹑,正滋滋的冒着香氣。
“怎麽是半只?”飛羽給她拉開車門,順便問。
惜緣連忙撕下一塊,跳起來小心翼翼的遞到他嘴邊:“快吃快吃,這是我給你留的,dy給一人買了一只,我一嘗特別好吃就趕緊給你去買,誰知道人家沒有了,所以我的就留了一半給你。”她往飛羽嘴裏塞着,生怕他不吃似得。
飛羽嘴裏被塞進一小塊硬骨頭,撐着牙床,他咬了下,上面的肉鹹香酥脆,帶着芝麻香氣,還溫熱着,真是好吃的不得了。
“好吃嗎?”惜緣滿懷期待的問他。
飛羽點頭,嘴裏有東西,含糊着說:“好吃”,把惜緣塞進車裏,他繞到另一邊,打開車門坐進來,卻沒急于發動車,而是仔細品着嘴裏的鹌鹑,這當然不是他第一次吃烤鹌鹑,只是這次的格外不同,上面的肉幹幹的,調料已經完全滲了進去,咬的時候滋味特別豐富。
舌尖有點麻,後味全是香,讓人還想吃。
“再來一塊。”他拿掉骨頭說。
惜緣趕忙又撕下一塊給他,而後低下頭,笑的好不開心,這一半,是她加工過的。既然他喜歡吃,她就有了信心,又把手裏的烤肉遞過去,“羞答答”的說:“這裏還有!”心中歡騰跳躍,這其實是我做的呀~~
“味道真好,以前怎麽從來沒聽人說過有這麽好吃的。”飛羽并不是貪嘴的人,可是現在竟然有些不想走,幹脆坐在車裏趁熱吃了起來
肉也烤的同樣鮮香有滋味,他問道:“哪一家買的?”
惜緣随手往那邊胡亂指了一下:“那邊”又從袋子裏掏出自己拌的涼菜:“用竹簽子紮着這個吃。”
飛羽看到翠綠的黃瓜條,還帶皮,上面有切的細碎的紅辣椒,裹着清亮的湯汁,一靠近自己,一股檸檬的香氣襲來,酸的人倒牙,他紮了一小塊,嘗了嘗,酸中帶甜,有些微辣,爽口到瞬間中和了剛剛的烤肉。
一連吃了好幾塊,“這個又是哪一家買的?”
惜緣樂的合不攏嘴,随口說:“就那一家那一家。”咱們家。
不過,她不要說是自己做的,她要給他們一個驚喜。
後天,周六,一定會令你,你們,大吃一驚!
她好期待呀!
******
同一時間,柴少也剛風塵仆仆的回到家,他到了家,來不及洗澡,一頭栽進枕頭裏,一下就昏睡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扔雷和追文的姑涼們,無以為報,多碼字。
☆、媽的這不是個什麽什麽精轉世吧?
清晨,廚房裏飄出油煎的香氣,土司,香腸,雞蛋,旁邊剛切好的一碟哈密瓜。
柴夫人站在飯桌前張羅,對着工人說:“把昨晚煲的豬肺湯端出來”這是她昨晚見到小兒子回來才特意煲的,潤肺去火。
柴一諾從樓上下來,穿着深淺藍方格錯落的襯衫,卡其布的長褲,一派小清新:“媽,早!”
“早!”柴夫人一臉驕傲的看着兒子,對着另一位正在布置餐桌的工人說:“早餐可以上了。”
和柴一諾坐在自己固定的位置上,柴夫人說:“你外公去許家了,你爸爸也走了,今天就咱們三個。”
柴一諾點頭,喝了口水:“老三還沒有起?”
“比你起來的早!”樓梯上傳來柴少的聲音,随即看他走下樓來,腳步很快,活力四射。
“快來喝湯?”柴夫人接過工人手裏的湯,放在自己旁邊的位置。
柴少走過來說:“媽,早,二哥早!”而後在自己的固定位置上坐下。
“早”
柴夫人沒說話,而是仔細地打量着兒子,生怕出去一趟,少了幾塊肉回來,雖然看着沒什麽變化,還是憂心的說:“在外面辛苦了,也沒家裏的飯吃。”
柴少仰起脖子,一口氣喝了半碗湯,“習慣了。”
“這次還順利嗎?”柴一諾問。
柴少掃了二哥一眼,“我們這次配合隔壁市在那裏嚴打,明面上抓了四十多個人,但還扯出很多人,其中還有那一家。”
哪一家?
柴一諾想到自己人提起來不願說名字的,除了本市的龍家,就是那一家了,真喪氣!
他吃了口早餐随口道:“這周是什麽日子,壞消息真多。”
“還有壞消息?”柴少又一仰頭,湯碗見底,他把小碗塞給柴夫人,“媽,下次給我換大碗,沒時間。”
“你吃飯總是這樣,不利于身體健康。”柴媽媽憂心忡忡,柴少除了喜歡吃許家菜的時候會懂的細嚼慢咽,其它時候都和打仗一樣,但還是站起來給兒子去換大碗。
柴少看着媽媽離開,立刻追問:“怎麽了,說吧。”
柴一諾也不隐瞞,把金三說的話和柴少說了,卻沒想柴少聽完竟然冷血地說:“早叫你把那地方關門大吉了,又不是正經地方,我們這次重點打擊就是夜總會裏面販賣的軟性毒品。”
“是嗎?”柴一諾追問,自從知道自己的夜總會也有人販賣軟性毒品之後,他有些寝食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