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再次被咚壁

就在鄭衛國帶着人在車站排查的時候, 醫院裏,小武娘也在安慰哭得梨花帶雨的何曼姝。

“孩子,你別難過了, 那...那個女人原本對你就不好, 如今知道對方不是你的親生母親你該高興,你忘了, 剛剛鄭局長可是說了,你的親生父母正從京城趕來,到時候你們一家人就是真正的團圓。”

對于何曼姝親生父母也在找孩子這件事讓小武娘五味雜陳, 她既滿意何曼姝的父母發現了孩子被調換, 也可惜對方這麽快就找到何曼姝。

知道小武娘是真的關心自己, 何曼姝挺感動的。

“大娘,謝謝你,謝謝你一直陪在我身邊。”抓着小武娘的手, 何曼姝說得很真誠,還別說,小武娘與董小武是她來到這個年代遇到的難得好心人。

也是最佳助攻手。

此時的她是衷心的感謝。

看着眼圈紅紅的何曼姝還不忘記感謝自己, 小武娘內心的感觸真的特別大。

她是真的想把這麽乖巧懂事的孩子挖到自己的碗裏,可想到何曼姝真正父母的顯赫身份, 她最終只能嘆了一口氣,“好孩子, 這麽多年你受委屈了。”

何曼姝:其實我不委屈,委屈是原主,可惜原主早就随風而逝,願對方來生沒有苦楚,來生喜樂安康。

想到可憐的原主,何曼姝的心情也有點低落。

就在小武娘安慰何曼姝的時候, 病房裏的李玉芳與王富貴母子愣是驚得半響說不出話。

他們怎麽都沒有想到,事态的最終轉折居然是這個樣子。

長相完全不同的何曼姝與王秀不僅不是母女,還是王秀貪慕富貴調換來的孩子,換子,真正的換子,這可比他們之前在王家村鬧的那一出戲更精彩。

想起王家人是如何算計何曼姝的,王富貴母子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呸,一家子沒一個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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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看何曼姝的精神實在是不振,他們幾人都想大罵一頓王秀與王家人。

就在王富貴母子對不用給王秀出醫藥費的事驚喜時,一旁的李玉芳卻是滿臉的陰沉;媽/的,她好像被騙了!

王秀是因為吳雨潼而暴露,而吳雨潼的暴露必然被李玉芳探知到秘密。

原來吳雨潼正是那個答應幫她找關系調回城的學姐,別看吳雨潼的年齡比李玉芳小,但吳雨潼上學上得早,在按年級說事的學校裏,高兩屆的吳雨潼可不就成了李玉芳名副其實的學姐。

學姐讓學妹陷害何曼姝,搞了半天,那個高高在上的學姐只不過是個鸠占鵲巢的冒牌貨。

想到吳雨潼的結局,李玉芳的內心終于好受了一點。

該!

活該被老男人糟/踐!

心那麽醜,哪裏配得上好的男人,活該,我呸!

這一刻,想到吳雨潼與王秀的既定結局,李玉芳是滿意的,非常的滿意,哪怕她要因此嫁給王富貴那個醜鬼她也滿意,婚結了還能離,只要她家裏找到接管自己糧油關系的單位,她立刻就踢了王富貴走人。

已經偷偷給家裏寄過信的李玉芳心态平衡了。

陽光下,一輛快速行駛的列車上乘坐着各行各業的人們,人們随着列車由南向北,有回家的,有出差的,也有抱着其他目的的人們。

列車中部,軟卧,兩名警衛人員正警戒在包廂之外。

從他們那嚴肅的表情可以看出,包廂裏需要他們保護的人員身份一定不簡單。

吳家夫妻倆都是國家的科研人員,沒解放前作為留學歸來的愛國志士家境富裕,是标準的富家子弟,這樣的家境讓當年在京城當傭人的王秀羨慕嫉妒恨,才有了同一家醫院、同時産子時的謀換/換子,而這一切的根源都來自王秀的貪婪。

看着窗外飛速掠過的風景,吳永義端着搪瓷缸的手一直在輕微的顫抖。

找到了。

他的親生女兒終于找到了。

“老何,你掐掐我!掐掐我!”就在吳永義心思恍惚時,一只溫熱的手輕輕端走了他手上的杯子,擡頭,他就看到一臉不敢置信的周菲怡。

“夫人。”

吳永義是從舊社會過來的,在緊張的時刻他下意識就延用了老派的稱呼,幸好車廂裏沒有外人,不然這個稱呼會對他們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吳永義緊張,周菲怡比他更緊張,在不大的軟卧包廂裏她已經轉了無數圈,在轉不出結果的情況下才尋求丈夫吳永義的幫助。

驚喜來得太意外,讓沒有一點心理準備的她蒙圈了,“老吳,你說孩子會原諒我們嗎?”

看着妻子那雙忐忑不安的大眼,吳永義也擔心,不過作為男人,他得為妻子撐起一片天,起身抱住不安的妻子,安慰道:“老周同志,你別多想,孩子不是我們抛棄的,我們也不想出這樣的事,我想孩子是不會怪我們的。”

怎麽可能不怪!

就算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吳永義對于國家的現狀還是心知肚明的,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親生女兒在鄉下受苦,他的內心就猶如刀絞一樣疼痛。

他如珠如寶看待的女兒居然被人換走了十八年,想到十八年來由于他們的疏忽而讓孩子在鄉下苦了十八年,他就愧疚得無法原諒自己。

不能原諒自己卻要安慰妻子,這是雙重的痛。

緊緊的抱着吳永義,周菲怡從丈夫的身上吸取着力量,她不敢想,不敢想見到親生女兒時是個什麽樣的場景,“老...老吳同志,我怕。”

她怕孩子不肯原諒自己。

“沒事,別怕,我們這樣出色,就算我們的孩子沒有教養在身邊,她一定也能成為一個優秀的孩子,她會體諒我們的苦楚,會原諒我們的。”親了親妻子的頭頂,吳永義收斂了全部心神安慰妻子。

由于妻子與自己長期從事科研工作,長久的精力消耗讓妻子的身體不太好,他不敢太刺激妻子。

“潼潼,我們可憐的潼潼。”

周菲怡臉上的神色是既害怕又向往,自從猜測到孩子抱錯後,她就一直渴望找到親生女兒,見到親生女兒,畢竟那孩子可是從她身上落的肉,血脈的羁絆不因時間與空間的距離而消亡。

“菲怡,我們的孩子不叫潼潼,叫曼姝,她叫何曼姝。”深深的嘆息一聲,吳永義臉上的神色與周菲怡一樣苦澀。

不管吳雨潼還是何曼姝,這兩個名字當年都是他取的。

一個是取給自己親生女兒的,一個是取給後來上他們家門當傭人的王秀女兒,結果,天意弄人,真心待人的他們鬥不過有心人,他與妻子錯付了十八的親情。

“曼姝!”一字一頓,周菲怡細嚼着這個名字,突然,她就淚如雨下了。

“別哭,別哭,孩子還在等着與我們團聚。”擡頭看着車頂,吳永義努力控制着即将奪眶而出的眼淚,他心裏的苦與妻子一樣多。

縣公安局接待大廳,一高一矮兩個身影正面對着接待公安。

“同志,麻煩你再等等,鄭局長要是抓到了人一定會在第一時間通知局裏,我們也會在第一時間同志你。”面對何曼姝的詢問,接待公安耐心的解釋着。

現在何曼姝在整個縣公安局都出名了。

實在是沒有想到,這個如此漂亮的女孩命運如此多舛,居然從小就被人掉了包,能幹出骨肉分離的人,可真是缺了大德,對于王秀與陸再明,縣公安局裏的所有公安都恨不得親自抓捕歸案。

“丫頭,咱回家吧,不等了,真要抓到人,公安局一定會在第一時間通知你的,你要相信黨。”

陪何曼姝來縣公安局的小武娘見不得何曼姝傷心,反正丫頭與王秀已經沒有了親緣關系,不用再回縣醫院,還不如回家去等,可說完這話,小武娘突然失聲。

她想起來了。

如果何曼姝與王秀不再有關系,那就不是何家的孩子,不是何家的孩子怎麽回家,明白這一點,小武娘頓時為何曼姝難過起來,“孩子,要不,你去我家吧。”

看着何曼姝那睜大的眼睛,小武娘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幹笑一聲,解釋道:“丫頭,你親生父母不是正在趕來的途中嗎,你要是不方便回你原來那個家,那就先去大娘家裏住幾天。”擔心何曼姝會多想,小武娘進一步解釋道:“孩子,你放心,大娘家其他幾個孩子都在外地工作,家裏除了你大叔在就沒什麽人,你要是去的話,大娘陪你回家住。”

估計實在是與何曼姝投緣,小武娘直接抛棄了重傷需要照顧的董小武。

為董小武默哀了一秒鐘!何曼姝才面露感激說道:“大娘,你別擔心我,我回王家村去等,我的糧油關系還在村裏,早晚都要回去。”

“這樣啊,可是...”小武娘還是擔心何曼姝會受到何家人的苛待。

看小武娘的神情,何曼姝哪裏不知道對方是在關心自己,感激之餘也有感動,“大娘,何家的爺爺奶奶對我很好,雖然他們已經不在了,可老宅在我的手裏,屬于我的財産,也是我的家。”

何家老宅的房契地契可是大隊書記王志國昨天親自交到自己的手上,她就算身份轉變不是王家村人,可回王家村的話不會有人敢苛待她。

“那讓公安局派人跟你一起回去吧。”

小武娘最終做了讓步。

“謝謝你,大娘,我會來看你的。”何曼姝許諾,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一個真心關心自己的人可不容易,對于小武娘,這個人脈她打算延續下去。

“诶,大娘家就住在公安局後面的家屬區,一棟三樓二號,你要是來看大娘,直接在樓下叫一聲我就能聽見。”小武娘喜滋滋點頭。

雖然幹閨女沒認成,但作為親朋好友走動走動也不錯。

就這樣,何曼姝是在小武娘那依依不舍的目光中離開縣城的,不僅只有她離開,公安局還派了兩個公安人員保護她回王家村。

王秀既然犯了罪,那罪行就一定要通報大隊。

回程的待遇跟來時完全不一樣,來時,何曼姝是坐着颠簸到差點吐的拖拉機,回程她騎的是自行車,是縣公安局公安人員的配車。

“何同志,要不是咱們縣窮,只有一輛吉普,我們一定開着車送你回去。”

送何曼姝回王家村的是一男一女兩位公安,此時開口的是男公安陳修武,女公安則是昨天晚上陪何曼姝回縣醫院的那位女公安幹警。

有熟人在一起,何曼姝的神情沒有之前那麽沉重了。

都是年輕人,随着話語的打開,某些心結也能打開,而何曼姝正需要這樣的條件。

于是在聽到陳修武的調侃,她也回話了,“陳同志,你放心,你想的美好日子一定有,以後,随着咱們國家日漸強盛,縣公安局別說是配備一輛吉普車,說不定每位公安出行辦事都能開車。”知道後世是什麽樣子,何曼姝自信地安慰着陳修武。

“真的嗎?”陳修武立刻滿臉向往。

“何曼姝同志,你別搭理他,他才畢業分配來我們公安局沒多久,根本就不知道咱們這的財政有多難,可咱們這艱苦是艱苦了點,只要是能為人民辦實事,我覺得再多的苦都值得。”

坐在陳修武後座的張芸忍不住對着陳修武的後腦勺翻了一個不嚴肅的白眼。

“是,是,是,師父,對不起,是我态度不夠端正,我改正。”陳修武實在是太年輕了,年輕到缺少磨練,只見他一邊笑嘻嘻的檢讨一邊故意耍寶般放開車龍頭敬了一個禮。

“好好騎車,不然下次我可不帶你出任務了。”面對生機勃勃的‘徒弟’,張芸覺得頭疼,無奈的她只好轉移注意力,側頭看着姿勢輕盈的何曼姝,眼裏滿滿都是欣賞,“何同志,沒想到你騎車的技術如此不錯。”

“還是要謝謝張同志給我這個機會,不然我也騎不上車。”

原計劃裏是陳修武騎車帶何曼姝的,結果張芸看出何曼姝對自行車好奇,想起女孩的遭遇,她就讓出了騎車權,原本想着讓何曼姝樂一樂,沒想到從來沒有騎過車的何曼姝只簡簡單單适應了一下就騎得有模有樣。

看着笑得一臉開心的何曼姝,張芸不忍剝脫對方的快樂,幹脆就暫時讓出了騎車權。

才有了此時的風景。

一路上何曼姝與兩位公安人員相談甚歡,回到王家村的時候只花了一個多小時,說實話,這騎車的速度與拖拉機的速度差不多,但好處就是不颠簸。

何曼姝這一回村可就太打眼了。

她本身就長得好,亮眼,身後再跟着兩個穿着白藍警服的公安,那就更打眼了。

“姝丫頭,你不是在縣醫院照顧你娘嗎,怎麽回來了?”

王家村的周邊都是農田,進村出村都要路過,所以何曼姝這一回來立刻就被正在農田裏忙碌的社員們看到了,看到那必定就會打招呼。

社員們對于跟在姝丫頭身後的兩個公安尤其好奇。

大庭廣衆之下,何曼姝當然不會自揚家醜,綠茶準則,有些話別人能說,她不能說,所以面對社員們好奇的目光她并沒有回話,而是扯出一抹勉強的笑,問道:“各位叔叔嬸嬸,請問你們誰知道王書記在哪?”

一聽何曼姝找王志國,社員們立刻知道這是正事。

玩笑也不敢開了,立刻有人指着大隊部的方向回答道:“姝丫頭,書記跟大隊長在大隊部呢,好像公社來人了,你要找的話就去大隊部。”

“謝謝大叔,我去下大隊部。”

得到王志國與大隊長的确切消息,何曼姝側頭跟張芸他們交流了一下,然後才帶着兩人往大隊部而去,此時的何曼姝有種預感,也許,王志國他們這些大隊幹部已經早一步得到了王秀的犯罪消息。

果然,當何曼姝他們趕到大隊部的時候,大隊部的氣氛非常的緊繃。

誰都沒有想到王秀敢犯罪。

十八年前就敢犯罪,當年的王秀才多大,二十出頭的年紀就敢犯下滔天大罪,可見心到底有多黑。

會議室裏,坐在主位的并不是王志國,而是另一個滿臉黑的中年男子,男子一臉的嚴肅,在何曼姝他們進門的時候正在大發雷霆。

在他們的公社裏居然出了一樁舊案,這樁大案、舊案實在是讓他們臉上無光,非常值得訓一訓人。

“王書記。”何曼姝不認識主位上的人,所以首先打招呼的是大隊書記王志國。

“姝丫頭,你怎麽回來了!”

昨天才送人去縣醫院,今天就看到人,坐在一旁的婦女主任孫桂蓮有點驚訝,不過一想到自己現在為什麽會坐在這裏,她多餘的聲音頓時消失在了咽喉裏,同時看向何曼姝的目光也多了一絲歉意。

這就是王秀當年換回來的那個無辜孩子,真是造孽啊!

難怪姝丫頭怎麽看怎麽跟村裏的社員不一樣,因為種不一樣。

哪怕孩子被當作農村人養,可那通身的氣質,那雪白的膚色,再怎麽糟踐也不像農村人,原來人家本就出身高貴,是科研人員的後代。

這一刻,孫桂蓮看向何曼姝的目光裏多了一絲尊敬。

這絲尊敬是對何曼姝那素未謀面的父母。

就在孫桂蓮愣住的時候,王志國也看到了何曼姝身後的兩位公安,于是趕緊起身,“公安同志,你們這是?”縣公安局公安到來,不僅他起了身,就連在坐的所有人都起了身。

“我們送何曼姝同志回來,順便向大隊通報一下王秀的事。”

王秀十八年前偷偷換子的事不僅是鐵證,也是事實,隐瞞不了,所以張芸他們此來王家村的任務不僅僅只是送何曼姝,也包括了對王秀罪行的通報,由縣裏下通報,那罪行幾乎是沒跑了。

張芸話音落地,現場一片安靜。

雖然公社的人早一步向王志國他們說了王秀的惡行,可再有縣公安局的通報,那就是赤/裸/裸打他們整個公社的臉。

深呼吸了一口,王志國向張芸與陳修武介紹起黑臉中年人,“兩位公安同志,這是我們公社的公社書記周建軍同志,他此行的目的是因為接到了京城的協查通報,說起來,也是為了王秀。”

“這是我們大隊書記王志國,旁邊的是大隊長王保國,治保主任劉福平,婦女主任孫桂蓮。”見王志國因為着急來不及介紹自家人,何曼姝機警的頂上。

“大家好。”

對着在場的衆人點了點頭,張芸才從公文袋裏掏出一份正式文件遞給了周建軍,“周書記,這是我們局長簽發的協查令,希望你能通知一下所有社員,我們要在第一時間找出王秀的藏身地點。”

“好,好的,我馬上辦。”

接過文件,周建軍看了看,當看到紅通通的印章後,他的神情更嚴肅了,側頭對王志國說道:“老王同志,敲鐘,通知所有社員集合。”這種大事一定是要全大隊、公社通報,沒有一點徇私的可能。

“好的。”點了點頭,王志國也沉着一張臉出了辦公室。

短短兩天之內大隊部連續敲了兩次鐘,他這個大隊書記實在是面上無光,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就容不得逃避。

“铛铛铛!”

當清脆的鐘聲再次在大隊部響起的時候,所有社員是既意外又震驚。

他們跟王志國的想法一樣,才敲鐘又敲鐘,看來一定是又發生了大事,想到與何曼姝同行的兩位公安同志,往大隊部趕的社員們彼此對視了一眼。

各自從各自的眼裏看到了沉重。

王家村不太平了。

果然,當王志國宣讀了縣公安局的通報文件後,所有的社員傻眼了,王秀的家人尤其傻眼。

什麽意思!

姝丫頭不是老何家的孩子,是王秀那個眼皮子淺薄的家夥于十八年前偷換的富貴人家孩子,孩子的親生父母此時正從京城趕往他們王家村...

一個又一個炸/彈在大隊部的上空炸/響着,震住了所有的社員。

短暫的沉默就是劇烈的爆/發。

幾秒鐘後,嗡的一聲,社員們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安靜,安靜,大家靜一靜!”看着人聲鼎沸的大隊部,頭疼的王志國只能拿出最大的嗓音鎮/壓着。

王志國在王家村還是有威望的,又或者是昨天大隊部鬧的那一幕喚醒了社員們的記憶,此時他一大喊,大隊部迅速安靜下來,社員們緊盯着王志國等人。

見此,王志國還算欣慰,“同志們,咱們公社的周書記也來了,現在請周書記指示。”

呱唧呱唧,習慣性的,社員們鼓起了掌。

面對掌聲,周建國那緊繃的臉差點破功,他這是氣的,“同志們,縣裏的通報文件你們書記已經給你們讀了,在這裏我只強調一點,誰要是有王秀的蹤跡不彙報,不僅要大隊通報批評,公社也會通報批評。”

這年月人人都争當先進,人人都想得到政/府的表揚,通報那麽丢臉的事還真沒人想接受。

眼見事情已經安排妥當,張芸與陳修武趕回了縣公安局,局裏人手本就少,他們得趕回去幹活,他倆一離開,周建國代表公社對何曼姝進行了一番慰問,然後也回了公社。

公社不僅得對王秀的罪行進行通報,他們還得安排接待科研人員吳永義夫妻的接待工作,裏裏外外的事不少,離不開他這個公社書記。

外人一走,最終王家村只剩下了王家村的人。

眉頭微皺着,何曼姝裝作心力交瘁的樣子看着王志國,她是真的不想再應付村裏這麽多好奇的目光。

秒懂何曼姝的意思,最終王志國揮了揮手,讓社員們散了。

田裏還有那麽多農活,可不是偷懶的時候,由王志國眼神鎮/壓着,社員們就算有萬千的話想問何曼姝,都不敢了,無奈之下,大家鄙視的看了一眼王秀的家人,才意猶未盡的離開了大隊部。

社員們離開,王老頭與王老太一家人則如遭雷擊。

造孽啊!

他們家秀怎麽能幹出偷換別人子女的事,這可真是又造孽又犯罪,又慌又驚的王老頭抓着大兒的手,淚水是止不住的流,她擔心她的老閨女。

“娘,你可別犯渾,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真要有小妹的消息就趕緊告訴書記,別拖累咱們家。”最先劃清界限的是牆頭草二兒媳。

“你...你這個黑心的娘們。”指着二兒媳,王老太氣得肝都痛了。

不好當面跟老太太吵,王家二兒媳一掐自家男人的腰。

“娘,你可別犯渾啊,小妹...小妹她犯的可是殺/頭罪,咱們家惹不起啊!我不想挨批/鬥。”苦口婆心勸谏着老娘,臉色灰敗的王家二舅臉上的褶子都多了好幾條。

面對王秀所犯的罪,他是真的害怕到腿腳發軟。

一翻白眼,王老太終于絕望地暈了過去,頓時,現場又是一陣兵荒馬亂,就在王老太一家人人心惶惶的時候,王秀在王家村已經沒有了立足之地,她衆叛親離了。

冷眼看着驚惶不安的王老太一家,何曼姝跟大隊幹部們告辭回了家。

雖然她已經不是何家的人,可沒有人覺得她不該享受何家的家業,因為跟何曼姝真實的身份比起來,一棟風雨飄搖的房子根本就不算什麽。

看着何曼姝的背影,所有大隊幹部的神色都很複雜。

姝丫頭要一飛沖天了!

何曼姝才不管人們怎麽想,此時的她快累死了,別看才書穿了一天一夜,可那麽多的精确算計是很費心力的,此時的她就想倒在床上睡覺。

大睡一場。

結果,剛推開何家的大門,她又被咚壁在了堅硬的院牆上,看着章楚那冷冽的眉眼,何曼姝直接氣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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