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技驚四座

秦升冷哼一聲,道:“一會兒別被我揍到地下才好!”

開陽星笑道:“我不信你能把我揍趴下,除非我讓你兩只手!”

秦升受激不過,也不等他拔劍,挺劍便刺。開陽星一邊後退,一邊拔劍,劍才拔出,秦升長劍已經刺了過來。他不緊不慢,輕輕一撥,便将秦升兇狠一擊輕松化解。秦升一擊不中,第二招立刻跟上,一招連着一招,招與招之間幾無間隔,攻勢連綿不絕,即便在一旁看都覺得透不過氣。

開陽星始終面帶微笑,長劍斜在胸前,或是往左撥,或是向右格,輕而易舉就将危險化解,閑庭信步,顯得毫無壓力。秦升刺、挑、砍、掃,招數用盡,卻始終傷不到開陽星半點。

葉長簫面色凝重,手指在木椅扶手上輕輕地敲着,似乎在想臺上這藍袍男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過了三四十合,秦升心裏愈來愈慌。面前這人武功明顯高出自己一截,卻只守不攻,明顯是故意的,也不知是在試探弄劍堂的劍法還是想讓自己出醜。再加上他那渾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的态度,秦升氣得臉都要歪了。他臉本來就長,再一歪,那就更不好看了。他大喝一聲,一招“荊軻刺秦”,擺出一副搏命的架勢。

開陽星斜身避開,手腕陡然一轉,劍尖劃過一條詭異的弧線,在秦升手臂上開了道口子。秦升手臂吃痛,慘叫一聲,不由得松了手,長劍當的一聲掉在地上,低頭一看,只見傷處鮮血橫流,附近衣袖也已染紅。臺下頓時爆發出一陣驚嘆。

開陽星道:“弄劍堂只教了這麽點嗎?”語氣裏透着失望。

秦升慘敗,沒臉回嘴,灰溜溜走下石臺。開陽星輕笑一聲,把秦升落下的劍挑下臺去。石臺下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在等待下一位挑戰者。開陽星臉色輕松,目光随意地晃着,看上去成竹在胸。

這時有人小聲問身邊的人:“剛才那一下你看到沒?那是哪一派的劍法?”

“太快啦,沒看清!大哥,你知道那是什麽招麽?”

“呃……我也沒看清……”

開陽星等了半天,不見有人上臺,哈哈笑道:“人呢?中原已經沒有高手了嗎?”

“欺人太甚!”一名白衣劍客縱身躍出,來到臺上。

開陽星笑道:“我師姐也是一身白衣,剛才人影一閃,我還以為是她呢!”

白衣劍客眉毛倒豎,怒道:“誰他媽的是你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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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雨轉頭看向何淑清,打趣道:“他這樣想着你,是不是對你有意思?他總愛笑,你卻總繃着臉,我看你倆挺般配的,要不……”

“放屁!”何淑清伸手捏她臉,用力一扭,低聲喝道,“再亂說,把你嘴撕了!”

“哎喲!快松手!”王朝雨哀聲求饒,眼中卻孕着笑。

何淑清剛一松手,只聽臺上“铮铮”幾聲,二人已經打了起來。這名白衣劍客明顯比秦升強了不少,開陽星不再只守不攻,一有機會便出狠招。二人數息之內連拼十多招,戰況之激烈,令人咂舌。臺下衆人目不轉睛,眼睛都看直了。那位白衣劍客的劍法雖然高明,倒還有章法可循。可開陽星的劍法看上去居然與任何一派的武功都不相同,似乎每一招都是率性使出,好像臨時想出來的一樣。

“他到底是哪一派的?我從沒見過如此飄忽詭異的招式!”

“難怪他要隐瞞真名,江湖上竟然還有這樣的高手!”

衆人贊嘆之際,何淑清心裏卻隐隐擔憂:“他當這麽多人的面使星雲門劍法,不怕惹禍麽?要是葉長簫心中起疑,将他抓住,我派機密豈不是要洩露出去?這裏這麽多門派,他們要是一齊找上落葉山,大師兄武功再高也抵擋不住呀……”

旁邊的王朝雨倒沒想這麽多,她正小聲向李若天講解開陽星和那個白衣劍客的劍招。李若天聽得全神貫注,時不時點頭應一聲。

“太快了,太快了!那個白衣劍客太着急了,欲速則不達。”王朝雨話音未落,只見開陽星右手一擡,架住來劍,忽然擡腿,猛地一腳踢在白衣劍客大臂天泉穴上。白衣劍客手臂一酸,登時軟了下來,手上連握劍的勁都沒有了。開陽星把劍一撤,那白衣劍客手臂立刻垂了下來,長劍随之掉落在地。開陽星拿劍指着他,笑問:“服不服?不服再比一次!”

白衣劍客悻悻地道:“輸就輸了,沒什麽好說的!”說完,另一只手撿起劍,轉身走下石臺,背影甚是落寞。

開陽星哼了一聲,掃視臺下,突然間看到王朝雨這一桌,心頭微震,尋思道:“她倆居然也來了!是啊,這等盛事,誰都想來看一看……她倆身旁那個年輕男子是誰?我星雲門沒有這樣一號人物呀!難道是她倆的朋友?對了,這小子我好像在萬人墓見過,當時只看了一眼,模樣卻記不大清了,也不知是不是那個人……”

正想着,又有一人走上臺來。一問,原來是弄劍堂弟子。開陽星收回目光,專心迎戰。

王朝雨道:“師姐,他看到咱們了。”

何淑清道:“他又不瞎,看到不是很正常麽?”

李若天剛才記了不少劍招,心裏囤了不少疑問,于是對王朝雨道:“你再講講!”

王朝雨道:“這人不行,一會兒就要敗了。沒什麽可講的。”

過了半柱香的功夫,開陽星忽然變招,将那人手臂劃傷,手法與擊敗秦升那下如出一轍。那人傷了手臂,立即認輸,剛轉過身,開陽星擡腿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那人“哎喲”一聲,滾下石臺,模樣甚是狼狽。

臺下一片嘩然,不少人開始指責他,說此舉羞辱之意太重,簡直是在打葉長簫的臉。紅葉幫幫衆怒目而視,一個個咬牙切齒,恨不得沖上去把開陽星痛揍一頓。五行臺東側的葉長簫神情嚴肅,一言不發,目光叫人難以琢磨。

開陽星這麽挑釁,只是想激紅葉幫高手上臺,剛才這幾場比試,根本沒有讓他發揮出全部的本領。紅葉幫衆弟子雖然氣憤,卻沒人挺身而出。開陽星有些失望,向遠處望了一眼,高聲道:“這裏就沒有高手了嗎?”

臺下各門各派确實有不少高手,可他們此次大多是來看熱鬧的,上臺有許多顧慮。一來他們已經是江湖上響當當的人物,就算比贏了也不可能叛出自己的門派去當紅葉幫的堂主,真這麽做,恐怕要被人戳着脊背罵一輩子;二來萬一輸了,豈不丢了自己和本派的臉?更何況還有不少門派暗地裏對紅葉幫不滿,巴不得看笑話呢,如何肯派本派高手上場解圍?

這時正午剛過,陽光透過雲層直射下來,暖暖地照在衆人身上。

“哈哈!哈哈哈哈!”開陽星見無人上臺挑戰,忽然放聲大笑,一副睥睨天下、唯我獨尊的姿态。這笑聲借着內力發出,回響不絕,在每一名紅葉幫弟子心頭都刻下羞恥和憤怒。

李若天見他笑得肆無忌憚,氣勢十分嚣張,忍不住問道:“他的武功在你們這些人裏排第幾?”

何淑清輕笑一聲,微微仰起頭,眼望虛空,邊想邊道:“除去大師兄和他那位死對頭……我想想……一、二、三、四……大概排第五吧!他要是能贏我,那就排第四。”一邊說,一邊掰手指頭。

王朝雨道:“現在應是排第四了。”

何淑清假嗔道:“朝雨,你瞧不起我?你以為他打得過我?”

王朝雨搖了搖頭,眼睑低垂,神色黯然,以極低的聲音說道:“有個人已經不在了……”

何淑清眼神一凜,急問:“什麽不在了?你說誰不在了!?”

王朝雨勉強一笑:“沒什麽,我瞎說的。”

何淑清長籲一口氣,怨道:“你別吓我!”

李若天又問:“你說的大師兄為什麽不算在裏頭?”

王朝雨道:“大師兄和他那位師弟正值不惑,比我們七人大一輪呢,我們的武功都是他倆教的,所以他倆既是我們的師兄又是我們的師傅。”

何淑清道:“他倆要是算在內,豈不成了北鬥九星了?”說完,嗤嗤笑起來。

王朝雨跟着笑了一會兒,目光又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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