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尴尬 朱瞻基看着尴尬得幾乎能用……
朱瞻基看着胡善祥尴尬得幾乎能用腳趾頭摳出一座紫禁城的樣子,心下大爽:現在你應該知道你當着我的面念出那些書名時,我是多麽尴尬吧。
你也有今天!
可算是抓住把柄了。
已所不欲,勿施于人,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報書名。
你敢報,我就敢把你那些騷話複述出來,看誰更尴尬!
朱瞻基可怕的求勝欲、凡事追求完美的心态,已經讓他本來就不富裕的懵懂愛情雪上加霜!
胡善祥感覺世間萬物都不存在了,只有朱瞻基複述出來的那些騷話,用粗正的字體寫出來,“那個很行”、“十九歲還是處男”、“無名無分去暖床”等等圍着她瘋狂旋轉着,就像有了生命,輪番嘲諷她。
“這……這都是權宜之計。”胡善祥說話就像醉酒似的大舌頭了,語無倫次,“就……就是被逼到了絕境,實在沒辦法了,他們對我喊打喊殺,我就說謊,騙他們說我是你的女人,拿我當人質可以換好處。要他們相信,就得把謊言編的真一些,把細節都說出來,這樣謊言才可信。”
胡善祥說了幾句話,慢慢順溜了,并開始轉移話題,“你們一個是領主,一個是皇太孫,兩個大人物關在關在房間裏密談,不談國事,只聊風月?這成何體統!”
看着胡善祥一副封建衛道士的“嘴臉”,朱瞻基也大呼開了眼了,這臉皮比城牆還厚吧!明明是她瞎扯,卻把問題踢到我這邊。
朱瞻基說道:“我們當然不止談這些,也先土幹提了不少要求,有些我都不能做主,需要秘密啓奏皇上……最後的幾段風月,是他主動說出來的,還說你是個好女人,為我付出了那麽多,要我好好珍惜你,莫要辜負你一片深情。”
這個也先土幹!誰要你多管閑事了!你不開口,朱瞻基怎麽會知道這些騷話!
胡善祥羞得掩面坐在詩軸下方的玫瑰椅上,恨不得穿越時空,堵住也先土幹那張破嘴。
朱瞻基坐在她身邊的椅子上,還不依不饒的追問,“你一個名門淑女,是怎麽想出這些話的?聽得我都差點當真了。”
不問還好,一問胡善祥立刻有了托詞,她不再害羞,挺胸、擡頭、把臉仰着,“從何而來?當然是名師出高徒啊!我都是從殿下那些私藏的小說《多情劍客無情劍,一妻九妾盼夫歸》、《贅婿苦忍胯/下辱,一朝榮登天子門》、《狐貍精報恩窮書生,宰相女賢惠容二美》……”
胡善祥滔滔不絕,對朱瞻基的存貨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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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越聽臉色越白,他本打算等胡善祥再翻舊賬的時候,把她那些騷話說出來以毒攻毒的,可是
他太高估了自己的面皮,聽到這些書名之後,他實在難以啓齒把裏頭的騷話複述出來。
胡善祥報完最後一本書名,頓時覺得神清氣爽,”……我還得感謝殿下救命之恩,若不是看了這些書,生死罐關頭我一時半會編不出這些瞎話。”
朱瞻基無話可說,拂袖而去。想不到我一世英名,卻屢屢敗在她手下,這是何道理……
策反也先土幹舅甥二人,把臺改名蔣信,被安排到天壽山守皇陵去了。火真的頭顱在唐賽兒出神入化的易容術下,變成了把臺的模樣,懸挂在正陽門城樓上,這就是中元節那晚在什剎海捉到的奸細。
胡善祥休完旬假再修病假,養脖子上的傷。朱瞻基把朱瞻壑召到文華殿,中元節一波三折,兩兄弟配合默契,一致對外,也稍打開了一些心結,朱瞻基思前想後,覺得有件事必須要朱瞻壑知道了。
朱瞻基問道:“漢王妃最近身體可好?最近可有書信來往?”
朱瞻壑莫名其妙,平白無故,問候我母親幹嘛,說道:“挺好的,八月十五中秋節送到青州孝順父王王妃的禮物臣弟已經備好了,不日将命元寶帶人送到青州漢王府。”
朱瞻基說道:“我是晚輩,漢王府的家事本不該我過問,太孫也無權處理藩王府各項事宜,但有件事牽扯到了漢王府,必須弄個明白。我只負責監國北京,漢王在青州府,此事已經超出我的權限,只能交給漢王府自己人去查。”
朱瞻壑受不了朱瞻基彎彎繞繞的性格,“哎,你有話快說,有……咳咳快放!能不能爽快點,連胡善祥一個姑娘都比你痛快。”
朱瞻基說道:‘這事也和胡善祥有關,漢王妃是不是有一塊銅鏡……”
朱瞻基隐去了唐賽兒等人,直說他的探子發現失蹤錦衣衛百戶的情婦典當了一塊銅鏡,就去當鋪把銅鏡贖出來,胡善祥核對了銀作局多年前的記錄,找到了銅鏡的主人是漢王妃。
朱瞻基把鸾鳳銅鏡拿出來,朱瞻壑迫不及待的搶過去,看着銅鏡的背面銘文,“洪武七年八日造,美字伍拾玖號”。
朱瞻壑細細打量,”我覺得有些眼熟,好像見過,但是,你也知道,我這些年幾乎一直和你在北京,與父王母妃沒見過幾次面,王府那些擺件記憶已經模糊了,我并不确定就是此物。”
朱瞻基說道:“我記得太子妃也有一模一樣的鸾鳳銅鏡,且與漢王妃這塊是連號的,太子妃是‘美字伍拾捌號’。都是她們在嫁入皇室時太/祖皇帝禦賜之物,這樣珍貴的東西,若丢失或者破碎,都會報給宗人府,以□□入民間,失了皇家的體面。我命人去南京宗人府打聽過了,漢王府并無報備。”
朱瞻壑也不傻,計算着時間,“大哥的人往返北京和南京,最快也得一個多月吧,也就說大哥早就發現疑似我母妃禦賜銅鏡的線索,卻一直瞞着我,大哥這是什麽意思?信不過我。”
朱瞻基默認了,“我們兩個的矛盾,都心知肚明。漢王曾經監國北京,頗得軍心,紫禁城到處都是他的耳目,這也是我為何花大力氣訓練幼軍的原因。”
“我起初以為消失的錦衣衛百戶是你們賊喊捉賊,但越查越不對。你雖沒有什麽下限,但孝心毋庸置疑,不會為了争奪權勢,把自己母妃都拖下水。何況中元節那夜,你我放下隔閡猜忌,一致對外,我并非是個冷情冷性的石頭人,所以今日和你坦誠相見。”
朱瞻壑一直在逼他摘下面具,現在他摘下來了,朱瞻壑又覺得陌生,不敢相信。
朱瞻壑艱難的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我母妃可能……有什麽隐情?錦衣衛百戶的神秘失蹤,是有人滅口?”
“這可不是我說的。”朱瞻基連忙否認,“這樁懸案如果等到遷都都破不了,豈不是你我無能?你是漢王世子,有什麽疑問你直接去查便是,這是你的家事,我不便幹預。”
身為人子,朱瞻壑當然心急,他拿起銅鏡,揣在懷裏,說了聲“謝了”,便匆匆回到北京的漢王府。
手下除了元寶,幾乎都是父王配給他的人,如果母妃真的出事了,父王為何一直隐瞞?
朱瞻壑恨不得長一雙翅膀,飛到青州府看望母妃。
可是他有君命在身,必須在北京協助皇太孫監國,自從皇爺爺回到南京,敵方背地裏小動作不斷,萬一我去青州出了什麽事情,就影響皇爺爺的遷都偉業。
朱瞻壑左右為難,幾乎想破腦殼,想出一個試探的主意。他弄了一箱子珍珠,要匠人們沒日沒夜的趕工,做了一件珍珠衫,并給王妃寫了一份信,連同珍珠衫一起交給心腹元寶,叮囑道:
“你把這個,連同中秋節節禮一起送到青州漢王府,一定要親自交給漢王妃,問候王妃的身體,看她氣色如何,并拿着王妃的回信給我,不可假手他人。記住,一定要親眼見到王妃,和王妃說句話。”
元寶應下。
接下來的日子,朱瞻壑天天數着日子過,盼着元寶回來,連中秋節都沒好好過。
八月十七,元寶獨自一人風塵仆仆趕回北京城,把車隊遠遠抛在身後。
元寶撲通跪在地上,“殿下,王妃病了,癱在床上,奴婢呼她,說世子要奴婢來看王妃,王妃口不能言,只是看着奴婢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