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午夜驚夢

那夜我做了個夢,夢裏回到我被打斷腿的那一天,無數的棍棒落了下來,狠狠的砸在我腿上,我痛的雙目緊閉,冷汗涔涔滿臉痛苦。

不一會,園主如記憶中的一般,氣急敗壞的趕到,救下我時,我已被斷了一腿,園主攙扶着我,我奮力的擡起眼睑,從一片模糊中望過去。

卻驚見園主的臉,竟變成二爺的臉,二爺冷冷淡淡的望着我,開口道:“青衣,莫怕我,莫躲我。”

我還沒反應過來,眼前袁二爺的臉,又與梁仲伯的重疊在一起,他猙獰的瞪着我,“我勸你乖乖聽話,不然有你好看的!來阿,把他給我送到大人房中。”

“不!————”我凄厲吶喊出聲,倏地驚醒過來,睡在隔間的小冬子連忙挑燈過來查看,他趕忙将我扶起,口裏不斷問着:“怎麽了?是魇住了?我都給你吓着了。”

“無事,替我倒些水。”我疲憊的開口,閉眼半靠着床假寐着。

“青衣,喝口水。”小冬子将茶盞遞到我唇邊,我微掀眼簾,就着姿勢直接喝了好幾大口,小冬子看我這般,連聲說道:“慢些慢些,當心嗆着了。”

“好多了,燈熄了,你也去睡吧。”喝了水後,感覺好多了。我複又閉上眼,讓小冬子不用在一旁照顧我。

小冬子看我累極的模樣,放輕聲量走回隔間,随着他的離開,廂房中又陷入一片黑暗,今夜無月,因此廂房中顯得昏暗無比。

我垂着眼靠在床邊,微蹙着眉平複激動的心緒,我沒想到竟會夢到那時,自打我重生以來,就再也沒有夢到過,我以為自己早就擺脫了那段過去。

我不禁苦笑出聲,原來竟是未曾遺忘嗎?我特意不去記起細節,沒想今晚二爺的話,竟讓我重溫了上一世的惡夢。

我潛意識不去回想,被斷腿的前因後果,我只記得被斷腿的疼,和心口上的傷,我特意遺忘那段醜陋,到頭來卻發現是徒勞無功。

二爺的表白心意,讓我想起上一世,那人一開始的細心呵護,和溫柔體貼,他高超的手腕哄得我甘心獻上自己。

自此我被他養在別院中,就像宮中嫔妃等待皇上寵幸一般,我也是掰着指頭數着他來的日子,心裏雖凄苦他已有妻妾,卻還是甘願飛蛾撲火。

沒想到頭來,換得的是那人的利用,我被他當做攀結權貴的籌碼,他竟是親手将我送上他人床上,好換取自己的榮華富貴。

我緊咬着下唇,努力逼自己遺忘那些醜惡,渾身輕顫着,二爺阿二爺,如若你知曉我心中的愁苦和上一世的遭遇,還有把握拼得起我碎成千千片的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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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梁仲伯一開始說的好聽話,比二爺多的去了,做過的事也不比二爺少,結果卻是拿我當消遣,打發閑暇的嘗鮮狎玩。

待得他膩味了,如果只是舍棄我也就罷了,但他偏是狠心至極,将我利用個徹底,知曉有人惦記着我,他便挑選對他仕途有幫助的,雙手将我奉上。

前一刻還溫言軟語的枕邊人,下一刻突然冷着臉,讓我好好伺候‘大人’,第一次我設法逃了,換來的是一頓毒打,接着被五花大綁丢回床上,承受着一整夜的屈辱。

然後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我一次次的逃,終于惹怒了不該惹的人物,連累了梁仲伯,換來的便是他殘忍的對待,與無情的丢棄。

想來上一世的我真是愚昧,在梁仲伯不再到我院落時,我就該知曉他已對我失去興趣,如若我能趁早離開,興許後面那些事也不會發生。

我卻是等在院中,害得自己徹底毀在梁仲伯手裏,如今二爺雖不像梁仲伯花言巧語,但看着相似的道路,我又怎麽可能,敢再度踏出那一步。

下半夜卻是不能入眠,我無奈的睜開眼,下了床走到窗邊,眺望着一片黑暗的庭院,我悠悠開口:“挑燈閑看,正偎倚翠紅,應記浮生若夢……翦不斷,理還亂,悶無端。”

輕輕嗓音,随着微風,傳出去很遠很遠,漸漸飄散在夜空中,這一夜,我倚在窗邊,獨自嘆息情字難解,悲傷春秋忒擾人。

——

“阿!……大少……大少…慢…小的受不住……”婉轉吟哦媚入骨,床榻上被翻紅浪,糾纏着的身軀起伏重疊,暧昧喘息和呻吟回蕩在屋內。

待得雲雨漸歇,空氣中彌漫淡淡麝香味,大少輕拍身下人臉頰,戲谑道:“哪裏受不住了,你不也享受得很?”

“大少,您今天厲害得緊,小的還有些緩不過勁呢。”那人嬌笑,語氣輕柔卻分明是男子嗓音,面容精致姣好,卻仍看得出是少年模樣。

“你這張小嘴甜得很,就會說心坎話兒。”大少挑眉,輕佻的捏着少年下巴調笑。

“大少哪兒的話,小的可是肺腑之言呢。”少年眼波流轉,眼角含情媚惑誘人。

“小妖精,想榨幹爺嗎?”大少捏住下巴的手向下游移,撫上少年光裸着的身軀,壓低了嗓音,緩緩說道。

“哪兒能阿,大少真愛說笑。”少年咯咯笑道,任由大少又撩撥起兩人火熱。

“不過今天爺有要事,你這小妖精要孤枕難眠了。”就在少年雙眼又開始迷茫時,大少卻放開了手,毫不留情的起身,對門外吩咐道:“更衣。”

門外候着的奴仆立刻進房,待得大少穿戴整齊後,看也不看床榻上的人影,拂了拂衣袖,便舉步離開廂房。

大少離開後,床上少年沉下一張臉,這袁大少竟是如此說走就走,看來自己還未捉住他的心,少年眼神閃過一絲陰霾,他選擇留在袁府,為的是什麽,不就是得到大少的寵愛嗎?

就在少年沉思時,窗臺傳來一聲輕響,少年連忙起身披了件外衫,來到窗邊打開窗子,一個人影立即翻了進來,抱住少年就是一番厮磨。

“你現下來,不會被大少發現嗎?”待得兩人耳鬓厮磨一陣,少年稍稍推開來人,不無擔心的問。

“你以為大少這時間離開,還能上哪兒去?”來人不以為意的說道。

“莫不是回了大姨太院裏?”少年眼眸一轉,立刻猜到了大少的去向。

“是呀,所以我們有大把的時間。”來人笑道,手一撩,少年的外衫便掉落在地。

“欸,等等,你來時可有當心,別讓人給瞧見了。”少年迎向來人,嘴裏卻還顧忌着其他。

“放心吧,我從花園那兒偷偷潛過來,今夜無月,誰能發現我?”來人迫不及待的将自己衣衫也除盡,抱着少年就滾上床榻上。

“別這麽猴急,前些時候我讓你替我辦的事,怎麽樣了?”少年擋住來人湊近想要親吻他的臉龐。

“小心肝兒,好人兒,我的小許芳,你先讓我解解饞再問行罷?”語畢拉開少年阻擋的雙手,急切的覆了上去。

“嗤,瞧你這樣兒,憋多久了?”許芳暧昧輕笑,卻也沒有拒絕來人,反而伸展身子,任由來人開拓。

“可久了,自大少将你收入院中,我就慘了,每回見你這妖精在我面前晃,卻是能看不能動手,早知我就将你藏起來了。”來人喃喃自語道,幾乎是粗暴的闖入了許芳體內。

“嘶——你輕點兒,留下痕跡怎麽辦!”許芳皺眉嬌叱,若是在他身子上留下痕跡,被大少問起了,讓他如何交代?

“好好,我輕些,想死我了……”來人口中應承着,動作卻越發兇狠,許方被撞擊的幾乎吟哦出聲,只能緊咬雙唇,就怕房內動靜傳到外面。

兩人颠鸾倒鳳許久,好不容易身上人終于洩了,許芳也累得夠嗆,若不是大少的身分背景才是他要的,其實身上人的功夫可比大少好上許多。

“小心肝兒,還好吧?”那人見将許芳折騰狠了,連忙讨好的幫他按摩腰身,還不忘順便吃點豆腐,蹭來蹭去的。

“梁仲伯,你節制點!”許芳低喝,這人也不怕弄出太大聲響,一來就抱着他大戰三回合,現下回過神來,許芳驚出一身汗。

“擔心什麽,大少将外間的人一起帶走了,你喊的再大聲,也沒人會聽見。”梁仲伯不以為意,如若不是整間院落只有院門有人看守,他也不敢如此張揚。

“大少為何将人都帶走?”許芳一愣,這是沒有發生過的事,難道這麽短的時間,大少已經對他膩了?

“別瞎想,大少自有他的安排。”梁仲伯看許芳拉下臉色,低聲勸哄道。

“大少有什麽打算?”許芳連忙問道,這梁仲伯是大少的謀士,肯定知道大少的計劃。

“知道太多,不是什麽好事喔。”梁仲伯笑着輕點許芳鼻頭,眼神卻冰冷無比。

許芳縮了縮脖子,知道自己越界了,這梁仲伯雖着迷于自己,但不該自己知道的,他卻也是不準自己過問,更不會洩漏與自己知道。

“不過看在小心肝兒今夜表現不錯,我可以告訴你,你忌憚的杜師兄,很快就不會妨礙到你了。”梁仲伯收起威吓的臉色,又回複笑咪咪的模樣。

許芳聽罷,眼神閃過一縷深思,照梁仲伯話中意思,大少接下來要對杜青衣動手,但是他記得,那日大少将那杜青衣帶到廂房,原本是看上了他。

沒想還沒得手,人就被二爺救走,不過許芳知道,大少心裏恐怕對杜青衣念念不忘,從他那日将他折騰的兇狠可以猜出,大少将未能得到的怨氣發洩在他身上。

“大少不是想将師兄收入院中嗎?”許芳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怎麽,擔心杜師兄搶了你的風頭?”梁仲伯捏起許芳下巴,戲谑的問道。

“師兄生得那般好看,那雙眼兒會勾人似的,大少怕是被他給迷住了,莫說大少,我看你也對他上心了吧?”許芳裝做苦澀的說道,語末話鋒一轉,斜睨着梁仲伯。

“小心肝兒可是吃醋了?”梁仲伯笑問,掩住心中真實的想法,許芳猜得無錯,不只大少對杜青衣不能忘懷,就連他也有一親芳澤的想法。

不過他一不敢跟大少搶人,二又懼于二爺勢力,他沒忘記,人是二爺救走的,而且為了杜青衣,二爺和大少暗地裏的鬥争也已擺到臺面上來。

不過說也奇怪,二爺竟在這節骨眼兒上,離開天津遠赴北京城,難道他打算放棄天津的勢力?梁仲伯思索着,袁府在天津如日中天,二爺這般做難道不怕大少得勢?

就連大少也被二爺的舉動,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二爺連手下都一并帶走,如若不是院落還在,幾乎是将整個重心都移到了北京城。

梁仲伯抱着許芳,心不在焉的想着事,許芳窩在梁仲伯懷裏,眼神閃爍着陰狠,杜青衣!你到底要陰魂不散到幾時?

在園中你壓我一頭,沒想到在袁府,你人都離開了,還可以勾得這兩人為你神魂颠倒,如若不能除去你,我許芳如何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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