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我拉着二爺進了桃花源,适才因為緊急匆忙下,并沒有想太多,不過此時看着二爺驚愕的神情,心中忐忑不已,不曉得二爺做何感想。
“咳……二爺随我來吧。”我看二爺久久沒有開口,清了清喉嚨嗫嚅道。
二爺微微颔首,我帶着二爺進了樓房,走在二爺前頭,我心裏有些惶然,二爺的臉上看不出表情,我無從得知他的想法如何。
進了樓房後,我兩坐在廳中沉默相對,一時之間氣氛壓抑的緊,二爺眸光閃了閃,終于輕輕開口,“青衣,你是怎麽辦到的?”
“不是我,是玉佩。”我吶吶開口說道,随後将如何得了這玉佩,以及玉佩的玄機都細細說與他聽。
“看來那老人家果然是高人。”二爺聽罷,嘆息說道。
“二爺,先前青衣說有事瞞着你,便是這玉佩之事,實是此事太過匪夷所思,不是青衣不願告知。”我攥着衣袖,緩緩說道。
“青衣,你多心了,我沒有怪罪你的意思,适才是因為太過震驚,一時間不知該做何反應。”二爺本坐在我身旁,說完傾過身子,拉開我攥着衣袖的手。
“照你這麽說,我們這兩塊玉佩應該是一對的。”二爺握着我的手,沉吟道。
“何止是一對,簡直是一模一樣。”我一邊說道,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掏出挂在胸前的玉佩,遞給二爺看。
“真是太神奇了。”二爺放開我的手接過玉佩,拿出他自己的那塊,兩塊擺在一起,如若沒有上面的點點紅痕,當真是辨識不出有何不同。
“二爺,你玉佩上的血跡是如何沾染上的?”看着二爺的玉佩,我好奇問道。
“你忘了?……忘了也好。”二爺聞言複雜的望着我,随後低低說道。
我蹙起眉頭,聽二爺意思,難道那血跡還是我弄上去的?我卻是沒有印象,就在我陷入沉思時,二爺突然“疑”了一聲,我疑惑的望向二爺。
“玉佩剛似乎有些灼熱。”二爺翻看着兩塊玉佩,突然手一頓,“與你之前要出現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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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爺記得我衣衫不整那日嗎?”我開口問道,二爺一愣,微微點頭,我繼續說道:“那日也是玉佩突然發熱,我便被吸了進來。”
“還有一次,玉佩突然發熱,我便跑到二爺你的玉佩裏去了。”我指着二爺玉佩說道,二爺沉思着,看來玉佩果然還有許多玄機。
這時玉佩突然發出微弱的光芒,我兩吃驚的互望一眼,随即緊盯着玉佩,只見玉佩的光芒忽隐忽現,随後一道光射向二爺的眉心。
“二爺!”我驚叫出聲,玉佩卻發出第二道光,這次是射向我的眉心,我感到眉心一股灼熱,然後便是一大堆信息塞進我腦海中。
腦中文字畫面翻飛,我感到頭疼欲裂,額上都是冷汗,我捂着腦袋滑下椅子,癱倒在地上,根本無暇顧及二爺的情況。
待得疼痛漸緩,我低低喘息着,正欲撐起身子,一雙手臂伸過來将我抱起,我睜開雙眸,二爺擔心的神色映入眼簾,他把我扶坐到椅子上。
“青衣,好多了嗎?”二爺伸手,用衣袖拭着我額上的汗,我看他神色也有些蒼白,拉下他的手,輕聲問道:“二爺別忙,你呢?感覺怎麽樣?”
“好多了,玉佩告訴你什麽?”二爺問道,我想了想,“太多太雜了,不知道從何說起,最久遠的竟追溯到上古洪荒,實是太不可思議了。”
“嗯,那麽未來呢?你有看見任何未來嗎?”二爺又問,我點點頭,“有的,許多我從未見過的景象,人們穿着奇怪的衣裳,連頭發竟都剪短了。”
“看來我們得到的信息是一樣的,這塊玉佩洞鑒古今,并能通曉未來,有這玉佩在手,就算不能成就豐功偉業,要安居樂業足矣。”二爺把玩着手上的玉佩緩緩說道。
“二爺有這玉佩相助,定能成就大事。”雖然我的心願并非闖出名堂,也非成就什麽大作為,但我既已決定陪伴二爺,那麽他的弘願便也成為我的。
“青衣,我知你心願,我亦不願涉及陰謀糾葛,實是身不由己,我不算計人,不代表他人就不會設計陷害。”二爺無奈說道,我當然知曉他的苦衷。
“二爺不必顧慮,青衣既已決定,便不會那麽容易退縮。”我堅定說道,既然決定站在他身旁,不成長起來,難道還得靠二爺時時保護?
如若我不能改變自己,那麽我和二爺的差距只會越來越大,我永遠只能站在他身後,成為被人閑言取笑的男寵。
雖然我不知道自己能走多遠,但是現在有了玉佩的幫忙,我得了許多寶物,再加上剛剛的信息,我對于未來要走的路,越來越有把握。
“二爺,你且随我來。”我帶着二爺來到那片田地前,二爺驚訝的望着滿田的作物,我很滿意二爺的反應。
“二爺,日前你曾說過你要握住北洋軍,養一大批人不容易,但若是有青衣的幫忙,糧食方面确可無憂。”我淡笑開口,欣喜于自己能幫上二爺的忙。
這也是我适才想到的,二爺如若真要養一批自己人,銀兩不可少,糧食更是不可缺,銀兩方面目前我還沒辦法,但是說到糧食作物,我這片田地可就是大大的幫手了。
“但是你一人,如何能栽種這般大的田地,我不想你太過勞累。”二爺似是有些心疼,想來他以為這裏的田地,與外面無異。
“二爺不必擔憂,你且看着。”我抿唇輕笑,拾起之前放在田邊的竹簍,蹲下身來,輕拍田地道:“收。”
瞬間稻花紛飛,一片金黃仿若落葉缤紛,煞是好看,我與二爺隔着稻花相望,看着二爺呆愣的表情,似是被金黃迷了眼,令人發笑。
轉眼間整片田地的稻花都落入了竹簍中,我笑着起身,“二爺,你瞧我是否有費什麽力?”
“但你如何處理這竹簍?”二爺恍然回神,看着那一大簍的稻穗皺眉問,我彎腰拾起竹簍,輕松得彷佛竹簍是空的。
這是我上次發現的,無論裏面裝了多少東西,這竹簍的重量一點都不變的,我抱着竹簍走回樓裏,二爺趕緊擡腳跟上。
來到放器具的廂房,我将稻花倒入打稻機,随即二爺又是一副大開眼界的模樣,看着粒粒去殼成米的稻谷,二爺欣喜的望着我,“青衣,你真是我的寶!”
我有些汗顏,這些都是桃花源和玉佩的功勞,我只不過照着做罷了,不過得了贊賞心裏當然是歡喜的,我連忙又帶着二爺來到隔壁書房。
二爺贊嘆的望着滿架子的書冊,一冊一冊愛不釋手的翻着,他激動不已,“青衣,這些書冊都太珍貴了!這裏竟然都有,你這裏是座寶庫啊!”
“二爺喜歡就好,縱然書冊許多,青衣卻是看不懂的。”我有些黯然,識字又如何,裏面艱澀的詞藻用語我一個都不懂。
“無妨,有空我教你。”二爺微愣,放下手上書冊走到我身旁,執起我的手輕聲說道,我有些驚喜,“當真?二爺莫要說笑才好。”
“自然,待得這陣風波過去,我先替你請位先生,讓你學洋人的話之外,再請位夫子,教你四書五經。”
“青衣不想學四書五經,能不能教會我讀這些?”我連忙搖頭,我又不考科舉秀才,況且之後也沒了科舉,我只想讀會有用的書。
我抽下《天工開物》和《本草圖經》遞給二爺,二爺如獲至寶的輕撫着封面,“沒想到我竟可以看見《天工開物》。”
“青衣,這些我教你,不能讓旁人知曉你有這些書冊。”二爺擡首嚴肅的說道,我想想也是,這些書冊珍貴至極,如若讓旁人知曉,恐會招來許多麻煩。
“嗯,青衣知道了。”我點頭,二爺将書冊又放了回去,然後轉身問我:“你這裏還有什麽寶藏,一次拿了出來罷。”
“其他廂房青衣也還沒去過。”我摸摸鼻子,之前進來都是來去匆匆,根本沒有時間好好探索一番。
“不介意陪我走走罷?”二爺笑着開口邀請,我連忙搖頭,“青衣的榮幸。”随後跟着二爺走出書房,開始探索二樓其他的廂房。
二爺來到樓梯右側,我之前都往左邊走,這倒是我第一次來到右邊,順着長廊走着,第一間只是普通的廂房,和一般廂房沒什麽不一樣。
接着來到第二間,一進門中間一個大鼎,我們有些驚訝,這房間似乎有些像煉丹房,除了大鼎之外,旁邊的櫃子上都是瓶瓶罐罐,還有些書冊随意擺着。
“看來這樓房原有他人,就不知那人去了何處?”二爺沉吟道,我靈光一閃,“會不會是那位老人家?”
“不無可能。”二爺颔首,來到那些瓶罐前,二爺随手取出一瓶,上面卻沒有任何标示,二爺放了回去,“走吧,不知道都是些什麽丹藥。”
我們接着往下走,來到煉丹房的隔壁,又是一間普通的廂房,裏面沒什麽異樣,不過奇怪的是,房內的桌上還擺着一盞茶,茶面上竟還冒着煙,似是滾燙無比。
這茶難道是才剛煮好?否則如何會冒着熱煙?但是這裏除了我和二爺,沒有其他人影,若是才剛煮好,又是誰煮的?真是令我們疑惑不解。
二爺走上前,欲端起茶盞,卻發現茶盞似是固定在桌面上,絲毫不能移動半分,我跟着走進去,望着二爺有些奇怪的表情,“怎麽了?”
“這茶盞有古怪。”二爺收回手緩緩說道,我随手端起茶盞,疑惑說道:“古怪?有什麽古怪?”擡頭卻見二爺驚訝的望着我。
我心裏一跳,這是怎麽了,為何如此表情,“咳……有什麽不對嗎?”
“我适才端不起這茶盞。”二爺緩緩開口,我疑惑,“這茶盞很輕阿。”說完便遞給二爺,二爺伸手接過,百思不得其解,“我剛才分明未能移動半分。”
除了這茶盞之外,廂房中再無其他異樣,因此我們也只能放下茶盞,轉身離開廂房,這時二爺開口道:“我們在裏面這麽久,外面的時間也一樣嗎?”
“似乎外面過得慢一些。”我回答道,我将之前的情形說與二爺聽,二爺想了想,又問道:“那麽從哪裏進來,出去也是原地方?”
“嗯。”我點點頭,這時才想到,原先進來時,是在馬車上,所以兩人突然消失,也不會引起旁人注意,可是稍後如果要出去,這該怎麽辦呢?
“這裏面有辦法看見外面嗎?”二爺沉思一會,開口問道。
“青衣不知。”我一愣,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如若桃花源可以看見外界景象,那麽就可以知曉外面是什麽時辰,才能推算出何時出去是最安全的。
“這裏面除了這棟樓,和後院出去那片田地,還有些什麽?”二爺靜默一會後開口問道。
“樓房前有一條小河,其餘的地方青衣也沒去過。”我據實相告,進來的時間都太短,無法讓我好好摸索這附近的環境。
“帶我去看看那條河罷。”二爺開口道,我帶着二爺離開樓房,來到屋前不遠處那條小河,河面似乎又上升了些,河水依舊清澈見底。
二爺望了望河水兩端看不見的盡頭,然後蹲下身去,掬起一捧水,湊近鼻端嗅了嗅,我吶吶開口,“那水應是沒有問題,青衣飲過。”
“下次別這般莽撞,若是出事,你一人該如何是好?”二爺聽了不贊同的蹙眉。
“是青衣思慮欠周,不過青衣覺得,那老人家如若要害青衣,何必這般麻煩,還給青衣這樣好的玉佩。”我點點頭,将自己心中想法說了出來。
“這倒也是。”二爺站起身來,似是有些苦惱,“不過這裏雖然安全,卻不能一直待在這裏,現下恐怕五爺和袁祈找我找得急了。”
二爺說的有理,我們突然消失,恐怕袁祈急瘋了,還道我們被捉走了也不一定,如若再不出去,倘若五爺誤以為我們當真被俘,到時可就替五爺添麻煩了。
“二爺,當時馬車走的那條道路?”我那時在玉佩裏,不曉得那裏是何處。
“是一條小道,但是旁邊還是有些店家。”二爺緩緩說道,我有些氣餒,原想如果是隐蔽處,興許還可賭一賭直接出去,而不會被人發現。
“照你之前的時間變化,我們進來這些時辰,外面才過了一個時辰而已。”二爺推算着外面時間,然後擡首對我說:“看來要等到天黑,我們得在裏面待很久。”
我點點頭,袁祈馬車不可能等在原地,現在除非等到天色暗了,店家都休息之後,街上再無一人,我們才能不引人注意的,突然出現在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