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因為下午到處走動,晚上汪三就沒有安排活動,幾人找了個棋牌室去打麻将。
鄭予銘這種年少時忙于學習工作後忙于設計的人自然是不會的,跟其他幾位混跡于吃喝玩樂的人沒法比,何況他也不打算學,就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在劉祺君旁邊圍觀。
打牌打到後來,幾人開始抽煙,鄭予銘覺得難受,就提前離席了。
劉祺君目送他走遠,才回過頭瞪其他人:“都憋了一整天了,再多憋會兒會死啊!”
“我去,那是你對象又不是我對象,憋個毛線啊!”周涵深吸兩口,緩緩噴出,露出舒服的表情,“可憋死勞資了。”
黃謙叼着煙呵呵笑着:“你自己不也抽?裝什麽蔥啊!”
“我今天不是沒抽嗎?”劉祺君翻白眼,“再說了,哥自制力好,必要場合忍得住!”
“你還能一輩子不抽啊?”周涵嫌棄,“你倆現在沒住一塊兒呢吧?等你們住一塊兒了,我看你怎麽掩飾。有本事你把煙戒了啊!”
劉祺君苦了臉。他煙瘾不大,但是戒卻也戒不掉。像他這種諸多應酬,經常性加班的人,不抽煙是不可能的,同部門的人裏,男同事一邊倒全是煙槍,就連幾個年紀大的女同事也抽煙,有個大姐煙瘾比他們男人還大。
他想起鄭予銘平日裏對煙味皺眉的那個态度,有些淡淡的憂傷。
打牌打了一會兒,劉祺君開始走神,總惦記着鄭予銘,索性在一次連莊後攤了牌:“不玩了,睡覺去。”
“靠!贏了錢就想走啊?”周涵怒。
“得了你,贏的那點錢還不夠你一頓飯呢。”劉祺君也沒跟他們清賬,第一個跑了。
“所以說我最怕有對象的人!就跟被人拿項圈拴着似的,離着十萬八千裏都心思亂飛的。”周涵嫌棄着劉祺君,把牌扣下去,又嘆氣,“大劉自從背叛組織以後,就在忠犬的道路上狂奔不複返啊!”
汪三适時插了一句:“還是羨慕的吧?”
“呸,我羨慕他?”周涵口是心非地罵了兩聲,又晃晃腦袋,“不行,拜訪劉阿姨的事兒得提上日程了。媽蛋,我爸媽又在催我了,我還能給他們變出個媳婦兒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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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三哈哈笑着:“都這個年紀了,家裏肯定催。您這算晚了,我爸媽從我大學畢業就開始催了。”
“那催着了麽?”
“女兒都三歲了。”
“我去,又一個人生贏家啊!”周涵笑罵着,“你一個當爹的人跟我們瞎混,你媳婦不管啊?”
“我媳婦帶女兒去娘家了,不在。”
周涵點點桌子,問黃謙:“哎,謙少,你家呢?沒催你啊?”
“我兩個哥哥還單着呢,催也輪不到我啊。”黃謙手裏夾着煙,手指抖了抖煙灰,“不過我大哥已經開始相親了,估計我也不遠了。”
“人到中年的憂傷啊……”周涵長嘆。
“你丫才中年呢!”黃謙罵。
周涵好奇:“哎,我說,汪三啊,有媳婦有女兒是種什麽樣的體驗?”
“老婆孩子熱炕頭,男人的人生追求之一啊!”汪三笑得意味深長,“你也娶個媳婦不就知道了。”
“媽的,都刺激我是不?”
三人坐在棋牌室插科打诨,說着沒邊際的話。
劉祺君回了房間,鄭予銘已經洗完澡在床上坐着看書了。出個短途都記得帶書,這習慣……劉祺君無語片刻,看他精神不太好,問:“予銘,你好點沒有?累的話就先休息。”
鄭予銘搖搖頭:“我沒事,再看會兒書就睡了。你們散攤子了?”
“嗯,明天不還有一天麽?玩太晚不好。”劉祺君又過去摸了摸他的手和臉,溫度總算恢複正常了。“我去洗澡了,你困的話就先睡吧。”
“嗯。”
結果劉祺君洗完澡出來,對方還是沒睡,裹着被子躺在床上,出神地看着虛空。
“在想什麽?”劉祺君爬上床,掀開被子躺在他身側。
“沒什麽。”鄭予銘轉過身,面對着他說,“你們平時都這樣嗎?”
“你指什麽?”
“抽煙喝酒吃飯打牌。”鄭予銘臉上看不出喜怒,眼睛裏帶着點困惑,很平淡地問,“上次你們也是在酒吧玩,這次來到山莊,好像也是吃喝玩樂,你們……嗯……平時都是這樣嗎?不覺得沒意思?”
“這個……你不說我還沒想過。”劉祺君回憶了下,“我們平時其實都挺忙的,十天半個月見不到一次面,偶爾想起來了,給朋友打個電話,問問要不要一起出來玩,差不多也就是吃飯喝酒打牌吧。”
鄭予銘斂着眼睫,沒做評論。
劉祺君摸着下巴:“這麽一說,感覺我們好腐敗的樣子。可是大部分人現在工作之餘的休閑方式不都是這些嗎?女生還喜歡唱個k逛個街看看電影之類的,男人麽,就比較簡單粗暴了,總不能一群大老爺們組團刷電影去吧?”
他想了想,低頭問:“你是不是不喜歡這些?”
鄭予銘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不太适應。”
劉祺君的手指纏上他頭發,問:“那你呢?你和你那些朋友們平時都怎麽打發時間的?”
“朋友們?我朋友不太多。”鄭予銘認真地回答着,“大部分是工作上認識的朋友,或者在某些方面有共同愛好,會偶爾約出來見一見。所以……分很多種情況。同行設計師的話,會互相參觀各自設計的房屋,或者在郵件裏讨論新出來的設計;公司同事的話,就是平時的聚餐,其他客戶朋友聯系比較少,牽扯業務的時候會見面,平時的聯系不太多;其他諸如釣魚、攀岩、騎馬、爬山之類的活動,都有固定的愛好者聚會,一起出去玩。”
“你還會騎馬啊?厲害。”劉祺君感嘆了一句,又說,“你把生活分得這麽細致,不會混亂麽?”
“為什麽會混亂?”鄭予銘反問,“和不同的人探讨不同的話題,很方便啊。”
劉祺君想到他的愛好,便問:“那看電影呢?也會約朋友一起嗎?”
“看電影為什麽要約朋友?自己看就好了。”鄭予銘皺眉,“不過公司發電影包場福利的時候,會和同事一起去看。”
劉祺君笑着問他:“所以……我是第一個和你一起看電影的人嗎?”
“……”明知道答案會讓他臭美,鄭予銘是絕不會說出口的。
劉祺君看出來了,便湊過去親他,眼中有小小的得意。
他的手開始不規矩起來,嘴裏問着:“身上好些沒有?”
鄭予銘扣住他手腕,咬牙道:“你嫌我身上痕跡不夠多麽?”
“我今天動作輕點兒……”劉祺君纏着他的腰,賴着保證,“不會再亂咬了。”
“我才不信你!”吃過虧的鄭予銘死不讓步。
劉祺君對着他的臉胡亂親吻,嘴裏一直念叨着:“我真的不會亂咬了,不留痕跡行不行?予銘……唔,好滑……予銘,你不熱嗎?”
他這樣耍賴一般纏着他,長腿纏着他的,手在他背後腰臀四處點火,手法刁鑽,惹得他渾身發顫。
不過是一次親密接觸,劉祺君就記住了他身上的幾個敏感點,不住地煽風點火。
“你……适可而止!”鄭予銘警告,聲音裏滿是咬牙切齒。
“止不住……”劉祺君讓他感受自己的熱度,“我一見你,就什麽都忍不住了……”
兩個人糾纏許久,都落得一身汗,身上熱度悉數上升,滿身亂竄,也沒有閑暇去磨叽了。鄭予銘被他騷擾得渾身發軟,終究還是被他得逞了。
劉祺君一邊擺弄着他的身體一邊想,這下子他就沒空想那些有的沒的了。
這個人開始對他的生活方式表達懷疑,目光中的不贊同如同第一次見面時忽然對他冷淡下去的表情。這讓劉祺君有些害怕,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麽。
第二天早上,兩人都賴床了。
好在其他三個也睡得沉,沒人打擾他們。
劉祺君攬着鄭予銘不肯起來,對方掙紮數次還是被他箍在懷裏,脾氣都沒了,索性閉上眼繼續睡。
山莊的清晨能聽到雞叫聲,冬日的鳥鳴格外清晰,清脆悅耳,讓人的心都跟着靜下來。
厚實的雙人床被他倆搞得一團亂,劉祺君的腿還伸在鄭予銘的雙腿間,低眉看着他假裝睡覺的臉,溫柔地笑着。此時此刻,內心平靜而滿足,身體和心靈都得到了慰藉,心裏層層疊疊地湧出滿足感,他不嫌膩歪地撫摸着對方的脊柱凹陷處,手指停留在他的後腰,沒有什麽情欲意味地輕輕搭上去,就這樣用目光摩挲着他的五官。
“看什麽呢?”鄭予銘閉着眼睛開口,“沒事幹就睡覺。”
“仔細看看你。”劉祺君收緊了胳膊,擡手摸上他的臉,“鄭予銘,我覺得自己好幸運。”
鄭予銘可有可無地嗯了一聲。
“真的,能認識你,實在是太好了。”劉祺君把他緊緊擁在懷裏,“你怎麽這麽好呢?真想把你揣在兜裏,誰都不給看。”
鄭予銘嗤笑一聲,掙開他的手:“你是變态嗎?”
“說不定哪天就是了。”劉祺君若有所指地壞笑着,低聲道,“只對你變态。”
“……”鄭予銘一枕頭悶上這個變态,覺得某人一定是被神經病附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