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028

今川義元的來勢兇猛,從發兵尾張的那時起,就在清州城引起了軒然大波。

這是尾張最為動蕩的時刻,甚至比之前織田信秀去世的時候更甚,那個時候,至少少主還是名正言順的少主,就算有人支持信行大人,也不是全部。

但是在面對今川義元的時候,尾張織田家似乎已經到了存亡的危急時刻了。

軍情十萬火急,織田信長便按照慣例召開了軍議,所謂一人計短,衆人計長,說不定還能發掘出什麽人才呢。

軍議開始之初,就有家臣提出死守清州城的建議,理由也很充分。

今川義元的目的是上洛,為了節省時間,他說不定在攻一陣清州城然後發現攻不下來後,就放棄這塊難啃的骨頭,轉而去京都了,這樣織田氏就能得以保全。

這樣的建議,得到了不少家臣的支持,只是仍舊有些從小跟着信長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壯派們憤憤不平,他們有實力有準備,為什麽要龜縮在城裏當縮頭烏龜。

今川義元敢來,就讓他吃不完兜着走,就算不能擊敗他,啃也要啃兩塊肉下來。

于是一場軍議成了口舌混戰的戰場,開始織田信長還坐在上座有一搭沒一搭的聽着。

聽到現在她反而以扇掩唇微微一笑,這樣的場景,讓她想起了一場著名的戰役:赤壁之戰。

所以她這邊就是那位等待着一鳴驚人,生子當如的孫仲謀嗎?

有點意思,不過孫仲謀之後就後繼乏力了,她可不願意輝煌只在一戰。

所以還是不要做這樣的比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兩邊吵得誰也不服誰的關系,終于有人看不慣上面的主公大人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将織田信長拖入了戰團,“主公怎麽看?”

一句話,讓下面争吵的人都看了過來,衆目睽睽之下,織田信長好以整暇的揚了揚折扇,“軍議,就此結束。”

滿場嘩然,不管是哪一派,都沒想到主公大人會給這樣一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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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織田信長難道還會理會這些議論之聲嗎?她早就在話音剛落的時候站起身來,在無數主公大人,主公大人的呼喚聲中從容離去。

她當然知道,在大戰之前的思想工作有多麽重要,而如果能說服所有人同心協力,拼死一戰勝算會更高。

但是他們和今川義元這一戰,不能這麽打。

今川義元來得太快,人數太多,她根本來不及去說服大多數人,也沒有時間來整合所有家臣,只能依靠自己的嫡系隊伍。

況且,這一戰人數的巨大差異,早就注定了她只能以奇勝,所以烏合之衆來得多了,也沒用。

等她勝了一場之後,不用多說,其他人也會跟着打順風仗了。

所以其實原本連軍議她都不想召開的,不過在危急時刻才最見真心,她也想看看底下的家臣們,到底是什麽樣的。

目的已經達到,也就不需要再浪費時間了。

現在重要的是,今川義元。

織田信長是走了,其他家臣面面相觑之後,不少人圍上了平手政秀,“平手大人,您看主公大人的意思是?”

平手政秀這些年在兒子出仕之後,越發的精神矍铄,當然裝傻的本事也越發一流,現在聽人這麽問,老頭子一袖手,老神在在的回答,“主公大人自然有主公大人的想法。”

“平手大人,現在可不是玩笑的時候啊。”聽到這樣的回答,當然并不能使人滿意。

平手政秀則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我确實不知道主公大人的想法。”雖然是裝傻,但這句也确實是實話,從小到大,他好像都沒摸清過之前的少主,現在的主公大人的想法。

主公大人,實在不能以常理來推論啊!

所以別看平手政秀表面上這樣的平靜,其實心底想到這個也是一口老血的。

不過平手政秀這麽說了,其他人也是無法,只能各自散去。

只是散去之前,不少人唉聲嘆氣,總有種烏雲壓頂的感覺。

織田家上層人物的心情,當然能影響到不少底層的人,但對于有些人,卻是影響不到的。

比如織田信長直屬的精銳部隊。

這些人,正接到了新的命令,他們現在要做的事很多,吃飯,檢查兵器,整理行裝,在這只隊伍裏,織田信長的命令就是絕對的存在,在這麽緊急的時間裏要做這麽多的事,根本沒精力去想其他。

他們當中,有一個長得特別像猴子一樣的男人。

就是在正德寺曾經和明智光秀圍觀過織田信長拜見岳父大人的日吉。

在今川義元進攻尾張之前,日吉已經投效到織田信長的帳下。

但對于一個除了自身的聰明要什麽沒什麽,而且又什麽都不會的下層人士來說,就算下定決心要為信長大人效力,也只能從雜役做起。

日吉的雜役做得不錯,他原本就腦子靈活,學什麽東西都快,雖然長相實在不那麽好看,不過做雜役也不講究這個。

很快,日吉就因為出色的工作受到賞識,從普通雜役榮升到專職給信長大人提鞋。

別看這小小的提鞋,這可是第一個日吉能接觸到織田信長的工作。

這是他的一個機會,而日吉,把握住了這個機會。

織田信長從小就以奇裝異服著稱,其中一項就表現在并不喜歡日式的木屐拖鞋,特別是冬天,她嫌冷。

對于這些方面說來,織田信長可絲毫沒有虧待自己的打算,她從小到大可沒穿過兜裆布。

所以外出的時候,織田信長經常會着皮靴,比盔甲的靴子輕便,又比拖鞋保暖。

不說其他,踹起人來也方便又給力啊。

只是皮靴穿起來麻煩,偶爾在庭院不太遠的地方,織田信長也會穿穿拖鞋。

日吉的工作,就是給織田信長拿各種鞋子。

開始,織田信長還沒覺得有哪裏不對,她也不會特別注意底下低着頭給她拿鞋的人。

但錐在囊中,到底是不同,很快,織田信長就發現了這個提鞋的人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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