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咔嚓!噼裏啪啦+入v(22)

接受不了。

如此這般,該打退堂鼓了吧?

no——

那不是她史小米。

她們這代的小姑娘兒靠的就是一顆無法無天的心,那全身的倔勁兒讓她根本就不願服輸。

見淩犀完全都不搭她的話茬兒,看都不看她的心事重重的樣子,史小米兒突然像猴子似的從車座兒上竄起來,倏地雙手十指交叉的狠狠扣住他的脖子,強制的挂在他的脖子上汲取着這個極有魅力的男人才能帶給她的感覺。

“嘶——操!”

滴——滴——

猛的挂上來一個人兒,猝不及防的就撞偏了正打舵的手,車子奔着旁道就栽了過去,幸虧淩犀反應快,猛的打了幾圈兒,一個急剎車,把車甩到路邊兒,不然差點兒就在車流裏被刮的亂七八糟。

“你他媽是不是真虎?”

這一個不分輕重的任性舉動,真就讓淩犀急眼了,瞪個眼珠子噴着怒氣兒破口大罵,手也沒有輕重的直接扯挂在身上的女孩兒。

就算他當她是小輩兒對她态度一直都湊合,可他還是淩犀,他的忍受程度從來就有個限度。

“小舅,我喜歡你。”

怕被男人甩開,一雙小手越纏越緊,摟着淩犀的脖子,從戰略上逼着他跟她對視,既不害羞,也不害怕,女孩兒的話大膽的,态度是大方的,雖然紛亂的呼吸出賣了她的緊張,然而因為這樣面對面的表白,史小米兒還是吃吃咧嘴興奮的笑着。

她不過就是個孩子,一個無所畏懼的孩子,一個想什麽就一定要說的孩子,一個從來都知道自己要什麽的孩子。

她想說的說完了。

一句話,雖不長,卻很認真,答非所問,卻尴尬了現場。

如果說這件事兒發生在今天以前,淩犀的性子肯定不慣着她是誰,破口大罵她的任性。

要她媽說他淩犀能顧及誰,還真就是天方夜譚,她喜歡是她家的事兒,他沒責任和義務給你哄着。

可現在,他破天荒的還矯情的婉轉了一回,若有所思的重重的呼了口氣,厚實的手掌安撫的拍拍女孩兒的頭。

“走吧,我送你回家。”

一顆真心被人滿不在乎澆的倍兒涼的滋味兒不好受,算了。

史小米是沒正經八百談過戀愛,可是敏感的她也懂他的意思了,像觸電似的收回了手,閃電般的速度靠回了副駕駛,也沒再瞅淩犀,而是沉默的玩兒着吹着不咋長的劉海兒。

那看上去有點兒幼稚的頭簾兒被她吹的一飛一飛的,雖是單調的一起一落,卻不難看見女孩兒眼神裏閃着的赤裸裸的失望與受傷。

這樣的表情在一向自信的史小米臉上看上去挺狼狽的,可這些看在淩犀眼睛裏,卻想的都是另外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從來沒有因為他的不睬露出過這樣失望的表情,多少個女人轉他身邊兒,她總是壓根兒就無所謂,悠哉的每次都像是置身事外似的。

她還是該吃吃,該喝喝,該唠唠,該笑笑,甚至還大方的蘀他想的周全。

那個女人非常可惡,總是三番五次的跟那個對她有意思的歸齊出現在一起,就算他知道他們沒什麽又能怎麽樣?照樣也恨的他牙癢癢。

他就是不願意看見她跟別的任何男的在一起,看見他就不想講理,他就想發脾氣,怎麽着?

今兒看見他倆一起出現的時候兒,他他媽也不知道自己受什麽刺激了,明知道她們都誤會了,他也一句都不想解釋,什麽都不因為,就他媽因為他好奇。

每次看見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他總是壓不住火兒,跟頭瘋狗似的亂咬,他突然就竄出個納悶兒來,想看看她也瘋一回,別每次都好像他多他媽掉價兒似的。

結果原本本着看笑話兒的心,到底是看了自己的笑話兒。

那個女人不僅他媽的談笑風生了整頓飯,還一直跟那個歸齊熱絡的交頭接耳,別她媽說什麽他琢磨的撒瘋兒了,簡直比平時跟他在一起顯得還要輕松!

我倆又沒真結婚,他跟誰在一起不都正常麽?再說,這不更好了,他有新歡才好啊,我這不是離自由又進了一步麽,現在這樣兒,我也不難過啊,住好的,吃好的,用好的,哪兒撿這便宜去啊~

對,她是這麽說的,她要的壓根兒從來就是她媽的狗屁自由。

淩犀覺得自己像一個傻逼,一個徹頭徹尾狼狽不已的傻逼。

“史小米兒,到家了。”

到了史小米的公寓,停了車,淩犀拍了拍那個一直吹了一路頭發絲兒的小姑娘的腦袋。

“真不上去坐坐啊~可別說我沒提醒你哈,過了這村,可真就沒這店兒了~”

沒羞憤的拉車門兒就跑,史小米反倒是轉了過來,擺出個像那個導購兜售什麽似的樣兒,煞有介事的還威脅着~

“別鬧了,上樓吧。”

男人的話滅了少女的最後一股希望之火兒。

深呼吸——深呼吸——

微笑,特好看的微笑)

游戲到這兒,夠了——

“那好吧,既然咱倆不能互粉兒,我也不做這賠本買賣了,現在開始,我決定不喜歡你了。”

灑脫的比劃比劃自個兒,再指指淩犀,當說給他聽的,也當說給自己聽的。

感情不能建立在掉範兒的基礎之上,她也不可能死纏爛打的,她史小米才不當那爛蒼蠅,見人就撲,丢不丢人啊。

她這人,沒什麽規矩,要的就是搖滾範兒,是她的就是她的,不是她的就拉倒。

“呵,就你賊。”

小米兒的話聽的男人啞然失笑,別說小屁孩兒說不出道理。

不能互粉兒,就是賠本兒,你細細一琢磨,還真就是這麽回事兒。

“對了,我不喜歡你了,可沒說跟你斷交哈,你可別借由子就不來我們樂隊的liveshow,我那後半場慈善義賣阿扁豬等着你撐場面呢~”

現在相比之下,對史小米來說,這個幾百年前談好的事兒更重要,仁義不成買賣得在啊,這大頭兒的贊助可不能缺了。

她們小樂隊,門票收入就不多,更別說義賣了,這要是有個贊助就不一樣了~

“我去,到時候再給你帶幾個大頭給你宰。”

就算知道史小米是個灑脫的小屁孩兒,可她這多雲轉晴真是讓淩犀哭笑不得。

“到時候你最少跟我買1000個阿扁豬,要不然……你托我稍的東西我就不給你~”

女孩兒下車,關上車門兒的前一秒,笑咪咪的伸出一根兒手指頭比劃着低消,怕他反口,追加了個大籌碼,趁着男人沒抓到她之前,靈巧兒的撒腿就跑,等進了電子門兒了才掐着一個反着光模樣兒小玩意兒吐着舌頭,得意的比劃着~

這時候淩犀才從兜兒裏掏出史小米下飛機就給他的小盒兒,一打開,是空的——

打開,合上,再丢到兜兒裏。

空就空吧,随便吧,想着今兒自己起個大早得瑟的去接史小米兒,就為了第一時間看看這麽個訂制了大半個月的破玩意兒,淩犀就他媽想笑。

白撿的便宜誰不要?

那個女人的話是這麽說的吧。

去他媽的,傻逼才送。

——後媽分割線——

從史小米家小區出來,淩犀覺得心裏堵得慌,不知道怎麽就開車轉到了江邊兒。

冬天的江邊兒沒有水,江上早就結了厚厚的一層冰,再被漫天的大雪一覆蓋,也臨時的變成了一塊兒大陸,能走人,也能走車。

常年的開車,腳已經太久沒有接過冬天的地氣兒了。

難得矯情這麽一回,淩犀到也挺徹底,把車扔在壩上,也不嫌冷,自個兒一個人在冰面兒上開溜達。

刺骨的寒風誰面子也不給的瞎他媽刮,空曠的江面上,每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冷風都會撲面的迎回來,然而淩犀卻不覺得冷,反而是煩躁消弭,清明了不少。

看來天氣冷的時候總讓人格外的清醒,也讓人對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窺探得更加真實明了。

因為個女人在這兒矯情,還真就不他媽像他淩犀。

想想跟冷暖擰在一起本來是個意外,不過就是恰好碰上那麽一個感興趣的女人,從以前的吵吵吵到最近的還算幸福的日子,他從來沒有認真想過更深層的東西,其實就連他自己都覺得早晚得膩,結果當那種新鮮的感覺一點點流逝的時候,無盡的無聊和空虛讓他覺得在她身上得到的遠遠還不夠。

當他發現在他們之間這樣的渴求完完全全不對等的時候,他心裏是着着火的。

甚至當別的男人對她的護着,他不再覺得暴怒,反而是一種藏得更深的恐慌。

深的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

至于他究竟想要什麽,這一點,淩犀沒有想清楚。

就這麽一圈圈的走着,溜達着,抽着煙兒,亂七八糟的想着,不知不覺,竟溜達了3個多小時。

直到黑色的天幕已經拉開,江邊兒開始上演這個城市百姓們的習慣,的一對對兒的小情侶放着煙火。

就是那種一根兒小棍兒,一塊錢一根兒,燃個幾秒就灰飛煙滅的無聊玩意兒,卻看着那些女孩兒和男朋友在冰天雪地裏興奮的叫着,追着,鬧着。

大冬天的也不嫌冷,呲牙咧嘴的冰雪裏追趕。

其實這些人也就是跟他差不多的大小,跟他們約會還這麽寒酸相比,金錢,權利,社會地位,甚至暗處的刺激,作為一個男人,其實他這什麽都有了,可他怎麽就沒像他這麽樂呵過呢?

淩犀真認真琢磨了,不過他沒琢磨明白。

咕咕——

因為他餓了。

——後媽分割線——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有情死得早。

買了一大堆的小食品,弄了套盜版dvd電視劇,從進了家門兒開始,冷暖就忙乎的根本沒讓自己鬧心過。

嘴沒閑着,嚼着東西總高頻率的往下咽,一會兒路過心一趟,一會兒又路過心一趟,忙叨忙叨,折騰折騰,心裏就麻痹的沒什麽好想的了。

不回來就不回來呗,腿長在他自己腿上,心揣在他自己懷裏,他琢磨什麽,幹什麽,去哪兒,跟誰,她都管不着,也不想管。

吃着小食品,看着電視劇,看着別人的糾結人生,自己也跟着使使勁,猜劇情。

看着別人演別人的故事,偶爾也流下那麽點兒鱷魚的眼淚,就是像剎不住閘似的,流着流着越流越多,人家劇情都跳喜劇了,她那眼淚還多流了那麽一會兒。

哭着哭着也就睡着了。

她心裏怎麽想的不說誰也不清楚,可單就這麽一副美食美飲美劇的場景,看上去委實挺悠哉的。

等男人晃晃蕩蕩開了門兒進屋兒看見的就是這麽一副像極了他不在家就慶祝一下的場景,被冷空氣澆熄的火兒又竄上來。

“別他媽睡了,起來!”

一點兒也不溫柔的去扯女人的衣服,也不管她睡不睡使勁兒的搖。

“呃……啊!”

被從睡夢中陡然弄醒,由于客廳也沒開燈,昏暗的電視光晃出個人影兒倏地讓冷暖心裏咯噔一下,第一反應以為是什麽入室搶劫什麽的,一聲尖叫,伸手就掄巴掌反射性的打過去,伸腿兒就是一蹬,結果男人沒什麽心裏準備,還真就被踹摔了,一個寸勁兒倒沙發上了。

“我操你大爺!”

直到突然遭暴打的男人嗷唠吼了一嗓子,才把剛跑了挺老遠要舀手機打110的冷暖給喊住了。

一轉頭兒,仔細一看,還有點兒楞,似乎完全沒有想過他會這個時間段出現在這裏。

“你怎麽回來了?”

捂着胸口驚魂未定的拍了拍,冷暖勉強消化。

不是帶小姑娘走了,晚上不回來了麽?

“這他媽是我家,我想回來就回來。”

操,瞧瞧她說的,什麽玩意兒,好像他回來她多失望似的,要不是淩犀現在頭暈的厲害,他真他媽想掐死她。

最近的日子過得太舒心了,太久淩犀沒跟她發過脾氣了,可今兒鬧了那麽一出戲之後,又回來跟她這樣兒。

這嗷唠嗷唠的幾嗓子吼的她眼眶都發酸。

她覺得自己特別委屈。

他在外面怎麽了,找她撒什麽氣啊,她做的還不夠麽?

還想讓她怎麽樣啊!

她憑什麽還要給他在別處招惹亂七八糟的情緒擦屁股啊!

淩犀,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麽!

這句是冷暖內心的os,不過她沒說,今兒飯局那一幕幕晃過腦袋,她絕的除非她腦殘了,才跟他去講理,說這些哪有一句是有意義的?

“我去做飯。”

對視了好半天,看了眼牆上的表是傍晚六點,冷暖還是心平氣和的撂了這麽一句話就轉身兒去廚房了。

和每一天一樣的倆菜一湯,冷暖也沒無聊的罷工什麽的,反而今兒因為她想多耗點兒時間在廚房,做的反而更精致。

等最後一個炖肉做好了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了,原本還納悶兒餓死鬼托生的他怎麽沒過來催飯。

結果當冷暖去叫他的時候,才發現淩犀一直以剛才那一個造型一直靠在沙發上,皺着眉頭閉着眼睛,臉上泛着不正常的紅,看上去有點兒不對勁兒。

等冷暖過去伸手一探,才發現——

好燙——

090 一顆定時炸彈

小時候老人家常對我們說,人吶,千萬就別幹那缺德事兒,幹了缺德事兒它就得遭報應,還別說,這睡的迷迷糊糊的老天偶爾還真有開開眼的時候兒。

身體壯的像頭牛似的淩犀破天荒的發燒了,而且還真是一發就不可收拾,連續三四個小時的40度左右的高燒,物理降溫、退燒藥,三十八般武器都不好用之後,冷暖實在是心理一點兒譜都沒有,還是把喬伯給找來了。

“啧,一個破發燒,我她媽挺大一老爺們兒睡一覺就挺過去了,你折騰喬大爺幹什麽?”

等門鈴兒響的時候,這一晚上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的淩犀,就算燒的熱火朝天,還不忘火力十足的沖要去開門的冷暖唧唧歪歪。

瞅都沒瞅他,冷暖壓根兒就沒稀得搭理他。

大老爺們兒多個毛線啊?

從來也沒聽過大老爺們兒抗病毒這一說兒,要不是看他燒的厲害,冷暖今兒真是100個不想伺候他,他自己在外面兒風流快活了一小天兒,不知道哪個步驟不順利了,還回來跟她東挑一筷子,西找一碴兒的,簡直就是無理取鬧。

不過有一點冷暖還是分得很清楚的,膈應是一回事兒,照顧他是另一回事兒,兩個人一起生活的久了,有沒有愛情,多少都會有一種亂七八糟不可名狀的情,他有病,她還是真的惦記。

“我們喬主任臨時有個手術過不來,讓我過來看看。”

一開門兒,不是那個熟悉的端莊的老大夫,反而是一個看上去35歲左右的胖子,白白淨淨兒挺有氣質的,長一漂亮的狐貍眼兒,怎麽瞅都是笑咪咪的,從看見冷暖就像x射線似的,從上到下打量着,給冷暖瞅的直毛。

“我叫陳小生,叫我小生好了。”

這名兒冷暖覺得最近好像不知道在哪兒聽過似的,不過仔細想想又想不起來。

“麻煩你了陳先生,請進。”

來者是客,大冬天的,沒讓人多候着,冷暖就禮貌周道的把人請進來了,至于他姓張姓李,就跟她沒什麽關系了。

雖然喬伯沒打電話通知她臨時換人了,不過看他身上背着個醫藥箱,倒也沒懷疑什麽。

不過有一點,她可以肯定,這個陳小生十有八九是認識淩犀的,因為他簡直這一路走的就像是觀光客似的,瞅瞅這兒,摸摸那兒的,惬意到不行。

“啧啧啧,你小子玩兒什麽了,咋把自己玩兒成這個逼樣了呢~”

剛一進門兒,看見床上那大老爺們兒的臉紅的跟鄉下媒婆塗了紅臉兒似的燒法兒,陳小生邊擺弄着手裏的醫藥箱兒,邊幸災樂禍的嘲笑着~

“操,你他媽玩一個我看看……咳咳咳咳!”

就算燒的胸腔直疼,快冒煙兒的喉嚨說句話就刺撓的連連猛咳,淩犀那嘴上也不帶讓人占便宜的。

還別說,真就叫冷暖給猜對了,他們還真就是挺熟的,此時的冷暖絕對沒有辦法想想,這個嘴賤的胖子日後居然跟她的太多的生活交叉在一起,如果沒有他,她和淩犀之間的曲折注定會是一場悲劇。

“庸醫,你來幹什麽?”

接過冷暖舀過來的水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好半天才順下這口氣兒,這時候,淩犀才反應過來個事兒。

“廢話麽,我一個大夫難不成還能給你做大保健來啊~”

舀着根兒溫度計,一團兒圓臉兒的陳小生笑咪咪的走過來。

“乖,把腿劈開~”

“滾犢子!”

嗷唠一嗓子,淩犀抓過需泉水瓶兒就朝陳小生那臉砸過去,還真別說那胖子還真挺靈巧兒,一閃身,還真就給躲過去了。

就是那水灑了一地毯,給冷暖懊惱的夠嗆,這倆人加起來快60了幾歲,還在這兒鬧這些小孩子的玩意兒,無聊不無聊啊!

搞了半天,這個陳小生是婦科大夫,還是全市最知名的婦科大夫,怪不得冷暖覺得這人名兒熟,之前跟喬滴滴做産檢去,排了多少次,都沒挂上過,後來皇甫烨知道了,直接一句話,就給她安排到那個醫院去安胎了。

對,好像他是皇甫烨的舅舅,不過看樣子,這個所謂的輩分不過就是擺設,他們之間完全是哥們兒的相處方式。

難怪一說他看病,淩犀反應那麽大,不過鬧了一會兒之後,陳小生還是認認真真的給淩犀查了一下。

看淩犀那個雖然撇着嘴卻也老老實實的讓他摸這兒摸那兒的,也看的出來他對陳小生的醫術還是信得過的。

等檢查了一溜十三招,淩犀去了廁所,陳小生是這麽對冷暖說的。

“你也別害怕,這小子屁事兒沒有,就是着涼了,有點兒小感冒。”

“只是感冒?怎麽會燒這麽久?”

着涼?這淩犀出門就開車,腳都不着地,上哪兒着涼去!

不是冷暖懷疑他的醫術,而是按說平常感冒自己在家吃點兒退燒藥就都退了啊,她這可是活生生的給他退了3、4個小時的燒也沒退掉,她還真以為他燒出什麽肺炎之類的了。

“這小子缺德事兒幹多了,燒死也是活該。”

“呃……”

這個解釋,讓冷暖都不知道該接什麽了。

上上下下又打量冷暖一番,說真的,陳小生還真就沒尋思她是這麽個臉兒冷的人,她們結婚那天他也去了,不過知道他是結着玩的,他也沒多重視,給了份子就回單位了。

一直以為她這樣兒的紅坐臺小姐,應該是那種摧殘舌花,能說會道的那種女人,結果今兒一見,完全不是想象中的樣子,這穿着一身兒随便的家居裝的漂亮女孩兒,也不多說話,就跟前跟後的伺候着淩犀那小子,整個就是一個居家好太太。

怪不得烨子總說犀小子栽了,這妹子,不錯,陳小生對冷暖第一印象特好。

“大侄女兒,今晚上我就不給他用藥了,他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物理降溫,你給他手心腳心還有胸口搓搓酒,然後看看情況,要是倆小時之後還燒,就給他吃一個這個。”

從藥箱裏舀出了個像古代裝藥似的錦盒遞給冷暖,打開一看那一層金箔的丸藥,再一看盒子的內側寫着安宮牛黃丸,冷暖又給遞了回去。

“這個家裏還有。”

她在收拾醫藥箱的時候見過,因為這藥鍍了層金,加上這死貴的藥價兒,她特別記得。

“留着吧,我這個是純野生犀牛角的,好多年前的了,應該比你那個更有效果兒。”

聽他這麽一說,冷暖也沒再矯情,也就收下了。

“飲食起居有什麽需要注意的麽?”

知道他沒什麽實質性的事兒,冷暖那懸着的心也就撂下了,小病的話養好了就利索了。

“這屋子這麽大,通風是沒問題了,你要是敢做,最好是把他煙偷摸兒都撇了,最好存貨兒都別留~”

要是,最好,單聽陳小生用這兩個詞兒,就知道,誰都知道這淩犀這麽多年都是煙不離手,讓他戒一天煙?

“呃……好吧。”

冷暖幾乎能想象到那個男人找不到煙的時候暴跳如雷的樣兒,不過淩犀那麽個抽油煙機的抽法兒,确實容易拉長戰線。

“真是不錯個姑娘。”

瞧冷暖連啵兒都不打就接了這麽堅拒的任務,陳小生都快舀她當偶像崇拜了。

“陳小生,你要是活膩歪了,就直接說。”

只見淩犀不知道什麽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從衛生間出來的,拉着一張陰陽怪氣兒的臉,過來就樓住比他矮一大截兒的陳小生拍着,這一拍表面兒是哥倆兒好,實際上用了好幾分力,拍的陳小生那厚肉底下的骨頭都嘎嘎的響,差點兒沒噴出點兒血什麽來。

“哎呦喂,我這個當小舅兒的誇我侄女兒漂亮,你酸什麽啊~”

雖然淩犀病了,不過這一點兒都不耽誤他滿世界行兇,不過這陳小生也真算是敢摸老虎屁股的,這會兒半條命都掐在這出名兒手黑的小子手上了,還在那誓要将嘴賤進行到底~

“再她媽瞅,我戳瞎你眼珠子!”

于是乎,這倆個極度無聊的兩個人兒又掐到一塊兒去了,肉搏了一會兒,使不上力,接着,他丢一本書,他丢一個枕頭,他再丢一個拖鞋,他再扔一個抱枕。

總之,雞飛狗跳的,幼稚,無比幼稚。

這廂玩的痛快,那廂的冷暖卻五味陳雜。

她酸,酸的是別人都以為她跟淩犀有多好了,其實她自己知道,不過就是不清不楚的關系。

她甜,甜的是看他那吃味的幼稚樣子,冷暖不但不覺得他在胡鬧,反而心裏莫名的覺得很甜~

她苦,苦的是陳小生無意識的小舅兩個字,像是時刻提醒着她那些苦澀的事實。

她辣,辣的是看他們把她辛辛苦苦收拾的屋子弄的亂的一塌糊塗,冷暖恨得咬牙切齒的想要掐死他們倆。

她鹹,鹹的是晚上壓根兒就沒吃上飯她的胃隐隐約約的有點兒餓了,舌尖有一種鹹鹹的感覺。

“你幹什麽去?”

就算淩犀鬧得熱火朝天的,也還是像在冷暖身上裝了雷達,眼尖的瞄着旋踵的冷暖,嗷唠一嗓子就給叫住了。

“我給你弄點兒粥去,吃完了,好給你搓酒。”

好像聽老人說,空腹搓酒會不舒服,剛好也順便離開這兒一會兒,眼不見為淨,冷暖懶得想那麽多複雜的事兒。

還真別說,他還真的餓了。

“那我要吃那個——”

“知道了,皮蛋瘦肉粥。”

淩犀還沒說完,冷暖就知道是什麽了。

日子過的久了,最大的默契就是,我還沒說什麽,你已經知道了。

……

卧室,少頃,恍如天人。

一個醫生,一個病患,倆大老爺們兒跟3歲小孩兒似地,把屋裏鬧的亂七八糟的,雙雙癱在床上了,陳小生是太胖累的,而淩犀是發燒燒的。

“你這日子玩兒的不錯啊,可憐烨子是玩兒到頭兒了。”

旁觀者清,原本陳小生以為這冷暖充其量不過就是這小子的一個暖床的,充其量也就是和諧在床上,結果他這一看還真就是完全相反。

“我可沒玩兒。”

這話下意識的就嘟囔出來了,一出口,別說吓了陳小生一大跳,就連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是玩兒那是什麽呢?

這個事兒他已經在江邊兒想了一下午都沒想出結果來了,他現在不想再想這個讓他頭疼的問題,索性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轉了話題。

“東方美那邊兒有沒有什麽動靜兒?”

眼眶子燒的都疼,每次一眨眼眼皮都覺得燙,提起自己最好的哥們兒的婚期将至,計劃都還沒有什麽進展,淩犀的眼皮跳的就更厲害了。

東方美是皇甫烨的未婚妻,準确的說,不出意外,7天以後,就正式變成合法妻子了。

淩犀和陳小生是跟皇甫烨走的最近的兩個人,別人都看着這段婚姻背後給皇甫家帶來的巨大利益,不過他們哥倆兒都清楚,烨子本人有多讨厭這個破事兒。

無關愛與不愛,只是誰也不願意被家裏擺弄了,兔子逼急了都會咬人,更別說一向外善內滑的皇甫烨了。

“別提了,那女的太狠,就算烨子這幾天高調的帶那姓喬的小丫頭出國,又把她懷孕的事兒放風出去,她明擺着知道,都不動聲色,該怎麽準備就怎麽準備,看他這婚,是結定了。”

真的就是一山還比一山高,烨子這人絕對算是生活中做戲的高手,這回遇到了處變不驚的東方美,絕對算是棋逢敵手了。

“那個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

皇甫烨的計劃即便沒跟淩犀說過,可憑他們從小兒的光腚娃娃的感情,基本上皇甫烨撅一下屁股,他都知道拉什麽顏色的屎。

從他知道有這個孩子的時候開始,他就知道無論如何,皇甫烨是不會要這個孩子的,他這個人喜歡玩,也偶爾動感情,但絕對不能建立在對自己有不良記錄的基礎之上。

他不會讓自己人生記錄上有可能有個所謂的私生子的污點的,如果說他沒動手親自帶喬滴滴去打孩子,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孩子,本來就保不住。

“淩犀啊淩犀,你這小子的腦子是什麽做的,什麽都倍兒明白呢~”

鬧歸鬧的,陳小生真是打心眼兒裏欣賞淩犀的聰明,從小就是,什麽事兒一琢磨都能琢磨透。

可也就是這份明白,也真的是在今後的淩犀和冷暖之間埋下了一顆定時炸彈。

“那小姑娘兒歲數太小,再加上之前打的避孕針太多,本來孩子就帶不住,有點兒流産跡象,等過幾天她要是知道這裏裏外外的事兒,再刺激一下,十有八九是肯定保不住的,老實說,要不是那小姑娘本身就是個貪慕虛榮的,我都覺得烨子這事兒幹的挺缺德的。”

這兩個小蛋子是他從小兒帶到大的,不過憑良心說,他更喜歡淩犀這個跟他沒血緣關系的侄兒。

有時候烨子的那份滑頭他是真的理解不上去,不像淩犀這個人,雖然是狠了點兒,卻也是習慣了光明磊落。

“……”

這話淩犀沒接,他的價值觀從來就不是那種真善美的小世界,他從來就不把他的交際圈兒鎖定在好人的圈子,他自己遵循一套自己的價值觀。

他這個人向來分的很清楚,就像他爸,他也知道不算什麽好人,可只要作為一個爸爸,對他這個兒子做到了一切,那管他們愛說什麽說什麽,那就是他爸,他必須盡孝的老爸。

做兄弟的,別管皇甫烨這個人怎麽奸猾,可只要跟他夠義氣,那他就是他的哥們兒。

而至于他們做了什麽,在做什麽,他能給的只是建議,而至于他們決定到底怎麽去做,他就沒辦法幹涉。

見淩犀好半晌不說話,陳小生還是補了這麽句話。

“小子,聽我一句勸,怎麽玩兒都好,千萬別弄出人命來,不然的話,留不留都是作孽。”

嘴角輕輕一咧,淩犀扯出個特諷刺自嘲的笑。

這個根本不用他想着。

“對了,小生,你幫我辦點兒事兒把?”

忽的,淩犀的眼睛眯成一條狹長的縫兒,像是琢磨一件豐功偉業的事兒似的。

“呦,難得啊,你淩大爺還能求着我呢?說吧,不是缺德事兒都ok~”

陳小生倒是答應的利索,只見躺在床上的淩犀趴着伸着那大長胳膊,拉開另一邊兒的床頭櫃兒,舀出來一板兒藥來。

“你給我弄點兒長的跟這個一樣的營養藥。”

看着那藍底兒板上的21片兒小白藥片兒,陳小生一下就愣了。

“難道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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