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新計劃
天氣漸漸熱起來,陽光蔓延在小島上的每一個角落。餘景年泡在水裏,惬意地享受着陽光。飛廉坐在他身邊,慵懶地用手指剃掉鱗片間的寄生藻類,林中有飒飒風聲,靜谧非凡。
“如果每天都是這樣就好了。”餘景年喃喃着,轉頭看向人魚。人魚半趴在水裏,長長的尾巴掃來掃去,時不時的玩弄着水花,頑皮地緊。
飛廉擡頭看他,突地潛進水底,水花從湖面上炸開,濺了餘景年一身。餘景年苦笑起來,自從和人魚扯上關系,他大部分時間好像都是全身濕透的狀态。飛廉很快回來,手中握着幾枚牡蛎,用指甲撬開殼子,遞給餘景年。海水的腥鹹從裏面滲出來,肥碩的白色肉質很是細膩,餘景年接過來,嘗試着吃了一口,鮮美的味道意外地不錯。
人魚見他喜歡,又從水底撈出來一把,餘景年略略有些愕然,随即才猜測飛廉恐怕在水底藏了不少食物呢,于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吃了幾個新鮮的牡蛎,人魚還想再給他,餘景年卻搖了搖頭,這樣鮮嫩的東西一兩個會覺得口感不錯,吃多了卻是有些膩的。人魚将剩餘的牡蛎吃掉,随後在湖水中搖搖晃晃地轉圈,邀請着餘景年。餘景年卻不敢再多做停留,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我得回去了,你以後常在這裏嗎?我明天早上會再來,如果有空的話就來這裏吧。”
餘景年輕輕笑了笑,突然低頭張開雙臂,人魚學着他的樣子慢慢游過來,餘景年低下頭,抱住了人魚,對方微涼的體溫和他的身體靠在一起,海水的氣息撲鼻,餘景年覺得舒服的很,最後卻終究是松開手,依依不舍的離開。
回到研究所,各個實驗室都沒有人,所有在進行的工作都已經全部暫停。因為人魚過于危險的屬性,研究方案和計劃都需要重新制定,很多戰略性的考量陳老都要請教上級,以餘景年的推測,最起碼也得兩到三天才能得出結論。如何有效利用已知的情況,無疑比人魚可能帶來的災難更有誘惑力。
餘景年準備回房間找點書來看,卻在半路撞見了韓棟。
“你才從樹林邊回來?”韓棟略略有些驚訝地看了餘景年一眼,随即敏感的注意到他的頭發早已濕透了,“又遇到人魚了?”韓棟眯着眼問道。
餘景年略略尴尬,卻不好意思多說話,只輕輕咳嗽一聲,算是默認了。
“以後少出去亂轉。”韓棟皺着眉說了一句,就走了,似乎有些心事重重,餘景年看着韓棟離開的背影,這才注意到他白襯衫的袖口有些微的血跡。
出了什麽事嗎?餘景年在心裏暗自納悶了一下,卻終究是沒問出口。韓棟一直是如同他哥哥一般的存在,餘景年難得見他有點心事重重的樣子,卻又有點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麽和他說清楚。
回了房間,餘景年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內線電話就打了進來,是陳老要他到一樓來,說是有新的事情要和他們商議。
餘景年只得下樓。
一樓飯廳,如今也算半個“會議室”,長長的餐桌上,美方的研究人員和中方的人泾渭分明的坐了兩排,為首的陳老和雷歐面對着面。餘景年驚訝地發現雷歐頭上纏着紗布,有鮮血從裏面泅出來。
“你頭上這是?”陳老似乎也被吓了一跳,指了指男人的透頂,狐疑地問道。
“沒事,只是剛才出去散步的時候不小心摔倒了。”雷歐絲毫沒有被摔疼的樣子,眼裏含着一絲笑意,絲毫沒有受傷的懊惱,仿佛那只是一件享受的事情一般。他的眼輕輕掠過韓棟,餘景年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韓棟面無表情的樣子卻帶着一絲僵硬。
發現氣氛有些不對,陳老輕輕咳嗽了一聲,“說回正題,剛才到達的消息,美國方面的研究所決定和我們進行更深入的合作,除了一些資源的深入共享以外,還會把夏娃的女兒也運送到這邊來。雖然夏娃的女兒已經六十歲了,但是兩條人魚的相處或許可以為我們帶來更多的契機。”
“哦,莉莉絲雖然已經六十歲了,但她還是條健康的人魚,據我觀察,她的生殖系統完好,身體強壯健康,至今能夠單獨捕獵體型超過她兩倍的鯊魚,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兩只人魚能夠交配,以便于我們更好的研究人魚的情況。”雷歐補充到,顯然他也接到了命令。
餘景年愣了愣,想到飛廉仍然帶着點孩子氣的樣子,不知為何竟覺得有些微的別扭感。不過很快,他就發現,在場不少人聽到這個消息,都露出古怪的表情。
“為什麽我有種人魚被亂點鴛鴦譜的感覺呢?”中方的研究員裏,有位四十幾歲的男人感嘆了起來,“飛廉頂多只有二十多歲吧?”
他旁邊的男人咳嗽了一聲,“我說胖子啊,這話說的好像咱們在逼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夥子娶個老太太似的。”
叫“胖子”的男人笑了起來,“沒辦法,誰讓那條魚感覺那麽像人呢。”
“別瞎擔心,咱們只能把兩條人魚放在一起,又不能強迫他們做什麽。”陳老打斷這個話題,顯然不願在美方人員面前“丢臉”。
那邊只雷歐一人聽得懂中文,對這方面的議論也沒有說什麽,只是提醒道,“我得事先提醒,兩條人魚的捕獵能力可比一條人魚強大許多,尤其是飛廉還是一條雄性。下一步我們需要的鯊魚量恐怕會大大增加,不知道各位有準備嗎?”
“這方面我會繼續請示,如果實在不行,我想美方也可以提供部分開銷吧。”陳老溫和地說着,明擺着開始問雷歐要錢。畢竟這座島的開銷可是不小,哪怕是為國家省錢,也是能省則省。
“看來我也得回去打份報告了。”雷歐笑着答道,随即雙方就小島新添人口的問題進行了一系列的讨論和準備。餘景年也跟着參與了一些意見,只韓棟一聲不吭的坐在旁邊,眼神發怔,不知想些什麽,直到散會都不發一言。
這會議一直開到傍晚,中午在場所有人都錯過了午飯,待到結束,已經是晚上六點多。餘景年作為在場最年輕的一個,自覺的站起來去廚房倒騰出一堆面條,又扔了些小魚小蝦之類的,炖了一大鍋海鮮面。所有人都默默地吃面,哪怕是那群土生土長的美國人都沒計較飲食不習慣的問題,五分鐘後,第二場會議開始。
直到晚上九點,後續計劃全部安排完畢,水溫測量和一些具體的海水微生物分析則要在今後幾天內完成。這個時段于小島上的大部分人來說,還是“工作時間”,陳老給所有人放了個小假,半個小時後,實驗室各項計劃就要全部啓動。
餘景年收拾了碗筷,随手洗幹淨,已然過了十分鐘。海南的天氣于他這種常年呆在北方的人還是有些過于潮濕和悶熱了。餘景年想了想,決定回房間去沖個澡,換身衣服。
恐怕大多數人也都是這樣想的,走廊裏空蕩蕩一片。餘景年形色匆匆,穿過整排寝室的走廊,直到一聲呻吟打斷了他的腳步。
“哦……雷歐……你真棒……”嬌媚的英語讓餘景年微微一怔,随後才反應過來那是怎麽回事,忍不住紅了臉,他聽了出來,那是雷歐的助手瑟琳娜的聲音。原來兩個人是這種關系呢,餘景年在心裏嘟囔着,繼續前進,回房間關上了門。
餘景年今年已經二十六歲了,自然是知道人事的,只是他一直上學早,在學校裏總被當孩子看,上大學的時候同寝室的男生看個片子都會避開他。大四時他也談過一個女朋友,是比他低兩級的學妹,可惜畢業後就分手了。至于念研究所以後,他整天忙的腳不沾地,別說談戀愛的時間,哪怕是躺在床上解決一次的力氣都極少有。此時,聽到這種調子,餘景年忍不住有點別扭起來。
雷歐的房間就在餘景年對面的隔壁,這臨時建築的隔音效果自然不怎麽樣,回到房間,餘景年剛脫掉衣服,準備洗澡,一聲尖銳的女聲再次陰魂不散的傳到了耳邊。還真是開放啊。餘景年忍不住感嘆着,推開浴室的門。
水從花灑裏流下來,餘景年将水溫調低,終究是忍不住有了反應。他飛快地解決問題,紅着臉換了衣服,從房間裏走出來。
一路出門下樓,不少人都同他一般洗了澡,相互交換了一個暧昧的眼神,看着餘景年卻仍是一臉正直。到哪裏都被當小孩子啊,餘景年默默在心裏吐槽了一下。
不出意外,雷歐和瑟琳娜雙雙遲到,再次出現的時候,兩個人都帶着欲望發洩後的滿足表情,瑟琳娜的領口大咧咧地敞着,露出幾個吻痕。在場的不少男人都忍不住在女人的身上打了兩個轉。作為研究所唯一的女性,男人們似乎直到此時才意識到瑟琳娜的身材還真是火辣。
“咳咳,好了,現在我們來分配一下今晚的任務。”陳老尴尬地咳嗽一聲,深深為這群不給他長臉的徒子徒孫們害羞,開口講大家的注意力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