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新發現

歇了三四天,餘景年的身體好了很多,他又開始故态複萌,想要深入到叢林深處,而這一次飛廉竟沒有攔他,畢竟島上最為危險的猛獸已經成了人魚的腹中餐,餘景年在島上安全了不少。

玄冥自然而然地趴在餘景年的懷裏跟過去,他似乎喜歡陌生的地方。餘景年慣着他,也不嫌天氣炎熱,在科莫多龍的開道下朝叢林深處進發。小島上到處都充滿着致命的陷阱,好在科莫多龍熟悉地形,撿了最為簡單的一條路。

愈往小島深處走,樹葉愈發茂密起來,遮天蔽日的将陽光遮住,科莫多龍依舊緩慢前進,餘景年用樹枝分開茂密的草叢。如果只是他一個人,這絕對是極危險的事情,草叢裏不知藏了多少不知名的毒蟲,可是科莫多龍的開道足以讓百獸避散。這期間,餘景年又采了些檸檬香茅,一路餘香,只是玄冥有點不習慣,在抗議無效以後,把自己的頭深深埋在餘景年的懷裏。

一路走了許久,餘景年又到了上回被迫返回的地方,此時再次接近,他再沒了之前的顧忌,深吸一口氣,邁步前進。只見,穿過叢叢疊疊的草叢之後,是一塊極空曠的地方,小小的土坡上,寸草不生,而在土坡的左邊,有個小小的洞口,直徑大約半米左右。

是巨蟒的巢穴吧。餘景年一邊想着,一邊小心翼翼地接近,他的洞察力沒有科莫多龍和玄冥那樣敏感,是以無法确定巢穴裏的情況。可是科莫多龍卻已經不耐煩,他似乎對這條巨蟒早有怨言,此時毫不猶豫的踩進去,消失在餘景年的視線中。

“噠!噠!”玄冥扭着腰想要進去查看,只是這樣的環境,人魚行動不便,餘景年哪敢讓他随便亂跑,一直緊緊抱着他,等科莫多龍走出來。

科莫多龍的嘴裏叼着一團灰撲撲的東西。餘景年接過去,竟是個尼龍質地的背包。他立刻如獲至寶,坐在地上開始收拾其中的東西。登山索、指南針,GPS定位系統、軍用匕首、最重要是一套金屬鎂制成的打火石和刀片,另外還有一個放大鏡和筆記本。

不知道這包東西在巨蟒的巢穴裏埋藏了多少年,餘景年又驚又喜,将東西重新扔進背包裏。而此時科莫多龍再次深入巢穴,叼回一截骨頭。餘景年認出那是人骨,手一哆嗦才重新鎮定下來。他該料到,這些東西定然是探險而來的探險家卻被慘遭巨蟒吞噬,死于非命。

打開筆記本,淩亂的符號和音标餘景年并不認識,初步估計,那該是東南亞某個國家的文字,以簡單的如同拼音一般的符號形成。雖然現如今,漢語和英語都是國際通用的語種,但很多小國家的科研人員,仍然願意以自己的語言記錄這些資料,這樣感覺更舒服,也更保險。

餘景年看出這洞裏沒有什麽危險,他剛在猶豫着要怎麽拓寬洞口讓自己進去,科莫多龍再次動了起來,這一回沒有耐性的動物爬上了土坡的頂端,狠狠地跺了下去,土坡開裂開來,随即它再跺一腳,泥土頓時崩塌。

“喂……”餘景年哭笑不得,只好将玄冥放在那個尼龍包上,然後蹲下來挖土。科莫多龍自然陪他一起,只是笨重的猛獸在這種活動中,卻顯然不如人類靈巧。

最終,餘景年在土裏發現了一副骨架,骨架的旁邊還散落着一個無線電通訊器和一個手電筒。雖然明知道那裏已經沒有電了,餘景年還是把這些東西拿了出來。大塊的蛇蛻或許是極好的藥材,但對于現在的他來說,沒什麽用處。他将剩下的戰利品放進背包,随即想了想,還是動手将遇難者的屍骨重新埋好。

完成以後,餘景年在微微隆起的土坡上合十而立,深深鞠了個躬。如果不是這位探險家的遇難,他很可能沒法得到工具和幫助,只是這樣的幫助卻是以對方的死亡為代價的。無論如何,餘景年覺得自己該感謝一下這位無名之人。

回到海邊的路上,科莫多龍咬死了一只野兔子,很快吃幹淨。餘景年想到現在有了金屬打火石,立時發出請求,想要只兔子。科莫多龍義不容辭,将餘景年送回海邊後,再次返回密林,很快弄到了一只野雞。這一回,科莫多龍沒把野雞咬死,竟是活捉。餘景年欣喜異常,用軍用匕首把野雞剖了個幹淨。

連吃了這麽多天椰子已經徹底忍受不了的餘景年終于可以改善一下夥食。飛廉見他的架勢就知道他又要點火。他被餘景年帶回來的檸檬香茅熏得不敢靠近,随便給餘景年劈了些柴,刮了些木屑,就帶着玄冥竄進海裏捕獵去了。

餘景年獨自一人忙活了一會兒,這一次因為有工具在手,火很快生了起來,他把山雞拔毛,掏出苦膽,又借着海水清洗了一頓,在山雞的肚子裏塞上檸檬香茅,這才放到火上烘烤。雞肉的香氣很快蔓延出來,帶着檸檬的清新氣息,肥而不膩,也勉強算是有了點檸檬雞的味道。

待到飛廉和玄冥回來,餘景年剛剛吃掉了大半只雞,還給科莫多龍嘗了幾塊。

雞肉的香味無疑過于誘人,引來了島上不少的獵食者。

嬌小的蛇類又或者是長臂猿猴,只是科莫多龍的震懾作用無疑十分強大,這些動物一直試探着,卻沒能越雷池一步,直到人魚歸來,他們各自散去。

餘景年拍了拍鼓起來的肚子,滿意地打了個飽嗝,自流落到這個荒島上來,他也算難得的吃到一回肉了。而吃飽喝足的除了他以外,還有飛廉和玄冥。父子倆拖着半條鯊魚犒勞科莫多龍。科莫多龍自不會客氣,跑過去叼着鯊魚屍體,埋進沙坑裏。他總要等着明天再吃。

将雞骨頭埋進坑裏,餘景年往篝火裏添了堆木柴。然後将尼龍包裏的東西都倒了出來。

由電池發動的,現在電量早已耗光,自然沒法再動,而剩下的放大鏡、指南針、打火石和匕首則是極重要的東西,餘景年想了想,把電子設備放在外面,而把這幾樣小心翼翼收好。今天起,他得讓這幾樣東西貼身存放,決不能離開。

科莫多龍打了個哈欠,慢悠悠找個地方曬太陽去了。飛廉湊到餘景年身邊,看他神色鄭重的忙活,直到對方忙完了,這才開始蹭了蹭餘景年的臉。他不喜歡火的溫度,此時整個身子都盡可能的撇在外面,只頭和脖子不老實的撩撥餘景年。

這幾天餘景年大病一場,身體正虛,還沒多少那個的需要,見飛廉一副求歡的樣子,心下卻漸漸熱了起來。他抱住飛廉,給了飛廉一個吻作為回應。

随即,性急的人魚将餘景年推倒在地,喉嚨裏發出“噠噠”的聲音。玄冥對于“父母”這種極不避諱的行為早已輕車熟路,慢悠悠蹭回海裏,捉弄水底的海星去了。

沙灘上只剩下飛廉和餘景年。

他們激烈地擁吻,像猴急了許久的年輕人。飛廉不喜歡火焰的溫度,他們就漸漸滾落在旁邊的沙灘上。幹燥的沙灘硌得餘景年有些不舒服,他奮力翻了個身,壓在飛廉的身上。

飛廉“噠噠”了兩聲,似乎是抗議,又似乎是鼓勵。人魚的眼神明顯迷醉起來,身體的反應讓餘景年微微紅了臉。至此,他才注意到自己騎在了飛廉的身上。

魚尾焦躁不安地拍打沙灘,于是餘景年加快了動作,開始親吻飛廉的鎖骨。他們彼此愛撫,直到那爍熱的地方徹底充血,随即餘景年将他們的那一處放到一起,激動的搓揉起來。

這樣的動作餘景年以前從未做過,可是此刻他卻愈發有了感覺,腰間一片酥麻,但手下的動作卻沒法因此停歇,而是越來越使勁起來。

這感覺感染了飛廉,人魚的呻吟聲越來越尖銳,直到周圍的海水變成了瑩黃的顏色。玄冥覺察出了這一回的不同,他浮出水面,看了一眼岸邊的情形,眼角帶着點疑惑和好奇,不過很快他收到了父親的警告,沉下了水底。

餘景年并未發現周圍的變化,他專注于追求肉體和情感的交流。此時,小麥色的皮膚被蒸的發紅,喘息聲也越來越大……他們沒有共同的語言,不能交流,不能用言語表達感情,然而肢體語言似乎比什麽都重要,就仿佛每一次的親熱,每一次的患難與共,哪怕是偶爾的打鬧,無聊的争執,都一點點積累成洪流一般的情感。

然而此時,飛廉卻不滿足了,他想要讓餘景年知道自己的聲音,明白自己的意思,而不是現下的境況裏,只能用動作和口氣表達一切。餘景年想要知道的太多,而飛廉想要傾訴的太多。沒有任何一個時刻仿佛現在這般,讓飛廉想要傾瀉自己的情感,哪怕這不過是個短暫的時間點,沒有絲毫的前兆。

就像是大雨瓢潑時的湖水,只待堤壩沖毀的一瞬,傾瀉而出,有如同萬馬奔騰的氣勢。

而飛廉最後的理智似乎就如同那道堤壩,被沖毀了一般。

快感沒頂的一刻,餘景年聽到了人魚的歌聲。比任何一次都要強烈,比任何一次都要沖擊心靈。他猛然睜開眼,看着飛廉認真而凝重的神色。

餘景年驚呆了,他的周圍,瑩黃色的光芒在不斷增加,直到凝結成大片大片,仿佛簾幕一般的色澤,随即轟然消失。

“景年,我是飛廉……”人魚小心翼翼地開口,那是餘景年第一次聽到飛廉的聲音。

深沉的男聲,和他想象中一樣,內斂而穩健,帶着隐約的力道,黑色的眸子裏盛滿着溫柔的愛意,而聲音裏也有。

餘景年愣住了,他幾乎不知道該做什麽樣的反應才好,就這樣呆呆看着飛廉。飛廉撐着雙臂坐起來,眼底似乎有微微的疑惑,他狐疑地開口問,“景年,聽不到嗎?”

餘景年下意識地搖搖頭,似乎才恍惚地回過神來,“能……能聽到……”

飛廉露出一個笑容來,伸手抱住餘景年,“可以這樣說話的感覺,真好!”

仿佛在做夢一般,餘景年怔然地看着飛廉,只覺得自己是不是不小心吃錯了什麽東西,出現了不該有的幻覺。

這感覺越來越強烈,直到飛廉的手抓疼了他的手腕,“聽不見嗎?”

餘景年這才相信,這真的不是幻覺或者夢。

“飛廉?飛廉?我能聽懂你說話了?”他顫抖着伸出手,摸上飛廉的臉。

人魚點點頭,“不過只能堅持一會兒。”

無論多久,哪怕只有一瞬,也足以讓眼下這個人類瘋掉。

眼淚從餘景年的臉上落下,砸在飛廉的尾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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