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給我五百萬,離開誰兒子都……

宮容何時受到過這種挑釁。她從來都是受人追捧的天之驕子, 不曾感受到如此屈辱。她對兩位女伴和顏悅色:“既然你們都這麽說,那她一定是個很好的人,我去和她聊聊。”

她走到葉茯苓身邊, 上下打量了一眼葉茯苓, 發現她的着裝并沒有可挑剔的地方:“葉小姐, 還記得我嗎?”

“記得。”葉茯苓當然記得她。

“我沒想到我們還會有再見面的一天。”宮容用陳述事實的語氣說着陰陽怪氣的話:“上次和你約會的那位先生還好嗎?”

她等待葉茯苓滿臉通紅無地自容,卻見葉茯苓自然地點了點頭:“好着呢。”

宮容想說的刻薄話憋了回去,她沒想到葉茯苓竟然不解釋也不否認。她拿着高腳杯, 像是在欣賞葉茯苓的衣服,用目光掃視着:“我聽我的姐妹說,紀總花錢雇你來這裏,扮演他的女伴?”

她嘆了口氣:“沒想到他的員工, 還要接這種私活,真是辛苦。”

宮容刻意強調了花錢、員工。她同情地看着葉茯苓:“允許我好奇一下,他給了你多少錢?”

“我簽了保密協議的。”葉茯苓感受着宮容拙劣的表演, 想看看她還能玩出什麽花樣。

“他約我時,我剛好有事沒接到電話。”宮容從包中拿出了一張早就準備好的支票:“不能讓你白來,你拿着離開吧,等他回來我會和他解釋。”

葉茯苓一看支票的金額, 皺着眉捏着支票的一角, 嫌棄道:“果然電視上的都是假的,說好的拿着五百萬離開我兒子呢,這一下子少了兩個零。哪怕你開個空頭賬戶,哄哄我也好啊。”

宮容:“?”

她發覺和葉茯苓比陰陽怪氣和嘴皮子利落程度完全就是在班門弄斧、自讨苦吃。宮容決定把祝子晉教她的臺詞都完整說出來,不再節外生枝自由發揮:“我和紀司南從小就相識,這些年一直沒有什麽聯系,直到今年東山酒店遇襲。你知道東山酒店遇襲的事吧?”

葉茯苓想, 我可太知道了。

“我們被一個歹徒所控制,他安慰我保護我,最後為了我的安全拿着對講機引開了那些人。從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我們是最合适的。”

葉茯苓迷惑地看着宮容,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安慰她保護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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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茯苓努力措辭,試圖讓自己的問題不那麽尖銳:“也就是說,你原本對他沒有朋友以外的感情,你真正對他動心是以為他在東山酒店的表現對吧?”

宮容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八卦,要問這些細節。但說起這種事,本身就是為了刺激葉茯苓,她不介意承認:“是這樣的。”

不知道為什麽,她承認過後發現對面的葉茯苓的眼神都柔和了,眼中帶着那麽一絲惋惜和同情。

宮容從來都是對別人投出惋惜同情的目光,此時被人這麽看着只覺得分外難受。她回歸正題:“葉小姐你也不用和我兜圈子。我見過很多想要憑借自身容貌擠入上流圈子中的姑娘,但是她們都失敗了,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大概因為她們連個空頭賬戶都懶得開,不舍得孩子還想套狼吧。”葉茯苓感嘆道。

宮容:“......”

“因為她們沒辦法真正融入這個圈子!”宮容語重心長,就像是真情實感為了葉茯苓考慮:“你現在目光所及這些人,不會真心實意接納你的。而紀司南的交際圈就是這樣,你會帶給他無窮無盡的麻煩。”

她話音剛落,就聽到個清脆的小女孩的聲音:“媽媽!就是她!”

葉茯苓看着一個紮着羊角辮的小姑娘向着她跑過來。那小姑娘蹦蹦跳跳,換了件粉色亮片小裙子,完全不像是被陌生人吓得哭鼻子的樣子,葉茯苓好懸沒認出來她。

小姑娘身後跟着的女人看上去十分冷傲,她披着的長毛披肩很是紮眼,為她營造出了濃濃的貴婦氣息。

“邵姑姑。”宮容迎着她走過去,想搭個話。

但女人只是對她輕輕點了個頭,沒有同她寒暄的意思。女人看着葉茯苓,冷若冰霜的臉上出現了違和的笑容:“我剛在前面指揮他們布置,沒注意到她,她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感謝你對她的照顧。”

“您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葉茯苓不知道她是誰,但看宮容的反應,這應該是邵家的小姑奶奶,在邵家的地位舉足輕重。

宮容被冷落在一旁,插不上話。她的臉色陰晴不定,很難相信出了名不好交際的女人會對葉茯苓青睐有加。最可氣的是,她剛才說過這裏沒有人會真心實意接納葉茯苓,結果就這麽巧,反轉得如此之快讓她沒有絲毫喘息機會。

她找準了個機會,想在女人面前刨了葉茯苓的底,讓女人知道葉茯苓不過就是個網紅:“邵姑姑,你不認識她吧,她是......”

女人淩厲的眼光撇過來,就像兩把刀子,直接插到宮容的面前,讓她不敢多言語。

葉茯苓也沒想到現世報來得這麽快,等女人對她表達完謝意和歡迎,帶着小姑娘離開後,她強忍着嘲笑宮容的欲望:“我們剛才聊到哪裏了?”

宮容維持着歲月靜好的姿态:“我說這些是真心實意為你着想,我覺得葉小姐是個聰明漂亮的人,不該在沒有結果的事上耗費青春。和你約會的那個男人就非常不錯,一旦你願意腳踏實地靜下心來尋找真正适合你的對象,你一定會擁有幸福的。”

葉茯苓最讨厭的就是借着為你好的名義對你語重心長實際只是滿足自己利益需求的人,她不為所動:“你要是喜歡紀司南,你就去找他啊,讓他接受你。你和我說這些,我心有餘而力不足,又幫不上什麽忙,我只能跟你幹着急。”

“我是為了你好。”宮容輕聲細語。

“我挺好的。”葉茯苓說道。

葉茯苓的目光清澈見底,宮容更加煩躁。她不知道應該如何繼續這個話題,只聽到花園的入口處傳來一陣笑聲。她擡眼過去,一個頭上有斑駁白發、一臉慈祥的中年男人站在那,很多人正圍着他同他寒暄。

宮容眼前一亮,有了底氣。她指着男人對葉茯苓說道:“葉小姐,你認識那位嗎?”

葉茯苓順着宮容的手指望過去。她看到中年男人時怔神了一瞬,很快認出他就是在玫瑰花壇那邊任由随從難為無辜的小女孩的人。随從固然可恨,但中年男人目空一切對手下放任的态度更讓葉茯苓覺得厭惡。

“不認識。”葉茯苓說道。

“呀,紀司南沒和你介紹嗎?”宮容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那是紀昌遠紀先生,著名企業家、慈善家,也是紀司南的父親。”

“也難怪,紀昌遠先生是個特別傳統、注重門第的人。紀司南沒向他介紹你,大概是不知道從何說起吧。”宮容感嘆道:“一會兒有緣再見吧,我要去和紀先生打招呼了。”

葉茯苓還真沒想到,中年男人竟然是紀司南的父親。仔細想來,紀司南的眼睛确實和他父親有八分相像之處。

她看着宮容跑上前去,非常殷勤和紀昌遠打招呼。紀昌遠也非常喜歡宮容,對她和顏悅色,二人一副忘年交的樣子,很是和諧。

葉茯苓遠遠看着,就覺得紀昌遠和宮容很像一對父女。長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氣質。

她突然有些想念紀司南了。葉茯苓拿起電話,想問問紀司南什麽時候回來,婚禮什麽時候能開始,剛把信息發送過去,一個陌生座機號碼打了過來。

“您好。”葉茯苓背過身接起電話。

“您好,請問您是葉嚴的家屬嗎?”

葉茯苓聽到這個名字,就覺得心堵。在她的經歷中無數次有人問她是否是葉嚴的家屬,從來就沒有什麽好事,大多數在催債要錢:“我不是他的家屬,但是我認識這個人。有什麽事嗎?”

“我們這裏是昌州市和諧醫院。他在街上昏倒,被好心人送到我們醫院,我們找不到他的家屬。在他的手機通訊錄裏,您的備注是女兒,我們就打了電話過來。既然您不是他的家屬,您能幫忙聯系一下他的家屬嗎?”

葉茯苓呼吸停滞了一秒:“很嚴重嗎?”

“具體情況要做檢查。不過我們在他的身上發現了一家私立醫院的報告單,上面顯示的患者腎衰竭已經末期了。”

葉茯苓不了解這個病,她挂掉電話用手機查了一下,也沒查出個子午卯酉。事發突然,她終究還是狠不下心。

宮容和紀昌遠交談得很是合拍,她那些郁結的情緒終于散去,無意用餘光一瞟,原本站在遠處的葉茯苓匆匆離去,好像要離開。她覺得葉茯苓是灰溜溜落荒而逃了,心中極其滿意。

葉茯苓剛離開不久,邵悠至和紀司南終于乘車從住宅區回到這裏。宮容把握住機會,對着旁邊銀色反光的裝飾柱打量了一遍自己的着裝,邁着輕快的步伐,走到紀司南面前。

她換上有些惶恐的表情:“紀哥哥,我好像對您帶來的女伴說錯了話。”

紀司南左右四顧,沒有看到葉茯苓的身影,放松的神情突然變得緊繃。他的臉色冷下來:“什麽?”

“我見她一個人,怕她無聊陪她聊天,提到了我們在甜品店的第一次見面的事。我以為和她一起來店的男人是她哥哥,就問了兩句,結果她心事重重,接了個電話就離開了。”

她這番話說得很有水平,她陳述的都是事實,又不是事實,可謂真假難辨。

她認為紀司南會對她說——沒關系,這不是你的錯。

卻聽到紀司南毫不摻雜感情的聲音:“讓開。”

他的關心和焦慮做不得假,所有細節都讓宮容徹頭徹腳覺得自己未免太過卑微。無數男人追求她,視她為真神,紀司南憑什麽對她棄之若敝、不聞不問?

宮容心頭的得意被潑了一盆冷水,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沒什麽意義,她看向遠處的涼亭裏,抱着肩膀倚着柱子看戲的祝子晉。而祝子晉沒有給她一個眼神,全程看着紀司南,好像在看一個很有趣的玩具。

紀司南用手機聯系不上葉茯苓,他怕葉茯苓被宮容激怒後對他産生了什麽誤會,在莊園裏闖到什麽不能進的地方或是迷了路。他越想越擔心,回頭看到邵悠至:“你家這莊園有沒有什麽監控?”

“有,但我不太了解。”邵悠至看到他姑姑帶着他表妹在草坪上,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我姑姑在這裏養病,她對這裏熟,能帶你查監控。”

紀司南拉着邵悠至幾步跑到邵姑姑面前,向其尋求幫助。邵姑姑聽了他的請求,還不知道他尋找的就是幫助她女兒的人,問道:“查監控沒問題,你的女伴是哪家的姑娘?”

插曲驚動了附近的賓客,大家紛紛向這邊看過來。就連角落裏和人攀談的紀昌遠也注意到了這裏,端着酒杯走過來看發生了什麽事。

宮容聽她這麽問無聲冷笑着,想聽紀司南如何回答。

紀司南從手機中找出葉茯苓參加活動的照片。照片裏,葉茯苓站在舞臺上顧盼生姿,就像七月裏正午的太陽般耀眼。

“您費心了。不是哪家的姑娘,是我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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