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分手

桑卓知道董其已經死去狠狠地大叫了一聲，這一聲叫得人毛骨悚然，聽得在隔壁房間的胡仙真心驚肉跳，胡仙真聽到一群人亂哄哄的喊打120的聲音。是怎麽了，是怎麽了？卻沒有人回答她，她感覺眼前出現的一切全都是幻覺，仿佛不真實一樣。

桑卓倒沒什麽事，就是急火攻心，猛地吐出一口血。在醫院裏，她看到了真正的，董其留下的東西，這應該是他随身攜帶的，三張銀行卡，一本書《自我救贖》的書。還有，一個電話號碼，是一個固定電話。

程海試探着打通了這個固定電話，聽聲音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婦人，而且也是羊城人。那邊的人表示不認識董其，程海跟那邊約定了見面的時間就挂了電話。程海決定先去查董其的信息，他拿了董其的照片，去了約定的那人的家。

沒有多遠，就跟離羊城幾百公裏的一個小鎮，程海到了那人的家裏後，一眼被牆上挂着的全家福給吸引了。兩夫妻坐在椅子上，前面是一對長相幾乎一模一樣的雙胞胎。但是，旁邊卻挂着兩幅遺相，就是這對雙胞胎。

程海問：“阿姨，這個人，您認識嗎？”

老人拿出老花鏡仔細的端詳着，一會兒就淚流滿面。“這，這。”渾身都顫抖起來。“這是我的兒子啊。”

回程的路上程海唏噓不已，原來纏繞多年的“雙黃蛋”案件就這樣以兄弟二人都悄悄殒命作為了終點，怪不得他屢次跟桑卓說自己是已經死去的人。程海以為，至少可以稍作喘氣，準備繼續就桑卓這條線往下深揪時，大概兩個多月後他們警隊的何晰出車禍了。何晰的車被人動了手腳，懷疑和上次卡車爆炸的案子類似，被人松了剎車，導致剎車失靈，何晰在開出小區拐角處的紅燈那裏發現自己的車出了問題。他本想跳車，可現在上班高峰，恐怕會出現連環車禍，還好何晰車技高超，連着躲避了幾個紅燈，自己讓車撞到了隔離帶上。

程海接到電話的第一反應就是謀殺，這絕對是謀殺，就是因為他們一起追蹤了桑卓，同時董基也死掉了。一瞬間裏他想到了胡仙真，不知道她會不會有問題，上次審訊結束時，直到她回到家，仍然處于震驚當中，不敢相信這發生的一切，不敢相信地看着程海胸前的一攤血。

姜穆之到了馬維拉援助的地方看到眼前的景象以為自己走進了電影裏，熱得要把人曬冒煙的天氣，低矮的房子，一個個坦露着肚皮、光着腳滿地跑的孱弱的小孩，搭着頭巾防曬的女人們，他沒有辦法把生活和這樣的日子聯系起來。他的的認知裏，那些在街上乞讨的流浪漢就是貧窮的極限了。

分配好宿舍床位後，隊長一再強調的就是“注意安全，千萬不要把蚊帳分給當地人。因為在他們之前過來援助的醫院的醫生就因為和當地的小孩子們處得很好，結果他們非要鑽進蚊帳裏玩，然後就借蚊帳回家，結果自己被蚊蟲叮咬，得了瘧疾，犧牲了。”當地的人都不使用蚊帳嗎？姜穆之嘀咕着。

簡單的收拾以後，挂好蚊帳，他想出去到處走走，外面的景象有點慘淡，他看不下去，還是回去了。才剛剛到，但是他已經感覺到極大的孤單的，他什麽也沒有想，也沒有想胡仙真，現在他只想快點展開工作，讓靈魂和思想麻木，好讓時間過得快一點。沒有料到的是，他一呆就近一年的時間。

他在這邊孤獨的發呆的時候，胡仙真正在桑卓事件帶來的沖擊裏無法脫身。她想不明白，一個人是發生了什麽樣的變化才願意如此地自甘堕落。齊廣成可能還在賭氣吧，也沒有聯系她。程海送她回來後就趕回局裏加班去了。她澡也沒有洗就直接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敲門聲響起，打開門，南國來了。胡仙真沖進南國的懷裏，哭得一塌糊塗。

南國說跟她的舅舅說過了，要來替她看看房子，換個地方住。胡仙真冷靜下來後，跟南國講這短短幾個月裏發生的事情，尤其是桑卓被抓。南國毫不驚奇，“我知道這是早晚的事情。她做這樣的事的時候我就曾勸過她，因為這是犯罪。她堅持着，不願意放棄。她說這個來錢最快，她希望快點存錢，把自己的孩子帶出去，永遠也不再回來。這是一個媽媽破釜沉走的付出。”南國嘆了口氣，“所以，我才要更努力的掙錢，給自己的姐妹和家人一個安穩的生活，不再為錢而憂愁。”

胡仙真默默的流淚，不說話。

“你不要想那麽多了，你就像我的親妹妹一樣，在這個世上，你和農場還有舅舅就是我的親人，希望你能幸福，能過得好，這樣我就放心了。”

南國每天白天出去看房子，下午就去接胡仙真，齊廣成也有好幾天沒有理會胡仙真了，她也沒有要打破僵局的意思。程海發現南國來了，很想要下樓去探探南國的口風的，雖然最初他懷疑南國就是之前失蹤的雙黃蛋案件中的弟弟，但是董其被查之後，南國是雙黃蛋案件的兇犯的嫌疑人已經可以排除了，但是仍然不能排除他參于販運假藥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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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廣成終于熬不住了，看到每天下午都有人站在單位門口等胡仙真一起坐公交車已經急得要炸了，看他們的樣子很熟，胡仙真有時候還會挽起旁邊那個男生的胳膊，男生看上去比齊廣成要稍大一些的樣子，臉蛋上有兩團小小的高原紅。

下午，趁胡仙真下樓，齊廣成直接在電梯裏堵住了她。電梯裏人很多，大家各自在聊天只有他們兩人不說話。下了電梯，胡仙真連看也沒看他一眼，直接沖了出去，齊廣成緊步追上，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幹嘛啊，吵了兩句嘴就要這樣賭氣了嗎？”

“我不想跟你吵，你松開。”

“我松開手，你能不能別跑，我們談談。”

胡仙真沒有說話，默默地往前走，齊廣成跟在後面。南國果然等在外面，看到他們兩人，“這是我哥哥，南國。”胡仙真跟齊廣成介紹，然後扭過頭跟南國說，“這是我前男友，齊廣成。前兩天我們吵架了，然後就決定等一下談談分手的事情。”

齊廣成尴尬的說，“不是，不是前男友，就是吵架賭氣了。要不我們一起去吃飯吧。”一頓飯的時間裏，本來也沒什麽原則問題，互相向對方道了歉就和好了。

其實胡仙真決定房子買哪裏和跟齊廣成分手也不過是這一個月裏的事情。一個月的時間，可以機械得每一天都是昨天的重複，也可以發生晴天霹靂。對胡仙真而言，她的晴天霹靂就是，她的月***經沒有來，她懷孕了。做出想要把孩子生下來的決心之前，她緊緊的閉着嘴巴，誰也沒有講，包括南國。南國四處看房，最終決定在一個新樓盤，大概一年半後交房的新小區幫她訂下一個房子，首付錢他已經帶來了，胡仙真沉浸在自己懷孕的困境裏，她胡亂地答應着，表現着應該表現出來的驚喜，也高興着買了房子應該有的高興。她現在一門心思地想這肚子裏的孩子該怎麽辦？要還是不要？怎麽跟齊廣成講？還是什麽都不講，找借口分手？分手後怎麽辦？如果要了這個孩子，她肯定是只能辭職了，那她接下來要去哪裏？南國只是幫她去把房子合同簽訂就被舅舅急急地喊了回去，首付了快兩百萬的房子設計圖很漂亮，又大又寬敞，胡仙真看着一摞摞的房地産廣告，心裏卻打鼓，這麽好的房子，不知道我住得上不。

胡仙真是在家裏和齊廣成分的手。當時程海在監控中看到南國拎着箱子下了樓，其實他知道南國是嫌疑人的可能性已經不是特別大了，他還是不願意拆掉監控，仍然以要監控胡仙真為理由整天都盯着那臺電腦。齊廣成一臉甜蜜的走進屋來，眨眼間變了臉，胡仙真讓他坐下後沉默了半天說得第一句話就是：“我們分手吧。我懷孕了。”別說是齊廣成，程海也暈了。

懷孕了，這三個字，是□□，炸得他站不住了。齊廣成的臉先是紅再變白又漲紅，這是一個什麽他媽的情況？還沒有真的開始，綠色的帽子就已經戴在頭上了。齊廣成大叫，“是誰的？是他媽的誰的？”他一步步地向她逼近，“你現在告訴我，你肚子裏是他媽的誰的種？老子還沒碰你，你怎麽就懷孕了？整天裝的跟貞潔烈女似的，要你搬到我家去，推三阻四，隔天就大了肚子？“

胡仙真沒有任何反應，重複了一遍對不起，雖然她也不知道對不起什麽，就靜靜地坐着看向窗外，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麽，或者什麽也沒看，什麽也沒想吧。

齊廣成猛的一把掀掉了臉前的茶幾，桌子上的東西四散飛起，他也順手摔飛了杯子，杯子賤到牆上，玻璃渣子一下子炸到了胡仙真的腳上，血珠子慢慢滲透皮膚，一點點紅洇透了程海的心。他立刻沖了出去，瘋狂的砸門，齊廣成打開了門程海一拳打在他的臉上，“你是不是男人？在女人家裏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