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香水閣

寒光閃動之間菊燈斷落墜地,倚欄的紅绡頓時被森冷的寒芒所籠罩。屋子裏女眷的尖叫聲此起彼伏。坐在上手的賀蘭雪卻面無表情,似乎對婢女的過度反應有些不滿。

‘紅绡,’他起身面向還算鎮定的三姨太,‘你帶其他人先出去,我随後就來。

三姨太似乎還想說些什麽,也只能聽從吩咐,現行從旁門撤出。

‘可以出來了嗎,’

從側門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浮現出一個欣長的身影,借着銀白的月光,沈蓉驚呼一聲,‘師兄,你怎麽坐在這裏。’

褚江連面色蒼白,暗紅色的血浸透了衣袖,順着指尖留下,滴落在桃木地板上,未及幹涸,就像是長出了萬千條觸手一般,掙紮着向上首的方向爬去。

連沈蓉也陣陣低呼,有些畏懼的躲在賀蘭雪身後。

‘老爺,是血影。’有暗侍從兩邊閃進。‘小姐怎麽樣了?’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情感。‘正往這邊過來,随行的還有---’

褚江連面無表情的看着接受示意後離開的暗示,‘現在可以開始了嗎,’從歸心亭畔的燈熄滅開始,他已經等的夠久了。

若梨呆呆的怔在一旁,事情的發展似乎超出她的意料之外。不過不要緊,在其他人到來之前,時間足夠了。背着月光,她聽見冷劍劃過地面的撕裂聲,以及空氣中沉重的喘息。她屏住呼吸,從身後掏出一把提前準備好的打磨鋒利的短刀。

順着漆雕桃木的櫥窗摸索過去,她漸漸接近那個在黑暗中顫抖的嬌軀。鋒利的刀刃劃破細白的頸項,有溫熱的血液透過羅衫滴落在她胸前。沒有想象中謀殺或手刃仇人的快感,反而産生了一種撕裂的痛覺。

讓她不禁輕叫出聲。

打鬥中的褚江連瞬間亂了方寸,‘若梨。’只是這輕輕的一閃神,賀蘭雪的劍刃早已直逼眉間。褚江連直覺眼前白光閃現,世界猛的清晰程亮起來。

春兒手執火折,倚在門旁喘息未定。看此情形一切進行的恰到好處。

在她身後,是一襲墨綠的身影。褚江連見此。心已經涼了三分,直到那襲身影走進房中,明亮的火舌照亮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他的心中才驀地生出一種無所遁形的恐懼感。

他有些絕望的閉上眼,刻意忽略抵在自己頸間的冷器,卻猛的想起自己落敗的理由,轉過頭望向若梨所在的角落。

若梨這才發現那種撕裂感不是錯覺,而是來自本應該動彈不得的沈蓉。對方見她反應過來,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三分。

‘蓉兒,你幹什麽,’褚江連情急,呵斥道。‘蓉兒,放手。’賀蘭雪的口吻平淡卻不容反駁。沈蓉略顯不情願的松開滿臉驚慌的若梨。‘若梨姐姐你真是蠢,你以為老爺沒發現你在茶裏動了手腳嗎’

‘不可能,我是看着你喝下去的。’

‘蓉兒喝下去的,是我的茶。’賀蘭雪語調依舊平淡。‘所以說。’他回頭望向褚江連,‘你輸給我,只是早晚的事。’

言下之意,即使沒有若梨使你分心,在半柱香內還沒能制服一個身中化功散的人,是你技不如人。

春兒看着賀蘭雪有些顫抖的劍柄,以這種方式給予敵人近乎羞辱性的一擊,還真像是妖孽的風格。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覺得公平嗎,我們的競争從一開始就沒有公平可言。’褚江連說完,怔怔的看着一旁頹喪的若梨。

‘你覺得公平與否,對我來說并不重要,我不關心不必要的人,如果這就是你的目的,你完全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賀蘭雪,若梨有什麽不好,你憑什麽薄情寡義。’近乎嘶吼的嗓音,抓緊了春兒的心髒。

‘我說過了,對于不必要的人,随時可以離開。’若梨聽完,呆怔的軀體如遭雷擊,‘但是敢對春兒下手,你以為你還能輕易全身而退嗎。’

褚江連笑的聲嘶力竭,‘我使出血影的那一刻,就沒想過全身而退,只可惜,沒能讓心愛的女人夙願得償。’

銀光閃過,卻停留在裏眉心還有三寸的地方。褚江連吃驚的望向身前的嬌軀,若梨淚水漣漣的臉上浮現出一種視死如歸的神情。

‘賀蘭雪,你不能殺他。’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