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既然有了好姐妹,那自然是要時時陪着的,劉安歌秉着這個原則,陪着許清秋上了女紅課,夫子是書院為了女學生特意請的技師,除了劉安歌,大家學得都還算認真,男子對此皆無興致,便集在一起練練拳腳。

許清秋本就會些女紅,如今心裏念着要給劉安歌做個荷包,便想跟着技師多學幾個花樣,聽得也是頗認真,回了房間也還在琢磨,倒是将劉安歌晾在了一邊。

劉安歌陪在許清秋邊上不聲不響的,東瞧瞧西看看,實在無聊了,便找了個話頭,“清秋,你有喜歡的人嗎?”

許清秋似是才知道有人在邊上,手一抖動差點紮了針,擡頭望了望劉安歌并不是很認真的神色,點了點頭。劉安歌沒料到許清秋竟是有心儀之人,眼珠子一轉,“不會是羅百川吧?”見許清秋搖了搖頭,才放下心來,“也是,你怎會看上他呢!那你喜歡誰?”

許清秋愣在那兒好一會兒沒有說話,劉安歌正想着是不是要換個話頭,那聲音輕輕傳來,似是失落,似是無謂,“她有心儀之人了。”

劉安歌一想,竟是有不喜許清秋的!這人眼界竟如此之高,莫非當自己是當今聖上了!不對,自己常見那些妃子,許清秋哪兒有半點比不上的,怕是那姑婆不讓皇伯伯納入宮吧。這越想越遠,總之這許清秋心儀之人還真是不識好歹,他看不上許清秋難不成看上自己了?欸,莫非這人眼光真是如此獨特,若不是怕拂了清秋的顏面,還真想問出來去認識認識。

可瞧清秋的反應,這人該是自己認識的,難不成是張鈞?張鈞不是心儀許清秋已久麽?難道那些都是假象?這些情情愛愛的還真是麻煩,劉安歌一時想不通透便耍了性子,“管他呢!這世上哪兒有那麽多湊巧就兩情相悅的人,這得自己去争取,你瞧羅百川喜歡你,你喜歡那誰,那誰又喜歡那誰誰,你不去争,莫不是要妥協從了羅百川?你不去争一争,怎知這今後究竟如何,萬一你與那人是良緣呢!啊,那人可是與心儀之人兩情相悅?”

“那人也是單戀的呢。”許清秋搖了搖頭,劉安歌聽了放下心來,一拍桌子将事敲定,“要我說,就去争!争回來可都是你的,你在這兒再傷心難過都沒用。”

“可……可世人不會同意我們在一起的。”許清秋依舊一臉愁色,劉安歌是越來越好奇,這人究竟是何方神聖,世人不許,難道身份低微?

“這世人的說道你又何必在意,你縱是活得再好,也是有人說你不好的。若世人說了皆是對的,那還要皇伯伯作甚,就是他們糊塗着呢!”劉安歌說起歪理來那是一套一套的,許清秋竟也被她說得心動,“那……那人會不會因此避着我,生厭于我?”

“怎麽會呢!要是我,開心還來不及呢,你又不是那上不了臺面的人,縱是不喜歡,說出去也是長面子的。”

許清秋了然地點了點頭,劉安歌見許清秋已說動,心裏也是興奮,到底有了姐妹就是不同,還能幫姐妹排憂解難呢!瞧自己多厲害,清秋才女解決不了的問題都讓自己解決了。

這人得意起來便收不住,劉安歌見許清秋又開始繡荷包,腦中靈光一現,“你這荷包是做給心上人的?”許清秋紅着臉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她喜歡什麽花樣。”

“送荷包多俗氣啊,這人人都送荷包,你送了便不顯獨特了。”劉安歌煞有其事地說道,許清秋見她不喜荷包,便也停下問上一問,“那你說什麽才是好的?”

劉安歌兩眼提溜一轉,“你可聽過月老?”許清秋依舊不明就裏,卻也點了點頭。劉安歌便洋洋得意地繼續,“你道那月老是用什麽綁着有情人的?”這下許清秋便反應過來了,“你真覺着編了紅繩送去會好?”

“那是自然,你等着,我去集市上瞧瞧,買些紅繩來,先編來瞧瞧。”劉安歌風風火火地起身就要出門。“天就要黑了,如今去也太晚了些,不如明日早些去吧。”許清秋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實在有些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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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什麽黑,比這黑我也出門過呢,你便在這兒安心等着,我去去就來,不會逗留的,放心。”劉安歌知曉許清秋是擔心自己安危,也不再給許清秋多說什麽的機會,出門去馬廄取了馬便往集市奔去。

劉安歌動作算快,可許清秋依舊嫌這時光太長。看着劉安歌帶回來的東西,還真是一應俱全。

“我在集市上轉了轉,原來這紅繩也并不是咱們頭一個想做的,那些小販也都說送紅繩好呢,你瞧我還帶了本冊子回來,裏頭可有畫着圖呢,拿着紅繩照着編就是了。”

兩人便拿着紅繩照着圖開始動起手來,許清秋果真是心靈手巧,沒一會兒便編成了,便翻着冊子看起花樣來,劉安歌一見她編好了,再見自己手上那一團亂麻,便心煩氣躁地将紅繩往桌子上一扔,“這些東西天生就愛與我作對!”

許清秋見着劉安歌惱怒的模樣,只是笑了笑,将手上的冊子遞給劉安歌,“你瞧瞧喜歡哪個花樣?”劉安歌一想,這挑花樣自己在行,便拿起冊子仔細瞧着,不一會兒便指了個花樣給許清秋,“我瞧着這個好,也說不出哪裏好,就是喜歡。”

許清秋仔細瞧了瞧那個花樣,腦子也跟着琢磨了一番,剪了紅繩就要開始。“你若是編好了,可給我也編一個。”劉安歌瞧着許清秋手巧,心裏也是惦記。許清秋毫不猶豫應了下來,劉安歌便有些歡喜。

那花樣看似簡單,編起來還頗有些繁瑣,劉安歌也瞧得目不轉睛,許清秋編好便拆了,劉安歌很是心疼,“怎麽拆了,給我便好了。”

“我剪兩段紅繩再重新編一對獨一無二的。這算是練練手。”劉安歌還不等點頭,許清秋又是一聲吩咐,“你腦袋湊過來些。”劉安歌不明就裏,卻也将腦袋湊了過去,許清秋眼疾手快,拔了兩根頭發,劉安歌捂着腦袋痛呼一聲,“啊!痛死了!你要做什麽?”

“方才不是說了麽,獨一無二的紅手繩。”許清秋擡眼望着劉安歌,溫柔地笑着,劉安歌便也安撫好了,許清秋又擡手從自己頭上拔了兩根頭發,卻是沒有一聲痛呼,劉安歌便覺着有些不好意思。

劉安歌一不留神,許清秋便拿着頭發與紅繩編了起來,原是将頭發編進手繩裏。劉安歌湊過腦袋去瞧,便見那紅繩似是鑲了黑邊,果真比方才還要精致一些,便在一旁耐心等着。

許清秋不一會兒便将一對手繩編好了,劉安歌拿着手繩瞧了又瞧,有些愛不釋手,卻也只得還給許清秋,“那你現在幫我編一對吧。”

“今天有些累了,這一對我們先帶着吧,日後有了空閑,我再編另一對。”許清秋自然是不肯再編的,只好哄騙着,劉安歌也真是好騙,想着這一對一人一根分了,許清秋也不會耍賴,自然是會編另一根的,這天的确有些晚了,再編怕是不好看呢,“恩,這是自然,這事急不得。”

許清秋便拿起一根手繩套在劉安歌手腕上,又抽了端頭的繩子系緊,這手腕的白皙配着紅豔實在好看。劉安歌也拿起另一根,幫許清秋系上,她自是心裏不曾想太多,擡着自己的手腕瞧了又瞧,滿意得很。

“今晚我便與你一起睡吧,天都黑了,我的房間可遠着呢!”劉安歌怎會怕黑,只不過是想找個由頭也好好體會體會那促膝長談的情誼,那同榻而眠的感情。

許清秋也只能答應,那一晚,劉安歌倒是沾床就睡,可憐許清秋聽着劉安歌的呼吸聲,清醒了一夜。

劉安歌自然是瞧見許清秋在瞧自己手腕上的紅繩了,側着頭又輕輕咬了咬許清秋的耳朵,“你騙我,到現在都沒給我編另一對紅繩呢!”

“你還要嗎?”許清秋擡手圈住劉安歌的脖頸。

“自然是要的,如此靈驗的寶貝,得當傳家寶給傳下去才行,以後我們的孩子看中了誰,就去套來,多好。”劉安歌說着低頭親了親許清秋的鼻尖。

“你倒是讓我懷一個瞧瞧。”許清秋故意裝作瞧不起的模樣。

“這可是你說的啊!”劉安歌頓時坐起身來,閉着眼,雙手從丹田起,深吸了口氣,裝模作樣轉了個太極,比了個氣功的樣子,向許清秋的腹部打去,誰料手勾住了床帳,那動作又來勢太猛,床帳竟被扯了下來。

“這下好了,叫丫頭們看見,還不定在背後怎麽說呢,你可叫我怎麽做人。”許清秋從塌下的床帳中爬了出來,看了看床榻上好一副慘狀。劉安歌也跟着爬了出來,瞧這慘狀,只得腆着臉嘿嘿一笑,“打你喜歡上我開始,就注定不要臉了。”

得來的,自然是許清秋那俏生生的一記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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