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看着劉安歌對女兒的态度,許清秋實在懷疑劉安歌打一開始就知道這懷的是女兒,說起來,這是第二個孩子,也許是懷孕的時候,劉家才肯定這的确是劉家的骨肉,對這一胎的态度跟先前那個可謂天差地別,別說王府了,就是自己娘家也是這般,是故這小郡主打娘胎裏就被寵到沒邊,這出生以後,又是安歌一直念叨的女兒,讓安歌早就忘了她還有個兒子。

在懷着劉陸離的時候,劉安歌也還算體貼,瞻前顧後大點妥帖,許清秋也沒有不滿的,只是在懷劉許寧的時候實在是叫她覺得太過享受,到現在還沒緩過神來。

懷着劉陸離時,洗腳水是劉安歌端的;懷了劉許寧,洗腳水都是劉安歌親自調的,還放了中藥不說,還帶捏腳洗腳,感動得身邊的丫頭都要落下淚來。

懷着劉陸離時,劉安歌每天陪着許清秋散步;懷了劉許寧,每天散步回來劉安歌還要給她捏捏小腿肚捏捏腳。

懷着劉陸離時,劉安歌特地向皇伯伯要了個禦廚回來;懷了劉許寧,劉安歌跟着禦廚學了菜式,天天變着花樣做給許清秋吃。

懷着劉陸離時,劉安歌每天會對着許清秋的肚子說上幾句話;懷了劉許寧,劉安歌每天抱着許清秋的肚子親不夠。

生劉陸離時,劉安歌守在許清秋的邊上,看也不去看孩子一眼,只顧着許清秋的安寧;生劉許寧,在産房蹦跶得比任何人都要興奮,要不是許清秋攔着,她只想守在穩婆旁邊等着孩子出來。

最可恨的還是,劉許寧的奶娘形同虛設,就連晚上都是跟着她倆睡,劉安歌也不嫌煩也不嫌累,每晚起身給她換尿布,又抱着她去找奶娘,有時候外頭天太冷,她就開始心疼孩子,許清秋想着,這下總該把孩子還給奶娘了吧。可劉安歌大大地出乎她的意料,竟然讓奶娘睡在外間,她也不必抱着孩子出門受凍。

“安兒,你是打算讓許寧跟着我們睡到何時?我記着陸離當初可是一夜都不曾與我們一起睡過。”許清秋打算為自己的兒子打抱不平。

“陸離是男孩兒,男女授受不親,自然不能與我們同床的。許寧是女孩兒,你忍心讓她跟奶娘睡嗎?她都習慣跟我們睡了。”劉安歌抱着劉許寧,說話都是輕聲細語的,生怕驚到她。

“那你這意思,許寧以後都跟着我們睡了?”許清秋覺着暗示對劉安歌來說行不通。

“不然呢?你想怎樣?”劉安歌好似不理解許清秋的想法,難不成真的讓許寧跟着冷冰冰的奶娘去睡那冷冰冰的床?她小時候父王常年在外,可都是跟母妃一起睡的。

不料許清秋突然扭了下腰肢,伸手捏起自己散下來的一縷頭發,軟着身子靠在劉安歌身上,說不出的妩媚,叫劉安歌看直了眼。這還不夠,許清秋更是在劉安歌耳邊輕輕呼氣,說了一句,“可人家想與你獨處。”

許清秋想着,自己都丢下架子這般了,劉安歌該是會立馬将孩子丢給奶娘,然後與她共赴巫山的。誰料,劉安歌紅着臉扭扭捏捏地挪了開去,臉上還帶着不可置信,“清秋,你,你變了。”

這下許清秋真有些惱了,将劉安歌一把推開,自己鑽進了被窩,背對着劉安歌,又有些以前兩人吵架時的架勢。劉安歌一瞧便知許清秋生氣了,連忙将孩子放進床邊上的搖籃,爬上床去抱許清秋,自然是被許清秋掙開的。劉安歌早已習慣,依舊躺在邊上慢慢解釋着,“好清秋,我是與你說笑的。只是你以前從不這般,突然這般,我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不知該如何反應。”

許清秋閉着眼,一點搭理她的意思也沒有,劉安歌毫不退縮,“我怕我忍不住,到時孩子見了不好。”

Advertisement

許清秋聽了,內心實在想要怒號,“到底是誰變了!”這劉安歌竟然寧願忍着也不願把孩子還給奶娘。

劉安歌見許清秋沒有動靜,知道自己說的還不到點上,撓着頭思來想去自己又是哪裏做錯了。想到這幾日許清秋明裏暗裏暗示多次要自己把孩子交給奶娘帶,想着許清秋大概是在氣這個吧,轉着眼珠子,一時看看許清秋,一時看看劉許寧,好似在做抉擇,最後終于又趴回許清秋的邊上,“不然,我叫奶娘将許寧帶走?”

“別啊,許寧長大了回想起來,指不定以為我是後娘呢!”許清秋總算是回了一句,雖是滿滿的嘲諷,劉安歌卻是知曉,許清秋就是在意這個。

“不會,她長大孝順你還來不及,怎麽會怪你。況且,多少人親眼看着她從你肚子裏出來,怎麽會不是親生的。”劉安歌卯足了勁兒讨好。

“算了吧,知道的人知道她是我肚子裏出來的,不知道的都以為是你肚子裏出來的。長得那麽像你,你又那麽寵着,合着我就跟外人似的。”許清秋依舊背對着劉安歌,閉着眼控訴着,今兒晚上不把女兒逼走,這可就逼不走了。

“先前也不覺着你這麽愛吃醋,怎麽老夫老妻了,又對孩子吃醋了。”先前劉安歌并不覺着許清秋會吃醋,因為許清秋總是一個人悶悶吃醋,又一個人想法子将同劉安歌親密的人攆走,可如今這劉許寧可不是她想攆走就能攆走的,畢竟自己還不能像以前那般宣告主權,各種挑釁,獨自找上門去與她交涉,劉許寧就算能聽得懂她的話,也必然不會怕她,屈服于她的淫威遠走高飛。

“我就是吃醋了,你管我。”許清秋嘟着嘴悶悶不樂,劉安歌覺着這樣的許清秋着實可愛,原來這才女也會有蠻不講理的時候。

劉安歌實在沒法子,只好讓奶娘抱着劉許寧回原來的房間。轉過身抱着許清秋賣乖,“好了,我讓奶娘将許寧抱走了,乖吧。”可心裏依舊還牽挂着方才在門口哭得撕心裂肺怎麽也不肯走的劉許寧。

“你去抱回來好了,我看你一臉的不舍,正好她也不舍,不然我住出去,叫你們倆人可以好好親密。”許清秋還真無理取鬧上瘾了。

“這話說的,女兒怎比得上夫人親啊,這孩子大了本就該一個人住的,今兒舍不得,改日也要舍,早舍晚舍罷了,我是怕你舍不得,才叫孩子跟着我們睡這麽久的。”劉安歌這變臉變得着實快,孩子一走,又變得跟以前那般油嘴滑舌起來。

“這可不敢當,王府裏郡主大人做主,我哪兒敢說什麽,郡主叫妾舍得,妾連丈夫也得舍。”許清秋才不打算輕易放過劉安歌。

“那你要如何才能原諒我?總不能為了我疼女兒以後都不理我了吧。”劉安歌實在想不通,何時疼孩子也是個錯了。

許清秋略微一番思考,亦覺着自己這般有些過分,只好罷休,“那我就看看你這幾日的表現如何。”

“那我白日裏還是能見許寧的吧。”劉安歌有些惴惴不安,生怕許清秋就此剝奪自己與女兒相見的權利。

“為何不讓你們相見。”許清秋懶得搭理劉安歌,将被子往上一拉,蒙着被子睡去。劉安歌也老老實實地躺進被窩,等着許清秋呼吸平穩,想着她已經入睡,便悄悄将被子拉了下來,将被子塞好,免得憋壞了許清秋,又在許清秋的臉上親了一下,才肯躺好入睡。

第二日許清秋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人影,想也不用想,便知道她定是去找劉許寧了,整個人便有些無奈,卻又不好生氣,又有些暗暗責怪自己,怎麽就生了個女兒出來呢,要是還是個兒子,劉安歌才不會這般。簡單洗漱一番,又一個人用了早膳,閑着無事,打算去院子裏走走。

這才走幾步,便瞧見劉安歌抱着劉許寧正逗得開心,邊上竟還有羅百川,許清秋遣退了丫頭,輕輕地靠上前去,想要聽聽他們在聊什麽。

“許寧這孩子還真像你。”

“像嗎?為何我瞧着還是比較像清秋,你瞧這鼻子,這下巴,這耳朵,都是像極了清秋的,就連額頭的發絲都像。”劉安歌一連數出許多許寧與清秋相像的地方,說着說着便忍不住親一口許寧,“長大了定是與清秋一樣好看。”

“要說像許清秋,還是陸離像一些吧。”羅百川實在看不下去劉安歌這一副模樣。

“誰說的,陸離也就眉眼那兒比較像清秋,再說陸離那性子實在太像我了,母妃都說陸離與我小時候一模一樣。我瞧許寧的性子像極了清秋,想我欺清秋欺了這樣久,可不能讓女兒被人欺了,自然要打小寵的,寵壞了也有我養着,可不能叫外頭的壞小子撿了便宜。”

“你這性子也是王爺與王妃寵起來的吧,你就不怕許寧長大後與你一般無賴。”

“我才顧不了那麽多,你可不知,要找一個這樣像清秋,又能肆無忌憚親熱的人有多難。你說神不神奇,竟會有這樣一個人,又像我又像清秋。”

“怎麽沒見你對着陸離這般感慨。”

“我就是喜歡女兒怎麽了!你怎麽有這麽多廢話。府裏的人說我偏心也就算了,你還來說我,我可還有清淨?”

“再喜歡女兒也不該如此啊,你這癡纏的模樣真是叫我害怕。”

“怎麽就不該如此了,你說陸離當初也還那麽小,現在都跟着父王練劍了,這孩子長得多快啊,我不趁現在多抱抱,難不成等她嫁人成親了再來抱?你們皆說陸離更像清秋,那是你們不了解,我就覺着許寧更像,岳母也是這般說的,她說許寧跟清秋兒時像極了。”

“行行行,我不與你争辯,你說如何便是如何了。”

“哼!我就是防着許寧被你這樣的男子騙走才這樣的。我現在可算能理解當初岳丈大人為何看我如此不順眼了,別說我是個女子,就是男子身份,也是不入流,實在配不上清秋,好在清秋頗有眼光,不流于俗世,看上了我。”

“行了行了,你別惡心我了。說起來,你家夫人怎麽這麽久還不過來?”

“許是用完早膳便回房了吧。早上許寧哭鬧着要找我,吓死我了,就怕她把清秋吵醒了,匆匆出來也沒有與她說過。”

“你還真是夠忙的。”

“是呀,你看之前陸離就一直吵着要找娘,吵得許清秋忙前忙後根本顧不上我。現在許寧就找我,清秋可算能休息休息了。”

“我真是受不了你這半句不理許清秋的了!”

兩人又是扯來扯去扯了許久,絲毫沒有察覺蹲在一邊的許清秋。許清秋覺着自己又回到了多年前,也是這般蹲在一邊聽着這兩人的談話,這兩人還真是無話不說啊。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