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恍惚中,那人拎着丁澤扔進了一個密閉的空間,那是一個小貨車裏面,黑黝黝的,滿滿都是籠子和鎖鏈,一動便叮當作響。
丁澤在的那個籠子裏面有好幾只狗,有高頭大犬,有懵懵懂懂的小不點兒,有的脖子上還挂着牌子,應該是這群狗販子偷來的,這些狗都似乎明白自己的命運般低頭嗚咽。
丁澤縮在一個角落裏,腦中想着究竟該如何出去,‘我總不能剛剛重生在狗身上,便馬上被人抓去剝皮上餐桌吧。天可憐見的,我可最怕疼了。’
車晃悠悠的開着,每停一次便有更多的狗被抓進來,車廂內亮了又黑了,直到丁澤餓得幾乎癱軟的時候,車才在一處停了下來。
兩個肥頭大腦壯碩身材的男子将我們提進一個髒亂的房間裏面,欄栓一插,鎖一撂,便出去了。
兩個男人熱熱鬧鬧的上菜吃飯,透過門縫處的昏黃燈火和滿室香味讓丁澤的肚子又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丁澤舔舔快要幹裂的嘴唇,上面似乎還有食物的香氣。
這裏似乎是一個專門存放流浪狗的屋棚,水泥地面有臭烘烘的潮濕稻草,角落裏還有一個裝水的盆子,丁澤湊過去聞了聞,裏面的水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的,透着一股酸腐腥臭的味道,底下還有一層昏黃的塵土渣滓。
丁澤舔舔嘴唇,忍着惡心匆匆舔了兩口便找了一個角落蹲坐。
“嗚嗚嗚,我才剛滿3歲,我不要上餐桌,我舍不得好吃的蛋黃派、西瓜、肉骨頭,555”
丁澤聞聲偏過頭,二黑三狗組也在這裏,個個哭喪着臉哭天搶地……
外面兩人似乎喝到高興處,款款而談吐沫橫飛,中途還接了一個電話,然後又一個肥頭大腦的男子從外面回來,喝酒吃飯。
外面的響動直到進入深夜才慢慢停息,丁澤動動耳朵,半天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外面沒有一絲燈光,只有亮閃閃的星光灑落一片。
丁澤動動身子,旁邊的幾只狗醒了,黑亮亮的大眼悲傷的看了丁澤一眼,挪動一個位置,繼續趴着。
丁澤擠到最前面,嘴裏銜着一個鑰匙串,鑰匙串伶仃兩下撞擊,在寂靜的夜裏尤其紮耳。
幾只狗瞬間豎起了耳朵,幾乎所有狗都迅速立起身子朝着丁澤這邊望,但沒有一只狗發出聲音。
丁澤豎起後腿,銜着鑰匙串,把看見的那只鑰匙□□鎖孔,直到鎖和鑰匙上全是丁澤的口水,才聽見咔噠一聲,丁澤銜着鎖仍在稻草上,推開籠子門,又沖到門口,門鎖得并不嚴,因此丁澤能看到那只落了鎖的鐵鏈,但是無論如何不能出去将反鎖着的門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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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丁澤一個籠子的狗狗們陸陸續續出來了,其餘籠子的狗狗都用亮閃閃的大眼盯着它們。
丁澤銜着鑰匙去開鎖,動了五分鐘都沒開開,好餓啊,後腿站立頸脖用勁兒真的好難受啊。
或許是看不下去丁澤的慢動作,一只一米多高的大狗從丁澤這裏接過去鑰匙,只一分鐘,便開了籠子門,接下去,便陸陸續續的開了所有的籠子門。
二黑三狗組的老大盯着丁澤,道,“你救了我們,一個半西瓜就不用你還了。”
丁澤:……
所有狗狗們擠在門口,望着門外一片星光璀璨的天空,等待着清晨第一縷太陽光線。
直到日上三竿,兩個男子開着搖搖晃晃的小貨車出門,另一名沒見過的男子才光着膀子穿着褲子撒着拖鞋,搖搖晃晃的給它們添水。
男子的肚子奇大,好似五月孕婦般鼓着西瓜肚子,他大手拍在肚子上,又摸摸光拉拉的腦袋,睡眼惺忪的開鎖。
開鎖的一瞬間,太陽光線射進這昏暗的小屋,幾百只狗狗躍起有力的後退沖了出去,男子吓得瞪大眼維持着驚慌可笑的姿勢,被好幾只一米高的大犬撲倒在地,尖利的犬齒流着涎水,在他脖子周圍嗚嗚龇牙狠叫,把他吓得尿了褲子。
一股騷臭氣息撅起,他屁股底下的黃土顏色變深了。
丁澤幸災樂禍的笑了幾聲,朝着廚房直沖過去,可惜廚房一片狼藉,昨夜的鍋碗瓢盆還未收拾,不過丁澤在一個櫃子裏扒拉出了一盒曲奇,丁澤就着自來水狼吞虎咽邊吃邊喝,很快大餐一頓出來,男子已經被吓得瑟瑟發抖,大叫狗爺饒了他吧。
丁澤冷哼一聲活該,踏着黃土走向遠方。
狗販子們的居所在城市邊區,旁邊都是建築施工地,黃土砂礫紛飛,像霧霭一般朦胧了丁澤的視線。
丁澤穿梭在各種施工地的卡車下,暈頭昏腦不知朝哪個方向走,丁澤跟着一隊出去吃飯的工人抵達了鬧市區,便聽到了抓小偷的尖叫聲。
一個流裏流氣的瘦高個猥瑣男子朝丁澤沖過來,丁澤自認為已經吃飽了飯,力氣充裕,擡擡前爪在地上蹭了兩下,後退一登,子彈也似的飛了出去。
人群如摩西入海一般分散開來,丁澤趴在他肚子上,巨大的沖擊讓他向後倒去,他拼命把丁澤拽下去,大手粗糙而野蠻,丁澤不住的在他身上跳動,讓他不能起來。
後面一個男子飛速跑來,将男子手往肩後一扭,咔嚓一聲給他上了手铐,然後掏出一個小本本朝他面前遞,他低沉的聲音充滿了磁性,非常好聽,“警察。”
後面的女子也匆匆趕來,從他手裏接過包包,和他道謝,又有幾名穿着警衣的當值警察過來,從他手裏接過小偷,和他聊了兩句便走了。
穆無涯笑得燦爛,忽而轉過身來盯着丁澤,略一昂頭,很有一股自豪氣息,“幹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