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27

涑枕溪看着送自己來的一群人離開,仍然面色不變。

仙尊并未如何管教他,他只是跟着內門弟子一同上課修行罷了。

只是有一日,仙尊竟然忍不住走到他的房間裏來,問他,“你修這有情道,可有什麽感覺?”

“到底是無情才是大道,還是有情才是正途?”

涑枕溪小小一只,白嫩嫩的藕手捏着被褥,擡眼去看仙尊。

那仙尊竟然雙眸之中有些羨慕起涑枕溪此刻的無情無欲。

“我若是和你一般心性,走這無情道的時候,是否就不會痛苦?”

仙尊卻又搖了搖頭。

涑枕溪看着仙尊離開,心裏忽然有些疑惑。

這種感情很微妙,令他的內心猶如被輕柔飄下的柳葉蕩起一點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漣漪的湖面一般。

涑枕溪想,這是什麽?

他閉上眼睛,運行周天,那一絲小小的情緒被他捉住,他心中想到,這感情大概便是疑惑,所謂疑惑,必然就是不解,為何不解?是因為仙尊不告而來,又說了些前言不搭後語的話,他才會疑惑。

這樣的行為一直持續下去。

知道仙尊隕落的那一天,涑枕溪手裏正翻看着受罰的內門弟子抄寫的心經。

他有些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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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怎麽仙尊突然就拿斬仙劍捅死了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門下弟子中,外門的不折手段想擠進內門,內門的卻又總是頻頻犯戒。

這種疑惑和第一次産生的疑惑有所不同。

沒有人教過涑枕溪什麽是喜歡,什麽是讨厭,于是他總是嘗試自己來解釋這些感情。

他想,大概仙尊是後悔了,後悔殺了道侶,但是既然會後悔,又為什麽要殺?必定是為了證得大道,但是既然證得了大道,又為何不能解脫?想必是道心不太堅固吧。

外門的弟子想要進入內門是因為,內門弟子的身份是好的,那內門弟子頻頻犯戒,必定是因為……

涑枕溪眨了眨眼睛,有些迷茫。

直到有一次他又撞見內門一對男女弟子違背門規雙修,終于想問一問自己的疑惑。

“仙門不允許築基之前雙修,你們可知道?”

那女弟子羞憤欲死,男弟子擋在她身前說,“知道。”

涑枕溪站在盈盈月光之下,整個人都披着月色,面色冷漠,垂眸看身下兩人,又問,“既然知道會受罰,為何還要這樣做?”

“既是想……便做了!”那半跪的男弟子受不了涑枕溪的打量,竟然站起身來,對着涑枕溪嗆聲道,“首徒便就不想這種事嗎!”

“這種事?”

那男弟子一副被羞辱之極的表情,竟然伸手解開自己匆忙套上的外褲,露出一根早已經軟下去的肉棒,對涑枕溪說,“便就是此事!難道首徒的塵根,這輩子就不會動情?!”

涑枕溪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于是避而不談,只是瞥了一眼面前的人,沉聲說道,“犯了三條門規,一是築基之前交合,二是以下犯上,三是不正衣冠。”

“按照處罰,抄寫心經十次,三日內交于我。”

雖是這麽說着,然而涑枕溪實在是不明白,那男弟子的動情,是如何動的。

他不得不自己去想。

他想,修士築基之後就再無五谷煩憂,這兩個弟子不過練氣,自然肉身污穢,不能脫離五谷穢物。

然而凡事都有意外。

涑枕溪一柄塵根,不但被人從衣褲之中暴露出來,還被人又吸又舔,含進口中。

涑枕溪大驚失色,卻被真神的威壓壓制的動彈不得,他心想,這便是要把自己煉成爐鼎的淫賊嗎?

他一時之間甚至有些不知所謂,他在心中一遍遍念清心訣,不住的調行經脈的靈力,但是——

一股詭異的感覺從身下湧起,他那總是癱軟着的一團肉,竟然半硬不硬起來。

陌生的感覺進入他的識海,這種感覺一時之間竟然帶着難以抗拒的美妙,陌生而一無所知的感覺,從身下往心尖上湧,那個地方竟然是可以被這樣含着的,他一遍遍在心中反複背誦各種心經,努力去想別的東西,可是黎岐含着他,他被溫熱的東西包裹,竟然不能從中抽身而出。

他看不到凡人的樣貌,只能看到一個大致輪廓,當這個凡人起身的時候,他并未想到,這個凡人,騎在了他的雙腿之上。

然後,這凡人給他喂了藥。

之後的事情實在是涑枕溪從未體會過的,他無比迷茫,心神大動,一面想,原來世界上是有這種事的麽?一面又無法克制的洩出精氣靈力,然而這個凡人等他洩過一回,就抽身要離開了。

他身下脹的發疼,肉根上還裹着那人體內的水和自己的精氣,他第一次有些焦急難耐,生怕那凡人就這樣跑了,于是用最後一點可以動用的法力給那人結了印記。

那個凡人折回的時候,他竟然有些快樂,說不上是因為什麽,只是一顆心都多跳了兩下——然而那凡人只是給他用雪水擦了擦身上的污濁,就離開了。

涑枕溪一個人坐在洞府裏,身下一根白如玉的塵根在雪水刺激之後還是直挺挺立着。

涑枕溪第一次感受到這種別樣的難受。

他心中想道:我是被這凡人污濁了嗎?可是如此行為,我竟然不覺得內心痛苦或是折辱,是我堕落了嗎?

那凡人已經走遠,他很想沖出去,捉回那個凡人。

但是捉回來是要做什麽?殺了他?還是處罰他?可是……

涑枕溪心想,這便都是因為那顆藥。

但是他無法自欺欺人,在凡人用藥之前,他就已經硬了。

這便是塵根動情嗎?

他如此反複的思考了許多,直到自己能夠再度活動。

空蕩蕩的洞府之內,只有他一個人。

然而他身下肉根卻毫不願意寂寞下來,他清冷的臉終于流露出一絲難堪,淡白的唇微微張開,想說什麽,卻又很快閉上。

涑枕溪身下肉根已經被自己流出的前列腺液打濕,他皺着眉閉上眼睛,從玉佩中取出一套新的衣服換上,不去管身下硬着的塵根,竟然也不去追趕那凡人,而是重新開始打坐閉關。

這是欲念,是魔障。

涑枕溪直視自己的內心。

這也是一道感情,他應該以大道為先,而不該道心不穩,被欲念驅使。

#28

然而事情并不如涑枕溪想的那般容易。

他本要找那凡人算賬的,因為這凡人趁人之危,不但強要了他,還給他下藥……

但是他又不願意去抓那凡人,因為仙門規定了,惡人淫賊逆徒及其幫兇,都要受一劍斬仙劍。

這個淫賊一樣的凡人……

他本想在心中呵斥黎岐幾句,卻連在心裏都無法說出口。

那凡人,也不算是淫賊,涑枕溪從黎岐當日的話語行為中,越品越覺出幾分憐惜,于是便也不能那麽順理成章的恨或是罰了,至于他為何不在面對其他做錯了事的,同樣也各自情有苦衷的人的時候如此變化,涑枕溪自己也不能明白。

他覺得,他大概只是心軟了一下。

于是,停駐在黎岐房屋上空的時候,看着黎岐猶如無數平凡普通的凡人一樣的生活時,涑枕溪說,“且放他幾日清閑,他身上被我留了印記,輕易逃不掉。”

他心中思考的很快。

這個凡人,雖然行事不端,但是是可以教養的,自己也因此修為又得一步,所以這個凡人可以将功補過,現在不抓他回去處罰,是因為——對,是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然而他回到宗門之內,卻不能放下這件事。

他偶爾會無端想起那些聲音,那個凡人說話的聲音,那個凡人的哭聲,和那天洞府中噗嗤噗嗤的水聲。

他更多的時候會想起那個凡人抱着一個醜醜的女嬰,拿筷子沾碗裏白色的東西喂女嬰的時候。

第一眼看到的時候,他想,原來這個凡人是長這樣的。

第二眼,他想,他抱着那個女嬰的時候,看起來一點壞心思也沒有。

第三眼,他忍不住去想,那個孩子,是誰的?

他很快回神,周圍人看不出一點波瀾。

男人不可能生孩子的。

然而他料理事務的時候,又會想到,如果他是爐鼎呢?

在處理事務的間隙,他越來越習慣于想到這個凡人,這凡人對他說的話,也反複的去回憶。

以至于他再次與凡人不期而遇,他感應到了這個凡人,迫不及待的想要他兌現諾言的時候,聽到凡人說不認識他的時候,他幾乎想大聲質問凡人——“你怎麽可以不認識我!”

十六年來,他仍然記得黎岐當日都說了那幾句話,做了什麽,黎岐拿走了他一件鶴氅一件中衣,還,還帶走了他一肚子精氣靈力。

可是黎岐說不認識他。

并且身上還有別人的氣息。

他心裏有些煩亂,卻不知道這又是什麽情緒。

不該覺得煩亂的。

這沒有道理。

直到他看見黎岐和血玉攪在一起,那種煩亂又出現了。

他手裏握着劍柄,想:我要殺誰?我為什麽想抽劍出來,我握着劍柄,是為了什麽?

他看了看黎岐,心中刺痛,但是他想到:他是我的妻子,我不能傷害他。

于是目标就變得明了了。

他抽劍是為了要殺血玉。

血玉是魔尊,嗯,是的,魔尊,确實該殺。

殺了血玉,他就可以繼續和黎岐好好過下去了。

但是黎岐不要。

他看着黎岐伸手握劍,看到血從他手心落下,他心中好痛,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從他心裏湧起。

原來這就是傷心嗎?

魔尊要帶走黎岐。

他想,不行,這不行,黎岐要和他在一起。

黎岐總是氣他,這可以理解,妻子有些任性,丈夫自然要包容。

可是這些都和今日的場景絲毫不同。

他打得過血玉,但是打不過白虎帝君。

帝君讓他退下,他只能退下。

他聽到黎岐說怕他,說不喜歡他,他心裏好傷心,他想,原來是這樣的嗎?原來這十六年,只有我在想着他,他早已經把我忘了。

他不喜歡我,為什麽要招我呢?他不喜歡我,為什麽當時要那樣做?他不喜歡我,為什麽跟我回來呢?

因為他怕我,他說任我處置,可是我接他回來,不想處置他的。

淫賊要挨一劍斬仙劍,我幫他挨了,才去找的人皇,本來想那之後就找他的,我以為是姻緣注定,所以那樣也可以遇到他,結果他這邊的紅線,從來不願意連着我嗎?

這個時候,帝君說,“他當真對你有什麽情誼嗎?”

涑枕溪想,我真的不懂感情嗎?我真的不喜歡黎岐嗎?

他還沒有想明白,就聽到白虎又說,“所以黎叔叔何必內疚?”

涑枕溪想,不,不要,不行,他不能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我不是沒有感情的,我是需要他的,我不能沒有他。

涑枕溪識海中掀起滔天巨浪,整個人栽倒下去。

“不……我對他,有情的……”

#29

涑枕溪暈倒了,鄭珩雅卻根本不去扶他,反而把黎岐攔腰抱起,就要離開離開這裏。

天空之中烏雲密布,這一片地方本來是難得的鐘靈毓秀之地,又有仙氣缭繞,然而頃刻之間就變得陰風陣陣,就連那迷障秘境也開始扭曲起來。

黎岐看見眼前的一切竟然扭曲了起來,他驚愕不已,并不知道那是因為此地的靈力被急速扭曲而形成的錯覺。

而紫電在厚厚的烏雲之間閃爍,炸出一片白光,風聲嗚嗚,竟然有鬼哭狼嚎之意。

鄭珩雅躍至半空,毫不遲疑的遁走,一瞬之後,出現在離方才的林子足有數十裏之遠的半空中,抱着黎岐俯視着涑枕溪所在之處的動靜。

數十道雷電扭曲在一起,天空中形成一個紫黑色的恐怖的漩渦,黎岐看的雙眼發昏,他的心髒好像被人捏住了一樣難受,口鼻也不能呼吸,他由衷的感到了懼怕,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他懸在空着,唯一的着力點就是鄭珩雅,于是不由得往鄭珩雅懷裏靠了些,卻還是不能遏制內心的恐懼。

這就是修士的最後一道劫難,而黎岐離得太遠,甚至不知道涑枕溪在哪裏,他眼下只看到到那越來越恐怖的雷電聚集,空氣中都不詳的味道,他瑟瑟發抖,幾乎要從鄭珩雅的身上滑下去,作為一個築基修士,即使離得如此之遠,天道的威壓也讓他難以喘息。

鄭珩雅金色的眼眸看向他,“不然別看了。”

然而黎岐還是盯着前方,臉上都滲出汗珠。

天空之中轟隆隆的聲音連綿不絕,那股雷柱忽然猛地落下,粗壯猶如巨山的雷柱劈向大地,劇烈的震蕩似乎讓天地都為之動搖了一瞬。

黎岐失聲驚叫——不!!

他嘴巴大張,卻是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盡管天劫是奔着涑枕溪而去,然而親眼目睹的黎岐仍然受到了非常大的影響。

鄭珩雅把人往懷裏又攬了攬,對着天空啧了一聲,卻也沒說什麽,只是看着涑枕溪的方向,輕聲說了一句。

“時候還早,還有九十九道呢。”

黎岐既然不願意走,鄭珩雅就把人這樣抱着,無聊的盤坐雙腿,開始數起雷劫來。

他才數了幾道,就看見一片廢墟之中,一條水柱升騰而起,化為龍形,張口吞掉了一道雷劫。

這龍形頗有幾分像青龍的化形,那雷劫竟然被這水柱震了一瞬間,接着,更多的雷劫噼裏啪啦的落了下來,帶着震耳欲聾的轟鳴,猶如巨人的手掌一般砰的砸向涑枕溪。

這是涑枕溪的雷劫,鄭珩雅如果繼續站在那裏,實在是讓涑枕溪撿了便宜,這位仙尊确實年輕有為,又頗有境遇,鄭珩雅大概明白對方因為和黎岐的糾纏而勘破所行之道,只是這對黎岐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了。

鄭珩雅還要繼續看下去,骨節分明的手指卻突然變了一瞬,很快的變為虎爪,又立刻複原。

——他要開始返祖了。

四位帝君的返祖期各有不同,青龍會因為龍性本淫而爆發出恐怖的性欲,而白虎,會變得嗜血而好戰。

金曰從革,白虎會變得極端,肅清這個世界——或者說其實是無差別的虐殺。

鄭珩雅面色難看的放下黎岐,他頭發中那縷挑染出來的黑開始變白,而白發開始變黑,前一刻還在說不在意黎岐有多少人,此刻手中虛影浮現,一把金槍就要幻化出來,一槍把黎岐定死在面前。

但是鄭珩雅終于咬牙忍住了。

離他返祖的時期還早,沒想到涑枕溪此刻羽化,天地間靈氣暴動,居然可以影響到他的返祖時間。

鄭珩雅的瞳孔幾乎在紅與黑之間扭曲,他拍了拍黎岐的臉頰,喚回對方的注意。

“黎叔叔,我不得不離開一段時間,你就不要再回去找涑枕溪了。”

這句囑托極為重要,不得不告訴黎岐,鄭珩雅說完之後立刻消失,急匆匆的趕回天宮,去找青龍把自己鎮壓起來。

黎岐此前根本還是一個凡人,是最普通不過的人,鄭珩雅突兀的一句話,和涑枕溪突然渡劫,簡直是噼裏啪啦的砸進他的腦海,黎岐扶着樹根站起來,費力思考起來。

他不願意再被人争來搶去,就算要争要搶,也不該搶他這種普通人,所以他希望說清楚,告訴這兩個人自己是什麽人,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只想賺夠積分回家,本意根本不想過來,然而羁絆就是如此奇妙的東西,只要你走過這個地方,你就不得不留下羁絆。

他知道修士渡劫之後身體虛弱,怕有人對涑枕溪不理,于是竟然不顧鄭珩雅臨走之前留下的話,一步一步向着雷劫中心走了過去。

他不能明辨方向,但是越靠近雷劫中心,身體受到的壓迫感就越強,他一步一步走過去,最後終于走不動,虛弱的跪坐在地面上。

他想:我這是在幹什麽呢?先是傷了別人的心,此刻又虛僞的湊過去嗎?

但是他确實無法放下涑枕溪不管,等到雷聲停息,終于可以動彈,便又一步步的往前走。

【你為什麽不禦劍?築基不是都能禦劍了嗎?】

黎岐有些慚愧,但是對于自己的不優秀,甚至平庸,他已經開始接受,他幾乎有些解脫的對系統說:我學不會禦劍。

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很累,很辛苦,就像他曾經經歷過的時光一樣,只是少年的他終于很快就受不了,很快就放棄了,然後開始自甘堕落,開始忿忿不平,此刻的他卻有些解脫。

他想,我确實學不會禦劍,這就是事實,我确實資質平庸,甚至本來不夠資格修仙。

這麽想着,他又覺出涑枕溪對他的好。

是了,那天築基,涑枕溪守在院子裏,其實是在守着自己的。

因此他也該去守着涑枕溪。

系統卻又回聲說道。

【雖然現在這麽說很不合适,可是你不是有涑枕溪送你的七彩琉雲嗎?】

黎岐愣在原地,整個人都從方才那種貌似頓悟的感情中被猛的一把拉扯出來,還摔了個狗吃屎。

等到他從腰間錦囊裏取出七彩琉雲,踩上去,趕往涑枕溪身邊的時候,方才發現被雷劫劈的焦黑一片的方圓十裏的山林樹木,竟然以詭異的速度冒出新芽,一股溫柔的淺藍色靈氣和白色薄霧籠罩了這塊區域。

他看到涑枕溪,此刻的涑枕溪穿着束腰的白色衣裳,衣擺長而搖曳,外面罩着一件極薄的罩衫,一頭青絲如瀑布一般垂下,那雙眼睛清澈而清冷,好像是映照着明月的涓涓溪流。

黎岐從雲上落下,快步走過去,想對涑枕溪說,我為你束發。

然而他才走了幾步,一柄劍刃穿破了他的胸膛。

涑枕溪清冷的聲音響起。

“你既已人盡可夫,自不配做仙門之後。”

那雙淡白色的嘴唇形狀姣好,那人的身姿綽約,清冷如月,可望而不可即。

“既然你自己也不願意與我結為道侶,今日便用斬仙劍,斬斷你我二人緣結。”

黎岐的胸腔傳來一股撕裂的疼痛,他已經步上仙途,因此得以感知到冥冥之中有什麽聯系被切斷了,他眼眶湧出淚水,幾乎是痛不欲生,他顫抖着想說什麽,卻又發現自己什麽也沒資格說。

系統有幾分焦急和不解的說。

【宿主,你如果喜歡他,可以催眠他的。】

黎岐擡起頭,看向涑枕溪。

【對,宿主,催眠他,你就不會傷心了。】

黎岐顫抖着發出聲音。

“對不起……我,我不能愛這麽多人的。”

而涑枕溪終于抽出劍,垂眸看着黎岐倒了下去。

他的眼尾生出一顆豔紅的淚痣,大概是心都在哭,才會哭出這麽豔紅的淚痕。

他握着劍的手垂下,看着黎岐,久久不能言語,但是他最終還是抽身離開了。

涑枕溪勘破大道,成為天門半關之後,唯一成功飛升之人,仙門普天同慶。

來道賀的人驚嘆于他此刻神姿與眼尾紅痣。

也有人低聲詢問,“敢問仙君,仙後是……”

“……仙門之中,不再有這個人。”

黎岐最終會回到他所愛之人的身邊,只不過不是自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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