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澄和一衆貴族被關押在一間華麗的寝室。
“就是這個賤人!他和他母親一樣出賣了我們!”
“看到我們的情況你滿意了嗎?”
“你還敢躲?”
“打死他吧!”
耳邊是源源不斷的咒罵聲,他們兇狠的瞪着他,眼底都要冒出火來。
他說對不起。
沒有人接受。
當然,有人接受才怪呢。
光是咒罵似乎還不夠,有人拿起了燭臺,有人拿起了瓷杯。
他們下手時根本沒有猶豫。
個個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
澄剛爬起來又挨了一擊,堅硬的燭臺砸在身上,他白嫩的肌膚迅速青了一塊。
疼嗎?
肯定疼。
不過他已經忘記疼的話應該要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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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下唇咬得鮮血淋漓。
卻不會張嘴喊疼。
“唔……”
“喂,你們不要打死了,他可是我們隊長要感激的人呢。”祢恩拍了拍窗戶大聲喊,“你們安靜點!”
不說還好,這麽一說,衆人的怒火更是到了頂端。
“對不起……對不起……你們打我吧。”
黏糊的液體從額角流到眼睛,打濕了睫毛。澄伸手摸了一下,卻看到眼前一片猩紅。他吃力的笑了起來,璃湦說過,血是髒東西。
這樣的他會幹淨一些了吧?
那個人跟他說的那句謝謝,直到現在,澄都沒有反應過來。
他的大腦像是停止了思考,頓時一片空白。除了璃湦,他誰都裝不下。
但是剛才的璃湦,又是那麽陌生,他感覺他不認識他了。
“你給我出來!”
有人抓住他的頭發,硬生生的把他拉起來。
疼得他龇牙咧嘴,忍不住睜開眼睛。
他被帶到另外一個寝宮。
他心心念念的人竟然在百般讨好他們的君主。
君主依舊是一臉冷漠。
可璃湦也不介意,反倒使他更加熱情。
那人看起來是那麽的溫柔體貼。
就像曾經對待過他那樣。
澄擦了擦眼睛,他懷疑自己看錯了。
“澄,過來。”
璃湦注意到他,對他招了招手。
他有些遲疑,但還是走了過去。
“是不是他惹你不高興了?”璃湦一眼都沒看過他,視線倒是從來黏在君主身上。
君主沒有說話。
“啪!”
澄的頭偏了偏,臉頰立馬顯出一個巴掌印。
他望着璃湦,來之前想過要問的問題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們是誠心與貴國結盟。”璃湦回過身,他在君主面前單膝跪下,虔誠的親吻他的手背,小心翼翼得像對待一件珍寶,“希望烙君可以答應我們的請求。”
他們人魚避世百年,子民素來安逸習慣了,自然不是強大的珀蘭王國的對手。
“你仍然是至高無上的君王。”璃湦順着手背一路吻上去,“同時亦是我此生要追随的光。”
澄不敢直視他們。
如果看多幾眼,胸口底下就有個東西疼得他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做。
他的璃湦,好像……不是他的了。
“放肆!”君主抽回手,冷冷的盯着他,“倘若我不答應呢?”
“沒關系,我可以在這裏等到你同意。”璃湦也不怒,他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彎了下腰,“我先去處理一些私事,今晚再來找你,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他們。”
說完,他柔情萬分的目光在挪到澄身上立刻燃燒殆盡。
“來人,把他拖下去。”
澄任由他們擺布也不掙紮。
血漬粘在他的發梢和嘴角,看起來狼狽又可憐。
“怎麽擺出一副生不如死的表情?”璃湦捏住他的下巴,強迫對方看着他,“你不是很喜歡我嗎?”
“為什麽?”
他曾耀眼奪目得如紫寶石一樣璀璨的眼眸變得黯淡無光。
雖然他瞳孔倒映出的仍全是璃湦的影子。
但他覺得他們的心離得好遠,連距離都是遙不可及。
“我傾慕你們的君主很久了。”璃湦松開他的下巴,那柔和的語氣聽起來倒是刺耳很,“我沒辦法接近他。”
“所以……你根本沒有失憶是吧?”澄因為痛苦而不由自主的渾身顫動起來,“你接近我,是為了得到進來這裏的邀請。”
“沒錯。”璃湦抹走他唇角殘餘的血跡,指尖仍然是輕柔又溫暖,“我就是在利用你。”
他的話,卻格外的殘忍。
“澄,你會恨我嗎?”
澄是想點頭的。
結果他的聲音更先一步的說了個“不會”。
他恨的……是他自己才對。
是他太蠢了,分不清真話與謊言。
是他的錯,他打開了大門,把魔鬼放了進來。
那些貴族罵他是對的。
他死不足惜。
“我就說,你肯定會原諒我的。”
澄被帶到一張柔軟的床上。
是不是撕破了僞裝的面具,連最基本的體貼都不需要給了?
璃湦抓着他的手臂,用力的按住他,不斷的進入退出。
他們擁抱過很多次。
澄還是沒能适應這種激烈又粗魯的行為。
他目不轉睛的望着身上的人。
默默地……跟之前一樣,承受他給予的一切。
這裏沒有海水和沙子。
看來他不用再經歷過後所謂的清洗。
但是璃湦不喜歡肮髒啊。
他是不是要流更多紅色的液體才行?
“你在想什麽?”
璃湦發現他走神了,在他的肩頭咬了一口。
“啊……”澄忍不住叫了出來。
璃湦似乎很讨厭他,直到嘴裏嘗到腥甜味他才松開。
牙印清晰可見。
斷斷續續的溢出豔紅的血珠。
“這是懲罰。”璃湦撫摸着那個印記,整潔的指甲陷了進去,不重不輕的把傷口弄大,血流的速度增快了許多,頓時在床單上暈開,“澄,你要明白一個道理。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你不強大,便會被其他人吞沒。”
澄不懂。
他生活的環境是這麽小又那麽孤獨。
但是他聽得很認真。
因為是璃湦在跟他說。
肩上的血看起來是止不住了。
他蒼白無力的躺在布滿血色的床上,看起來有種詭異的美麗。
沒多久,璃湦停止了施暴,他退了出來。
“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當是答謝你幫我的忙。”
他從床頭摸出一個盒子。
裏面是一個純銀的項圈,還有一根牽引的鐵鏈。
在他們這裏,戴上項圈,是低等奴隸的身份。
是個人,卻又失去了作為人的身份。
“不……不要,璃湦,我不要這個。”
澄害怕的搖着頭,他眼睛泛起盈盈的淚光,嗓音也不自覺的染上一層低弱的哭音。
“你有得選擇嗎?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