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憶不齊。”

玹珺冷冷道着:“我沒有多大耐心。”

“大人曾經為了防止有人另有意圖,把自己的一魄放在了玉笛裏。”齊譽若有若無的眼神飄向他背後的手,“只要玉笛一碎,四界之內,可以說是無人能夠阻擋大人。”

茕淮提過他的危險。

但他不知……原來是危險到這種程度。

玹珺不急不慢的說了個“滾”。

齊譽不多說半句話,眨眼的功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他沒有來過。

也許是玉笛時不時燙手的緣故,叫他動搖不定。

稍不留神的幾秒鐘時間,“玎玲”一聲,在他心頭回蕩出幾圈漣漪。

是玉碎之聲。

他思慮入神,不知不覺把玉笛給捏碎。碎玉陷進他的手掌,攤開是一灘鮮紅的血。

一定是齊譽那麽一鬧,把玉質堅固的本身給震裂了。

妖冶的紅止不住熱情,蜿蜒的身段仿若蛇在爬行。

是可口誘人的氣味。

是刺激眼球的色彩。

狂風驟雨的襲擊渾身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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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記起來了,又好像沒記起來。

在看到茕淮與楊別思匆匆來臨的影子,他一下子如夢初醒。

霁清。

那人的名字是茕霁清。

堂堂冥界太子——茕霁清。

眼花缭亂的場面是洶湧的潮水,淹沒了他的呼吸,他頓時感覺天旋地轉,不禁合上雙眼。

腳步聲在門前剎住,玹珺睜開眼,見楊別思與茕淮神色凝重,心知應該是聊了些關于他的話題。

“玹君,我們回來了。”

歲月很仁慈,至少對楊別思是這樣。他待在冥界不短不長,依舊是和光同塵,不染任何旁門左道的歪念。

玹珺愛極他那溫順的模樣。

“你的手……”茕淮眼尖的發現他垂下的手有斑斑血跡,“有人來過?”

“霁清。”玹珺輕輕喚了一聲他,茕淮身體猛烈的顫動着,幾乎維持不住鎮定。再看到玹珺擡起血淋淋的手,他捉着一支斷開的玉笛,攤開給茕淮看,“你記得嗎?”

“玉笛……怎麽會在你手裏。”

開口問的是楊別思,他顯然比茕淮更加吃驚。

“呵,你當然不想它在我這裏了。”

“不是的,玹君,我、我一直将它随身攜帶,幾日前不幸落下……”

“是齊譽給我的。”

“齊譽?”茕淮的語氣不由自主的尖銳起來,“他沒有死?”

“這不重要。”玹珺寒冷刺骨的眼神将要穿透茕淮,直勾勾的窺視他心底一舉一動,“不過,太子的情深義重,玹珺可承受不起。”

“玹君,罹判官他不過是……”

“別思。”玹珺驟然一轉的溫柔與方才的盛氣淩人簡直判若兩人,“能給點時間我們兩人敘一下舊嗎?”

你看。

對待喜歡的人就是不一樣。

茕淮嘗了一嘴酸澀,不知道還以為自己吃了一筐未熟的青梅。

“是。”楊別思算是識相,低着頭急忙退到不知何處。

玹珺一揚裙擺,不以為然的坐在長椅上,簡陋樸素的小地方,竟被他這麽一坐,映現出幾分雍容尊貴。他雖是仰視着茕淮,但若有人在場,定會認為他才是那個主宰者。

“霁清,你清瘦了不少。”

茕淮深深吸了一口氣,不敢放松下來。

他怕不用一兵一卒便慘不忍睹的輸給這個男人。

“你看你,總是有話藏着不說。沒來這裏之前,你可不像這般沉默。”玹珺眯起眼,他說話優哉游哉,完全聽不出他所想,“難不成,你更喜歡失憶後的我?”

“不……”

“冥帝要是看見你這般下賤,估計也會羞辱到不敢見人吧?”

“住嘴!”

“多年沒見,脾氣倒是長得厲害了。”玹珺對他招了招手,茕淮竟不聽使喚的雙膝跪下,朝他一點一點挪移膝蓋的爬了過去。

下巴被手指給鉗住,茕淮疼得“嘶”了一聲,他以為骨頭都捏碎了,心想自己即将成為一個沒有下巴的鬼,要比之前更甚醜陋,忍不住悄悄難過。

“來,我告訴你答案。”

第十八節

下巴的疼痛感消退,茕淮揉了一下,剛擡眼就被玹珺收進袖口。

他不懂。

為什麽自己總是冥頑不靈,要一次次的自取其辱。

楊別思看到一聲不吭離開的玹珺,他快步跟了上去,“玹君,你要去哪裏?罹判官呢?”

“別思,我……”

一道陌生的劍氣在餘光閃爍,出手如閃電,流星追月的沖他喉間而去。玹珺側身一轉,飛快的攬住楊別思将他護在身後,一手取下腰間的九節鞭,快速的進入狀态中。

來人俊美無匹,舉世無雙。

他認得,是在上次的客棧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的兩人其中一個,那人叫段秋華,他還和他交過手。

這一劍滿是冷傲孤清之意,若是再修煉個三十年,恐怕他也躲不過。

楊別思見有人來,面容盡是變了色。

天帝的人很快會追到這裏……罹判官似乎是這麽說的。看來他真的做足了計劃,才會想到會有這一步。

“我還以為你會遲一年半載才追得上我呢,看來是上次那位小兄弟傷得不夠重,啧。”

聲音剛落,段秋華再度提劍刺去。招招絕情,勢要取他性命。玹珺自是不甘示弱,立刻相向。

二人在叮叮當當的響聲中糾纏不知多少次,每每要致勝時,另一方定會看出破綻,聰明的挽回了殘局。

楊別思露出憂色,要是這樣下去,不是長久之計。兩人不分上下,不過玹珺經驗比段秋華豐富,段秋華明顯要遜色一籌,他仗着劍術了得,也僥幸贏了幾招。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激戰愈演愈烈,他們似乎不打算停止。能遇到這麽好的對手,皆沉浸在這場鬥戰中不能自拔。

玹珺情不自禁的贊嘆道:“你是個很好的對手,倘若不是這種局面,那就更好了。”

段秋華并沒有因為玹珺的誇獎而分心,他劍勢凜冽,連招綿綿不絕,一時間讓玹珺難以吃消,“道不同,不相為謀。”

兩人勢均力敵,已經到達難分勝負的地步。玹珺很清楚,目前對他而言很不利,他因奔忙的緣故導致體力不支,好幾回分神讓段秋華站了上風扳回一成。

不是辦法,如果……

他注意到有人在暗中觀察着他們。

一片翠綠的青衫衣角若隐若現的晃動着,定眼終于看清楚,是那日跟蹤他的青衫小兄弟。那小兄弟對上他傳來火辣辣的視線,對他打了個手勢,暗示他過來。

玹珺從那日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兩個人的關系非比尋常。

他有心引誘段秋華往那邊靠,小兄弟特意暴露自己的具體位置,好讓玹珺方便襲擊他。盡管不明他的動機如何,玹珺把長鞭收了回來,放棄繼續與段秋華攪合,扭轉方向,出其不意的朝某人攻擊。

“隐樓!”

段秋華瞬間恐慌,腦袋一片空白,什麽都顧不上,騰空一躍的直奔隐樓身旁。

玹珺那一擊頂多是裝裝樣子,根本毫無殺傷力,瞧那素來冷傲的秋華上仙慌了陣腳,真是有趣極了。

他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給隐樓,接着單手把楊別思摟入懷中,左手輕柔的蓋住他的眼睛,“不要怕,我在這裏。”

即使是十萬天兵天将在雲層恭候,他照樣面無懼色。

“死亡,沒有失去你可怕。”

他們喬裝打扮一番,趕到靈石鎮。船夫在船頭打着哈欠,今日的風,甚是喧嚣。

“罹判官給了我這個,說讓我們去找一名叫星羅的人。”楊別思拿出一塊令牌,他緊緊的抓着玹珺的衣袖,聲音顫抖的問道:“我們這是要丢下罹判官嗎?”

“星羅在靈州一家叫雲來的書肆。”玹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停了停,又道:“別思,你先去那邊等我。我解決完這邊的麻煩再過去找你。”

楊別思想拒絕。

他張開口,看到那人的眼神,最後默默把話憋回去的上了船。

對于玹珺來說,他不過是一個言聽計從的玩寵罷了。

比茕淮好不了多少。

茕淮在玹珺的衣袖裏待了很久。

久到放他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在前雪嶺之後的第五天。玹珺換了一身玄色錦衣,他容态高貴,一颦一笑是許多人不舍醒來的情夢。

密集的陰雲覆蓋整片天空,昏黃的光線飄散着塵土與腐敗。

陰風鬼影,怨氣沖天。雜草叢生立着許多無字墓碑,被漫長的孤獨和靜谧斑駁了原色,爬滿了青苔野藤。

有一抹不祥的預兆在連續不斷地跳動,他坐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雙手抱臂,一臉茫然不解。

“茕淮,你知道你為什麽去不了輪回嗎?”

玹珺的微笑比冷風打在身上還要刺骨,沁入他的神思,嘲笑他一文不值的感情。

“來,你看看這是誰的墳?”

長發被人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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