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心力交瘁，導致虛弱無力，已經時不時可以看到血管呈現在皮膚表面。凡人的藥對他起不到什麽調整的作用，頂多是沒那麽難受罷了。
玹珺堅持不懈的守在他床邊，怕他一眨眼不見，怕他一睡醒不過來。
“玹珺，去找楊別思吧，遲了……不好。”
“夠了！”玹珺一拍桌子，當即四分五裂，“你沒有恢複之前，走都別想走！”
茕淮的病沒有好轉，應該說是一直都是這樣。他習慣性抱着自己縮成一團，有點動靜都會醒過來，然後……看着窗口的那盆朱砂根，看着它從茂盛，到枯萎，到死亡。擔心時間長了，天帝的人一旦包圍此地，玹珺更加沒有機會離開。
他沒有能力再死第二次去保護他了。
但是玹珺，寸步不離的圍着他轉，似乎并不打算放他走。
“玹珺，你可以不走留下來陪我，那楊別思呢，你舍得扔下他嗎？”
“你在吃醋嗎？怕你會破壞我與別思之間的感情？”玹珺冷冷的笑道，“清清，我記得你不是善嫉之人啊。”
盡管玹珺很小心的不留痕跡，甚至是抹去全村人的記憶，始終有人尋到這裏。
茕淮會以為是段秋華或者是忘劍悵恨。
來人照是英俊潇灑，比先前多了份穩重。
“雁惟。”
見到老朋友他自然是開心都來不及，殊不知他如今這病弱的模樣，是實實在在的傷了朋友的心。
玹珺和周豪出去尋藥材了，四處被他設下結界，所以一旦有人闖入，無論身處多遠他也能察覺到。
“你放心，我是來看看你的。”雁惟心疼的盯着他瘦削的臉片刻，最終別過了視線，深深呼吸幾口，“你還要執意這麽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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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心不變。”
四目對望，一言不發。
兩人僵持不下，雁惟先輸了下來，他怄氣的拿着屋裏能砸的東西發洩憤恨。
“雁惟，我需要清靜。”
茕淮的一句話成功止住他癫狂暴躁的行為，他當然知道雁惟氣什麽。
不過……
“霁清，他根本不懂得珍惜你！”雁惟紅着眼睛對他低吼，“你不趕緊放手的話，你會死的！你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
不悲不喜的口吻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與痛癢的小事情。
“雁惟，幫我個忙好不好。”
“什麽事？”雁惟沒好氣的坐在他旁邊，“能扯上那混蛋的就免了，我來這裏可不是為了看你遭罪。”
“雁惟哥哥……”茕淮說完，竟然眼淚汪汪的流下來。
“你……我……哎你先別哭，說說什麽我再考慮幫不幫……別哭了霁清，我……”
雁惟真痛恨自己心軟，對弟弟們的撒嬌哭鬧完全沒有辦法。
“你湊過來一些……”
茕淮在他耳邊低語幾句，雁惟忽地臉色一陣白一陣紅，連連拒絕。
在他再三哀求之下，雁惟終于妥協了。
玹珺折下了一朵無名的小花，捏在手裏，忽然明銳的回過頭，盯着遠處淹沒在翠綠中的小村。
“我先回去一趟。”
說完，一陣風輕輕拂過野草，只剩周豪一人愣在原地。
“果真是神仙下凡了……”
玹珺猛然推開門，他忿怒瞪大了眼睛。
“你們在做什麽！”
床上兩人衣衫不整，一人蒼白柔弱，一人風流倜傥。
“啧。”雁惟順勢摟住茕淮，抓起床褥蓋住了他衣衫下若隐若現的胸口，“來的真是及時呀。”
“清清，你給我過來！”
“憑什麽？”雁惟摟得更緊，他挑了挑眉，盡是鄙夷，“我找了他六百多年，要過來，也是到我懷裏。我與霁清從小竹馬竹馬，兩小無猜，若不是你的介入，我怎會錯過明珠。”
玹珺眼眸閃過一絲傷痛，他無視了雁惟，眼神直直纏在茕淮身上，道：“你答應過我不會離開我的！”
“我不要跟他走，我怕……”茕淮畏縮在雁惟懷裏，雙手緊緊捏着他的衣袖，怯怯的望着玹珺，“雁惟哥哥，救救我，我不想看見他。”
“玹珺，你聽見了嗎？”
“不！清清是屬于我的！”玹珺閉上眼睛，待擡起眼眸時，瞳色立刻變成金色。“他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我手裏！”
“你給不了霁清幸福。”
雁惟一手護住茕淮，一手在空中比劃了幾下，一道紫光沖天，小屋瞬間炸得粉碎，木屑瓦片滞在空中，仿佛時間凝固。然後他打了個響指，皆沖玹珺而去。玹珺騰空而起，一個旋身，拂袖盡數攬下，又原封不動的還給他。接着，他取下腰間的九節鞭，斷成九段，節節化成巨大的黑蟒，張着血盆大口朝雁惟撲去。
狂風呼嘯，卷土而來。
玹珺玄衣墨發，頭戴金冠，站在一條巨蟒頂上。他神色冷峻傲慢，衣袂飄飄，趾高氣揚的睨着相擁的兩人。
“想離開？好啊，我成全你們兩個，做對亡命鴛鴦。”
雁惟扶着茕淮坐下，他不甘示弱的念動口訣，攤開手心，畫出長劍，一個躍身整個人沖向巨蟒。
霎時風塵滾滾，山崩地裂的晃動起來。
“不要……打了。”
他們發出這麽大的動靜，別說是附近的追兵了，驚動天帝都不過分。
茕淮捂着胸口，他瘦弱的身影在遮地漫天的風沙裏顯得那麽渺小脆弱，好似一不留神便會吞噬得一幹二淨。
一條巨蟒吐着信子，見到茕淮，擺着尾巴的對他刺了過去。
“霁清小心！”
雁惟一看，不由得慌了陣腳，亂了氣息。他快速撇下手中的劍，不顧一切的撲到茕淮身邊。他抱住茕淮，雙臂緊緊将他護住，巨大的沖擊力将他們甩出十米遠，幸好有雁惟當肉墊，不然茕淮必定粉身碎骨。
“咳……”雁惟吐出一口血，但第一時間還是先仔細的檢查茕淮。
“雁惟！”茕淮驚呼一聲，他擡起手擦去雁惟嘴角的鮮血，活生生刺痛了他的眼睛，“你快打坐穩定一下心緒，不然會真氣大亂，走火入魔。”
“跟這個廢物，不如跟我一起好了，清清。”玹珺看着他們親密的挨着，不知其味的握緊拳頭，“我給不了你的，他照樣給不了。”
“呵，霁清為你付出這麽多，玹珺，你何德何能？”雁惟勾了一下右唇角，滿是諷刺的意味，“他為你，在冥王殿前跪了兩天兩夜。他為你，在雲天宮喊了兩千五百遍。最後，又是為了你，他放棄了在世的機會，成為一個孤魂野鬼，一個人孤單單的面對六百年的寂寞。那時候的你，在哪裏？你說過會對他好，為什麽，他卻一直在受傷。”
“雁惟，我沒有……”茕淮遮住雙眼，他卑微到不能再低的愛情，一下子被人從深處挖出來，亮給所有人看，讓衆人指指點點，嘲笑他輕賤又廉價。“不要再說了，求求你們了。”
“所以，這就是你對他好的方式嗎？”雁惟大聲問着那個站在高處飛揚跋扈的男人，“如果你真心為他好的話，請你大發慈悲放過他。你最該去愛的人在等着你，不要虧負了霁清……犧牲的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節給你們告白雁惟
第二十九節
雁惟感覺到那片強烈的波動停了下來，應該是他的話起到作用。
“清清……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施舍嗎？
茕淮仰着頭，絕望的跪下。
“謝君曾賜我一場過眼情夢，是我貪戀而遲遲吾行。現今如夢初醒，祝君日後花好月圓，萬事如意。從今以後，你我二人，就此別過，不再相見。”
就此別過，不再相見？
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清清。
幾條巨蟒突然自相殘殺的啃咬彼此，玹珺縱身一躍，飄逸如燕的落在地上，雁惟見狀馬上擋在茕淮面前。
他沒有走過去。
只是頗為複雜的深深看了一眼茕淮，試圖在其中尋到一星半點對自己舍下的柔情。
那雙清冽的眼眸，似乎蘊着千言萬語，蕩出不可計數的波光。
什麽都有，獨獨沒有他的蹤影。
玹君頹然的別過頭，踉跄的走了幾步，馮虛禦風，扶搖直上，變成一縷黑影隐沒在繁茂的林間。
“謝謝你……雁惟。”
茕淮要他配合他演一場戲，心知他不忍心玹珺落入天帝手裏，就算是接下來面臨魂飛魄散的下場，他亦要想盡辦法的護玹珺安全。
從他說出初心不變的那刻起。
已經做好了周全的準備。
所幸是雁惟先找到他，不然……還能有誰幫得了他呢。
“你想過後果了嗎？”
茕淮面無懼色，多了份決然，“那又何妨。”
“來，我帶你回去。”
雁惟打橫的抱起他，一抹白影急促的朝他們趕來。
“閻大太子請留步。”
雁惟定眼一看，來人是上仙段秋華。
“在下段秋華，奉天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