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身份暴露

顧衣并不是受到驚吓就茫然無措的人,在吓出一頭冷汗之後,她很快冷靜下來,迅速分析形勢,找尋應對的策略。

梁溫的身份基本已經确定。這位好吃且嘴欠的主兒,就是她未來的夫君——太子殿下。

方才她在太子面前表現不是太好,但她對太子有救命之恩,想來太子不至于因為幾句話就惱她。

而且最關鍵的一點是,梁溫還不知道已經被她看破身份。

她可以好好表現一番,讓梁溫知道她為人正直善良,幫助弱小,不攀附權貴,是個值得善待的好人。

在關鍵人物面前樹立自己美好的人設,絕對是保命的最佳選擇。

他們走回集合的地方,香草已然貼心地租了輛馬車。此時起了風,初冬的風卷着黃土和枯葉,呼嘯着撲面而來,像小刀似的剜人皮肉。

顧衣看見馬車,立馬向梁溫示好:“你身上傷口還未痊愈,不宜多受颠簸,正好坐馬車回去。”

梁溫往城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神色淡淡,語氣涼涼:“我陪你跑了一日,這會才想起來我傷口未愈?”

“……”

顧衣惆悵。這小子怎麽還記仇啊?

“咳。”顧衣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想用親密的動作來安撫他,“是我思慮不全。天氣這麽冷,快上車吧。”

“主人的馬車,我一個奴仆如何敢坐?”

顧衣:“……”她都想抽自己倆嘴巴子,為什麽要嘴欠吓唬人?

“你是弟弟,可以坐。”

顧衣伸手,輕輕扯了扯梁溫的衣袖。梁溫“哼”了一聲:“不必。你我男女有別,不宜同車而乘。”

這小子怎麽這麽拗?要不是看在他是太子的份上,顧衣都想打他一頓。

這邊顧衣忍着火,那邊香草“噗嗤”笑出聲來,伸手直接把梁溫抱上了車:“七八歲的小娃娃,講究什麽男女有別?你別擔心,我也要上車同乘。”

梁溫抿了抿嘴,乖乖坐進去了,上車前,卻又往城門口掃了一眼。

顧衣注意到他的小動作,也往城門口看了一眼。灰色高牆上,兩具屍首随着寒風擺動,不斷地撞擊牆面。

這小子定然是看人牙子被殺,心裏痛快呢。堂堂一個太子,被人牙子當奴隸賣來賣去,心裏必然恨極了。

就是不知道這兩個人牙子後面,還能不能牽扯出追殺太子的那些人。

原著中對這位太子正面描寫着墨不多,可通過很多事情,也能瞧出太子是一位心狠手辣的主兒。

這種人,和陸恩一樣,千萬不能得罪。

顧衣最識時務,當下就奉上笑臉,對梁溫噓寒問暖。

一上車,梁溫就找了個角落,閉着眼睛休息。無論顧衣問他冷不冷,餓不餓,他都不答。

顧衣熱臉貼了個冷屁.股,無比郁悶。她安靜了半刻鐘,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小梁弟弟。”她叫的十分親熱,還伸手戳了戳梁溫的臉頰,決定開啓誇贊模式,“你怎麽長的這麽好看?你的眼睛若天上星辰,皮膚勝遠山白雪,鼻梁高挺,英氣不凡,任誰見了都會忍不住心動呢。”

在她穿書之前,對于鄰家弟弟們,她都是這般誇贊,哄得弟弟們個個都喜歡她。

梁溫果然受不了她這般肉麻誇贊,終于肯睜開眼。

“如此俊俏不凡的小公子,肚量……”顧衣正要勸他要有容人之度,就見梁溫的目光裏閃過一絲慌張,然後從這個角落,一點一點挪到了另一個角落。

顧衣:“……”

怎麽感覺這家夥在害怕被占便宜似的?就算這家夥十三了,在她眼中,也只是個剛上初中的小屁孩罷了。

中二時期的小孩子,不都喜歡被誇嗎?

可不能讓太子誤會她輕浮,為日後懷疑她喜歡別人埋下毒酒的種子。

她不好再追過去坐,只得倚窗嘆息:“誰都知道我是個善良的姑娘,我……”

梁溫用懷疑的目光看着她。

外頭一陣喧鬧,小厮朗聲道:“姑娘,奇了怪,有只兔子撞到咱們馬車上了。瞧着十分可愛,您看該怎麽辦?”

顧衣毫不猶豫:“烤了吃!”梁溫不就喜歡吃嘛,她成全。

目光從車外轉到梁溫臉上,就見這家夥沒有露出欣喜的神色,反而一臉“果然如此”的嫌棄。

顧衣:“……”

她又做錯了?

太子的心,海底的針,也太難讨好了。

回到小院,已然掌燈。廚娘學了本地長餅的手藝,給大家品嘗。香草将梁溫打包的一桌飯菜,拿到竈上熱了,請顧衣用。

顧府規矩大,即便出門在外,規矩也不可廢,一般都是顧衣先用了飯,吃飽回房了,下人才可開動。

大家都照顧梁溫是小娃娃,又受了重傷,總是單獨撥出兩個菜給他,不讓他用剩菜剩飯。

拿起筷子,顧衣看到梁溫臉頰微動,唇角微沉,看樣子八成在咬後槽牙。

這是氣的吧?

原來這小子的命脈在吃食上?堂堂太子,饞成這般,說來誰信?

她低頭笑了笑,招手叫梁溫入席:“這本是你打包的席面,你坐下與我同吃。”

梁溫還未答,幾個婆子急忙擺手:“哪有下人跟主人家同席的道理?姑娘,莫要折殺他。”

“在外面吃飯,早同席過了。”

婆子們還是不依:“外頭酒肆吃席,有時候難免顧不得規矩。可規矩就是規矩,能不破便不要破。”

顧衣心道,我今日要是把這桌席面自己吃了,太子回頭得賜我一桌的毒藥吃。

她撇撇嘴,佯作任性:“我今日偏要破了這規矩。這是梁溫的席面,我是沾人家的光,才能吃上兩口,不讓人家入席,怎麽說得過去?”

她擺擺手,示意梁溫坐下來吃。

這一番話,她說的有理有據,情真意切。一個十幾歲的小娃娃,應該很容易被她感動才對。

然而,梁溫一邊坐下來,一邊頗為憤慨道:“那個蘋果,也是我提出帶回來的。”

蘋果?顧衣一時沒反應過來。

梁溫幽幽道:“也不知它在城門口,過的可還好?”

顧衣差點沒被菜噎死。

一個蘋果而已,說得好像老婆跟人跑了似的。

她還以為梁溫兩次回看城門,是因為那随風飄蕩的屍首,卻原來只是因為一個滾在地上的蘋果。

啧,太子不但記仇,還記得事無巨細啊。

這小子怎麽比陸恩還要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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