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回宮

(二更)

“姑娘。”

進了後院,又有人喚她。

她回頭,就見薛氏又提了個包袱,正款款走來。

“姨娘。”顧衣無奈,“梁溫他真的不走。”

“他怎麽能不走?我看得出來,他是個散漫性子,有顆自由的心,讓他去做他不願意的事,他能開心?”

顧衣聲音很輕:“可他也逃不走。”

就算能逃出顧府,又哪裏能逃過皇帝的天羅地網?

薛氏并不知道是皇帝在找梁溫,只當是顧争淩不放人。她咬咬牙,将包袱扔給顧衣,冷笑道:“你也大了,今日我便教教你女人才有的本事。”

“?”

薛氏說着話,擡腳往正房走,顧衣看她氣勢洶洶,忙跟在後面。

到了正房門口,薛氏打發走守夜的丫頭,指了指門口,示意顧衣站在此處透過門縫偷看。

她自己推門進去,一只腳邁入的那一刻,臉上神色瞬間變換,哭的凄凄慘慘,直接撲過去抱住了顧争淩的腿。

“老爺,妾實在不知梁溫到底怎麽了?妾身份低賤,也不敢說什麽。只求老爺看在妾把他當親子一般,給他一條活路!”

“閉嘴!”顧争淩聽的額頭直跳。薛氏和顧衣都瘋了,一個想當太子的姐姐,一個把太子當親兒子,這是活膩歪了,上趕着折壽!

太子是君,他們是臣,這樣的話不但不能說,連想一想都是抄家滅族的罪過!

太子都未喊過當今天子一聲“父皇”,卻先叫了他一聲“爹”,這要是傳出去要天子知道了,豈有他的活路?

薛氏又哭哭啼啼道:“老爺,妾自進府以來,待您和姑娘,哪一日不是盡心伺候?妾從未求過您什麽,就這一次,反正別人也不知道,您就放了梁溫吧。他是個好孩子啊……”

“不必再求。”顧争淩低吼。

薛氏見顧争淩态度強硬,使出殺手锏,她仰頭長嘆一聲“若梁溫有什麽事,這不是要了妾的命嗎”,說罷,雙眼翻白,暈了過去。

顧衣:“!

顧争淩捏捏眉心,半點都不慌忙,對着暈倒的薛氏幽幽·道:“梁溫乃我朝太子殿下。”

只見薛氏倒吸一口涼氣,從地上直直坐了起來。

顧衣:“……”姨娘,哪怕你再堅持一會,也沒這麽假。

薛氏驚呆了,她拿帕子捂着嘴,呆了足足半盞茶工夫。片刻後,她又噗嗤噗嗤笑起來。

“他是太子?太子竟然天天圍着我喊‘姨娘’,還日日喝我熬的補湯流鼻血,還熬夜寫文章哄我開心。我祖上是積了什麽德,能有這樣的好事砸我頭上?”

若地上跪着的這位,不是他心頭的人,顧争淩早一腳踹過去了。

“你還笑得出來?倘若你和衣兒做的有半點不對,我顧府早就血流成河了!”

“哪有那般嚴重,老爺戰功赫赫,連當今天子都要敬您……”

“快別說了。”顧争淩打斷薛氏的話。

人人都知道他戰功赫赫,人人也知道天子敬重他。可又有幾個人知道,當今天子看似是個仁德之主,實則多思多疑,對他這個大将軍早就有所忌憚了。

這些年慘死的功臣良将,骨頭都能堆滿整個皇宮。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這個血淋淋的道理,他明白。

他憂的是,當今天子的手腕太過陰毒,殺忠臣良将也便罷了,還要斬草除根,連個血脈都不肯給人家留下。

且最狠的是,還會給這些忠臣良将扣上一頂十惡不赦的罪名,讓他們遭天下人謾罵。

可惜他身不由己,只能戰戰兢兢與之周旋。

見過薛氏怎麽撒嬌後,顧衣便掩上門,回了自己房間。

第二天天色微明,香草便瞧見他們家姑娘坐在桌前,一動不動地想着什麽。

香草慌忙沏了熱茶來:“姑娘怎麽起的這般早?”

她放下茶,才發現顧衣還穿着昨日的衣裳,頭上的珠釵也未曾摘下,眼底一片黑青。看着情形,竟是一夜未曾合眼。

“姑娘在擔心小公子?”

顧衣抿了口熱茶,問香草:“你覺得梁溫怎麽樣?”

“小公子很好啊。嘴巴甜,人也乖,關鍵是文章作的好,府裏都在說,他若參加科舉,必然能得個狀元回來。”香草咬了咬唇,“只是不知道他做了什麽錯事,與老爺第一次見面就被關了柴房。”

“他待不久了。”

香草驚喜問:“老爺要把他從柴房放出來了?”

顧衣搖頭。

“你們怎麽都說他好?”難道只有她知道,這位太子殿下不是個好人?但就算她知道又如何,以前還防備着,還盼着太子走,現在知道要分離,只有滿心的不舍。

還有滿腔的惆悵,怎麽弟弟養着養着,就養歪了呢?

她洗手淨面,換了身幹淨衣裳,一邊讓香草派人給梁溫送些吃的,一邊去給父親和姨娘請安。

剛到正院門口,就瞧見父親院裏的婆子在同任嬌柔說笑。

“姑娘天不亮就來候着請安了,真是有心,還不許老婆子我進去禀告。老爺和姨娘知道您在外面侯了一個時辰了,都心疼了,怪老婆子我呢。姑娘快請進,先去花廳等一等,老爺和姨娘梳洗完就來。”

任嬌柔朝婆子福了福身,從袖口裏掏出一粒碎銀,塞給那婆子:“害您吃了罵,是我的不是,這個您收下,若不收,我良心難安。”

“哎呦,姑娘心腸未免太好了些。老婆子我給您開門去,快快進來。”

香草氣的跺腳,小聲同顧衣說道:“她昨日都不曾去接老爺,今天一大早假惺惺做給誰看呢?”

“随她吧。”顧衣轉身便走。

香草急忙追上:“姑娘,咱們不去給老爺和姨娘請安?要是不去,更顯得任姑娘懂事聽話了!”

“顯就顯呗。她就是膝蓋跪爛了,姨娘也不會喜歡她。她就是不去請安,我父親也不會薄待她。”

見任嬌柔便心煩,還不如回房歇着。

剛走了沒多遠,正院那邊卻又派人來叫她——顧争淩要見她。

顧争淩的書房在前院,很少會在書房見顧衣。一聽說要去書房,顧衣就知道顧争淩要問梁溫的事。

香草不知其中內情,得意道:“任姑娘在院門口候了一個時辰又如何,老爺要見的卻是姑娘。”

“少說兩句。父親回來了,咱們待任嬌柔要更好一些,尤其是你,嘴上千萬不可說不敬的話,要是讓父親聽到,仔細你的皮。”

“是。”

顧衣趕去書房,顧争淩已經在書房等着她了。

“昨日你沒來向我回禀,可是沒勸好?”

“勸好了,他願意跟着您回宮。”

顧争淩松口氣:“看來這位小太子倒是很聽你的話。”

顧衣的手摳了摳桌角,心裏有些亂。

她的小動作都被顧争淩看在眼中,顧争淩不動神色地吃了口茶,佯作随意地問她:“你救過太子,又與殿下一起長途跋涉歸來皇城,感情不錯?”

她下意識接話:“感情錯了。”

“恩?”

“不是,女兒是說,确實不錯。”

“等朝會散了,我便要帶他入宮了。走之前,我還要叮囑你幾句。”

顧衣起身:“父親請講。”

“不管你同殿下感情有多好,天家威嚴,今後他是君,你是臣。你再是尊貴的千金,也比不過殿下的一片衣角尊貴。日後,與他斷了聯系,可能做到?”

顧衣咬唇不語。

半響後,就在顧争淩以為她做不到的時候,顧衣點了點頭:“我也不想再跟殿下有太多牽扯了。”

“你是個識大體的好孩子。”顧争淩也舍不得女兒傷心,“你去同他話個別吧。日後恐怕沒機會再見了。”

“女兒還有一事。”顧衣道,“殿下被丢在邊疆小城這許多年,甚至還被人追殺,可見當今天子并不疼愛他……”

顧争淩呵斥:“慎言。”

顧衣繼續說道:“殿下在皇城無權無勢,初來乍到,若這樣被送入宮中,難免會受到輕視。”

“不許胡說,殿下是中宮嫡子,東宮太子,誰敢輕視?”

“我不是小孩子,父親不必拿這樣的話來哄我。我昨兒想了一夜,殿下不能無聲無息地回宮,他得鬧出點什麽動靜來,讓天下人都知道太子回來了,太子也是有脾氣有本事的人。”

顧争淩默了片刻,問:“你想如何?”

“太子要打個人,那個人身份越尊貴越好。”

顧争淩立刻便懂了顧衣的用意,他搖頭苦笑:“你方才還說,日後會斷了與他的聯系。你這樣為他籌謀,能斷幹淨?”

“女兒養了他半年,不能就這樣輕易交出去,讓人砍讓人殺。好歹也得為他鋪條路,他走順了,女兒就不再惦記了。”

顧争淩失笑:“殿下回宮,只有被人供着的份,什麽砍啊殺啊的。”

“不過,你今日能說出這樣一番話,真是讓我吃驚,你長大了。”

顧衣垂頭。要不是為了梁溫,她還是想在顧争淩面前裝一個天真善良的小姑娘。

顧争淩帶着顧衣去了柴房。推開門就見一張破桌子上擺了七八道菜三四樣湯,瞧着像是沒吃幾口。梁溫坐在桌前,拿着根筷子不知在想什麽,眼下同顧衣一樣黑。

“臣拜見殿下。”顧争淩沒有進門,跪在門外請安。

顧衣猶豫片刻,跪在了顧争淩身後。

梁溫放下筷子,理了理衣裳,“進來吧。”

顧争淩邁過門檻,再次撩起衣袍,跪地道:“殿下,可需要臣派人來服侍您梳洗?”

“梳洗?”梁溫冷笑,叱責道,“你可知道我昨夜在這柴房被蚊蟲叮咬了一夜,我一夜不得合眼,你真該……”

梁溫正要發火,就見顧争淩身後,緩緩歪出個小腦袋。他頓時啞了火。

“平身吧。”

“謝殿下。”顧争淩起身。

梁溫“咳”了一聲,微笑:“小王方才火氣有些大,還望顧大人勿惱。梳洗就不必了,小王換件衣裳,便可進宮。”

差點忘了,顧争淩是顧衣的爹。在顧争淩面前,要好好表現!

說到換衣裳,顧衣又把腦袋歪出來:“殿下要穿哪件衣裳,我……臣女讓丫頭去拿。”

說完,又把腦袋收回去。顧衣還有些不好意思見梁溫。

“每次都是你幫我選,這次照舊。”

顧争淩聞言,回頭瞪了眼顧衣。感情再好,太子也是外男,顧衣怎麽能日日給他挑衣裳穿?

“殿下,衣裳讓丫頭們去準備便可。小女有一計,要獻給殿下。”

梁溫“哦”了一聲:“說來聽聽。”

顧衣道:“殿下回宮要鬧出些動靜來,動靜越大越好。儲君就該有儲君的聲勢,不能回了宮,只有幾個人知道。您是天命儲君,越多人知道您回來,就有越多的人為您效命。臣女父親昨夜歸府,今日晌午前必須要進宮複命,您只有一兩個時辰去鬧這動靜。”

梁溫點了點頭。

“要想在短時間內鬧出大的動靜,只有打人最快,而且打的人越尊貴越好。”

梁溫失笑:“姑娘,你的小腦袋瓜裏裝的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這種孬點子,虧你想的出來。”

顧衣:“……”

知道孬,也不要說出來嘛。

“不過,這點子确實最快,效果也最好。”

就是嘛,她顧衣想出來的辦法,不能說是最好的,但絕對好施展,有效果。

梁溫看了眼顧争淩,挺直了背,正色道:“但是為了一己之私就打人,這種事,小王斷斷幹不出來。”

顧衣:“???”

這話假到,顧衣都不想出來給他打圓場。

為了不浪費她想了一夜的好點子,顧衣硬着頭皮陪着梁溫往下演:“臣女為殿下挑中了鎮南侯的嫡子駱遇。他的祖母是大長公主,身份尊貴自不必說。駱遇被嬌養長大,實在是個混世魔王,不但流連花叢,甚至還強搶民女,肆意毆打良民,百姓提之,無不色變。”

顧衣最後總結一句:“殿下打他就很好。既能鬧出動靜,又得了民心,一舉兩得。”

顧争淩聽着,欣慰地點了點頭。

女兒真的長大了。

梁溫也點頭:“好,都聽你的。”

顧争淩變了臉色,躬身道:“殿下,這樣的話不可再說。”

“不可?好,那小王改。”

顧争淩松口氣。

“只是小王改了,就變成聽你的話了?”梁溫賤兮兮問,“小王年紀小,實在不知,該聽姑娘的,還是該聽顧大人你的?改與不改,必須二選其一啊。”

顧争淩:“……”

三人在柴房并未說太長時間,但出門時,顧衣卻瞧見顧争淩這位征戰沙場的大将軍,竟然被門檻絆了一下。

她不由心疼。

實在是梁溫這張嘴不做人。

他們在說話時,顧衣其實也懸着心。她生怕當着顧争淩的面兒,梁溫說出些什麽不該說的話。

比如等他長高什麽的。

但梁溫一字未提,也未同她再話別,就匆匆出了府。顧争淩也很快進宮複命。

顧衣回到自己的小院,香草給她遞來一封信,是陸恩托人送來的,信中問她梁溫怎麽樣了,是否能讓他見一見?

她還沒想到怎麽回信,香草突然壓低了聲音說:“隔壁院那位,正跟陸公子湊一起說話呢。”

“說呗。”顧衣不但不像香草那般急,甚至還頗感欣慰,盼着任嬌柔趕緊把陸恩勾搭走。

香草擰眉道:“姑娘你還真是不急。陸公子那樣好的人,姑娘半點不知珍惜,這是要将他拱手讓人?”

顧衣忽然想起來,香草對陸恩很有幾分好感。只是如今陸恩這樣的身份,香草必然不再多想。

“姨娘都快急死了,你怎麽就對陸公子不動心呢?”

香草說的不假,薛氏果然急了,不但派人把任嬌柔叫到自己跟前待着,不給任嬌柔接近陸恩的機會,晚上還安排了家宴,特意邀請了陸恩和蔡期一同用飯賞月。

顧争淩過了晌午就回來了,沒有帶回有關于太子的任何消息。但是留了人在宮門口候着,一有消息,會立刻傳回府裏來。

他在花廳招待陸恩和蔡期,隔着一個雲母屏風,薛氏在後面帶着兩個姑娘用膳。

陸恩住在府裏的時間不長,薛氏還來不及在信中向顧争淩介紹他的情況。

宴會上,顧争淩聽說陸恩的家世,又見他雖是個文弱書生,但身體強壯,看着陸恩頻頻點頭。

薛氏一直念叨着要給顧衣找個不會受欺負的人家。他琢磨着,除了他的屬下,就屬書生最好。以顧衣的身手,只有她欺負書生的份。

他瞧不上書生的一點,就是太孱弱了些,不經打。

這個陸恩就很好,看着身體健碩,應該比較耐打。

陸恩等宴會上氛圍好些的時候,開口提了梁溫的事。

“不敢向将軍您求情,只是希望知道他做錯了什麽,我這個做兄長的,盡量彌補,減輕他的罪過。”

這話說的極妙。不是求情,勝似求情。以他們陸家的威望財力,只要梁溫不是犯下抄家殺頭的大罪,陸恩都能出手處理。

顧争淩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笑着拍了拍他肩膀:“你安心在我府上讀書,其他的事情都不要想了。”

蔡期道:“梁溫若是不來,我這個先生就沒有住在府上的理由了。”

“先生怎麽能如此說?”顧争淩道,“那孩子走前,與我說,一定要留你們二位住在府上。他還誇了陸公子,說你為人仗義,知恩圖報,今日一見,果然是個正人君子。”

走?誇?

陸恩和蔡期對視一眼,都琢磨出不對勁來。

顧争淩又去拍蔡期的肩膀,差點把這位老先生拍散架。他笑眯眯道:“我是不會放你們出府的,好好在我這裏待着!”

“咳。”薛氏在裏面咳了一聲。

顧争淩趕緊加上一句:“待着讀書。”

陸恩:“……”

蔡期:“……”感覺像是上了賊船。

屏風裏側,任嬌柔一直豎着耳朵,聽外頭的動靜,她越聽越覺得顧争淩頗為欣賞陸恩。

這段日子,她在“病”中仔細想了想,沒有爵位的索軒文,是萬萬不能嫁的。

之前她覺得顧衣把她推給陸恩,是因為顧衣自己瞧不上陸恩,要跟她搶索軒文。

現在聽到顧争淩都這麽喜歡陸恩,薛氏又一直阻撓她跟陸恩見面,她終于可以肯定,這個陸恩是極不錯的。

薛氏一看任嬌柔心思都在外面,就氣不打一處來。怎麽他們家給顧衣瞧上誰,任嬌柔都要搶。把索軒文搶到手了,又不願意了,幾次推了魏氏的邀約,害的她還要去跟魏氏解釋。

就算任嬌柔惦記陸恩,她也不怕,她可是有殺手锏呢。

“姑娘,太……咳,小公子昨夜同我說了,陸公子人好文采好,将來必是個不錯的夫君。”

顧衣心道,薛氏為了騙任嬌柔,假借小太子說這些話。小太子根本不可能跟薛氏說陸恩是個不錯的夫君,小太子對她可是那樣的心思,依小太子的占有欲,怎麽可能會把她推向陸恩?

“瞧着,你是不信?”薛氏給顧衣夾了一塊山藥,笑道,“他還跟我說,他去年送陸公子賣身錢的時候,就想着陸恩是個可嫁的人。他同我說,陸恩是人世間,除了他以外,第二好的男人了。”

顧衣夾菜的手僵住。

賣身錢?

如果不是小太子提出來,薛氏不可能知道。

所以昨夜小太子先向薛氏說陸恩是個不錯的夫君,後面就親了她?

小太子到底想做什麽?

等等,第二好?

這還是把悄咪·咪把自己放在了陸恩的前面。

顧衣皺眉,小太子這是謀劃着,萬一娶不了她,就将她推給陸恩?

不可能,這小屁孩絕對不是這麽大方的人。

裏面定然藏着什麽陰謀詭計!

正想着,探子來報:“宮裏有信了。”

作者有話要說:梁溫:在線求助,岳父好像不如岳母讨喜怎麽辦?

為了娶了太子妃,本王費盡心思,壓個頭啊,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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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讓周季塌房,她晚上當站姐,白天跑去周季身邊卧底,當個勤勤懇懇小助理。

她只是想要個不塌房的小藝人,沒想到,卻撿了個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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