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

在電視屏幕上。我看着電視畫面上蠕動着的蛇,看了半天。這時,采河小子已經包紮好了傷口,可能是擦過藥的傷口發熱的緣故,他不停地用手扇着風,撲通坐到我的身邊。這個臭小子,上半身貼滿了創可貼,我看了看他,皺着眉頭問道。

“聽說你們去和釜山那幫家夥打架去了,怎麽光挨打了嗎?”

正在包紮傷口的利原和其他家夥聽到我這麽問,都驚訝地停下了手裏的動作。蠢貨,你們以為我到現在還不知道嗎?在你們眼裏,我就這麽笨嗎?我辦起臉孔掃視了他們一眼,這時,采河小子看着我的臉色,吞吞吐吐地問道。

“可……可是……你是怎麽知道的,姐姐?”

“當然是班……裏沒人告訴我。你管我怎麽知道的呢?現在這個問題并不重要。”

雖然我很想說出那句名人名言,可是總不能出賣自己的學生啊。班長小子因為說漏了嘴,現在肯定緊張得睡不着覺。采河小子用驚訝的目光注視着我,我向他投去認真而嚴肅的目光,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

“難道……你們輸了嗎?”

我這麽一問,果然不出我所料,單純的采河小子猛地站起身來,理直氣壯地大聲說道。

“怎麽可能輸呢——?姐姐,你把你弟弟姜采河看成什麽了,現在?我們都傷成這樣了,那些家夥怎麽可能沒事呢?我們把那些家夥的小骨頭都踩的碎碎的,這才回來了!剛開始,那些家夥掏出槍來威脅我們!我們以為是真的,原來是假槍。這些卑鄙的家夥!知道了那槍是假的以後,我們打得非常兇猛,根據以往的經驗,他們要想痊愈,大概需要住院治療四周以上吧?”

這就對了,既然和我是一奶同胞,就不可能打敗了回來。我經常教他,打架時盡量不要挨打。他們需要住院治療四周?那種卑鄙的家夥不能讓他們四周就痊愈,至少要十周,哦,不對,幹脆用斧頭把他們剁成碎片……哦……不是的……你等一等……

我舉起胳膊,剛想摸摸采河的腦袋表示獎勵,突然,章魚頭的話從我的腦海中一掠而過。

“如果他們惹了禍,你記住了——!”

“全部由你負責,你記住了——!”

“負責,你記住了——!”

他媽的……完蛋了……

“姜采恩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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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怎麽了?”

剛上班,我就被教導了校長辦公室。章魚頭漲紅了臉,站在我面前,他不停地吐着氣。我真想找個東西把耳朵塞上,不知道他是否了解我的心情。章魚頭慢慢地張開嘴巴說道。

“你們班的五個不良少年去釜山打了人……聽說要想痊愈至少需要四周的時間!他們打電話過來說,明天上午十一點鐘,釜山那些孩子的家長和作為證人的學生,還有校長,他們要集!體!到我們學校來!現在,這已經不是你姜采恩老師一個人的問題,它關系到我們學校的威!信!總不會要我占到法!庭!上!去吧?或者我們學校明年的招生名額減!少!一!半!……姜采恩老師……你?打?算?怎?麽?負?起?這?個?責?任……?”

你炒我鱿魚算了,什麽怎麽負責人?你打算要我怎麽樣?要不要我去毀滅證據?把那些家夥全部抓起來,對他們嚴刑拷打?還是要我親手把我弟弟打成重傷,治療上五周,然後把罪名扣到釜山家夥頭上?哦?我該怎麽做才好,混賬!我也要瘋了!我瘋了!我瘋了!

他們那邊也真是過分,孩子們已經打完架了——放他們一馬,這難道不是人之常情嗎?花兒一樣的學生時代,都是些十幾歲的孩子,什麽事情都想嘗試一下,治療上四個星期也沒什麽了不起嘛!那些家夥心髒爆炸了嗎?還是五髒六腑被砍碎了?不過是受了幾處傷而以嘛,除此之外還有什麽?

說實在話,不管十幾歲的時候踏上多麽波瀾壯闊的軌道,長大以後自然都會把心收回來。即使讀高中時被刻上“不良少年”的烙印,只要他是個有思想的人,步入社會之後,也還是會把自己該做的事情做好的!我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嗎?可是,這些家夥卻因為這麽一點兒事情來找校長?還動員了學生家長?這樣下去,我們國家還怎麽發展,還怎麽強盛!

啊啊啊啊啊——!事情為什麽這麽不順利——!要不我幹脆到福山區,把他們校長打個半死,讓他明天來不了漢城?我真的要被氣瘋了!我沒有去上課,就坐在校長辦公室的沙發上,使勁抓着頭發。這時,章魚頭瞪着怒氣沖沖的眼睛,對我喊道。

“你到底打算怎麽辦!”

有什麽怎麽辦的!我被炒鱿魚,你上法庭。不管怎麽樣,結果都沒什麽區別!反正我的人生已經完了,索性抛棄算了,還能怎麽辦!不過,我還是覺得可惜。我為做了實習教師而欣喜的日子才過了幾天啊?早知道這麽容易被炒了鱿魚,何必去參加體能訓練受那麽多苦,又為什麽要女扮男裝?還不如什麽也不做,興高采烈地在學校裏胡作非為呢。

如果我被炒了鱿魚,那家政實習教師一定很高興吧。如果真的那樣,我也就沒什麽好怕的了。那我可真的要到學校來橫行霸道了。對學生進行肉體和心靈的雙重壓迫,到那時候新生入學的人數就不只是減少一半了,而是連個螞蟻都不敢來韓信商高,你以為我不敢嗎?

“喂!姜采恩老師!這件事情關系到學校的威信,你沒聽說嗎?這次的事情如果處理不好,你覺得你和我還會平安無事嗎?!”

我嘛,正值青春年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就算我被學校開除,到哪裏還不能混口飯吃?問題在你,你要是被學校炒了鱿魚,到哪裏去謀生?這麽大歲數了,難道去賣章魚嗎?你也知道,這所學校的理事長脾氣有點兒怪。反正如果學校的名聲受到損害的話,你和我都要被炒鱿魚,還不如幹脆體體面面地主動放棄算了!如果你不打算放棄,那就和我一起去釜山,幫助我毀滅證據。不過嘛,混賬!我仔細想一想,還是感到很委屈。

“是啊,校長!”

“是……嗎,什麽?”

章魚頭還是第一次這麽欣喜地聽我說話。看來他害怕被炒鱿魚!

“這不是很委屈嗎?他們學校和我們學校打架的學生都是五個人,為什麽我們要對他們卑躬屈膝?”

五個對五個,公平競争之後,我們學校的家夥打了勝仗,但是我們這一方也傷得很重啊,為什麽要對我們橫眉冷對,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我們這一邊?要怪就怪他們那些家夥不會打架,一起惹事,一起搏鬥,我們這邊有什麽過錯?

“你在開玩笑嗎?我們這邊不過是輕微的擦傷,可是他們學校的幾個家夥都傷得慘不忍睹,需要四周才能痊愈!”

應該不是輕微……的擦傷吧。他們也受了很多傷。因為他們天生就是一副硬骨頭,擅長打架,所以四肢和肋骨都沒折斷,不過,他們也是傷痕累累,像秋天的紅葉一樣。

啊,真是的,要不要我把采河他們幾個打成需要五周時間進行治療的重傷?重打兩三下,把他們的肋骨打成骨折,在每人打斷一條腿,這樣應該可以了吧?這樣一來,你就可以對他們說,“跟我沒有關系,孩子們去了釜山一趟,回來後就變成這副德行了”,這樣行嗎?啊啊,我的頭都要炸了,真是的!

好,讓我好好想想。雙方個五名學生,我們這邊受到的傷害較輕,他們那邊傷得比較重,需要治療四周才能痊愈。等一等,如果我們這邊的情況不比他們更惡劣的話,我就只能乖乖地等着被開除了。有什麽辦法,能使我們這邊的情況更糟糕呢?等一等,他們需要住院治療四周,可是我們這邊的幾個小家夥傷得也不輕啊。我要不要帶他們去醫院看看?醫生會做出怎樣的診斷呢?呼呼……不過,他們的傷勢怎麽也不至于住院治療四周吧。他們幾個要是女孩子就好了,可以想辦法編個劇本,讓他們進行表演就行了。如果是女孩子的話……是的,如果是女孩子的話……女孩子……女……?

我看了看整齊地坐在醫務室床上的五個家夥,呵呵笑着。看到我這意味深長的笑容,五個家夥吓得直達冷戰。我眉開眼笑地望着他們,緩慢開口說道。

“挺好了,知道嗎?你們從現在開始是女人。”

“什麽?”

好像沒有聽清我的話似的,潤書反問了一句。我沖他笑了笑,開口說道。

“你們是很乖巧很漂亮的女高中生,知道嗎?你們去釜山辦事,有五個釜山家夥被你們的美貌傾倒,先來騷擾你們,你們想要擺脫他們,可是他們不肯罷休,仍然死纏爛打,于是你們不得不使用了武力。不過,你們都是跆拳道高手,記住了嗎?用語言說不通,你們只好動了手,可是那幾個家夥不甘示弱,不斷地沖上來打你們,于是你們幾個也傷得很重。等到他們因為這件事從釜山趕來我們算帳的時候,我們也有話說!Understand?”

我笑着看了看他們,幾個家夥不約而同地板起了臉,呆呆地注視着我。做出這樣的表情也沒有用!你們打算怎麽辦?要不要我把你們打到醫院裏去治療上五個星期?嗯?我這個人嘛,說是要把你們打到醫院裏住上五個星期,但是萬一失手,說不定打斷你們的兩條胳膊,或者讓膝關節徹底解體也說不定,還可能抽掉幾塊骨頭。你們不想發生這種不幸吧?是吧?是不是?所以呢,你們就安安靜靜地男扮女裝最好了。你們覺得你?我絕對不是為了好玩兒才這樣的。明白嗎?我絕對不是因為好玩兒才喜歡這樣做,嗯?明白吧?我太傷心了,所以連眼淚都流不出來,只有笑了,你們能理解嗎?我相信你們會理解我的。

幾個家夥做出了吃了生蟲子似的表情,我真想立刻放聲大笑。我拼命忍住,很不自然地微笑着看了看他們。幾個家夥凝固了的臉上慢慢地露出了絕望的神情。剛才我還希望明天永遠不要到來,可是現在,我竟然非常非常地……期待!

“快脫!”

“不脫是吧?要不要我給你脫?”

“姐……姐姐……”

你在撒嬌嗎?我十年前吃掉的豆沙面包都要吐出來了,臭小子!你已經惹了禍,現在還不趕快乖乖聽話?九點鐘……現在已經過了上班時間,我為什麽還要纏着你,跟你磨嘴皮子!

“你,真的不脫嗎?”

“姐姐……真的不行……真的不行啊……”

什麽不行……那裏不行……!采河小子死死地釘在客廳裏,緊緊抓着衣服,眼淚汪汪地看着我,我的憤怒終于要爆發了!現在出發也已經遲到了,連你也要氣我,是不是?好,你就氣我吧,氣我吧!看看今天到底是你打敗我,還是我打敗你,哦?

“啊……啊啊啊啊……!姐姐,你幹什麽?”

我拼盡全力緊緊抓住采河小子的雙手,抓住他的襯衫紐扣,撕扯開來,采河小子總是掙紮,所以總是摸不到,不過,紐扣還是一個個解開了,采河光滑的皮膚……不對,我在想什麽呀?采河小子拼命扭動着身體反抗我,我用腳狠狠踩住他的雙腿,讓他動彈不得。終于吃力地解開了他的第五個口子。

“啊啊……!姐姐,姐姐?求求你了,醒醒吧……!你不能這樣!姐姐,求求你清醒過來吧!嗯?就算我長得再帥,你也賓餓能近親相好啊,何況還是強xx!”

“讨厭!你要在敢反抗,我就弄死你……你這死家夥,瞎叫喚什麽!”

你穿着開裆褲,墊着尿不濕走來走去的樣子還清晰浮現在我眼前!什麽,近親相奸?強xx?我恨不得拿把刀出來,把你切成片片!還有什麽,你長得帥?算了吧,你什麽都不是,臭小子!你是自戀狂嗎?嗯?你自以為很了不起嗎?你有王子病嗎?你病得不輕吧?

“姐姐……!我求求你了,不要這樣了,嗯?姐姐,我給你五千塊錢!”

在這種情況下,你還能說出五千塊錢?這個家夥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我絕對沒有這麽培養他!我沒有理會他的苦苦哀求,把襯衫的扣子全部解開後,把手移到他的腰帶上。

“啊啊啊啊……!姐……姐姐!不要這樣!我給你五千……”

“給我五千五也不行!”

腰帶都解到了一邊,這回我抓住了他的腰帶扣。随着“咔嚓”一聲響,采河小子的反抗達到了最高峰。

“姐姐姐姐……!五千五百……!”

“五千五百五十也不行!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你就不能老實點兒嗎?!”

“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要是再這樣下去的話,我就把你活埋了?”

“……嗚嗚……”

嗚什麽嗚,該死的家夥,連眼淚都沒有,只用嘴巴嗚嗚兩聲,就能喚起我的同情嗎?真好笑,臭小子!既然要扮女裝,就溫柔地笑一笑,難道會少塊肉不成?幹嗎做出滿臉哭相,好像誰要置你于死地似的!

“哎呀,真漂亮啊?!”

雖然滿臉都是傷疤,但仍然很漂亮。本來就是很大的眼睛,經過化妝以後顯得更大了;本來就很紅的嘴唇,擦上昂貴的口紅以後閃閃發光;一頭嘗嘗的假發柔亮飄逸;穿上了戴棉墊的文胸以後,身材也苗條的無話可說;穿上裙子以後,線條也勾勒出來了,到底還有什麽不滿的!雖然個子太高了些,但這也算不上是什麽問題。

“……嗚嗚……”

“哎呀……你可真夠難纏的!怎麽這麽讓我操心!人家利原、潤書、志遠和湖水都同意男扮女裝,怎麽就你羅哩羅嗦啊,羅哩羅嗦!你要是再這樣下去,我就給你穿上比基尼泳裝,把你放到教室裏去!”

見好言相勸不奏效,我只好推着他的後背威脅他了。說實話,我雖然這樣對采河小子周旋,其實利原他們幾個家夥不可能全副武裝,到學校以後,我還要和他們進行一場戰争……我受的是哪門子苦啊,混賬!化妝完成後的樣子的确很漂亮,我也從中感受到了無限的滿足,可是為了讓他同意化這個妝,我竟然要話費這麽多時間和精力!

我永利推着采河小子往前走,終于,韓信商高的牌子出現在我們面前。如果騎摩托車來的話,當然快得多。不過,我今天穿了一件很短的迷你裙,而且采河小子還不适應穿裙子,所以沒辦法,我們只有步行到學校了。

坦率地說,從我加到學校也并不算遠,可是畢竟已經九點多了,在這個時間上學的學生一個也……不,有一個人。那熟悉的後腦勺,收得很緊的褲子,那個家夥似乎忘記了這裏是學校操場,像小鲫魚一樣,輕輕地吐着煙圈……

“喂……!鬥志遠……!”

聽見我的喊聲,采河小子抽搐着垂下頭,我看了看他,把目光轉向鬥志遠。那張臉就像糯米糕,到處都是繃帶和創可貼。我懷着僥幸的心理一看,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手裏沒有拿着女生服裝。

“哦……老師!”

“你這小子,我明明讓你穿裙子上學,你為什麽沒穿!覺得我的話可笑嗎?!你死定了,臭小子!”

我親自給你買了女生校服,你竟敢反抗?我用穿着高跟鞋的腳狠狠地往他的腿上踢去,這家夥好像一點兒也感覺不到疼痛似的,臉上充滿了調皮的微笑,他開口說道。

“哎呀……老師,難道我瘋了嗎?怎麽可能穿裙子呢?我是大韓民國的男子漢,鬥志遠!而且,我們五個人中不會有一個人穿裙子來的,丢死人了,誰會這麽做啊?把男人的臉都丢盡了。如果我們中間有誰裝扮成女生,我就敢把他閹了。”

志遠小子每說一句話,低頭站在旁邊的采河小子都會抽搐一下。鬥志遠小子,你在這裏大放厥詞是不是?你真的敢把誰閹了嗎?哦?我用蔑視的目光看着他,他避開我的目光,呆呆地看着采河,問道。

“老師,你旁邊這位是誰呀?”

采河小子終于成了靶子,他的肩膀開始慢慢地變得僵硬了。志遠小子嘴裏說出了什麽“大韓民國的男子漢”之類的話,采河當然難為情。上次《成人儀式》時脫衣服跳舞,和現在這個樣子比起來,真的什麽也算不上。志遠一直盯着采河看,我笑嘻嘻地回答說。

“是我的妹妹,臭小子!”

“哇——!老實您還有妹妹呀?哎呀,怎麽不早點兒介紹給我呢——采河小子也從來沒有提起過,要是長得像您和采河的話,一定漂亮極了!”

介紹?怎麽介紹?

“你叫什麽名字?”

采河小子低着頭,一頭假發把臉蛋遮蓋起來,志遠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問道。在志遠面前,采河小子一句話不說,慢慢地變得像石頭一般僵硬。如果在硬一點兒的話,恐怕就能敲碎了。

“你叫什麽名字?老師,她叫什麽名字?”

……名字?

“他叫姜采河”

“姜采河?采河呀,擡起頭來讓我看看……這是誰呀?”

志遠小子一直笑眯眯地看着采河說話,突然,他的臉色僵住了,想機器似的,把頭扭向一邊看着我。如果仔細聽的話,說不定真的能聽到吱嘎吱嘎的響聲。一個家夥變成了機器,一個家夥變成了石頭,真有意思。

“這就是姜采河!你趕快把他閹了吧,臭小子!”

聽我這麽說,志遠小子一會兒看看采河,一會兒在看看我。最後,他張大嘴巴,開始靜靜地打量起采河來。頭……脖子……肩膀……胸部……腰……還有腿……

你小子為什麽臉紅了?而且奇怪的是,你的視線在胸部和腿上停留的時候格外長?我向志遠小子投去意味深長的目光,他的臉上立刻就像烤紅薯似的漲得通紅,一邊指着采河,一邊結結巴巴地問道。

“你……你……你……真的……真的是姜采河嗎?”

志遠問道,但是采河仍然僵着不動。現在如果碰他一下的話,他說不定真的會變成灰塵飄散到空氣中。

“天啊……姜采河……你太讓我震驚了……”

你要是化了女妝,也同樣會令人震驚的,臭小子。我呆着凝固的采河和不停地說“不可能”、“太震驚了”的志遠小子,走進了中央的玄關門。然後我們去了挂有“禁止通行”牌子的醫務室,另外幾個家夥已經等候在哪裏了。我推開禁閉的房門,走了進去。這時,一個跨坐在床上的女孩子變成了特寫的鏡頭,充滿了我的視野。白淨漂亮的臉蛋給人一種胖乎乎的性感,一頭棕色卷發,還有一件稍微短些的校服裙子和貼身的長袖襯衣,以及交叉着兩條長腿醉在椅子上的非同尋常的姿勢……不知道為什麽,她身上似乎散發出某種熟悉的氣息……哦哈哈……原來是湖水小子!

湖水用他的打扮證明,百分百的女人就是這個樣子!原來并不只是自己扮了女妝,這個試試似乎對采河小子形成了某種安慰,他凝固的臉慢慢放松了,輕輕地發出一聲嘆息。只看到采河一個人就已經震驚得變成機器的志遠小子,呆呆地張開嘴巴,瞪大了眼睛盯着湖水,好像要把他看穿似的。

采河和志遠兩個家夥站在門口看着湖水,我把他們兩個拉進來。這時,湖水小子寵我畢恭畢敬地進行了個禮,看了看志遠和采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哎呀——姜采河也扮成女裝了?”

“是啊……我被迫化成女裝了。”

采河小子雖然還是悄悄觀察我的眼色,但他現在似乎已經平靜下來了,和湖水小子狂侃。我把視線從采河身上一開,注視着志遠。他仍然瞪着圓圓的眼睛。盯着采河和湖水兩個人看。看來他受到的打擊的确不孝。說實話,在我看來也是如此,在哪裏聊天的采河和湖水兩個家夥看起來俨然是一對“東家長西家短的女人”。他們都是很好的朋友,所以受到刺激也是必然的。

志遠越來越像機器了,我看了看他,啧啧地砸了幾下舌頭,坐在床上。這時,我看到了肚子蓋着棉被躺在裏面的利原小子。他還沒有扮成女裝。不知道他是睡着了,還是僅僅閉着眼睛,反正長長的睫毛垂下來,靜靜地躺在床上。我看了他一會兒,脫下高跟鞋爬上了床。我先看了看利原小子,突然掀開他蓋在身上的又厚又軟的棉被,然後我雙手交叉再伸展開來,如此反複幾次,作為熱身運動。接着,我脫下了利原小子的襯衣。

這個家夥是他們五個中肩膀最寬的,雖然不是肌肉發達的類型,但也算是相當健壯的了。所以要把他打扮成女人,可能要費一番工夫。不過,化妝雖然也是問題,但首先要考慮的問題是校服是否合身。雖然他是那種很英俊的長相,但畢竟只有十八歲,臉上還有很多稚嫩的痕跡,所以化起女裝來,大概也不會很不自然。可是,他的身體已經完全發育成男人了,該怎麽遮掩起來呢……

我先慢慢地在腦海裏勾勒出他扮成女裝後的樣子,一邊不停地解他上衣紐扣。這時,我感覺到身邊有一道火辣辣的目光正盯着我看。我輕輕轉過頭一看,是采河和湖水兩個家夥。還有志遠小子也站在哪裏,往我這邊看。怎麽了,第一次看見有人給別人脫衣服嗎?眼睛都看直了,人家多不好意思啊。當然,我不可能因為他們的這種目光而感到難為情的,哼。

“老師,您好像有點兒變态……”

湖水小子眨巴着眼睛說,我伸出手打了一下他的後腦勺,然後繼續脫利原小子的襯衫,正在這時,利原突然睜開了眼睛。就像恐怖電影中的某個場面,他沒有一絲遲疑地猛地睜開眼睛,我覺得很新奇,而且有些驚訝,他一會兒看看我,一會兒看看他被脫掉的襯衫,皺起了眉頭。怎麽搞的,好像我想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中途被人發現了似的。

“現在……您在做……什麽呢……?”

利原小子似乎還沒完全清醒過來,他嗓音沙啞地問道。我沖他呵呵一笑,從提包裏拿出一套女生校服。

“女人的衣服。”

聽我這麽一說,利原小子半睜着眼睛看了看我,最後,他把被我掀起的棉被又重新蓋好,對我說道。

“我死也做不到……”

死了當然就做不到了,臭小子!難道我會讓一具死屍化成女裝嗎?我可沒有那種不倫不類的嗜好。利原小子把被子拉過頭頂,蓋得嚴嚴實實,他一句話也不說,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我看了看他,又猛地把輩子掀起來,正在這時,醫務室的門開了,一個戴着質量不錯的黑色假發套的女生表情僵硬地走了進來,她穿一條校服裙子,看起來氣質很好。四肢纖細修長,做模特的話,一定可以賺很多錢。一看就知道了,原來是潤書小子。雖然他很柔弱,但畢竟是個愛打架的家夥,身上的肌肉也很多,而且長相稍微有些尖銳,我以為不會太自然,沒想到竟然這麽和諧?志遠小子呆呆地嘟哝着說,“我一直相信你不可能化成女裝的……”,我看了看他,又把目光轉回到潤書身上。

“哎呀……太漂亮了?你怎麽這麽乖,竟然把女妝化的這麽好?”

我調皮地問,潤書小子長長地嘆息了一聲,使勁搖着頭說。

“我也不想這樣的,校長往我家裏打了電話,是我媽媽接的。哎呀,丢死人了,只有我自己……”

看了看穿着平時的正常衣服的志遠,潤書的臉色陰沉了下來,這時,他的目光突然落到了在醫務室角落裏互相對視的采河和湖水兩個家夥身上。潤書久久地注視着他們兩個,然後默默無語地走到他們中間。他們幾個人在內心深處一定會産生認同感。好,那麽我知啊要好好勾引利原小子和志遠小子就行了吧?其實他們這麽做,得到好處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他們自己,我是不是不必如此費心啊?哦?不過嗎,如果這件事情處理好了,可以一舉兩得的效果,我也不必被炒鱿魚了。

不管怎麽樣,為了成功達到目标,我一定要把利原小子和志遠小子……這兩個家夥竟然如此不聽話。看來他們是網霸吃秤砣——鐵了心。我先把看起來好像又睡着的利原小子弄起來,然後又向志遠走去。

“喂,你真的不化女妝嗎?”

“雖然我的朋友都走上了變态之路,但是我堅決保持正常狀态。”

聽到他的嘴巴裏說出“變态”的字眼,采河小子和湖水,還有潤書的表情一下子都陰沉下來,志遠小子似乎意識到這點,連忙避開了我的目光,表情十分嚴肅。我盯着他看了一會兒,輕聲嘆了口氣,然後表情僵硬地開口說道。

“如果你們不這樣的話……就得退學……?”

我故意吓唬他們,所以才這樣說的,志遠頓時蔫了下來。過了一會兒,他慢吞吞地說。

“真……真的嗎……?”

“是的。”

怎麽可能是真的呢?這個我怎麽可能知道?我是校長嗎?還是理事?我只是胡亂猜測而已。萬一我和章魚頭因為這件事同時被開除的話,你們幾個家夥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的,我是這個意思。

“如果不這樣做的話,真的要退學。你知道你們這個年齡退學以為着什麽嗎?在一生中永遠地留下了一道紅線,一個污點。不餓父母趕出家門,這就不用說了,然後需要自己賺錢維持生計。如果掙不到錢,就只好沿街乞讨了。當然,除了這個以外,還可以加入類似販毒團夥或者黑社會等所謂‘陰暗組織’。當然,志遠小子你長得好看,馬上就可以去做男妓。不過,每天晚上都要為那些變态大媽做這個做那個,當然啦,你會擁有一份不錯的收入。這樣一天天過着男妓生活,總有一天,你老了,臉蛋也不好看了,那麽你就會……”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哎呀,天啊!我化成女妝不就行了嗎?我化妝就是了!您為什麽對我進行人身攻擊?讓人心裏這麽不安!”

這樣的人身攻擊就能騙得了你,你不覺得自己太傻了嗎?不過,我倒是喜歡你們這麽單純。志遠小子猶豫片刻,思想鬥争似乎相當激烈,他眼裏含着淚珠,試圖從采河身上尋找安慰。我把目光從志遠身上移開,朝利原那邊看去。雖然他清清楚楚地聽到了我所說的退學問題,但還是默默地躺在床上不動,我只要慢慢地走到他身邊,開口對他說道。

“喂,姜利……”

“我……”

我的話還沒說完,利原小子就緩緩地坐起來,他正視着我的眼睛說。

“我退學也無所謂。”

……這麽說,你要去做男妓嗎?每天晚上都做各種各樣的事情。還有鞭子和長筒襪,繩子和蠟燭等等……哎呀,哎呀,越想越嚴重了。我不能胡思亂想。他剛才那句話表面聽來似乎是一句很精彩的臺詞,但在我聽來,不過是小孩子在耍賴而已,臭小子。

“我退學也無所謂”?……看來你還太年輕了。如果只是自己退學的話,我也覺得無所謂。如果一切責任都由我一個人承擔的話,我也什麽都不怕。可是,最可怕的并不是這個。我嚴肅地迎視利原的目光,緩緩地開口說道。

“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會退學嗎?因為你一個人,那麽五個家夥全部都要被勒令退學。事情明明是五個人一起惹出來的,人家四個人站出來承擔責任,你一個人打算卑鄙地逃跑嗎?他們為了承擔責任,甚至還化了女妝,你忍心因為你一個人而讓他們都慘遭退學之苦嗎?”

聽了我這一番話,利原小子的臉色變了。我也并不喜歡以這種方式對他進行人身攻擊,然後把他逼到死胡同裏。不過,還是請你們理解我吧。雖然我是開玩笑說的,不過你們真的被勒令退學也說不定。當然,這是最壞的結局。還有一個更慘的結局,那就是把你們送到警察署,不過,應該不會搞得那麽嚴重吧?我認真地說完以後,利原小子用尖銳的目光望着我,最後嘆了口長氣。

“真……該死……”

什麽真該死,我們的年紀還多麽年輕啊?這是玩笑。不過,你不要太擔心了。這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怎麽會真的讓你們退學呢。最多就是把你們打成重傷,讓你們住院治療上五個星期。如果這麽點兒小時就勒令退學的話,我讀高中那一年時間裏早就被勒令退學幾十次了。我比你們過分多了。但是,其中大多數都是章魚頭不知道的。

這樣一來,登場人物已經确定,故事情節也編好了,在章魚頭的幫助下,舞臺也已經準備好了。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只要等待從釜山趕來的校長和前輩家長就行了。那些作證的學生來的話,就按照劇本的安排進行表演,把責任推到他們那邊的家夥身上,讓他們再也無話可說。

現在就要到關鍵時刻了,這出話劇中最重要的任務就要出場了,我也該悄悄做好準備,拉開舞臺的序幕了……

“別在抽煙了,臭小子!”

反正就這一天而已。扮成女裝就這麽難受嗎?一個個氣呼呼地坐在醫務室裏不停地吸煙?

“老師您是不了解我們的心情,所以才說種話。如果現在沒有煙的話,我恐怕會把玻璃窗砸碎的。”

你們總得做出個模範生的樣子,人家才能上你們的當啊。可是你們別提什麽模範生了,明明身上穿着裙子,卻叉開兩條腿坐在哪裏,嘴裏還叼着煙,為了把腿掩飾起來,我甚至給他們穿了寬松的長筒襪子。可是,他們就釘在這裏,一步也不出去——而且我怎麽會不了解你們的心情呢?臭小子。

“喂,表演節目的時候我不是也扮成男裝了嗎?”

“老師您和我不一樣。”

“什麽地方不一樣?”

志遠小子眯起眼睛瞪着我,他說道。

“您覺得女人穿褲子和男人穿裙子是一樣的感覺嗎?”

女人穿褲子,和男人穿裙子,這有什麽關系嗎?最重要的是适合自己,臭小子。反正都是用布做的東西,你怎麽這麽吹毛求疵呢?

“反正不要抽煙了!”

“不行!”

天啊……難道他真的長大了?反抗心理一天比一天見長了?我要不要在他嘴巴上貼上一塊繃帶,讓他不能抽煙?或者借點兒針線,把他的嘴巴縫上?或者安上一條拉鏈,一會兒打開,一會兒合上,這樣似乎也不錯。不,這種時候,與武力相比……我慢慢地撫摩着下颌,微笑着看了看他們幾個家夥,然後開口說道。

“喂,你們現在抽煙的話,以後生的孩子會變成傻瓜的。”

我認真地說,志遠覺得我是胡說八道,他看了看我,皺着眉頭說。

“對不起,老師,我明明是男人,您覺得這種威脅對男人來說管用嗎?”

我不知道對一般的男人是否管用,但是我敢百分之百地保證,對你這樣的男人一定管用,臭小子。

“你這個家夥與世隔絕了嗎?前不久的一條新聞你沒看到嗎?在某一個地區,雄青蛙竟然産了卵。而且還不是一只,而是一群!輿論界認為,這是由環境污染引起的現象——如果說這是環境污染引起的話,那麽人類出現這種現象也不是不可能的。早晚有一天,不,就是等你長成大人的時候,男人說不定也會像那只雄青蛙一樣繁殖後代呢?等你結婚以後,萬一你老婆死也不肯生孩子,那就得你小子生了。等你生孩子的時候,因為你抽煙抽得太兇,結果孩子出現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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