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1)
這些傻孩子……在大人眼裏……他們也許只是些堕落得不可救藥的垃圾……其實他們都是像傻子一樣純潔……的孩子……總是教訓他們,還動手打他們……可是第二天,他們又像什麽事情也沒發生似的出現在我面前……
他們是艱難的……因為家裏的狀況和學校的事情而無比艱難……被人稱為垃圾,獸人侮辱……他們無視別人對自己的辱罵……可是只要聽到有人侮辱八護星,他們就會不顧一切地沖上去,這些傻孩子……十幾年的漫長歲月……我們誰也沒有仔細看看他們的心……只有加入八護星……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人……自己才覺得自己像個人樣……八護星就是全部……這些傻孩子們……
你們一定在等我吧……等着集合……今天晚上準備和我們一起……和我們一起……你們一定按捺着緊張的心情,默默地等待着我們……把我們當作神……把我當作神……你們那麽尊敬我……不管我說什麽,你們都乖乖地聽話……像傻子似的善良而乖巧的孩子……
你們一定很氣憤……為只知道挨打的自己……感到氣憤和委屈,而且痛恨自己……看到流血倒下的朋友們……你們一定讨厭死了等來等去也不來的我們……對不起……我們來晚了,對不起……我們什麽也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對不起……
但是……我會為你們報仇的。你們的委屈,還有憤怒……我要連本帶利向他們讨回來。我再也不會讓聯合組的那幫臭魚亂蝦出現在你們的面前……絕對不會……
“不可能有叛徒,我相信你們。聯合組只是在偶然之間聽說他們在這裏集合的消息……絕對不可能是八護星洩露出去的……我相信。你們千萬……不要辜負了我的信任……”
煥律前輩低沉的聲音回蕩在空地裏,大家的眼睛都噴出了火……八護星……沒有叛徒……出賣……朋友……出賣……自己所愛的人……出賣自己的親人……這裏不會有……那麽殘忍的家夥……
“受傷的人員和完好無損的人員都有哪些,你大體上說說看。”
泰炯小子低聲說道。這時,他很喜歡的一名學弟聲音很低而且稍有些顫抖地說。
“受傷的是佑赫前輩手下的後方特工隊47名,采恩前輩手下單獨行動的特工隊38名,嚴炯前輩手下的特工隊42名,一共……127名。完好無損的有煥律前輩手下的行動隊56名,緒輝前輩手下的行動隊48名,健宇前輩賽車俱樂部的黑洞52名,康姬前輩手下的賽車俱樂部卡爾利35名,還有我們30個人,一共是221名。”
第一批、第二批,還有黑洞、卡爾利,一共400多人,其中受傷的就有127名……!我一定要原封不動……不……我要更殘忍地向他們讨回來。
“聯合組呢?”
佑赫前輩問道。這時,泰炯手下的那個家夥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回答道。
“從兩所學校裏來了大約200人,還有在勢力争奪過程中拉攏過來的100多人。而且……那個叫鄭漢英的家夥……和黑社會……有關系……”
咣——!佑赫前輩狠狠地提了身後靠着的摩托車一腳,差點兒沒把摩托車踢碎。那個小子緩緩地咬着嘴唇,退到了泰炯身後。黑社會,黑社會,憑這個後臺,就可以氣焰嚣張,趾高氣昂嗎?在一陣濃郁的沉默中,煥律前輩慢慢地開口說道。
“不管他是和黑社會有什麽關系,還是和什麽有關系……只要他惹了我們,就要付出代價。現在……先把受傷的孩子送到醫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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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前輩!可是……!”
“我不管是上報紙,還是被學校勒令退學,反正這些孩子最重要。”
我幾所學校的不良學生127名集體送到醫院……退學……?是的。這些不幸集合到這裏的不良少年……我們的朋友傷成這個樣子,我們不可能坐視不管……我們不是那麽絕情的人……聯合組……馬賢……!鄭漢英……!現在你們肯定舉杯歡慶勝利吧?好,盡情地放縱吧,因為你們再也不可能第二次為我們而舉杯了。我們是八護星,既然你惹了我們,就一定要老老實實地付出代價。你們先讓我們流血,我也要用鮮血來回報你們!我們會徹底鏟除你們……免得你們在用鮮血回報我們!我要用聯合組的鮮血……送給流血的朋友們做出院禮物……!
“你去哪兒……姐姐……?”
“這幾天……我不回家了。”
反正只是情況發生了一點兒變化而已,反正我一直都想這向聯合組揮起長刀,反正只是鮮血的慶典早些開始而已……結果沒有什麽兩樣。八護星不要被人當做獵物,我們要去打獵。被人當做獵物……一次已經足夠了,不會再有……第二次……
“姐姐——!你去哪兒!”
采河滿懷擔憂地喊着,我沒有理他,朝外面走去。不要擔心……不要擔心,我會安然無恙地回來,很快就會回來的……我應該這樣笑着對他說的……可是我現在卻做不到。朋友身體裏流淌出來的鮮血……不允許我的嘴角露出笑容。我再次笑起來的時候……就是聯合組滅亡的日子……
“采恩……!”
煥律前輩把摩托車停在我家門前,我看了看他,把昨天晚上停在角落裏的摩托車取了出來。
“你不要太……擔心了。我把他們送到醫院去了,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我們……只要打敗聯合組,為他們報仇就行了……”
當然要打敗聯合組……打敗他們……我們流出的鮮血……要從他們身上得到補償。你讓我們看到了親愛的戀人,親愛的朋友,親愛的家人的鮮血……我也要同樣……從你們身上找回來……
“……什麽……?”
“聽說這個消息已經傳開了。八護星……被聯合組打敗的消息……很多特中立态度的家夥……都加入到……聯合組去了……”
呵——!被打敗了?!癡心妄想!戰争現在剛剛開始。
“八護星開始接收第三批會員,人數是150名。”
煥律前輩話音一落,一名行動員低頭出去了。寬敞的客廳裏只剩下十四個人,流淌着寧靜的寂寞。
“他們什麽時候……什麽時候開始強大起來的?什麽時候……那些小貓……竟然長成了老虎……?”
哈拉咬着手指甲,煩躁地捂住了臉。
“450名!我們這邊有450名,他們那邊啊該有……700……他媽的,混蛋……”
嚴炯小子低着頭靠在沙發上。聯合組……不過是人頭多一點兒而已,小喽啰走到哪裏都是小喽啰。并不是小貓長成了老虎……二十幾百只小貓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個老虎影子而已。他們不可能每個人都那麽厲害的。我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冰涼的碳酸飲料喝了一口,這時,靜靜地思考什麽問題的泰炯突然摘掉了他特有的标志——那副大框眼鏡,放在桌子上。才一天的時間,他的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他慢慢地開口說道。
“既然已經這樣了……我們也沒有別的辦法。雖然危險……但是我們必須得把他們分開。我們和聯合組之間的戰争,不能想着一次就把他們徹底鏟除。首先要不他們分開。不是很多人一起行動,而是少數……用這種方式,把聯合組分開。反正那些家夥不過是一群小娃娃而已,只是數量多。只要把他們的人數減少,幾十我們在人數上稍微處于劣勢,也足以對付他們。他們都是烏合之衆,我們一定能把那些家夥打敗的。”
泰炯小子自信地說完,我點了點頭,抱着隐隐作痛的腦袋,走進了泰炯小子的房間。我的頭出奇地疼。我癱倒松軟的床上,望着圖案單調的天花板。今天夜裏……我的手上要沾很多血,我已經很久沒有碰過血了。我靜靜地望着即将別鮮血染紅的右手。突然,門開了,煥律前輩走了進來。
“采恩……”
“……”
“你……不要參加……”
……!
“你說……什麽……?”
我緊緊地抓起床單問道。他看了看我,又接着說道。
“我知道你很厲害,也知道你不是一個軟弱的女孩。可是……男人嘛……不管自己心愛的女人多麽強大,還是想要保護她的。你會受傷的……這次打架你不要去了……”
“別逗了。”
受傷……?因為會受傷,所以讓我不要參加?!我手下的那些孩子,那些跟随我的孩子們全身流着鮮血被擡走了……他們被到砍得不像樣子,哭着說自己委屈!說自己氣憤!他們一邊說一邊望着我!為了不受傷,讓我趕緊走開?你看看我,我也有情有義,我也有自尊心!你讓我抛開一切,自己去逃命?!
“我手下的孩子們受傷了,我要為他們報仇。我手下的孩子們流淌出來的鮮血,我要去向聯合組讨回來。你讓我走開……?置那些住院的孩子們于不顧,等到事情完全解決那一天,再讓我站到他們面前?你讓我做這麽卑鄙無恥的事情?!”
我氣死了,現在只要想到那些孩子,我還是氣得要發瘋!我要親手讨回來,把我手下孩子們流得鮮血讨回來,我要親手去向他們讨回來。
“我,我深愛的女人……”
“不要說了!什麽愛不愛的,求你不要再說了!在這種情況下,你還能說出這種無聊的話嗎?滿口胡言亂語。哪算什麽,難道比報仇更重要嗎?”
每天都是什麽愛,又說什麽求婚,一見到我就開這種玩笑,我現在已經聽夠了!要是放在平時,我聽聽就過去了,可是現在我的神經敏感感到極點了,你還能說出這種話?我不知道什麽是愛,但是我只知道,什麽愛不愛的,根本不能和為孩子們報仇相提并論。
“你以為……我是開玩笑嗎?現在仍然這麽認為嗎?我經常對你說我喜歡你——我愛你……”
太讓我寒心了,喜歡我——?!愛我——!手下的一百多個孩子被人打傷,你還身為八護星的No.1,仍然把這些話挂在嘴邊?!八護星所有人都信賴你,跟随着你,可是你卻因為這些莫名其妙的感情而讓我走開,不要報仇——?!
“看到你打架時的樣子,我會心痛的。采恩……這次你不要參加……”
“你走開!”
前輩憐惜地看了看我,我再也不看他,把被子拉到頭頂。我閉上眼睛,沉浸在黑暗中,這時,我聽見了門輕輕合上的聲音。我真的無法理解……那些孩子們都受傷了……流着血被擡走……全身都是被刀劃過的痕跡,他們哭喊着說自己氣憤……愛我……?心痛……?!太讓我失望了……
一根被鮮血染得通紅的角木驚險地從我頭頂掠過。那個家夥見我是女生,臉上充滿了不屑,我握緊拳頭朝他臉上回去,然後抓住他淌着鮮血的腦地,用膝蓋使勁頂了幾下。那家夥大概鼻梁骨被我踢平了,他雙手捂住鼻子,癱倒在地。我轉過頭,抓住一個拿刀向我刺來的家夥的手腕,一把擰了過來。
嘎嘣——我聽見骨頭粉碎的聲音,這時,身後傳來一聲足以震破耳膜的慘叫,當然,這一切在意料之中。
“啊……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慘叫聲從四面八方傳來,我們都置身在這些聲音中,已經刺激不到鼓膜了。那個家夥抓着手腕在地上打滾,另外一個家夥手裏的角木向我的頭上飛過來。我迅速轉頭避開向我飛來的角木,這時,鮮血從角木上滑下來,落到我的臉頰上。我一想到那是我們這邊流的血,立刻緊緊地抓住那只纏着繃帶的拳頭。又一根角木飛過來,我敏捷地避開,燃火抓住這個家夥的頭發,用膝蓋猛踢他的腹部。
“啊……啊啊……!”
那個家夥雙抱着肚子,在地上掙紮,我又抓起他的頭發,狠狠地沖他扭曲的臉上打了幾拳。啪——!伴着這個鈍重的打擊聲,那家夥的腦袋扭向一邊。我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口吐鮮血,把他狠狠地摔在地上。突然,從後面迅速飛來一個尖銳的東西,已經靠近我的肩膀了。現在躲閃已經萊布裏了,我小聲罵了一句,然後伸出手把它抓住,我的首席立刻就被劃了個大口子,鮮紅的血液流了出來。
竟然是刀……
我從口袋裏拿出一塊白布,把被劃破的手包紮起來,緊緊地攥住,使自己感覺不到疼痛。身後那個聯合組的家夥又要拿刀刺我,我伸出胳膊肘朝他腹部頂了過去,他立刻抱着肚子彎下腰,我又抓住他的頭發往上提起來,用膝蓋使勁往他腹部踢去。
“哎呀!”
聯合組那個家夥抱着肚子倒在地上,我用腳踩了他幾下,彎下腰避開身後飛來的又一根角木。兩個家夥同時揮舞着手裏的角木向我靠近,我被其中一根角木打了個正着,抓起相反方向的那個家夥的胳膊,用力把他的胳膊扭斷了。
“啊啊啊啊啊——!”
那個家夥看着被折成奇形怪狀的胳膊,凄慘地連連大叫。我把視線從他身上移開,轉頭朝向另一個撲過來的家夥,伸腿踢中他的臉部。我的身體是彎曲的,連腿也跟着一起彎曲了,所以腿上加入了身體的重量,正面踢到他的臉上。那個家夥的臉上頓時鮮血直流。很疼吧?不過……這還不夠為那些臉上被刀劃破的小女孩報仇。
擁有花樣未來的少女,臉上留下了一聲也無法消失的傷疤,我現在就是為浙西少女報仇。如果我現在手裏有菜刀,一定要在你的臉上劃一個記號,讓你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今天……你就自己偷着樂去吧!
我甩開這個不停流血的家夥,走到旁邊正抓着別人的腦袋拳打腳踢的家夥身邊,狠狠地踢了他的肋骨一腳。這個家夥大罵着朝我撲過來,我伸出腿往他的肚子上狠踢過去,燃火又揮拳去打他的臉。聯合組的小子流着鮮血向後倒了下去,我面無表情地看了看他,往四周張望了一圈兒。
45對90。沒想到這麽快就結束了。果然是一個臭魚亂蝦聚集起來的垃圾集團。戰争剛剛結束,我的手就感覺到劇烈的疼痛。我低頭往手上看去,用白布包裹起來的地方已經滲出了鮮紅的血液。該死的……難道比想象中刺得更深嗎……?
也難怪,我把刀抓在手裏,這個程度已經算是走運了。如果用左手去抓,說不定還會好些。可是這是右手,我不免有些擔心……
“沒傷到什麽地方吧?”
看到煥律前輩向我這邊跑過來,我趕緊把右手插進口袋裏。
“沒受傷,你和其他地方聯系一下吧,看看進展如何。”
健宇前輩和康姬前輩,還有緒輝前輩,以及泰炯,他們都不會有事的……撒哈拉、重金屬小子、娜娜前輩和銀才也不用太擔心……佑赫前輩和月亮小子,還有嚴炯小子……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也沒事……
本來我和煥律前輩打算負責人數最多的那一群的……可是他們偏要堅持着由他們幾個負責……行動隊的家夥們拿來了濕毛巾,讓我們擦擦臉上的血跡,我接過一條毛巾,擦掉濺在臉上的血。
大概是第四天了吧……?四天來一直在打架……如果我不被學校開除的話,章魚頭都得氣瘋。附近的醫院病房已經不夠用了,報紙、新聞到處都在報道,徹底亂了……現在警察大概也要介入了……必須趕快解決才行。
最早今天,最遲明天,我們必須為等在醫院裏的朋友們帶去好消息……我從倒在地上呻吟的聯合組家夥的腿上踩過去。這時,煥律前輩把手機放回到口袋裏,走到我身邊。
“其他方面都結束了……只有佑赫和李門,嚴炯他們不接電話,大概還沒完吧。”
聽煥律前輩這麽一說,我不禁皺起了眉頭。不會是……又有什麽事吧……我舉起滿是傷疤的左手,把被汗水濕透的劉海兒拂上去,這時,一直看着我的煥律前輩大步向我走過來,強硬地把我插在口袋裏的右手拽了出來。
“你這是剛什麽……”
煥律前輩似乎沒聽見我的喊聲,他的臉色陰沉下來。我的手一直在流血,外面纏着白布已經變成紅色了,他把那塊白布換下來,把濕毛巾放在我手上。
“啊……”
我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于是忍不住呻吟起來。他幫我擦手的動作更加溫柔了。沾滿鮮血的右手擦幹淨以後,一條橫穿過手心呈射線形狀的長長的傷口展現在我眼前。煥律前輩緊皺眉頭,望着我的傷口。他從行動隊的家夥手裏接過一塊幹淨的白布,幫我包紮好傷口。
我看着那塊漸漸被染紅的白布,遠處響起了很多摩托車一起發動的噪音。不知道他們是在路上遇到的,還是特意聚到一起趕到這裏來的,除了佑赫前輩、月亮小子和嚴炯小子,所有人都來了。他們把摩托車停好,就向我們這邊走過來,九個人的狀态看上去都不怎麽好。
康姬前輩可能是傷到了胳膊,用一條長長的布做成三角架的形狀,挂在胸前。泰炯小子肩膀上也流了很多血。撒哈拉好像也被刀劃到了,他胳膊上那條長長的傷疤正在往外流血。還有全身都傷痕累累的重金屬小子,銀才小子大概傷到了腿,一瘸一拐的。娜娜前輩的嘴角流着血,建宇前輩和緒輝前輩最正常了……啊,惠星前輩似乎也沒受到什麽大傷。難怪啊……派了兩三個人保護他。
“你們怎麽碰到一起的?其他人呢?”
我問道。哈拉用濕毛巾包住胳膊上的傷口,開口說道。
“我和緒輝前輩這邊結束得最快,于是帶着孩子們去泰炯和康姬前輩那邊會合。在那裏和聯合組作戰,銀才和娜娜前輩呆着孩子們過來了。然後,海新和健宇前輩也帶着手下的人會合過來。孩子們都累壞了,所以我說我們先走,叫他們慢慢跟上來。”
哦……也難怪,肯定累壞了。連續打了四天,一個個都累的疲倦不堪了。我這麽一看,我和煥律前輩共同對付的行動隊的家夥們傷得也不輕。是啊,45對90.雖就對方實力再差,僅從人頭數量來看,就不容小視。一個人對付兩三個人,并不是想象中那麽容易。我憐惜地看了看那些坐在地上休息的小家夥。這時,緒輝前輩突然拉下臉,向我靠近過來,一把抓住了我的右手。
“怎麽了?這是怎麽搞的?!”
緒輝前輩氣憤地喊道。這時,我又把目光落在右手上,煥律前輩給我重新包好的白布又被染成了紅色,有很多鮮血滲了出來。出這麽點兒血……不會死的。
“我抓住了一把刀,空手抓住的……”
這已經很幸運了。如果刀的角度稍微在偏一點,我說不定就會被砍掉四根手指。幸好刀就刺在我的手心,只把手心劃破了一道而已。望着越來越紅的白布,緒輝前輩皺着眉頭,把被鮮血浸濕的布換了下去,又幫我重新包好。我咬着嘴唇忍受着火辣辣的疼痛,在旁邊徘徊的煥律前輩突然驚訝地問道。
“可是……文惠茵去哪兒了呢……?”
啊……我往四周一看,确實沒看到文惠茵。我記得明明是娜娜前輩帶她走了……?我驚訝地望着娜娜前輩,前輩用濕毛巾擦了擦嘴角,不以為然地說。
“說是要去市內辦一件急事,想下車。我就在離市內近的地方,讓她下去了。我這副樣子怎麽可能去市內轉來轉去呢。”
是啊……嘴角破裂了,周圍通紅一片,這個樣子在市內轉來轉去的話,肯定會被警察抓走。當然,娜娜前輩是不可能被抓走的。我轉過頭看着緒輝前輩,他仍然抓着我的手,用白布給我止血。這時,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呼……呼……呼……真可……真可笑……呼……”
是那個剛才被我折斷手腕的家夥……我還以為他已經昏厥過去了呢,竟然還清醒着。如果昏厥過去,說不定痛苦可以減少一點兒……聯合組的這個家夥喘着粗氣,嘀嘀咕咕地說着什麽,我看了他一會兒,頓時新生殺機,于是我皺起了眉頭。
你明明知道向我挑畔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為什麽還要這樣……我像看瘋子似的看着這個嘿嘿傻笑的聯合組家夥,他面目猙獰地笑着,嘟哝不已。
“嘿嘿……文惠茵……呼……能去哪裏……?呼……嘿嘿……嘿嘿……她在……玩兒呢……她……呼……現……在……應該正和馬賢……在一起吧……?……嘿嘿……”
……!巨大的沖擊波向我撲來,我突然感覺眼前一片空白。誰……和誰在一起……?誰……?我趕緊走到喘着粗氣的聯合組小子身邊,抓住他的衣領。
“啊……啊啊——!”
我粗暴地拖起他,在這個過程中,這個家夥被折斷的手腕可能拖到地上,所以大聲慘叫。我湊到近處去看他。
“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是什麽意思……?”
聯合組的家夥強迫自己掩飾住痛苦的表氣,像嘲笑我似的,不停地嘿嘿笑着,然後露出令人作嘔的微笑,看了看我。
“嘿嘿……嘿嘿……開始……的時候……馬……賢……不是……找到了……尹哈拉嗎……?嘿嘿……如果她離開……八護星……,嘻嘻……加入到……聯合組……的話……以後……嘿嘿……可以讓尹哈拉……得到……她喜歡的……姜煥律……”
“你閉嘴——!”
哈拉露出滿臉殺氣,大聲喊起來,可是被我抓住衣領的聯合組家夥似乎一點兒也不害怕,仍然繼續說着。
“嘻嘻……說是可以……讓……尹哈拉……得到……她……喜……歡的……嘿嘿……姜煥律……嘻嘻。可是……尹……哈拉……大概……把義氣……看得比……嘿嘿……愛情……更重要……嘻嘻……所以……她……拒絕了……?嘻嘻……所以……我們……也……放棄了……嘿嘿……可是……我們又……想了想……,好像……還有……一個……合适的……嘿嘿,一個……非常……合适……的丫頭……嘻嘻,那是一個……把愛情……看得……比……義氣……更重的……丫頭……,嘿嘿……嘿嘿……”
真該死……,真該死……!文惠茵……!
聯合組那個家夥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嘿嘿傻笑。我把他推倒在地上,氣得咬牙切齒。強烈的憤怒把我的大腦燒成了空白,我忍不住握緊了拳頭。這時,右手流出的鮮血迅速把白色的布染得通紅。
“不會的……怎麽可能呢……,不會的……不會的!我們惠茵……她……?惠茵……她……?!不可能的……,這個家夥在說謊……!”
呆呆地往我這邊看的惠星前輩難以置信地抱着腦袋大喊。前輩的黑眼睛裏噙滿了透明的淚水。看到惠星前輩,我的腦海裏又浮現出文惠茵那令人憎惡的面孔,我咬了咬嘴唇,緊緊地攥起五個手指,手指被我抓的血色全無。瞪大眼睛渾身抖得像篩子似的惠星前輩擡起自己蒼白的臉。前輩流淚了,他的眼睛和我相遇的瞬間,那副柔弱的身體歪歪扭扭地向前倒下了。
“前輩!”
我大喊一聲,同時,銀才的手扶住了惠星前輩癱倒的身體。我茫然地注視着滿臉裂痕禁閉雙眼的前輩。這時,康姬前輩撩起前面的長發,把手放在惠星前輩臉上。
“他只是受到刺激昏厥過去,他的身體本來就弱,沒事的。”
聽康姬前輩這麽一說,我才放心地籲了口氣。我不會因為惠星前輩是文惠茵的哥哥而責怪他的,因為前輩更重要。你為什麽用那種眼神看我?為什麽用那麽凄慘的眼神看完?難道你覺得我會責怪你嗎?你以為我會因為你妹妹的所作所為而埋怨你嗎?你真傻……
我看了看昏厥過去的前輩,輕輕地皺起了眉頭。這時,在地上打滾呻吟了半天的那個聯合組家夥又笑嘻嘻地說話了。
“我……說謊?那麽……嘿嘿……你們……覺得……嘿嘿……上次……聯合組……是怎麽……知道……你們手下……嘿嘿……嘿嘿……那些家夥……在根據地……集合的……時間的?八護星八個人……都不在……只有手下的家夥……嘿嘿……這樣的好機會,嘻嘻……嘻嘻……所以……嘻嘻……嘻嘻……你們得小心點兒……不要被別人打了後腦勺……嘻嘻……”
是文惠茵……是文惠茵把孩子們在根據地集合的時間告訴了聯合組,使得我們100多個人被打得渾身遍體鱗傷?就是因為那份肮髒的愛情——!做了這種事情……做了這種殘忍的事情……怎麽還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怎麽會呢……!我控制不住瑟瑟發抖的手,拼命地緊握起來,鮮血一滴一滴,吧嗒吧嗒掉落在地。這時,煥律前輩平靜地問道。
“文惠茵……去見馬賢小子……這是什麽意思……?”
“嘻嘻……嘻嘻……還能……是……什……什麽意思……,嘻嘻……這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這個丫頭……去找……馬賢……嘻嘻……嘻嘻……把八護星……手下……那些家夥……嘻嘻……嘻嘻……疲憊之後……嘻嘻……休息的地方……嘻嘻……告訴……馬賢……那麽,馬賢……嘻嘻……嘻嘻……當然……會派人來……擺平……那些家夥……嘻嘻……你聽懂……了嗎……?嘻嘻……嘻嘻……現在……八護星完蛋了。嘻嘻……嘻嘻……”
我的肩膀情不自禁地在顫抖。如果文惠茵在我眼前,我肯定會抓住他的頭發,把她的脖子扭斷的……我的心裏充滿了騰騰的殺氣。聯合組的家夥仍然瘋狂地嘀咕着什麽,我用腳使勁踢他的頭。那個家夥的眼睛游離不定,連叫都沒叫一聲,就昏了過去。我看了看他,咬緊嘴唇。
完蛋……?完蛋……?八護星完蛋……?你別逗了!
“在哪兒?孩子們在哪兒?”
我強迫自己按捺住瑟瑟發抖的胳膊,沖着哈拉喊道。哈拉臉上滿是驚恐,她握緊拳頭,眯起眼睛答道。
“新型……新型汽車修理部後面……有一塊……有一塊空地,沒有人來往的地方……,我讓他們在哪裏休息……”
真該死……真該死……!
我剛想轉身往摩托車停放的地方走過去,突然聽到哪裏響起了手機鈴聲。大概是泰炯小子的手機,他趕緊把手機從口袋裏拿出來。
“喂?哦!炯信!”
泰炯小子接電話的時候,我們已經把摩托車推了出來。泰炯的表情很不尋常。望着他陰沉的臉,我更加用力地要緊了流血的嘴唇。難道……還會有什麽更悲慘的事情發生嗎?!
我緊張地望着泰炯小子,泰炯的手機掉到了地上,他表情僵硬地說道。
“我派了個人,偷偷跟蹤佑赫前輩,讓他幫着打聽情況……佑赫前輩和月亮……還有嚴炯前輩去的地方……除了他們三個人以外……全軍覆沒……”
我把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直響。鮮紅的血珠沿着蒼白的手指流落下來,我的眼睛好痛,好像血管爆炸了一般。全軍覆沒……怎麽會全軍覆沒……!就算聯合組的人頭數再多,哪裏畢竟還有嚴炯、佑赫前輩,還有月亮小子……怎麽會全軍覆沒呢……!
“開始時我們占了上風……可是,來了一個身穿黑衣服……頭戴黑帽子的家夥……局勢完全變了。月亮小子和嚴炯前輩,還有佑赫前輩……也不知道還能撐多長時間……”
我繃得緊緊的肩膀突然間沒了力氣。現在我已經出離憤怒了,我越來越覺得不可思議,不禁虛脫地笑了。接着,又響起了令人不安的手機鈴聲。不是泰炯小子的手機,我轉頭看了看周圍,是剛才聽到聯合組小子的那番話以後暈倒過去的惠星前輩的手機。哈拉走過去,把手機從他口袋裏掏出來。
接着,她表情僵硬地說道。
“喂……”
哈拉把手機放到耳邊,半天也沒有說一句話,她的眼睛裏流淌出比鮮血更濃的淚水。淚水沿着她的下颌留下來,她緊緊咬着的紅潤的嘴唇不停地抖動。哈拉吃力地張開顫抖的嘴唇,表情慘淡地閉上眼睛喊道。
“無恥的敗類……該死的家夥——!你怎麽……怎麽……你還是人嗎!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哈拉手裏拿着手機,流着眼淚大聲喊着。最後,她粗魯地把手機扔到地上,攤到一般做到地上。
“怎……怎麽……怎麽了!”
康姬前輩搖晃着一屁股坐到地上的哈拉的肩膀,催促着問她。這時,哈拉哽咽着張開了瑟瑟發抖的嘴唇。
“嗚嗚……馬賢說……嗚……他把孩子們……我們這邊的孩子們……五個孩子的腿……打斷了……嗚……嗚……如果……不想……讓他們……全部……全部……變成……廢人的話……嗚……嗚……他說讓八護星……單獨到他……哪裏去……嗚……嗚……如果不去的話……嗚……嗚……他就把孩子們……孩子們……嗚嗚……”
我的腦海裏頓時一片蒼白。哈拉再也說不下去了,她捧着臉,放聲大哭。我的眼睛也因憤怒而顫抖。再也不能忍耐了……現在,再也無法繼續忍耐下去了……我控制不住心底的憤怒……他們到底想得寸進尺到什麽地步……到底得寸進尺到什麽時候……!
我緊緊咬着嘴唇,抓着摩托車的手抖得像篩子。這時,一直在聽哈拉說話的緒輝前輩默默地騎上了摩托。緒輝前輩的表情很生硬,他剛要出發,煥律前輩突然伸出胳膊,攔住了震顫的摩托車。
“你幹什麽……趕快走吧……”
“那佑赫怎麽辦……?月亮呢……嚴炯呢……”
煥律前輩冷冰冰地說完,緒輝前輩咬緊牙關用兩只拳頭朝摩托車砸了下去。咣——!的一聲巨響,我的腦子裏頓時隐隐作痛。我一會兒看看冷冰冰的煥律前輩,一會兒看看憤怒地低着頭的緒輝前輩,牙縫裏情不自禁地擠出幾句髒話。他媽的……你到底想怎麽樣……到底想讓我們怎麽樣……!
我粗暴不堪,把淩亂的頭發拂了起來。這時,煥律前輩騎上了停在自己面前的摩托,淡淡地開口說道。
“我一個人去。”
……!
“姜煥律!”
康姬前輩憤怒地喊道。這時,煥律前輩先是苦笑了一下,然後呵呵笑着上了摩托車。
“我去馬賢那邊,你們幾個去佑赫那裏。你們幾個一起去的話,對付那個什麽黑衣人應該沒什麽問題。解決了那邊問題之後,你們再來找我。在此之前,我……無論如何,也會支撐下來的……”
“你瘋了嗎?!一個人去哪裏?!如果你想死的話,就求我打死你!姜煥律!”
娜娜前輩眼裏含着淚,大聲喊道。泰炯小子也趕緊開口說道。
“如果……如果這樣的話,還不如分成兩半……!”
“兩半?怎麽分?康姬的胳膊好像斷了,銀才的腿有問題,采恩的右手,還有泰炯你也抖得厲害。娜娜渾身是傷,哈拉、海新也都累壞了。那麽就只剩下健宇和緒輝了……你打算怎麽分?”
煥律前輩平靜地說完,泰炯也板起臉孔,咬着嘴唇。他緊緊握着拳頭,用手冷卻着心中無可奈何的憤怒。我感覺腦子裏像徹底騰空了似的。在此之前,我從來未曾有過這種恐懼的感覺。我邁開大步走到準備出發的煥律前輩前面,攔住了他。
“我和你一起去。”
“采恩……”
“我,只不過是右手割破一點兒而已,還沒到不能打架的程度。如果胳膊動不了,我可以用腿打架,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