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新轉來的學生,(2)

用腳狠狠地踢他的小腿,慢吞吞地問他。

“妻子?兒媳婦?媳婦?”

“……這些沒用的話您都聽到了。”

“你專撿這些最沒用的話說。”

剛才一下子聽到那麽多荒唐的字眼,我的耳朵一時是未恢複聽覺功能,鼓膜仍然處于恐慌狀态。天啊,什麽兒媳婦?我長這麽大還從來沒聽過這個稱呼,沒想到卻在學生家裏聽到了!混賬,我渾身直起雞皮疙瘩。有沒有紗布?我用手指甲使勁撓着,這時,潤書小子卷起嘴角,性感地笑了笑,靠在門上說話了。

“既然已經這樣了,您願意和我結婚嗎,老師?”

……我的耳朵瘋了吧……怎麽會突然聽到這種瘋話……

“我倒是無所謂……不過嘛,老師看起來倒是好像很喜歡的樣子。我會對你好的,你願意和我結婚嗎?”

兔崽子,聲音倒是很好聽,是那種低沉而甜美的聲音,很好聽。要是和他結婚的話,應該會過得很愉快。房子這麽大,有很多錢,這小子長相不錯,性格也好,就是有點兒怪怪的。其他方面倒無所謂了。雖然年紀小點而,但明後年就是大學生了。的确不錯!可是,不好意思,我心裏已經有了自己喜歡的人,而且,臭小子,聽說是外星人?難道你想讓我看到外星人的後代嗎?不過現在仔細一想,煥律前輩也有點兒外星人的氣質。

潤書小子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着我,我沒有回答他,而是用拳頭代替了回答,然後把扔向他的椅子放好,坐了上去。我的肚皮正在被我的後背吸引着。哼,你這個該死的後背,你就這麽喜歡肚皮嗎?我抱着咕嚕咕嚕直叫的肚子,皺起了眉頭。潤書小子輕聲嘆了口氣,說道。

“很遺憾,不過請您今天幫我演演戲吧。如果您不扮演我的女朋友的話,我就得再被他們捆起來一次。上次釜山那些家夥來的時候,看您演戲演得不錯。”

臭小子……現在看來,他和銀才小子有點兒像。那個家夥的肚子裏仿佛有幾百條大蟒蛇在蠕動。不過也難怪,做大事的人都是這樣的。不過,可憐的孩子啊,雖然你是我可愛的學生,可是我連飯都沒吃呢,怎麽會無聊到冒充你的女朋友的程度?我也是有自尊心的……

“哦,今天的午飯好像是法國料理,聽說父親不久前收集的時價幾千萬元的葡萄酒也開了瓶……”

自尊心,偶爾也是可以抛棄的。雖然我的自尊心那麽強烈,但是看到我親愛的學生正在地獄的硫磺火裏飽受煎熬,我這個做老師的豈有坐視不管之理?還用問嗎?這麽一個小小的要求,你以為你老師我還會不答應嗎?啊,你不要有什麽別的想法,我可不是喜歡好吃的。我只是想幫幫我弟弟的朋友,同事也是我的學生,所以才同意這麽做的。嘿嘿。

我點了點頭,同時抓起笑嘻嘻的潤書小子的胳膊,拉着他去了樓下。我已經連續吃了好幾年泡菜湯,連我的味覺都熟悉了泡菜湯的氣味,現在突然聞到了好久未曾聞到過的香氣。啊,我的肚皮被後背吸引過去之後,現在又要脫身了。

“哎呀,你們來了?過來,到這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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潤書小子的母親連椅子都給我們擺好了。她的行為讓我感到壓抑,我尴尬地笑了笑,坐在椅子上。什麽壓抑不壓抑的,先吃完飯再說。人以食為天,撐死的鬼也比餓死鬼好看。而且,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啊……啊,不是這樣的。反正不管怎麽說,我得先吃完再說!

“嗚嗚……嗚嗚……”

“……你出去死吧,出去死吧。你活着有什麽意思?撐死你算了,活着幹什麽?”

“真……真……讨厭!”

啊……吃法國料理的時候,我是不是應該少吃點而?人家給我多少,我就來者不拒,全部吃了下去,現在肚子裏難受得要命。混賬,吃的時候那麽好吃,後遺症怎麽會這麽嚴重,哦?以後我再也不能吃法國料理了……不……有時候也可以嘗嘗……還能怎麽樣!哼,潤書你這個臭小子!明天學校裏見!我一定把你折磨得尋死覓活!

“蠟筆小葵,我怎麽看都覺得你十個小市民。吃一段法國料理,就撐成這個樣子……啧啧,早知道這樣,為什麽不少吃點兒?生怕誰不知道你是蠟筆小葵,一見到免費午餐,就跟瘋了似的?”

從芥菜開始,他就一直吵吵嚷嚷地找死,真是的。你怎麽像麻雀一樣,銀才!是的,我一見到免費的午餐,就跟瘋了似的,行了吧?你說得好聽,要是有人給你法國料理,再加上時價幾千萬元的葡萄酒,你會不吃嗎?而且我當時正餓得肚子癟癟的。如果不吃的話,那可是全國人民的算是。不是嗎?

“臭小子,比起餓肚子的蘇格拉底,我更願意當吃飽的豬。你吵死了。”

聽着肚子裏傳出來的咕嚕咕嚕的聲音,我皺着眉頭對他說。銀才也不知道聽到了什麽滑稽的笑話,捧腹大笑。瘋子,我把頭頂在桌子上,躺了下來,雙手抱着肚子,不停地呻吟。這時,在旁邊看着我的健宇前輩似乎不忍心看我了,放下酒杯對我說道。

“要是很難受的話,就回家吧,或者去醫院看看。”

呵呵,到底還是健宇前輩關心我。銀才小子,你去死吧。我望着健宇前輩右手無名指上戴着的那枚樸素而粗糙的銀色戒指,一邊抱着肚子。這時,娜娜前輩突然把手機放到耳邊,用她那魔女般的嗓音笑着說道。

“天不怕地不怕的姜采恩因為吃了西餐而難受得要死,你把這個消息告訴大家,趕快……”

“娜娜前輩,嗚……你看起來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嘿嘿,你的痛苦就是我的快樂,快來唱贊歌吧,朋友們~!”

真該死,這麽沒人緣。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不去潤書家了。從學校一出來,就随便找個飯店吃口飯,然後回家好好睡上一覺。雖然那樣可能會挨章魚頭打幾下,哪怕是被文件夾砸一下,也比像現在這樣把吃過的東西都吐出來,抱着肚子痛苦好得多。

我摸着一點點平靜下來的肚子,閉上眼睛,反複做着有氧運動。突然,門“咣當”一聲開了,康姬前輩邁着大步走進來。不知為什麽,她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看起來心情不大好啊?”

靠在牆壁上戴着耳塞機聽音樂的佑赫前輩問道。康姬前輩沒有回答,而是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她緊緊握着拳頭,往桌子上面砸去。哐——!伴随着什麽東西被打碎的聲音,我感覺自己挨在桌子上的耳朵嗡地響了一下,我捂住耳朵,默默地呻吟了一聲。這時,雙手瑟瑟發抖的康姬前輩終于緩緩開口說話了。

“我來的路上遇到一個洋鬼子。”

“什麽?”

哈拉露出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稀裏糊塗地反問了一句。康姬前輩故作魔鬼狀,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來的路上,一個洋鬼子攔住我,罵了我一通!”

是哪個蠢貨竟敢罵我們的李康姬前輩?閉上眼睛也能猜出來,這個家夥要倒黴了。如果他事先知道的話,可能就不用受這份委屈了。那個家夥一定不知道康姬前輩是誰吧?估計他一定會委屈的要死的,可憐的家夥。可是他到底罵了什麽,康姬前輩怎麽會這麽氣憤?

“他說什麽了,那個家夥?”

我還沒等開口,銀才小子就搶先問道。康姬前輩耷拉着臉,回答說。

“不知道。”

“哦?”

“我不知道他說了寫什麽!我怎麽會知道!”

康姬前輩粗暴地抓着頭發,把身體靠在椅背上。我手足失措地看着她,這時,佑赫前輩皺着眉頭問道。

“你不是說他罵你了嗎?怎麽可能不知道他罵的什麽呢?”

康姬前輩回答佑赫前輩時說的那番話,簡直太精彩了。

“啊,讨厭死了!那些洋鬼子說的話多事罵人話!混賬,他說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在韓國說英語的家夥都應該去死,得熱愛我們的本國語言才行,為什麽每天說外語?讨厭!”

我……是英語老師,看來我也得去死了。本來這段時間正為辦理學生們的英語水平而愁眉不展呢,現在竟然連康姬前輩也這麽說!而且我想在正好肚子疼得厲害。我聽說過康姬前輩英語學得不好,但是沒想到事情會有這麽嚴重。不過,我想他的水平總不至于比李道令和鬥志遠兩個家夥更差吧?如果比他們更差的話,那就只能乖乖地做一個土生土長的韓國人了。

“前輩,你坐什麽車來的?”

銀才小子突然問了一句,康姬前輩皺着眉頭回答說。

“我騎摩托車來的,路上下車走了一會兒。然後就遇到了那個洋鬼子。他媽的。”

“前輩,你現在不也說英語了嗎?”

哼,我說你小子怎麽露出你特有的幸災樂禍的表情呢,原來你是想搞惡作劇?是啊,這不就是在搞惡作劇嗎?聽銀才小子得意洋洋地這麽一說,康姬前輩頓時停頓了一下,然後就陷入了思考。看到康姬前輩深思的樣子,銀才小子呵呵笑了。突然,康姬前輩又舉起拳頭砸了一下桌子,然後大聲喊道。

“你這個家夥竟敢戲弄前輩?我什麽時候說英語了,臭小子?”

見康姬前輩用拳頭砸桌子,銀才小子露出了尴尬的微笑,不過,他似乎仍然不甘示弱,他做出一副令人聯想到男妓的表情,“呼”地籲了口氣,然後拂了拂頭發。接着,他一反平時的态度,大聲叫了起來。

“摩托!這不是英語嗎?”

“摩托怎麽是英語呢,臭小子!明明是韓國語嘛!”

“是英語!”

“我說是韓國語就是韓國語!摩托車,摩托!”

“摩托就是英語!”

康姬前輩本來就是容易激動的類型,稍不如意就大聲喊叫,但是銀才小子輕易不會大聲說話的。他是一個像抹了黃油般圓潤光滑的家夥。

反正這兩個人也夠丢人的了。我仿佛看到了志遠和李道令兩個家夥的翻版。哎,我走出單位,難道還要被這兩個家夥的幻影折磨嗎?康姬前輩和銀才小子仍然吵個沒完,我不再理會他們,捂着剛才被康姬前輩拍桌子時震得嗡嗡響的耳朵,又低下頭去。這時,門被不、粗暴地打開了,這次是嚴炯小子跑進來了。

“喂,喂,喂,喂!”

嚴炯小子咋咋呼呼地坐到椅子上,所有人的視線都盯在他身上。佑赫前輩調皮地問道。

“怎麽,你也遇到洋鬼子了?”

大家都嘿嘿笑着,望着嚴炯小子。嚴炯一邊搖頭,一邊擺着手,激動不已地說。

“今天煥律前輩到我們學校去了!”

嚴炯小子的話音一落,可萊吉酒吧裏面頓時安靜下來。他一定是看到小原那家夥了。因為他不願意到韓信商高來上學,所以我就讓他去賢日南高了。我忘記事先對他說一聲了。除了我以外,其他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嚴炯小子,他表情慌張地繼續說道。

“你們不相信吧?我看了一眼,真的一模一樣!聽說是剛轉到我們學校來的!”

嚴炯小子激動的面紅耳赤,大家開始紛紛議論起來。我擡起了靠在桌子上的頭,望着他們一張張莫名其妙的面孔,我慢慢開口說道。

“他不是煥律前輩。”

我斬釘截鐵地說完,大家的議論頓時停止了下來。

“不,就是煥律前輩!”

“你只看了一眼吧?我看了很久了,臭小子!他叫姜樂原,二十歲,因為生病休學一年。從兩天前開始和我一起生活,他租了我們家的房子。”

我一下子都說了出來,本來就很安靜的餐桌四周被一陣沉重的寂靜包圍着。這種寂靜持續了很長時間,最後,佑赫前輩嘀嘀咕咕地說了一句,打破了寂靜。

“和煥律……一模一樣……?”

“開始時我也以為他是煥律錢诶呢,真的一模一樣。”

我說的很肯定,嘆息聲從各個角落響起。很難相信吧?我親眼所見,可是我仍然不相信。我仍然不相信這世界上竟然會有兩個人如此想像的人。有時候,我會産生一種錯覺,以為真的是煥律前輩死而複生了。而且,也許是我先入為主的緣故,他的說話語氣似乎也和煥律前輩很像。我的腦袋又混亂恰裏,于是我用手指使勁按着。這時,呆在角落裏敲打着筆記本鍵盤的泰炯整理了一下他的大框眼鏡,低聲說道。

“真奇怪。”

泰炯小子突然這麽一說,所有人都用驚訝的目光看着他。他的表情好像凝固了。是的……坦率地說,的确有些奇怪。姜樂原這小子為什麽突然會出現在我身邊呢?那張像極了煥律前輩的面孔,簡直令人毛骨悚然。如果要找出異常的地方,那可不止一兩處。首先是這個家夥和煥律前輩太像了。我慢慢地用手托着下颌,冥思苦想。這時,泰炯小子合上筆記本,又開口說道。

“最近聯合組沒有一點兒動靜,又有一個和煥律前輩一模一樣的男人突然出現在采恩面前,這兩件事難道就沒有關聯嗎?”

聯合組……

“怎麽會有關聯呢?”

我這麽一問,泰炯小子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表情嚴肅地說道。

“不是嗎?你們不覺得奇怪嗎?簡單地說吧,煥律前輩對我們這邊來說具有着重要的意義,這是不争的事實。而且,在聯合組那邊也是一樣。那麽我們想一想吧。假設那個叫樂原的家夥是故意接近采恩的,那麽是不是很值得懷疑呢?聯合組最近這麽消停,本來就已經很奇怪了。帶頭的那些家夥都露了面,卻沒有采取任何行動,這不是暴風雨即将來臨的前夜,說不定他們正在背後偷偷謀劃什麽事情。從三年前聯合組隐藏形跡的時候開始直到現在,這麽長的時間裏找到一個和煥律前輩相像的人也非什麽難事,只要真的有這樣一個人存在的話。”

泰炯小子嚴肅的聲音靜靜地回蕩在克萊吉裏。雖然聲音很低,但是沒有人對他的話掉以輕心。那副大框眼鏡裏面露出一雙散發着鋒利光芒的眼睛,康姬前輩看着他的目光,顫抖着說。

“泰炯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叫樂原的小時是聯合組那邊的人嗎?”

聽康姬前輩這麽一說,泰炯小子喝了一口放在桌子上的生啤,點了點頭。

“如果我的推測正确的話,那個叫樂原的家夥至少是聯合組領頭人物中的一個。他既然擔當起如此重任,就不可能是一個随時可以抽身出去的小喽啰。”

我靜靜地咬着嘴唇。我只是不願意這麽想而已,其實我也許早就在內向深處産生過懷疑了。所以現在才能表現得如此平靜和坦然。坦率地說,這的确是一件值得懷疑的事情。平靜的聯合組,還有這個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和煥律前輩一模一樣的男人……如果只是長得有點兒像的話,我也就不會在意了。可是現在小原的樣子和三年前煥律前輩沒有任何不同。從頭到腳,除了聲音以外,所有的一切都是煥律前輩的翻版。幾十不是只看一眼,而是仔細看上很長時間,也仍然覺得很像,甚至區別出來他們到底誰是誰。難道真的只是偶然嗎?這個家夥真的是偶然間和我相遇的嗎?還是別人可以制造出來的偶然?這個讓我無時無刻不想起煥律前輩的家夥,難道是聯合組的人物……

“還不确定,先不要想得太多。”

健宇前輩似乎看透了我腦海中的混亂,他用那只大手拍了拍我的頭。他的眼神一如從前,我僵硬地點了點頭。不過,桌子上已經籠罩了一層沉郁的空氣。所有人都在整理着腦海裏接踵而來的思緒。我該怎麽辦呢?煥律前輩,小原,我該怎麽辦才好呢?

首先我決定相信他,相信他這張和煥律前輩一模一樣的面孔。就憑這一次按,我就要相信他。也許樂原小子将是除了煥律前輩以外,第二個令我心動的人。就這一次……就相信他這一次。但是,如果哪一天我的這種信任遭到了背叛……

我……說不定會瘋掉的……

可能是因為沒睡好覺的緣故,剛才我就一直懶洋洋地犯困。沒睡好覺也是原因之一,而且外面天氣很暖和,身體不由自主地懶惰起來。我望着拿在手裏的銀湯勺,輕輕地發出一聲嘆息。

真的很舒坦,而且很平實。現在想一想,我和煥律前輩從來沒有過這樣沒號的時光。在波瀾壯闊的高中時代,我們每天都做一些很危險的事情。我吃了一口放在桌子上的紅豆冰,看了看坐在前面埋頭吃着漢堡包的小原和采河。

他們吃東西的樣子有一點兒不同。煥律前輩吃東西時很痛快,而小原這家夥……怎麽說呢,就像大家閨秀一樣?嘴巴張得很小,就像第一次來相親的羞怯女人。哼,我的比喻是不是有點兒奇怪?反正和大口大口吃漢堡的煥律前輩不大一樣。也難怪,本來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吃東西的樣子不同也是理所當然的。

我嘴裏含着一口冰涼的紅豆冰,看了看嘴裏嚼着漢堡包的小原。在昨天的聚會上,健宇前輩命令我監視小原。這麽愉快的星期六,我沒有回家,卻把采河也一起叫來,在樂天吃東西,大概也是為了這個吧?最好先把值得懷疑的部分斬草除根,使任何人都不會對他産生懷疑。

“姐姐,你不吃漢堡包嗎?你怎麽只吃紅豆冰?不喜歡吃漢堡包嗎?”

采河小子突然問道。萦繞在我腦海裏的思緒四散而去。是啊,既然出來了,在這麽愉快的時光裏就不該想那些令人頭疼的事情,應該高高興興地享受才對。是啊,我的弟弟,我知道你為什麽眨巴眼睛問我。也不知道你這小子到底像誰,怎麽這麽不會察言觀色。而且,你有必要問得這麽露骨嗎?即使你不開口問我,我這個做姐姐的,把這三千元一個的漢堡包分給我唯一的弟弟一塊,也是……

不可能的!當然不可能!漢堡包已經塞進我的嘴巴,正在履行它作食物的義務。采河小子可憐巴巴地望着我嘴裏的漢堡包,靜靜地擠出了眼淚。

“太過分了……太卑鄙了……吃漢堡包會長胖的,姐姐——!”

“讨厭,臭小子!”

我嘴裏咀嚼着美味的漢堡包,采河用帶着埋怨的目光看着我,把臉湊到我眼前,我把他推到一邊。坐在采河身邊的小原沖我呵呵笑了笑。

“你笑什麽?”

我把嘴裏嚼着的漢堡包咽了下去,一邊喝可樂一邊問他。小原好像覺得很有趣似的,笑着回答說。

“我好像迷上你了。”

“噗——!”

亮晶晶的可樂飛濺到半空。啊,我就知道你們會這樣的。好吧,你們插上翅膀高飛吧,說不定能輕松飛到珠穆朗瑪峰……當然,你們也會輕松瘋掉的。聽到小原突如其來的那句話,可樂一下子流到下颌底下去了,我低頭悄悄看了看留在下颌上的痕跡,用紙巾擦了擦嘴角。我若無其事地摸了摸被我擦得幹幹淨淨的嘴角,望着采河小子。他似乎收到了很大的刺激,仍然張大嘴巴看着小原的眼睛,他的表情凝固了。

這個家夥像石膏像一樣僵硬了好久,終于回過神來,閉上嘴巴,誇張地拍了拍小原的後背。聽那聲音,他似乎拍得很重。小原的上身猛地向前傾了一下。

“哎,小原大哥,你不要開玩笑,難道你真的會喜歡她這個愣頭青……”

我瞪着采河小子,嘴裏叼着吸管,喝着可樂。這時,小原尴尬地揉了揉後背,又笑了笑,開口說道。

“挺可愛啊。”

“咳——!咳……!”

咳……咳……,我差點兒沒被可樂嗆死。總感覺什麽東西卡在喉嚨口,于是我捶着胸口,皺起了眉頭。采河小子又像石膏像般呆呆地張開嘴巴,盯着我看。這回我真的不能再放過他了。這個家夥是我懂事以後第二個對我用“可愛”這個修飾語的人。當然,第一個人是煥律前輩,他總是漫不經心地這麽說我。

我火辣辣的喉嚨終于平靜下來,我看了看小原。他沒有避開我的視線。他那雙近似于黑色的深褐色瞳孔正視着我的眼睛。我沖着他咳嗽了半天,然後借口說要去洗手間,就離開座位到洗手間裏去了。我嗆得很嚴重,喉嚨現在還火辣辣地疼着。

我打開水槽裏的水龍頭,把冰涼的水柱捧到臉上。不知為什麽,我總感覺心裏似乎有一團火。很危險,真的,這不是普通的危險。剛才他說什麽迷上我之類的話時,還有後來,我都把他當成煥律前輩看了。這樣下去的話,我說不定一看到小原就會想起煥律前輩。我關上水龍頭,用手掌使勁按着火辣辣的臉。腦袋裏亂得好像要爆炸了。混賬!我把被水弄濕的劉海兒捋到耳朵後面,望着挂在眼前的鏡子。

“我怎麽了?”

怪不得感覺這麽熱,我竟然臉紅了。我通常是不會變臉色的。能把我嗆到的事情,當然會給我不小的刺激。也難怪,在那種情況下,大多數人都會臉紅的。我不喜歡自己的臉這麽紅,于是用手去揉臉,結果用手揉過的部位卻更紅了。我輕輕地咬着嘴唇,捧了一把涼水,稍微平靜了些。我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走到外面,奇怪的是,采河小子沖我做出意味深長的微笑。真的,這小子每次做出這種表情的時候,我都想狠狠打他一拳,不知道他是否了解我的心情。

我看了看不停地向我這邊瞥來瞥去的奇怪的采河小子。向他抛去冷冰冰的目光,然後拿起了銀湯勺。現在我一見到可樂,就直打冷戰。混賬!雖然房間裏開了空調,但還是覺得很熱,于是我用手給自己煽風。額頭上喜歡掠過一縷冷風。是什麽東西呢?我擡起頭一看,小原正揮着手給我煽風。看到他這個樣子,我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吃完漢堡包,吃完紅豆冰,采河小子總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着我。我用最後剩下的幾根薯條蘸了番茄醬,朝他臉上扔了過去。他一邊擦着臉上的番茄醬,一邊看着我,我不理他,簡單地整理了一下,就向那個冷清的公園走去。

“好熱啊……”

采河小子說道,我很自然地點了點頭。雖然是盛夏時節。可是這天氣也實在太熱了。什麽事情也不做,只是靜靜地走路,竟然會走得汗流浃背。我真想把那個該死的太陽悄悄解決掉。我的弟弟,如果你愛姐姐的話,能不能幫姐姐把天上的太陽摘下來?……你沒做過這種事情,肯定會渾身直起雞皮疙瘩的,混賬!還是我去摘吧。

“真安靜啊,這個公園本來人挺多的。”

采河小子猛地坐到長椅上說,小原也跟着點了點頭,坐到他旁邊。一縷累死救命繩的涼爽的風從臉頰拂過。

“采恩,你有自己喜歡的人嗎?”

我剛坐上長椅,小原突然這樣問我。我還沒等開口,忘恩負義的采河小子就先開口了。

“大哥你也真是的,我姐姐看上去像有男朋友的人嗎?就算她把我們家房子都帶走當嫁妝,人家也只會接受房子,然後扭頭走人。”

這小子,好久就沒挨我打了,現在居然什麽話都敢說,姜采河。我緩緩地舉起我引以為榮的強有力的右手,這時,坐在我和采河中間的小原把胳膊放到身後,搭在長椅背上說。

“采恩應該很讨人喜歡的。”

小原小城調皮地問道,這時,采河這家夥全身都做出否定的表示。該死的弟弟,早就聽人說弟弟妹妹怎麽養都沒用,看來這話果然不假。以後我得找個機會把你悄悄扔進鍋裏,煮熟了……嗯?

哼……雖然說這是炎熱的夏日午後,可是公園裏的人實在太少,太冷清了,我不知為什麽總覺得很奇怪……難道真的有什麽事情嗎?如果他事先早就準備好了節目的話,那可真是一個心思缜密的家夥了。

“姐姐,你怎麽了?”

見我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采河消息似乎感到奇怪,他驚訝地看着我。接着,他不目光轉到我的視線所到達之處。熟悉的嗓音,三年前每天都聽到的震動聲。

“摩托車……”

采河小子緊緊蹙起眉頭,小聲嘀咕。從聲音判斷,好像不止一兩輛。這麽熱的天總不會有哪個愚蠢的家夥賽車吧……

“姐姐,我總感覺現在聽到的摩托車和我們有關系,我敢确定,一點兒都不懷疑。”

“別胡說,臭小子。”

我用手心拍了拍嘀嘀咕咕的采河小子的臉蛋。這時,摩托車隐隐約約地進入了我的視野。一輛……兩輛……三輛……四輛……真該死。至少有十輛。聲音越來越近,摩托車的影子也越來越清晰了。我和采河的臉都僵硬起來。騎摩托車的家夥每個人手裏都拿着一樣工具……應該是角木吧,對不對?哎喲,還有幾根鐵管。為了不讓鐵管掉到地上,還纏上了繃帶。難道是做好了精心的準備?多麻煩啊……

“……姐姐,你快跑吧,快點兒……”

“什麽?”

采河小子攔在我面前說道。我陰沉着臉反問他,采河小子又往前靠近一步,說道。

“你趕快逃跑,用手機打電話。你不知道利原小子和志遠小子的手機號碼吧?姐姐的朋友中有男人嗎,趕快打電話吧。既然是跟我有關的事情,就不能和警察取得聯系。”

采河小子慢慢脫去身上的短袖襯衫,我看着他的後背,腦海裏完全被煥律前輩的身影支配着。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會犯錯,但是犯了一次錯誤之後,誰都會下定決心再不犯第二次。我也早就下定決心了。自從讓煥律前輩肚子去了聯合組那裏那天開始,我就下決心再也不會重複這個錯我。

那些家夥已經走到我面前,嘴角露出卑鄙的笑容。我看了看他們,坦坦蕩蕩地站在前面,采河小子抓住我的胳膊大聲喊道。

“姐姐!你趕快走!”

采河小子搖晃着我的胳膊,我輕輕地甩開他的手,緩緩注視着把我們包圍起來的那些家夥。雖然他們穿着便裝,雖然他們騎得摩托車也各式各樣,但是我知道,他們一定是聯合組的人。他們都看着我的眼睛,笑着。一看就知道他們不是來找韓信商高的姜采河的,也不是來找姜樂原的。

這些家夥的目的在我,八護星的姜采恩。而且,把我當作目标的除了聯合組還有誰?反正這些家夥不像單純的小混混。

“你躲開,采河。”

采河頓時怔住了,他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粗魯地拉起我的手腕。

“姐姐,你瘋了嗎?!他們這些家夥分明是沖我來的!我讓你走!你會受傷的!”

二百五,他們要是沖你來的,會用那種不友好的目光看着我嗎?而且他們和別人不一樣,還騎着摩托車。看他們的臉色,如果不往我臉上打幾拳,他們是不會甘心的。怪不得他們一直沒有動靜,原來是準備這個?我慢慢地掃視着把我們包圍起來的家夥,然後露出了從容的微笑。既然你們是沖姜采恩來的,那我只好應戰了。我緩緩地握起拳頭,這時,站在最前面的家夥拿出手機,沙啞着嗓音說。

“發現目标,現在開始處理。”

這個陰森森的聲音剛一說完,摩托車的噪音突然加重了。圍在四周的家夥們開着摩托車向我們這邊沖過來。采河小子六神無主地看着我,低聲叫罵,就向那個泡在最前面的家夥沖了上去。他應付這那個手裏揮舞角木的家夥,我轉過頭,看了看小原。小原臉上充滿了驚慌和無助。我望着朝我這邊沖過來的家夥們,用舌頭舔了舔幹巴巴的嘴唇,嘴角悄悄向上翹起來。我看了看泡在最前面向我沖過來的大塊頭家夥,握緊了拳頭。

我來陪你們好好玩玩兒!

我把小原推到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抓住了從頭頂飛來的角木。那個突然失去武器的聯合組家夥有些驚慌,接着,他開始魯莽地用摩托車向我撞過來。我悄悄避開他開過來的摩托車,撿起他掉落在地的角木,朝他旁邊那個家夥的頭上砸去。

那個家夥被我打了個正着,歪歪扭扭地倒了下去。這時,又一根鐵管從別的地方飛過來。我低頭避開鐵管,騎上了倒在地面上的摩托。這不是我的車,所以感覺有些不适應,但現在可不是挑肥揀瘦的時候。我悄悄瞥了一眼在相反方向孤軍作戰的采河小子,握緊了手裏的角木。我拿着角木上了摩托,真的感覺像回到了從前一樣。

我的身體也不如以前靈活了。上次體能訓練回來之後,我又從基礎開始運動了一段時間,但是鍛煉身體畢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只喜歡自己能盡量放松,盡可能地快點兒結束戰争。時間拖得長,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有三輛摩托車沖我開過來,我緊緊抓好手中的角木。要不是纏上了布,還得擔心它會滑落。好的,混賬!要是角木掉了,那就赤手空拳地以肉體相搏呗!

我把頭向後一仰,避開了向我頭部飛過來的角木,沿着角木飛來的方向,我把角木擋了回去。正好在一個家夥臉上,那家夥從摩托車上掉了下去。我無心地看了看他,又開始對付另一個手持鐵管的家夥。

在摩托車上打架能夠給對方造成威脅,而且也很精彩,這些都很好,但是當受到致命的攻擊時,那也是相當危險的。身體稍作掙紮,就可能從摩托車上滾落下去。由此也可以得出結論,在對付騎摩托車的敵人時,只要對他進行幾次致命的攻擊就行了。當然,實施攻擊這一方也相當危險。我瞥了瞥那個使勁舞動角木的家夥,在虎口上用了力,揮起了角木。

角木的碎片飛過來,折成兩截,然後落到地上。我前面的家夥咬着嘴唇,拿出捆在後面的東西,雙手握着角木,朝我頭上砸過來。我匆忙把摩托車朝旁邊開去,避開了角木,趕緊避開向我沖過來的摩托車,向後退了一步,揮起緊握在手中的角木。

我感覺手裏的角木似乎打到了什麽東西。就這樣打鬥了半天,我用眼睛大體估量了一下,能活動的家夥只有四個。大部分都倒在地上呻吟。有三個家夥正在和采河較量。雖然他現在還能支撐下去,但很快就會沒有體力了。我得趕快去幫他。現在騎在摩托車上的只有我和一個看起來很陰險的家夥,他大概是這群家夥頭目。我只有解決了這個家夥,就算是打了一場勝仗。

“女人冒着生命危險打架,可不是那麽好看的場面啊……”

跟你這樣的家夥打架,根本用不着拼命,沒有這個必要。那個家夥的眼睛像蛇,打量着我的全身。我看着他的眼睛,抓緊了手裏的角木,合格家夥突然下了摩托車,向我這邊走過來。如果是一對一的話,我騎着摩托車去對付單槍匹馬的家夥,肯定是有危險的。因為摩托車的體積較大,移動速度稍微快一點兒,對方就很容易避開我的攻擊。一旦我的攻擊失敗,自己當然就會很危險。

我看了看向我走過來的家夥,猛地從摩托車上跳了下來。我粗暴地踢了一腳那輛黑紅相間的摩托車,然後緊緊抓住角木。向我這邊慢慢走過來的家夥,在離我稍微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停下了腳步。這個家夥稍微有些低垂的眼睛眯縫起來,這時,他突然迅速地向我這邊撲過來。

他手裏的鐵管和我手裏的角木相互碰撞,我的手腕感覺到一陣疼痛,有些支撐不住了。該死,怎麽唯獨這個家夥手裏拿的是鐵管呢?難道是級別不一樣嗎,混賬!我只羨慕男人一樣,那就是他們力氣大。我不管怎麽鍛煉身體,都長不出肌肉來,所以力氣也不夠大。

那個家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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