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
作者有話要說: 歡迎入坑的小天使們收藏、撒花、留評,不論是吐槽指正還是讨論劇情都沒有問題,妙喜有一顆萌萌的金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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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人類突破星球的界限,将腳步踏向廣闊的宇宙已經過去300餘年,距離第一次星際大戰也已經過去了一百多年。
但是伴随着漫長時光,被迫遠離故土的民衆們發現自己并沒有和想象中一樣享受到星際移民的偉大之處。
惡劣的星球環境、貧乏的資源、稀奇古怪的疾病與異星危險的源生物種一直威脅着他們,而政府的控制力也随着統治疆域的擴張無限下降。
整個宇宙猶如一個巨大的火藥桶,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它轟然炸開的那一天。
宇宙歷323年——
東域宇宙所屬的安瑞星正值一年當中最炎熱的夏季,來自恒星的光輝直直的照在灰突突的星球上,折射出白茫茫刺目的光輝。
岫岩頭戴護目鏡,渾身套着一層密不透風的防輻射服,手裏拖着比自己還要大上一號的鑽頭走在荒無人煙的曠野中。
走不了幾步,就覺得衣服裏面有水随着動作在哐當哐當晃動着。
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找了一個背光的姿勢蹲下把防護服解開了一個小口子,雙手呼哧呼哧的往裏面扇風,還沒等察覺到涼意就要匆匆忙忙的再把衣服裹瓷實了。
要是不做好保護措施被紫外線曬出什麽病,他可沒錢去醫院。
透過風後岫岩似乎好過了一點,連腳步也輕快了很多,順着一條被深埋在他腦海中的路線向前走去。
就這樣在大太陽下走了快一個小時,一馬平川的前路終于有了起伏,一從低矮的山丘從地平線上緩緩的凸了出來。
那就是岫岩的目的地,一處被廢棄的大型礦坑。
安瑞星是一顆被岩石包裹着的星球,在它堅硬而貧乏的軀體中埋藏着無數價值連城的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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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修行者都夢寐以求的至寶梅拉普石就産自于此,特産的赫拉礦更是制造頂級戰略性武器必不可少的原材料之一。
自從這個星球面世以來,就有數不清的能源、軍工企業來此探訪,最後留下一個個深不見底的礦坑。
這些礦坑對于開着大型機械,養着無數工人的企業來說猶如雞肋,但對于岫岩這樣的散戶卻是一塊肥美的大蛋糕。
至少這裏肯定有礦脈蘊藏的礦石在開采中被殘留下來。
而有礦石,他就可以換到錢,可以在成年後交上城市管理費,繼續當一個有戶口的東域居民,而不是和其他孤兒一樣淪為黑戶。
如果運氣再好一點兒,挖出一塊珍稀的伴生礦,他也許還能去高級學院修習精神力,成為一個真正的上等人。
這樣的幻想十分美妙,但岫岩只沉浸了不到一秒鐘,幹渴的嗓子和呼吸時噴發的熱氣就把他喚醒了。
“等我有了錢,就立刻去賣十套帶散熱功能的防護服。”至于去學校,成為上等人什麽的,晚上做夢的時候再慢慢幻想吧。
岫岩這麽說着,大踏步跨入了黑漆漆的廢棄礦坑。
這是岫岩第二次來到這裏,但上次意外發現礦坑入口時有外人在,他遮遮掩掩來不及進去一探就離開了。
這一回過來,他在靠近入口的地方特意尋了一塊大石頭,等自己進去後把洞口嚴嚴實實的遮住了,這才放心的踏入其中。
岫岩發現的洞口大約只是被機器失手打穿的,因此并不寬敞高大,但是四壁平整光滑,而且一路向上,走了大約三四十米,探照燈的燈光忽然散開來。
順着燈光,一個圓柱形的,巨大的空間出現在了岫岩的眼前。
他說不清這空間具體有多大,總之他所在的巷道就像一個面包被老鼠啃出的小坑,斜斜的挂在半空中,他站在巷道口往下望,就像望着一道懸崖峭壁。
在沒有攀爬工具的情況下,他的活動範圍就這麽被限制在了這條三四十米長的通道中。
“失策,早知道我該帶捆繩子來。”岫岩沒想到會遇見這樣的情況,踱着步子在巷道口轉了兩圈,卻不甘心就這樣空手而歸:
“鑽頭一天的租金也不便宜,不用白不用,不如先在這巷道裏挖一把。”
如果僥幸有了收獲,還能給明天的探索添一些防身、應對突發狀況的物什。
打定這樣的主意,岫岩立刻從身後拖出租來的大號鑽頭,找準巷道最中間的牆壁把啓動鍵一按,伴随着一聲刺啦啦的聲響,鑽頭幾乎毫無阻力的刺入了石壁。
這臺岫岩專門為了廢棄礦坑租來的鑽頭雖然笨重,但工作效率實在沒得說,這頭才剛剛鑽進去,中空帶吸力的管子身中就即刻噴出了一股股被打碎的石末。
又過了幾分鐘,湧出的石末中忽然夾雜了一個塊狀物。
岫岩眼睛瞬間就亮了:“不虧是礦脈,這麽快就出現礦石了。”
而第一塊飛出的塊狀物只是一個序幕而已,就在它之後,每隔十幾秒鐘就有一塊被絞碎了外殼的金屬原礦從管子中噴發出來。
這些原礦雖然大小不一,都只是最普通的一度礦,但是光看這數量就讓岫岩就像喝多了酒似得渾身都有些醉醺醺了。他忍不住圍着鑽頭不停的轉圈,一邊轉,一邊不住的嘀咕着:
“一二三四,錢啊錢啊都是錢啊。”
就在岫岩激動不已的恨不能在這條巷道裏飛奔三百圈抒發自己激動之情時,一直不停噴灑着的鑽頭忽然突突一下,停住了。
岫岩頓時就腳下一軟一屁股墩到了地上,急的差點心髒驟停時,忽然想起鑽頭的粉碎範圍是有限的,而且它內置的太陽能電池也就夠鑽頭完整的啓動一次。
他這才連滾帶爬的沖到了鑽頭的控制器處,對着顯示屏研究半天終于放下心來。果然是粉碎範圍內已經無異物,而電池內電量也降到了警戒線下。
哎,鑽頭沒壞就好。
經歷這麽一場大喜大悲的岫岩身心俱疲的随地一躺,想要緩口氣,可是一口氣還沒有出來又卡在了喉嚨眼——
——他……他似乎在身下摸到了什麽軟綿綿熱乎乎的東西?
一個可怕的念頭從腦子裏冒出來,岫岩頓時眼前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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岫岩醒過來的第一個動作就是晃了晃腦袋,頭頂的智能燈感應到他的意願,啪的打出一道慘白慘白的光。
照出了半張同樣慘白慘白的臉。
那張臉在強光下呈現出半透明的質地,兩只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從鼻子往下都隐沒在一片黑暗中。
岫岩的眼睛死死的釘在那半張臉上,心髒撲通撲通的狂跳,嘴巴張了又合卻說不出一句話,腦子裏午夜頻道的聲音不停在重複着:
“鬼啊鬼啊鬼啊鬼啊啊啊啊!!!”
眼看他又像是要翻白眼過去,那半張臉的主人也被吓得嚯的一聲跳起來,拉起岫岩的上半身靠在懷裏,雙手就用力在他胸口啪啪啪大力拍打。
這頭又是拍胸口又是順氣,那頭還得小心觀察看岫岩的臉色。柔軟溫暖的懷抱和熱乎乎的氣息包圍着手腳冰冷的岫岩,在詭秘中帶着一種讓人格外安心的氣味。
岫岩幾乎是下意識的把自己往人家懷裏又縮了縮,發現自己已經大只的縮不進去時才從尋求保護的幻影中清醒過來,想起這是在廢棄礦坑的巷道裏。
而那個看上去很有安全感的家夥,就是悄無聲息的出現,還把他吓暈過去的罪魁禍首。
這個罪魁禍首甚至差點把他給吓死。
岫岩在心裏細數着對方的罪狀,但身體卻依舊賴在對方的懷中沒有起來。畢竟這麽溫暖的擁抱,自從父母忽然去世就再也沒有過了,岫岩幾乎記不起那種被保護的感覺了。
這會兒忍不住就留戀了片刻。
但也只是片刻而已,因為他們之間還有一個更加現實的問題需要解決——那就是對方到底是什麽時候、以及用什麽辦法闖入這條巷道的。
以及他對這條廢棄礦脈抱有多大的想法。
如果只是分一杯羹倒也罷了,就怕對方不是什麽小角色,屆時岫岩會被一腳踢出局,就連小命都未必保得住。
畢竟死人才能真正守住秘密。
岫岩想到這裏,悄悄的斜着眼睛看向男人,目光探究中帶着一點兒防備。身體更是迅速的從男人的掌控範圍內抽離而出。
而面對這樣态度突然大變的岫岩,男人的第一反自然是疑惑的,但緊接着他像是明白了什麽一樣笑了起來,嘶啞的嗓子發出含混不清的字句:
“不要害羞。”
喂,你到底是明白了什麽啊!誰害羞了!岫岩瞪着眼睛怒視。
“我懂的,你不怕鬼。”男人的第二句話說的就順暢多了,他說完還用力點了點頭,露出一個慈愛的笑容。
“胡…胡說什麽啊。”
聽見鬼字反射性一哆嗦的岫岩皺着眉頭不高興的嘀咕一句,別別扭扭的扭過頭不看男人。
他沒有發現的是,就這樣簡簡單單的兩句話,他和這位陌生的鬼先生之間,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緩慢的滋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