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季如莘坐在一旁喝奶茶，季小天湊過去蹲在她的邊上：“喝飽了嗎？待會兒晚飯想吃什麽？”

季如莘看她走過來陪自己說話，又有些擔心地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另一個民警：“你不用上班嗎？”

季小天回頭看了看：“沒事，我又不是什麽根正苗紅的大英雄，就是搭把手的角色而已，有力氣活再過去就行了。”

季如莘卻伸手拍了拍季小天的胸口，誇贊着：“小天很厲害！”季小天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待會兒帶你去吃好吃的，燒烤吃過嗎？”

季如莘搖了搖頭，季小天很得意：“等一會兒到點了，我就帶你去吃。”街上沒什麽事，季小天索性就賴在季如莘邊上跟季如莘聊天，掐着點帶季如莘回所裏換衣服去了。

兩人來到燒烤攤上，季小天十分豪氣地點了一大堆，回頭就看季如莘正用紙巾仔細地擦着桌子和凳子。季小天走過去坐下，想起季如莘的家境，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太髒了？”

季如莘擡起頭看她，眼裏一片茫然，搖了搖頭：“擦了就幹淨了。”

季小天看她果真不介意，也就放心下來。燒烤上來了，小天拿着串撸，季如莘卻吃得小心翼翼，小天索性把菜和肉從串上撥進碗裏，讓如兒夾着吃。

才吃幾口，就撞見了老熟人。

“老大，老大！”陳小東帶着幾人正好也來攤上吃燒烤，看見季小天，趕緊過去相認。季小天擡頭看了他們幾人，有些頭痛。這幾個都是她小學時候結交的朋友，一直都跟在她後頭當小弟，最是不着調的人。

耗子看見季如莘，長得是真好看，他一臉調侃地看着季小天：“老大，這是大嫂？”說着正要坐下，季小天一腳把他的凳子踹倒，讓他坐了個空：“滾一邊去。”

耗子笑嘻嘻地把凳子扶起來，坐了下來，季如莘看着他，十分認真地說着：“我不認識你哥哥。”

陳小東也坐了下來：“小天是我們老大，你是她媳婦兒的話，當然是我們大嫂了。”說完，幾個人都笑了起來，季小天正要教訓他們，就聽季如莘很認真地點了點頭：“那我就當你們大嫂吧。”

“哦——”衆人起哄着去看季小天，地瓜也十分當真：“我說這兩天咋沒看見老大，原來談戀愛了。”

季小天翻了個白眼：“你們趕緊吃完滾，真話假話也聽不出。”

“我們聽着挺真的呀。”耗子一邊跟老板又點了一些烤串，一邊朝小天挑了挑眉。季小天點了點自己的腦子，朝他們眨了眨眼睛，想告訴他們，季如莘神志不清，那幾人裝作沒看見，季如莘卻看見了：“小天，你頭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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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小天狠狠地咬了一口烤串，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是挺頭痛的。”

那幾個人也不管季小天，對着季如莘一口一個嫂子叫着，又約季如莘去他們開的酒吧玩。他們幾個混得還不如季小天，這酒吧也是季小天帶頭開的，平常季小天去上班，酒吧裏的事都他們幾個張羅，當然該做主的事情還是季小天說了算。

季如莘沒去過酒吧，連連答應下來，又拉着小天的手：“小天，我要去酒吧。”

季小天想了一下：“明天晚上帶你去，後天星期六，不用早起，可以玩得晚一點。”季如莘十分高興，季小天趕緊拿出手機，打開他們四人的微信群：“她智商有點問題，你們別瞎鬧。”

很快，陳小東：“大嫂沒問題。”耗子：“大嫂沒問題。”地瓜：“大嫂沒問題。”

季小天看到他們三個整齊的格式，擡起頭來瞪了他們一眼：“你們這樣亂喊，我還怎麽找男朋友？”

陳小東：“大嫂這麽漂亮，找什麽男朋友？”耗子：“老大，你找得到這麽漂亮的男朋友嗎？”地瓜：“老大，你不要的話，能不能撮合撮合我們倆。”季小天忍下退群的沖動：“都給我滾！”

季如莘拿了一串牛肉喂到小天嘴邊：“小天，快吃呀。”

季小天就勢咬了一口，陳小東立馬做出一副牙酸的樣子：“好酸呀。”耗子也跟着捏起了鼻子：“怎麽一股酸臭味？”只有地瓜，好像還跟不上兩人的節奏，用力嗅了嗅：“我怎麽聞不到？”陳小東一掌打在他的後腦勺：“吃你的吧，別說話。”

幾人吃完了，就撤了：“老大，我們先去酒吧了，你們明天別忘了來。”季小天點了點頭，示意他們趕緊走，看着桌上的狼藉，又翻了個白眼：“他們沒吓着你吧？”

季如莘眨巴着大眼睛，搖了搖頭：“我是他們大嫂，我不怕他們。”

季小天無力地嘆了口氣：“你別信他們的，也別跟別人說是他們大嫂，別人叫你大嫂什麽的，也別應。”

“為什麽？”季如莘不懂。季小天苦口婆心：“你這樣會被人占便宜的。”季如莘還是不懂，如果她是小東他們的大嫂，就是小天的媳婦兒了，當小天的媳婦兒怎麽會被人占便宜呢？

季小天見她一副想不明白的樣子，也就擺了擺手：“你也別想了，就記住我的話就好了。”季如莘搖了搖頭：“我要當他們大嫂。”季小天氣得不行，叫了一輛滴滴，讓季如莘自己回家。誰知季如莘拉着季小天不肯上車：“哥哥說，不能坐別人的車。”

季小天想着，她這樣的确不安全，又只好跟司機道歉，取消了訂單：“那你打電話，讓你哥來接你。”

季如莘不肯，季小天就自己掏出她的手機，在通訊錄裏找到了哥哥，打了過去，撥通後又把手機遞給季如莘：“你自己說。”

季如莘委屈巴巴的，聽着哥哥在電話那頭越來越着急的聲音，才慢慢開口：“哥哥，我今天不回家了，我要跟小天走了。”

跟季潤莘一樣震驚的，還有季小天，季小天吓得魂飛魄散，趕緊把手機搶了過來：“哥哥，不不不，季老板，那個誤會了，誤會了，我是想讓您來給她接回去。”她真的害怕，下一分鐘自己就被商市全網通緝。

季小天正要報上自己的地址，手機又被季如莘搶了回去，季如莘對着電話叮囑着：“哥哥，我們回來了，你要在門口等等如兒。”說完就挂了電話，壓根兒不管季潤莘在那頭說了什麽。

季小天愣了片刻：“你是不是裝傻玩兒我呢？”季如莘卻不管她說了什麽，上前去拉住她的手，季小天沒辦法，咬咬牙打算騎車送她回家，嘀咕着：“大不了推車回來，算我倒黴。”

季如莘卻很開心，坐在她的身後，抱住她的腰，哼起歌來。

季小天到季家大門前的時候，季潤莘已經在那裏等着了，季小天笑嘻嘻地跟他打了一聲招呼，季潤莘就當沒看見，徑直走到季如莘邊上，扶着她下車，又牽着她往裏頭走。季小天啧了一聲，掉了個頭打算騎回家，就聽身後季如莘叫了她一聲：“小天！”

她回過頭去，季如莘十分高興地沖她揮了揮手：“小天再見！”季小天看見她身後的燈光，看見她眼裏映着的星光，心也跟着軟了幾分，也伸手揮了揮，趕緊騎車離開。

果然，騎到半道，車又沒電了，她只好推着車往家走：“這破車，這麽點路就沒電了，該換了。”走了一會兒，季如莘打了電話過來：“小天，你到家了嗎？”

“還沒呢。”季小天接起了電話。

季如莘認真聽了一會兒：“那怎麽沒有聽到風的聲音？”她坐在小天的車上，就能聽到風的聲音。季小天對着手機呼呼吹了兩口氣：“聽到了嗎？”季如莘滿意地點着頭：“聽到了，好大聲！”

季如莘又趕緊提醒她：“小天，你明天不要忘了來接我。”

“記着呢。”季小天回答着，季如莘卻有些委屈：“你上一次就忘記了，你這一次要記牢點，我坐在門口等你，你一來就能看見我啦！”

季小天似乎能想象到她是怎樣在門口等了一天，有些心虛，沒有反駁，也沒有推三阻四：“你吃了晚飯再出來等，我下了班來接你。”季如莘乖巧地應着。

“你要先跟你家裏人說一聲，你明天要去酒吧，我們喝了酒就回不來了，你要跟我回家睡一晚咯。”季小天想着，沒準季如莘這麽跟家人一說，季家的人是怎麽也不會讓季如莘跟着自己去玩了，一邊慶幸可以甩掉了這麽個大麻煩，一邊又有些莫名的失落。

季如莘連連應着，挂掉了電話。季小天看着眼前的漫漫長路，嘆了口氣，自己真的太慘了。季如莘趕緊跑去把事情告訴了爺爺、爸媽和哥哥，幾個人怎會同意，季如莘又開始鬧脾氣，大喊着他們都是壞蛋。

季潤莘最聽不得妹妹這樣說她，開始妥協，勸起另外幾個人來：“我今天派人盯了一天，那個季小天倒還算本分，照顧如兒也還算心細，看上去不像有什麽心機的。”

沉默片刻，季浩然也開了口：“我今天讓人去派出所打聽了一下這個人，這人身手不錯，當初是見義勇為才進的派出所，因為沒讀過什麽書，有點痞氣，不過也挺講義氣的，窮了這麽多年，也沒做過什麽出格的事。”

季太太還是不放心，季潤莘又插話：“爸說得有道理，如兒好不容易有個朋友，我們派人在酒吧邊上盯着，不要出事就行了。”

季騰峰一想，不順着孫女也不成，只好答應：“潤兒，你多派幾個人，在她家樓梯口盯着，如果有別的人，就把如兒帶回來。”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