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043
“快快, 把人拉上來。湖水冰冷,受凍感染風寒可就不好了。”
人群中傳來驚呼聲,今天是老夫人的壽誕, 要是真的出了人命, 那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嚯!居然是五王爺!”
“趕緊地,趕緊地,搭把手。”
“人沒事兒了, 估計就是受了驚。”
路正學被包成一團, 眼神還很迷茫, 口腔裏面嗆出一些水, 迷迷糊糊地行了過來。
看到路随星喘着氣兒擠進來的時候, 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掙紮着從五王爺身上起來撲到路随星身上去, “哥, 哥, 有人推我, 嗚嗚嗚嗚嗚……”
“難道不是不小心摔下去的?”
“這麽多人, 誰這麽大膽啊?!”
“小孩子應該不會說謊吧!”
“說不準,說不準, 這圍欄的高度并不高,如果小孩子貪玩兒,沒有平衡重心, 也有可能會不小心摔下去的。”
“沒事兒了, 沒事兒了, 哥哥會把壞人找出來的。”
路随星将哭得一抽一抽的小胖子交給滿臉蒼白的路正心,“乖乖的,再哭鼻子可就要壞掉了。和你二哥去把衣服換了, 小心待會兒感冒了,就要吃苦苦的藥藥了。”
路随星從來沒有這麽生氣過,這些人居然如此喪盡天良,居然對小孩子下手。
眼底的寒光猶如實質性的,游廊兩側早在他過來的時候就叫護衛封了起來,在游廊上的多是學子,官家小姐、夫人都在湖的那側,還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麽。
五王爺鳳羽溪被身後的護衛攙扶着,臉色發白,濕漉漉的水珠從發絲滴落。眉目柔和,身上散發着一股書卷味兒,看起來很平易近人。旁邊有小厮急急忙忙捧着衣服過來,想讓他先去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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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中的學子都很喜歡他,更有人覺得五王爺才是天命所歸,但是那些言語都被五王爺壓了下去,若是不知內情的人,恐怕就被他這模樣給迷惑過去了。
路随星心裏冷笑一聲,在他得到的【信息】裏,五王爺可不是善茬,成功上位後,處理了很多老臣,牢牢将權勢把握在他手中。
今天這一出,說不準就是他策劃的。
這不怪路随星用惡意來揣度人心。
“哎!路五少!怎麽回事兒?那邊怎麽有護衛攔着?”
“五少!你這就過分了!今天我們受邀參加路老夫人的壽誕,你們就是以這種方式來對待我們這些賓客的嗎?要是傳出去,恐怕要說你們路家不知禮數。”
一些想要離去的書生臉都氣紅了。
路随星寒冷的目光在人群中一一掃過,一些跟着起哄的書生下意識地縮了縮脖頸,漸漸沒了聲。
路随星這才發出一聲輕笑,眼底仿佛攏了一襲清月,“諸位稍安勿躁,等查明真相,自會放諸位離開。”
“什麽真相?!不就是小孩子貪玩兒自己掉進去了?”
“要真是有什麽人動手,那也不可能在大庭廣衆之下動手吧!”
“果然是草包一個,這麽簡單的道理都想不通。”
“究竟事實如何,等查了就知道了,還請諸位配合。”
路随星絲毫不為所動,臉上挂着微笑,但是衆人卻無端地覺得心頭一跳。反應過來後又忍不住唾棄自己,但還是配合地挨着憑欄站好,畢竟路家是一座大山,他們是真的惹不起。
“五弟,你在幹什麽?平時胡鬧就算了,就連祖母壽辰你也要鬧嗎?”
路通墨得知了這邊封鎖的消息,急匆匆地趕過來,“王爺身上還濕着,要是出了問題,你可擔待得起?!”
“王爺,先去換件衣服吧!湖邊風大,傷了身體就不好了。”
“無事,我用內力烘幹就行。”
鳳羽溪擺擺手,目光追随在路随星身上,見路随星望過來,藏在心中的話語脫口而出,“這件事本就可大可小,就算五少爺不查,本王也是要查的。總不能叫路家小少爺平白受了委屈。”
“王爺果真明事理。”
路随星露齒一笑,眼中帶着光,晃眼得很,那雙漂亮的眼睛像是泛着水光似的,明亮得很,心裏頭一下子就亮堂起來了。
鳳羽溪忍不住眯了眯眼,心頭不知為何有些滾熱,他突然不忍心對路随星痛下殺手了,這樣的妙人就算是養在身邊也是極好的。
五王爺發話,衆人自然不敢不從。
儒生們原本心裏頭還有些怨言,但現在什麽抱怨都說不出口了,更何況他們還想再五王爺面前掙表現,希望能夠被五王爺高看一眼。
柳若潇、路成功也很快知道這件事,柳若潇差點兒暈了過去。
路成功更是怒火中燒,差點兒沒翻臉,好歹看在路老夫人的面上沒有直接鬧翻。
聽到路随星在那邊處理後,才勉強收斂心神,帶着柳若潇回了凝翠閣,查看小兒子狀況。路正學只是受了驚吓,沒有什麽大事兒,只是拉着路正心的手不放開,眼睛紅紅的看着可憐得很,“二哥,真的有人推我,我沒有騙人。”
“哥相信你,來,把這個喝了。”
路正心将裝有生姜水的小碗遞到路正學嘴邊,路正學鼻子甕動了下,小眉頭幾乎皺成一團,但還是強忍着喝了。
路正心手腕還有些發軟,只恨自己軟弱,什麽也做不了。
“皇都水深,咱們家的小子也受不起這番折騰,等這番事情忙完後,咱們就回江城過咱們的逍遙日子。”
柳若潇也點點頭,臉上滿是疲憊,“母親已經吩咐人封了那邊的消息,等随星将那邊事情處理好,才會開放。這次不知道又是誰呢……”
大房、二房……亦或是其他人?!
本以為今日是原莼雅壽誕,人來人往,就算有什麽陰私手段在今天也不會出現,但是哪想到……
“麻煩諸位将手伸出來一下。”
路随星示意護衛上前檢查,着重檢查手上、脖頸或者臉上有痕跡的。
路正學當時扶在憑欄上朝路随星招手,是被人從後面掀下去的。他朝後面抓了幾下,可能刮到了那人。
路随星當時距離遠,來來往往又是穿着相似的儒生,他也沒有看得很分明,但是他必須速戰速決,等開宴了,這邊肯定是要解封的。
儒生們神色惶惶,戰戰兢兢地伸着手,手上或者脖頸上有異的,都被推了出來,被推出來的看起來有問題的儒生大概有二十三個,有幾個吓得臉色蒼白,雙腿抖動,幾乎要站不穩。
“崔木頭的腿怎麽打顫打得這麽厲害?不會是他吧?”
“白與的手抖得像得了癫病,看起來也是神色惶惶!”
“我看倒像沈來風,這小子看着就不是好人。”
暫時清白的儒生心裏舒了一口氣,但是也不準離開,開始對着被推出來的評頭論足,覺得這個也像,那個也像。
站在五王爺身後的路通墨眼神對上其中一個有些驚慌失措的儒生,眉目微斂。
鳳羽溪移步到路随星身側,迷戀的輕輕吸了一口氣,“路五公子,可有所發現?”
“王爺只管坐等消息便是。”
路随星朝旁移了半步,眉心不易察覺地皺了皺,韓麟墨見了心頭哈了一聲,沒想到自家皇帝表哥不過離開一小會兒,就有人上門撬牆角,他橫着走過去,剛好擠在兩人中間,笑嘻嘻地說,“小表哥,這裏就交給路五少就行了,咱們安安心心坐着等消息不好麽?反正現在也無聊得緊,不如咱們先去下兩把棋?”
“胡鬧!”
鳳羽溪眼神朝旁邊飄忽而去,陽光下認真的少年更加好看,肌膚猶如牛乳一般奶白,“現在辦正事兒要緊。可不能耽擱路老夫人的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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