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兼職的第七十四天
第74章 兼職的第七十四天
怨氣,一股濃厚的怨氣籠罩在冰帝學園一年a班的上空。
那怨氣宛如一百個貞子姐姐手拉手跳秧歌一樣濃烈,清晨七八點的朝陽非但無法驅散教室中的嚴寒,反而更襯得怨氣森森,如入八寒地獄之境。
即使隔着一面牆也能感受到班裏恐怖的氣氛,忍足侑士忍不住再次擡頭看了一眼班牌,是一年a班沒有錯,他确認眼前的大門并沒有突然改道通向地獄。
發生了什麽事?這股渾雜着不甘、後悔和絕望的恐怖氣息,它的主人究竟遭遇了怎樣慘絕人寰的悲劇?
似乎是察覺到了忍足侑士的遲疑,面前平平無奇的木板門在幻視中張開血盆大口,強烈的意念在不斷呼喚他“來啊,進來啊,baby~我等你很久了。”
噫——好惡!
忍足侑士真的很想轉身就跑,但男子漢的自尊心将他釘死在原地。冥冥之中,正義的少年仿佛聽到了全班同學的熱切呼喚“這位壯士,救救孩子!”
為了男子漢的榮耀,為了同學的安危,為了世界的和平,他不能退縮!是男人就平a上去,拼了。
“忍足,你到底走不走?”站在忍足侑士身後想進教室卻被堵門的跡部景吾無語地看着友人臉色幾經變化,最後定格在美漫英雄的臉型上,莊嚴地伸出手,如臨大敵地碰向眼前的命運石之門。
跡部開個門而已,至于嗎?忍足,你是不是被安和的腦洞腐蝕了?
安和千夜,一個既沙雕又鬼畜的相聲選手。自帶魔性的腦補光環,擅長将身邊的正常人拉進沙雕的領域,然後用豐富的經驗擊敗他們,最後完成宇宙大同化,為相聲界輸出新的人才立下汗馬功勞。
俗話說得好,三人行必有一沙雕。好為人師的安和同學從來不吝啬于培養好的漫才苗子,和她相處越久的人越容易被她同化。
你看太宰治,血淋淋的栗子,從恐怖的黑手黨變為熱愛作死的搞笑角色,其中只多出一個安和千夜的距離。
跡部景吾有理由懷疑,忍足侑士已經被沙雕病毒同化了。再這樣下去,被兩個人夾在中間的他又該何去何從?
我當然是和忍足君一起出道啦,“白雪森林的繼母女組合”,聽起來就看點滿滿,拿下本年度的新人金獎絕不是夢!安和電視臺願意為你們留下黃金檔的首播位置,放手去幹吧。
有句老話說得好堵不如疏。為什麽非要壓抑自己的內心呢?會問出這些問題,已經代表跡部君十分在意這方面的事宜,只是礙于少年人的顏面不肯面對真實的自我而已。
不要怕,學學勇敢的甘樂醬!想變成女孩子和想成為漫才選手一樣都是了不起的夢想,少年,請不要放棄自己逐夢的權利啊!
突然被cue的折原臨也雖然感覺又被迫害了一次,但看到新人被拖下水,還是挺開心的。
要死大家一起死,誰都別想逃。
只要被迫害的人不是自己,幸災樂禍也許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人的劣根性啊,啧啧啧。
“嘎吱”一聲,深淵之門緩緩開啓,解封的怨氣撲頭蓋臉地襲來,将人拽入漩渦般的碎碎念中。
忍足侑士佯裝若無其事地拎着書包走進教室,瞬息之間,他至少感覺到了幾十道感激的視線從他天靈蓋上掃過。
到底怎麽了,你們給他一句準話行不行?你們這樣他好慌啊!
“¥”不可名狀的語仿若惡魔低語,一只毫無血色的、蒼白的手不知何時搭在忍足侑士的肩上,手腕上凸起的骨節和指尖淺淺的粉色攝人心魂,冰涼的吐氣聲清晰可聞,惡魔逐漸張開獠牙,說……
“作業寫了嗎?借我抄抄。”我直白的問。
盼星星盼月亮才盼到了你們,打劫,交作業不殺!
“國文數學英語地理政治歷史物理化學生物……什麽都行,只要我要,只要你有。”我含情脈脈地看着忍足君背後的書包,仿佛看見情人眼裏的西施。
噢,我的上帝,多麽可愛的小書包啊,讓我狠狠掏空它的肚子,奪走它腹中的金丹吧。
忍足侑士請不要說的那麽吓人,拟人句不是這樣用的,你中西合璧的語法很有點毛病。
剛剛進入教室的忍足君不知自己腦補了些什麽,被我一拍拍飛了魂。只剩一具蒼白的軀殼留在原地,開啓自動托管模式,還沒加載出語音包。
但沒關系,我并不需要他的靈魂,我只需要他的作業。
現下我成功t到戰利品,心中翻湧而出的怨氣緩緩回爐,将溫暖的陽光還給親愛的同學們。
全程被殺氣吓得一動不敢動的同班同學原來只是想抄作業嗎……安和同學你為什麽不早說!我們願意借給你啊!吓死寶寶了嗚嗚,還以為要被鯊了。
不明所以的我欸——我在你們眼裏有那麽兇殘嗎,貓貓迷惑臉。
我難道不是天字一號乖小孩、全冰帝最讓人省心的崽嗎?我可可愛愛的形象什麽時候又被人扭曲了,一定是太宰治的錯。
當你不知道錯誤源自于誰時,将鍋扔到太宰治頭上就好,信我,他不冤。——by一位曾被無量上司坑慘了的記仇少女
“剛剛是真的很吓人啊。”班長姐姐悄悄對同桌說,“哇嗚,安和同學超級低氣壓地趴在桌面上,面色很難看的樣子,總感覺下一秒就要從裙子底下拔槍射擊一樣。”
介個……倒也沒錯啦,話說你怎麽知道我喜歡把槍藏進裙子底下?難道班長姐姐也是同行嗎?幸會幸會。
但今天我沒有和班長姐姐聊業務的力氣,能強撐着來學校已經很不容易了,稍微體諒我一下吧,十分感謝。
“安和,你居然也有沒寫作業的一天?”随後踏進教室的跡部大爺終結了凝結的空氣,對我發出無情的嘲諷,“周末又去兼職了嗎?之前說要在期末考試的時候打敗我的人是誰?”
“呵。”我拿走忍足君上繳的作業本,一邊埋頭運筆如飛一邊和跡部君打嘴仗,“如果你知道我昨天經歷了什麽,就會明白今天能來上課都是我身殘志堅的結果。”
我太不容易了,想想就心酸,其中的痛苦大爺你能理解嗎?
實際上我現在還有點神志不清,抄數學的時候總感覺自己在抄英語,滿卷子字母和數字的混合體,沒有一句人話。
“你的臉色好難看。”跡部大爺放下書包,本來想和我繼續鬥嘴,卻在看到我比平時更蒼白的臉色時頓了一下,勉勉強強換上關心的語氣,“怎麽了?生病就回家好好休息,請假條本大爺會給你批。”
“不用,來都來了。”我用手背錘了錘隐隐作痛的額角,試圖用精神勝利法鼓舞自己,“沒有人可以把我和學習分開,我愛學習學習愛我,這次期末考試記得洗幹淨脖子等我。”
能不能贏不重要,氣勢一定不能丢,無論面對怎樣的挑戰都要露出游刃有餘的笑容,我這該死的好勝心。
“帶病學習一點效率都沒有,逞強不是什麽值得稱贊的行為。”跡部景吾沒有再勸,轉而說,“所以你到底怎麽了?發燒?頭痛?感冒?還是你又通宵了?你身上裹着的繃帶是怎麽回事?”
活脫脫一副車禍現場幸存者的樣子,身殘志堅也不至于此啊。
“繃帶?是sy啦。”我一邊和作業搏鬥一邊敷衍着說,“今天社團的主題是法老王情迷木乃伊,跡部君來玩的話我可以借法老面具給你,超拉風的。”
跡部景吾不信我的鬼話,因為作為學生會長的他沒有收到sy社團的經費申請。但可能是出于對我腦回路的敬畏,他說服自己不要考據我的思路。
一旦被帶偏就全完了,以優雅華麗聞名的大爺并不想出道成為漫才選手。
讓他推理一番一副虛脫的樣子……難道真的是工作太多的原因嗎?要不要給安和加點工資呢……良心發現的資本家思索着。
令人感動,如果我能聽到跡部大爺的心理活動,想必會一邊大喊“人間尚且存真情”一邊哭着搶走他的錢包吧。
大爺你人真好,作為報答我把你的女裝圖傳你一份,請務必好好保存,留給子子孫孫作傳家寶,體面。
跡部景吾收回前,扣工資警告。
切,白誇你了。
但是少年,不要小瞧身兼數職乘風破浪的天選社畜,區區網球部文書還不足以讓我丢盔棄甲,這份委托只是我堆積如山的工作中微不足道的一絲罷遼,小意思。
導致我一大早臉色如牆灰、心死如燈滅、怨氣如烏雲的罪魁禍首,不是別人,正是被我捧在手心嬌養的黑泥貓貓。
生活無法逼迫我,工作不能禍害我,唯有我的一生之敵總能精準打擊我的痛點,寧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也要拖着我同歸于盡。
我早該明白的,沒有活力清炖雞,還有活力清炖鴨、活力清炖魚和活力清炖蟹在等着我。
萬物皆可活力清炖,豬血怎麽能例外呢?
草(一種植物),太宰治的腦子是豬腦子嗎?活力清炖豬血到底是誰給他的靈感,相較之下那鍋一見面就導致一死兩傷的活力清炖雞不過是開胃菜而已,我不該對太宰治的廚藝抱有一頭發絲的期待。
是什麽促使我昨日沒有當場行兇毀屍滅跡,是什麽讓我眼睜睜看着太宰治走進廚房卻不加阻攔,又是什麽讓我沒有當機立斷将太宰治和他的豬血一起扔出家門?
是愛嗎?不,是美色。
我只差一點點就能把太宰治捉出廚房了。千鈞一發之際,太宰治從收納櫃中翻出我買的小號黑色貓貓圍裙,放在身前比劃兩下,一臉期待地看着我,用撒嬌的語氣說“千夜幫我系一下帶子好不好?”
關鍵詞太宰治、圍裙、期待臉、撒嬌貓貓
我能拒絕嗎?呵,我當然——不能。
是的,我們宰廚就是如此沒有原則,哪怕我的第六感宛如被捏扁的尖叫雞一樣刺耳叫喊,我還是緩緩伸出手,繞過太宰治窄窄的腰身,用黑色的絲帶系出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随着絲帶拉緊的觸感,我的胃部隐隐抽搐,仿佛預見接下來的折磨之旅。但看着太宰治不加掩飾的興奮,我只能微笑着說服自己他開心就好。
太宰治這個人真的很心機。我不信他不會自己系圍裙,別說蝴蝶結,只要太宰治樂意,他甚至可以給自己系中國結。
那為什麽非要找我來?還不是因為太宰治算準了我的心理活動。他心知見到他進廚房的我殺人之心蠢蠢欲動,預備他一扭頭就一拖鞋拍過去,直接從根源上解決今晚的危機。
太宰治不想被迫沉睡,他真的好想挑戰一次料理藝術,為此即使出賣色相也在所不惜。
三十六計各有千秋,唯獨美人計百試百靈。
放在古代我大概就是一個昏君吧,妖妃随随便便吹點枕邊風就會色令智昏的那種。
總之,因為家裏唯一靠譜的我被不靠譜的監護人拐偏了,晚餐從毛血旺變成了活力清炖豬血。
本來聽說有辣菜還挺樂意過來蹭飯的織田作先生和孩子們一聽說今晚太宰治主廚,現在已經跑得不見人影了,絲毫不準備和我同甘共苦。
我好想念芥川龍之介,如果他在的話,即使再可怕的料理只要出自太宰治之手,他都一定很樂意替我清盤。
“晚飯做好了喲,千夜嘗嘗看吧!”套着小號圍裙的太宰治端着盤子從廚房裏冒頭,“是千夜受傷的特別福利哦。”
“……好的,太宰先生。”我深吸一口氣,聽懂了他的潛臺詞。
雖然憑借我出色的臨場應變能力,太宰治勉強接受了我的說辭。但“讓自己受傷”這件事還是令他很不滿意,我必須知道教訓才行。
身為教育界的鬼才,太宰治不打我也不罵我。他只需拿出自己千分之一的料理技術,就能讓我痛哭流涕追悔莫及,哭着承認自己的錯誤,效果比普通的訓斥強了何止千百倍。
太可怕了這人。
自己作的孽自己承受,我可以!
我正襟危坐在餐桌邊,看着太宰治把一盤黑裏透紅的糊狀物擺在我面前。那團離奇的固液混合體在白瓷盤上散發着熱氣,搖搖晃晃的,滋啦滋啦的聲音時不時從盤子裏爆出。
剎那間,我失去了所有的勇氣。
我不行我不可!會死人的求求!
太宰治是一個狼滅,比狠人多三點還橫的那種無敵狼滅,不僅要我吃,他也會陪着我一起吃他的傑作。
并不感動好嗎!自鯊是太宰治的愛好不是我的!放過老實人吧!
悔不當初,我不該一時心軟放縱太宰治為所欲為,更不該在太宰治星星眼的攻勢下拿起那雙令我追悔莫及的筷子。
美色誤事,妖妃禍國。
未能看破紅塵的我只是一只小菜雞,沒有和邪惡大人對抗的能力。
我夾起一筷子豬血——對不起其實它長得已經不像是豬血了,而是某種不可名狀的奇異物體,我貧瘠的詞庫中暫時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詞——緩緩送進口裏。
随着筷子的靠近,我耳邊奏響的死亡進行曲越來越洪亮,震得我手指顫抖。
在牙齒都在打顫的惡劣條件下,頑強如我眼睛一閉,将黑糊糊一股腦塞進嘴裏。
我“!!!x¥,哔——(消音)”
朋友們,我來和你們形容一下我的感受從地獄溫泉中一只洗澡的牛身上摳下的帶泥甲蟲放在榨汁機裏和牛糞一起攪拌後淋上鲱魚罐頭和草莓醬的味道——再擴大一百倍,差不多就是我在昏迷前品嘗到的滋味了。
不愧是太宰治的料理,充斥着死亡的味道,我甚至在幻視中看完了一整場走馬燈,內心震驚到失語。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淩晨五點,我和太宰治一個趴在餐桌上一個頭朝後仰倒在椅子上,中間的幾個小時就像被蛞蝓妖怪吃掉一樣離奇消失。
“頭好暈……統統,發生了什麽?”雖然我倒下了,但是我的系統還在,我可靠的老父親調出錄像給我看了一眼。
系統出品的高清畫面中,兩個作死的男女一前一後吃下詭異的料理,先是不約而同地驟然沉默,面露迷茫,仿佛靈魂被抽離。緊接着太宰治向後一仰頭眼神一片空洞,我扔下筷子,仿佛觸電般驚起。
我看見畫面中的自己像僵屍一樣僵直地從椅子上站起身,先是原地蹦了三圈,然後右手向虛空中伸出,虛虛地扶着空氣美人的手,帶着夢幻般的笑容伴随不存在的音樂緩緩跳起一曲僵屍探戈。
太宰治原本像屍體一樣地癱倒在椅背上,在我旋轉兩周從他身後繞過去的時候,他突然拽過我的手潇灑轉身,強行換了一首曲子。
按道理客廳中沒有音響,我們兩個其實在演默劇。但無所不能的系統爸爸為了避免我尴尬,竟然貼心的為我配上bg,令我感動不已。
世上只有統統好,有統的孩子像塊寶,配上bg之後果然看起來好了很多,從靈異片場掉頭邁向文藝片。
歡快的維也納華爾茲在客廳中起舞,我跳男步,太宰治跳女步,完美分工,毫無違和。
直到該我抱起他在空中轉圈圈的時候,由于體力原因我嘿咻半天都沒能把這根大蘿蔔拔起來,他的紋絲不動對我進行了赤果果的嘲諷,我索性腳步一轉,改跳起了桑巴舞。
“我會跳桑巴舞?我自己怎麽不知道?”看着錄像的我十臉懵逼。
我什麽時候學會的新技能?太宰治的黑暗料理還有這功能?
更讓我驚恐的是,太宰治非常配合地與我一同改變了曲風,我們宛如雙人花滑選手,圍繞着餐桌大開大合肆意起舞,男步女步交錯着瞎跳一通。
最後太宰治托着我的腰在空中旋轉三周,我一手搭在他的肩上一手拎着裙擺,完美謝幕。
客廳頂端的大燈直直照射在我們兩人的頭頂,悠揚的曲調緩緩走進尾聲,畫面就此定格。
後面還有,崽崽要先截個圖嗎?我的統過于了解我,甚是貼心地問。
“……要,我拿來做電腦屏保。”我捂住臉,充滿羞恥地說。
我承認這副畫面恥度過高,但正如醒酒的人不會承人醉酒的人是自己一樣,脫離本我的身份,這份構圖非常符合我的品味,我的藝術之魂再度被勾起。
為了藝術,一定的犧牲是值得的。
舞跳完了,你以為事情已經結束了嗎?天真。
謝幕之後,我看見視頻中的自己後退一步,雙手抱拳,神态莊嚴地看向太宰治,比出“請”的手勢。
太宰治同樣後退一步,嚴肅地以拳抵掌,對我略一點頭。
兩位老師傅對視一眼,眼中仿佛電閃雷鳴策馬奔騰,空氣中的bg畫風突變。
“哇呀呀呀嘿!”停頓兩秒之後,我大喊一聲,手臂輪成兩個風火輪,向後一仰,“妖孽,吃俺老孫一棒!”
什麽!這是什麽!屏幕外的我捧着臉無聲尖叫,關掉!統統把它關掉!我不能再看下去了,我尴尬得在地下摳出了三室一廳!在這樣下去我今天連別墅都能自給自足。
“官人好狠的心,竟真對妾身下此毒手。”太宰治捂住臉,語氣哀怨委婉,個子比我高何止一個頭的成年男人對起戲來絲毫不慌,他假模假樣抹了兩下眼淚,緊跟着劇本演了下去。
我原地石化,看着屏幕中一會兒官老爺和姨太太互訴情腸,一會兒孫悟空大戰白骨精,兩邊片場無縫黏合,魔性帶感。
是我的錯,我不該和太宰治一起追僑梅和林林推薦的劇,追劇就算了,我們怎麽那麽戲精啊!
這段錄像如果流傳出去,我和太宰治幹脆別做人,和胖大星一起回海底捉水母算了,我無顏面對橫濱的父老鄉親。
看着看着,我麻了,內心逐漸波瀾不驚地三倍速追完了我和太宰治共同上演的大戲。你別說,還蠻好看的,全程無尿點,快節奏精彩商業大片,配合爆米花食用更佳。
對臺詞對得口幹舌燥的我和太宰治最後偃旗息鼓,雙雙癱倒在椅子上,由于饑餓和神志不清,我和他饑不擇食地拿起筷子,在屏幕外我驚恐的目光下又吃了一筷子活力清炖豬血。
不要啊——昨天的我,你到底做了什麽啊!
“k——o!”配合着一擊必殺的游戲音效,我和太宰治瞬間暈厥,再起不能。
這場因豬血而起的悲劇最後終結于豬血本身。如果沒有可靠的統統,我可能還被蒙在鼓裏,以為太宰治的料理只是難吃了一些,其實并沒有什麽大礙。
但事實證明,他做的菜,是真的可以吃死人。
再讓太宰治進廚房我是狗。安和千夜,清醒一點,不能再被美色迷惑了!做昏君是沒有好下場的!
“能活着真的太好了。”我将臉埋在掌心,差點感動到淚流滿面。
比起險些沒了的小命,食欲不振、臉色蒼白、喉嚨沙啞等副作用都不是大事。
本着微妙的報複心理,我讓統統将視頻文件保存下來,删除所有我出境的鏡頭,只保留下太宰治一口一個“妾身”的戲精片段。
接下來一年份的快樂源泉就是它了,每當我被太宰治的鬼才妙計氣到吐血之時我就把它拿出來看看,可以有效平息我的不爽,還能抗抑郁,比吃炫邁更上頭。
收拾好廚房的慘劇之後已經不早了,我艱難地就着熱水吃了兩顆胃藥,口吐游魂地收拾好書包。出門前給還處于昏迷狀态的太宰治蓋上毛毯,順手貼好“記得吃藥”的便利貼,這才奔赴學習的戰場。
由于這個周末事情賊多,作業什麽的早被我抛到九霄雲外,我盯着空白的作業本,搶劫的心蠢蠢欲動。
因為比跡部大爺先一步走進教室而被我無情洗劫的忍足君,感謝你(被迫)伸出的援助之手,我會報答你的。
“忍足君,”将筆往桌子上一扔,我露出把這孩子吓得一激靈的笑容,“非常感謝你的作業,作為報答,你這一個星期的作業我都承包了。”
“不用了安和桑,作業還是我自己寫比較好,畢竟快要期末考試了。”忍足侑士十動然拒,“但筆記借我看看還是很好的。”
“ok噠。”我爽快地點頭。有眼光,少年。
離開了幸村君的慈母呵護,我也學會自己記筆記了呢,超全面的學霸重點,帶你一舉走向考場巅峰。
“安和,”沉默已久的跡部大爺突然敲了敲我的桌子,“本大爺有個新主意——這段時間網球部的文書工作全部暫停,身為經理,你一次網球部的集體活動都不參加,看起來不像樣。”
我“請講?”你是老板,你說了算。
“期末了,來幫我給他們補習吧。”跡部大爺将手機一把拍在我面前,屏幕上紅通通的成績單刺瞎了我的雙眼。
我只看到了一行數字,就這一行數字險些讓我心髒驟停。
芥川慈郎,國文21分
芥川君,看你濃眉大眼老老實實的樣子,我以為你至少比你哥強一些,現在看來,似乎差得不太遠吶。
“我明白了,如此艱巨的挑戰正能顯示出我強者的實力。”看着散發金錢光輝的跡部大爺,我莊嚴地點點頭,“你的委托,我接受了。”
不管你是小學雞還是真學渣,沒有安和老師教不好的學生,盡管放馬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千夜慈郎同學,我原本以為你至少比你哥這個辍學兒童要強一點,結果實在是太讓老師失望了。
芥川慈郎他哥芥川龍之介???
在下什麽時候多出一個弟弟?你們不要亂攀親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