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的兒我的兒的叫。”
彩陶道:“娘娘好不容易見了家人,我們何必去掃娘娘的興,再說了,這事你不說我不說,誰還知道不成。”
“這偏殿裏一堆的宮女呢,她們沒有眼睛耳朵,這宮裏是什麽地方,不謹言慎行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彩陶,我們是娘娘身邊的宮女,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娘娘雖更加看重于你,但你也不能只順着娘娘的心意做事,平時娘娘有不對的地方你也要提醒娘娘才是。”
彩陶也有些怒了,在永寧侯府的時候看不起她是從莊子上提拔上來的就算了,現在大家都是一樣的宮女,就因為娘娘更看重于她,就指桑罵槐的冤枉她只會阿谀奉承。
“你少指桑罵槐的,我怎麽不謹言慎行了,這殿裏的宮女都是皇後娘娘賜下來的,皇後娘娘既然讓我們娘娘、陳夫人及兩位小姐回偏殿裏單獨的說話,就說明皇後娘娘是不會去在意這些小規矩的……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嫉妒娘娘更喜歡我。”
“你……”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很想說,
明明我是想快點展開情節的,
但每次寫着寫着我好想就有點拖了,
寫了三千字,卻只寫開了我想要寫的一半的情節,
原諒我,我真的不是故意注水啊……
☆、出息
鳳儀宮側殿,陳夫人母女四人抱頭痛哭了半個時辰之後,這才又互相安慰的擦了眼淚。
四人之中,萍娘因為年紀小,倒沒什麽悲傷的情緒。從進來開始就一直對燕娘的肚子感到驚奇,看着凸起來的肚子,忍不住的拿手指往燕娘的肚皮上輕輕戳了戳,肚皮裏面突然動了動,萍娘吓得連忙收回手。萍娘擡起頭來,驚奇的問燕娘:“大姐姐,這裏面真的住着一個小皇子?”
萍娘的動作,一時讓殿裏的悲傷的氣氛活乏起來,燕娘忍不住笑了笑,摸着燕娘的頭答道:“可不是。”
萍娘伸手想要再去摸,卻被陳夫人一把将手拍了下來:“你別亂動,胎兒嬌貴,可禁不得你這樣亂戳的。”
陳夫人說完,看着燕娘凸起的肚子,卻又不由的嘆道:“我想起你剛出生的時候,小小的人兒跟只貓一樣大,嬌嬌嫩嫩的,我抱着你甚至都不敢動一下,沒想到一轉眼,你都要當娘了。”說着拉過燕娘的手,又哽咽道:“燕娘,你這些日子過得可還好?自從知道你進了宮,我是日日擔心,就怕你被宮裏的人欺負了去。”
燕娘笑着安慰陳夫人道:“娘,您放心,我在宮裏過得很好,皇上寵我,娘娘也看重與我,在宮裏還沒有人敢直接給我臉色瞧呢。再說了,從小您不就誇我長得聰明伶俐嗎,從小到大您看見過誰能欺負得了我去。”
“話是這麽說,但咱們家勢低微,我怕別人以勢壓人。天家勢大,你若被人欺負了,連個給你做主的人都沒有。”
“娘,您放心吧,我能保護得了自己的。再說了,在天家,家勢并不是唯一的保障,更重要的還是子嗣……”燕娘摸摸自己的肚子,停了一下才繼續道:“若這是個男胎,以後只怕會是有大出息的。”
說起自己肚子裏的孩子,燕娘心裏是有些複雜的。倘若是個男孩,他注定是不會屬于她的,她有時候覺得自己不應該放太多感情到這個孩子身上,免得以後痛苦,可是孩子日日躺在她的肚子裏,長大些後偶爾的還會踢她的肚子,她的心裏又忍不住的柔軟。她想着,不如是個女孩罷,可如果這樣,她對皇後就失去了作用,她一個無權無勢的女人活在深宮裏,若無寵還好些,但偏偏她現在深受帝寵,就算她不做什麽也已經得罪了一批的人。帝寵靠不住,只怕等不到紅顏老時就已恩先斷,到時候若沒有靠山,最後是什麽境地不用想都能知道。
“這怎麽說?”陳夫人問道:“自林侯夫人到咱們家求娶茵娘以來,其實我這心裏就有些稀裏糊塗的,我自知道她求取茵娘定是跟你在宮裏有關,可是我又覺得,你就算生下皇子,按照咱們家的地位,林侯夫人也是看不上與我們家結親的。”
燕娘嘆道,自己娘雖然不糊塗,但畢竟長在林平縣這樣的小地方,又剛剛到京城,對天家的情況也不了解。燕娘轉過頭來看看茵娘,問她:“茵娘,你能猜到嗎?”
茵娘雙手托着下巴,點點頭道:“猜到一些,林侯夫人跟我提過皇後至今無子。”
皇後無子,很可能以後都不可能有孩子了,為了自己的地位,她如果不想從自己家族中挑選女孩進宮來替她生孩子,那就只能從身份低微的宮妃中選擇一個了。林侯夫人說過,皇後是個高傲卻又謹慎的人,自來天家最忌諱的就是權勢滔天的外戚,無論是從感情上不願意讓自家的姐妹進來跟自己共事一夫還是為了降低天家的忌諱,皇後都會選擇從身份低微的後妃中抱養一個孩子。
而抱養來的孩子畢竟隔了一層,與外戚的聯系也不會那麽牢固,皇後的娘家也未必會願意全心全意扶持這個沒有血緣的孩子,這招來的皇帝的忌諱,當然也不會那麽深。
當然,皇後選擇這個後妃時也是有考量的,這個後妃不僅要身份夠低,還要知情知趣能讨皇帝喜歡,不能得皇帝喜愛就算生下孩子也可能會得不到皇帝看重,以後奪儲的成功率會低。而且最好還要家中沒有出息的父兄,這樣抱養過來的孩子就只能依靠皇後的娘家,免得以後是為別人做了嫁衣。
林侯夫人看上她,當然不僅僅是因為燕娘這個便宜義女可能會生下一個皇子,而是因為她可能會生下未來的儲君。燕娘生的孩子如果記到皇後名下,在皇後生不出孩子的時候就是名正言順的嫡子。而血緣又是剪不斷的聯系,就算以後小皇子不是燕娘養大的,小皇子也不可能不看顧自己的親娘,燕娘無兄弟,想要看顧自己親娘的娘家,那就只能加恩給自己親娘的姐妹。
兜兜轉轉的關系,其實都離不開一個利益的權衡。
燕娘抱過茵娘的頭,滿意的笑道:“我就知道,我們家茵娘也是頂頂聰明的一個人。”說完又轉過頭來對着陳夫人小心的道:“皇後無子,她想要抱養一個孩子。”
陳夫人驚得從椅子上跳起來:“你是說……”心中一個念頭呼之欲出,但又有些不可置信的壓下了想要出口的話。
燕娘點點頭,然後道:“所以,您放心的讓茵娘嫁到永寧侯府去,只要我能生出皇子,永寧侯府的人不敢為難茵娘的。而且,永寧侯世子是個有出息的人,十六歲就中了武狀元,現在跟着蘇大将軍在福建抗倭,很得蘇大将軍看中。蘇大将軍擅長水戰,在軍中很有聲望,他的長子蘇豫走的是文官的路子,次子性子有些天真不适合官場,以後他在軍中的人脈關系只怕都會交到世子手中,只要以後有了軍功和資歷,世子做到鎮守一方的軍事統領都是可以的。”
陳夫人點點頭,嘆道:“我以前總想着讓你們高嫁,是因為我覺得低嫁未必就好,我當初低嫁給你爹,結果等你爹出息了,何曾念過我的恩。既然如此還不如高嫁一些,至少還能享受榮華富貴,可現在茵娘一下子高嫁那麽多,我心裏又總是七上八下的不安心。”
燕娘安慰道:“娘,您放心,有我在的一日,我總會護着茵娘和萍娘的。茵娘也不是笨人,若她應付不了,我也不會讓她嫁進侯府去。”
作者有話要說:
☆、打算
母女見面,雖有說不完的話,但畢竟身處皇宮內院,雖然有皇後行了方便,但也不能無所顧忌。母女幾人撿有用的話省略的說,就這樣半個時辰的時間也很快過去了。
母女幾人說得差不多了,陳夫人最後又商量燕娘:“我看這京裏的規矩大得很,茵娘與世子畢竟只是訂了親,我們就這樣一家子住到了侯府,只怕不是太好,我想自己在外面買個房子搬出去,你看這樣可好?”
燕娘低頭想了想,然後道:“這樣也好,豪門貴族裏頭的女眷平日閑得發慌專愛挑別人家裏的規矩,人還沒嫁進夫家呢,準丈母娘和小姨子就住到了人家家裏,這容易被人說閑話。再說侯夫人也不是什麽多慈善的人兒,自來最難的就是婆媳關系,現在沒什麽,等茵娘以後嫁進去如果婆媳間有了矛盾,這一點也容易被人拿來說嘴。”
陳夫人點點頭道:“正是這樣,身份上茵娘已經矮了一頭,別的地方總要讓人挑不出錯來。”
燕娘又問道:“但是娘,這京裏的房子只怕不便宜,您身上帶了多少銀子來?”
“銀子你不用擔心,”陳夫人打斷燕娘的話,臉上頗為得意的道:“我上京的時候,從你那個便宜舅舅那裏狠狠的敲了一筆銀子過來,這錢想來應該夠在京城買一幢三進的房子了。”這件事是陳夫人一直以來頗為得意之作,自敲了這筆錢之後,陳夫人每天都能多吃一碗飯。
燕娘對那個便宜舅舅一向也沒有什麽好感,對從他身上敲錢之事也不覺得有什麽。聽了也只是點點頭,然後繼續對陳夫人道:“買房子之事不好繞過林侯夫人,您回去之後還是要跟林侯夫人說清楚才是,免得她心裏不痛快以後對茵娘也不好。而且您對京城的房價地段不熟悉,正好可以請了侯夫人幫您找房子,林侯夫人是個精明人,這些事讓她來總比您瞎摸耗子的強。”
陳夫人道:“你放心,這些事我曉得。”
“再有,茵娘以後是世子夫人,等她嫁過去後必是要主持中饋和外交應酬的,茵娘于京裏的規矩禮儀不熟悉,林侯夫人只怕會将她留在侯府請人來教導于她,到時候您也不必覺得有什麽,這些東西茵娘必是要學的。另外,”燕娘轉頭拉過茵娘的手,對着她認真道:“茵娘,你聽我說,我剛進京時,林侯夫人曾請過一位宮中出來的于麽麽來教導我,這位于麽麽是曾經伺候過先後的,當年二皇子逼宮兵敗先後自裁而亡,作為先後身邊伺候的老人,于麽麽卻能平安出宮奉養,足見她的本事。她原是不願意再理會世事的,但因為曾經的林太夫人救過她一命,她為還恩情答應林侯夫人進府教導于我,我進宮之後,于麽麽就出府了。她現在和她的一位外甥女住在帽兒胡同,你出宮後去找她請她來教導于你,若是她不願意,請她提點你幾句,也是能令你受益匪淺的。”
茵娘點點頭,将這些話記在了心裏。
燕娘還想再多叮囑些什麽,但正在這時,彩瓷在門外敲了敲門,燕娘看了看沙漏,知曉二皇子的滿月宴只怕快要開始了,于是便讓彩瓷進來。彩瓷進來後對燕娘說道:“娘娘,皇後身邊的琴墨姐姐過來傳話,說二皇子的滿月宴開始了,請陳嫔娘娘過去。”
燕娘對彩瓷說道:“你去回了皇後娘娘,說我馬上就過去。”說完,又轉頭對陳夫人說道:“娘,我看您和妹妹們先回去吧,參加二皇子滿月宴的都是有品級的外命婦,您身無诰命跟她們只怕說不到一塊去,何必去找不痛快呢。”
陳夫人有些擔心的問:“這樣會不會不太好?”雖然她也不喜歡跟那些滿身規矩的貴婦人們呆在一塊,但是她又怕這樣不好,畢竟她是皇後叫進來的,就這樣出去會不會顯得不尊重皇後。
燕娘不甚在意的道:“沒什麽不好的,娘娘傳您進宮來,本來就是為了賣我一個好。現在好已經賣出來了,她不會在意再送上一份人情的。娘娘和林侯夫人哪裏我會替您去說,另外我還讓彩陶給您和茵娘、萍娘準備了一些東西,您帶回去……可惜,我這邊皇上和皇後賞賜的好東西雖多,但都是登記上冊動不了的,倒是底下人孝敬上來的一些東西可以動一動,這些東西雖比不上皇上皇後賜的,但也是一些好東西。”要不然那些人也拿不出手孝敬上來。
陳夫人聽見女兒這樣說,又是感動又是心疼的道:“燕娘,這些東西你自己留着吧,我雖然什麽都不懂,但也知道這宮裏沒有銀子挪不開手腳的地方多了去,有這些東西留在手裏打賞下面的人,你自己也能過得好些。”
燕娘笑道:“娘,您放心吧。在宮裏,只要我有寵,何愁沒有好東西進來,如果沒有寵,就算有好東西,我也未必護得住。”
陳夫人聽了這話一時又是傷心,覺得當初真不該讓燕娘進京來,女兒在這宮裏過的還不知道是怎麽樣提心吊膽的生活。
母女幾個依依不舍的終于分了別。陳夫人與茵娘、萍娘由彩陶護送着出了鳳儀宮往皇宮的宮門而去,而燕娘也換了一身衣服往長春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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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陶領着陳夫人幾個繞過了重重的宮殿,正準備經過麗和宮時,卻有一位穿了藍色宮裝的女子坐着步攆迎面走了過來。
彩陶小聲的對陳夫人等人提醒道:“那是秦康嫔。”然後站到了一邊,屈膝行禮。陳夫人和茵娘、萍娘得到彩陶的提醒後,也跟着站到了一邊屈膝行禮。
秦康嫔坐在步攆上,眼睛無意的一瞄,卻正好看到了站在路邊行禮的彩陶。秦康嫔與陳嫔不和,只要有機會,向來喜歡刺上陳嫔一刺,只是自從燕娘有孕之後,燕娘便躲在鳳儀宮養胎甚少出門,秦康嫔現在沒有什麽機會刺燕娘,心情郁悶的很。
秦康嫔又看到彩陶旁邊的陳夫人和茵娘、萍娘,想到皇後今日召見了燕娘的家人,便知道這便是自己死對頭的親娘和妹妹了。想着自己進宮快三年了,也沒有機會見過家人,陳嫔不過進宮一年而已,卻有這樣的恩寵,心情更加郁悶。
秦康嫔揮了揮手讓人将步攆停了下來,看了陳夫人和茵娘、萍娘幾眼,問道:“這是陳嫔的母親和妹妹?”
彩陶微笑着答道:“正是陳夫人和陳家兩位小姐。”
秦康嫔瞥了一眼,哼了一聲道:“果然是山村鄉野出來的粗人,連行禮都行不好,也不知道哪裏來的本事,竟教出個狐媚子的女兒來。”說完也不等衆人回答,就揮手讓人起攆走了,留下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的陳夫人等人。
彩陶對陳夫人道:“夫人不要在意,秦康嫔一向嫉妒我們娘娘比她得寵。”說着看着步攆遠去的方向,不屑的道:“她也就會耍耍嘴皮子罷了,其它出格點的事情她是沒膽做的。”
任何人聽到別人口中說自己的女兒狐媚子,心中總是不舒服的,陳夫人自然也是。就算聽了彩陶的解釋,陳夫人心中也還是有些不舒服。
作者有話要說: 不是下一章,就是下下章,男主會出來,
然後就開始男主和女主真正的故事啦--->
☆、搶功
燕娘到了長春園的時候,皇後早已升了座,換了織金龍鳳紋的大袖衣,衣上加霞帔,紅羅長裙,紅褙子,頭上戴了九龍四鳳,大花、小花各十二樹的鳳冠,坐在鳳座之上,一派的端莊威嚴。
而白貴嫔則抱着二皇子,被賜坐在在皇後下首邊上的位置,她穿着的是一套倩紅色的月華群,
臉上粉紅嬌羞,端的是一副幸福的神态。
下面是按品級而坐的外命婦,一個個輪流着贊美這位剛降生的小皇子。溢美之詞說來說去也就那麽幾個,聽多了之後連皇後都覺得有些聽覺疲勞,隐隐有種瞌睡蟲上腦的感覺。
燕娘給皇後請過安之後,便就坐到了皇後下首的另一個位置。宮中後妃按品級,皇後之後以淑妃為尊,但淑妃以大皇子身體有恙為由未出席今日的滿月宴,秦康嫔亦學着淑妃拿大公主為借口提前走了,最後得以坐到皇後下首兩邊的便是白貴嫔和燕娘這個九嫔之末的和嫔。
到了午時,皇後讓人傳了席面上來。席面都是一人一席,每人前面一張長方的小桌,裏面用小碟子裝了各種菜式。席上的菜式花樣多,扮相也好看,皇宮的食材,用得肯定也是上等的,但這也掩飾不了這些菜中看不中吃的本質。
皇宴裏面的菜,都是大鍋煮了然後分盤送到席上的,想來也知道,京中四品以上的外命婦皆進宮慶祝,小小算來都是一百多號的人,宮裏是不可能單為一席而開一鍋的,再加上這些菜不可能都等到快開席的時候才入鍋,大部分都是早早做好等到開席端上來的,等到席上的人夾起來吃進嘴裏的時候,菜都冷了一大半了,因此,這皇家宴席裏的菜式絕對比不得外命婦自己家中大廚單獨做的來得精致。大家都是經常進宮參加這樣的宴會的,也都有這樣的覺悟,沒人會期望在這宮裏能吃飽或吃到多麽好吃的東西。
福榮大長公主起頭,外命婦一起舉杯慶祝了二皇子滿月,之後皇後回酒,賜食。
酒過兩巡,皇後身邊的大宮女青竹突然走進來,對着皇後的耳朵說了幾句什麽,皇後聽完後往她的母親康國公世子夫人應氏的臉上看了一眼,應氏見女兒看着自己,若無其事的回看了她幾眼。皇後見從自己母親臉上看不出什麽來,便也就移開了眼睛,恢複如常。
這一幕自然沒有逃過有心人的眼睛,燕娘正疑惑着這皇後母女兩人是怎麽了呢,彩陶也從外面進來,走到她身後對着她小聲的說了幾句。燕娘點了點頭,然後問彩陶:“皇上的神情怎麽樣?”
彩陶小聲的答道:“我也是送夫人和小姐們出宮回來的時候不小心撞到的,我看姜四小姐身上穿的那套衣服真像娘娘你的那一套,發型也像,一開始皇上好像差點還認錯了人,但等姜四小姐轉過頭來後,皇上看着并不像歡喜的樣子。”
燕娘點點頭,然後再在腦子裏想了一想,便明白是怎麽回事了。燕娘道:“這件事你就當不知道,也別往外說。”皇後的親娘跟家裏的姨娘庶女鬥智鬥勇,她還是少攙和為妙。
彩陶小聲的回了一聲是。
宴席過後,外命婦陸續出宮,皇後本還想召見自己的母親的,但應氏卻早早的出了宮,倒是好像有點躲着皇後的意思。
等回了鳳儀宮,皇後抱着二皇子看了一會,看着手上的小嬰兒吐着泡泡熟睡的樣子,卻生出了一股羨慕來,這輩子她是沒有機會有自己的親生兒的了。白貴嫔看了皇後的樣子,笑着對皇後道:“娘娘若喜歡小二,以後臣妾天天抱了小二到娘娘這裏來。”
燕娘本就住在鳳儀宮的側殿,此時陪坐在皇後身邊,下首邊上還有幾名其他的妃嫔。燕娘聽了白貴嫔的話心裏不屑的撇嘴。
皇後聽了也是淡淡的道:“不用了,本宮喜靜。”說完便将二皇子遞回給了身邊的奶娘。白貴嫔還想說什麽,但此時,鳳儀宮外突然響起了內侍的聲音:“皇上駕到!”
接着是穿了明黃色團龍窄袖圓領袍的靖晖帝從鳳儀宮的殿外走了進來。皇後起身,領着一群宮妃行禮,高呼萬歲。
靖晖帝伸手扶起了皇後,呵呵的笑道:“梓潼,快起來,你我夫妻,何須如此多禮。”
皇後笑着答道:“總是禮不可廢。”她可不傻,現在高興可以不跟她講規矩,她若真的當真了,等以後厭棄了她時,這便是她不德不賢不敬君主的證據了。
靖晖帝無奈的笑了笑,又看了皇後身後的白貴嫔和燕娘,以及奶娘手上抱着的二皇子,道:“兩位愛妃也請起,小二今日可乖?”
靖晖帝牽了皇後的手坐到了上首,等坐下了,皇後答道:“這孩子今日乖的很,從頭到尾都是睡覺,宴席上這麽大的聲音竟然沒把他吵醒。”說着,揮手讓奶娘走近來,讓抱了二皇子給皇帝看看。
皇家講究抱孫不抱子,靖晖帝也沒有伸手去抱,只是伸頭看了看襁褓中的小嬰兒。嬰兒臉上皮膚嫩嫩白白的,稀稀疏疏的幾撮頭發,暫時看不出長得像誰,但靖晖帝覺得這麽小點的一個人,真心不覺得有什麽可愛的地方。但畢竟是自己期盼已久的第二個兒子,淑妃生下大皇子之後,靖晖帝幾年之內都沒有再有兒子,他甚至是懷疑有人在宮裏動了手腳,但偏偏這宮裏并不是有人懷了然後流産,而是從一開始就沒有人懷過,搞得他連懷疑都無處懷疑。現在好不容易有了老二,陸陸續續的也有其他的妃子懷孕了,靖晖帝心裏還是很高興的。看完二皇子之後,靖晖帝囑咐奶娘道:“好好教養二皇子。”
奶娘笑着屈膝答是。
皇後見皇帝從進來鳳儀宮便就是心情愉悅的,不由的問道:“皇上今日可是有什麽值得高興的事?”
“正是有件高興的事,說起來跟陳嫔的義母永寧侯府還有點關系,今日接到福建那邊的戰報,這一次蘇大将軍不僅一舉打退了想上岸的倭寇,還深入到倭匪內部,端了他們的老巢,活捉了幾名倭寇首領。這一次永寧侯世子可是立了大功,蘇大将軍在折上給他請功,說若不是永寧侯世子易容進入了倭匪內部,兩人裏應外合,恐怕還沒那麽快将倭寇打下來。”
燕娘聽了心裏不由的高興,永寧侯世子跟她的妹妹定了親,是她的準妹夫,在她心裏就是自己人了。自己人打勝仗立功,心裏總是高興的。燕娘高興之餘,也沒有忘記奉承一下皇帝:“也是皇上的龍澤在護佑,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又去除了一大禍患。”
靖晖帝哈哈笑着,拉過燕娘的手愉悅的道:“也只有陳嫔的嘴會這麽甜。”
白貴嫔對着自己旁邊的一位美人使了使眼色,那美人反應過來,也跟着道:“說起來,我們二皇子也是有福之人,二皇子一出生,蘇大将軍便打了勝仗,說不定還是我們二皇子帶來的福瑞呢。”
靖晖帝低頭想了想,發現果真是這樣,不由的對自己的這個二兒子多了幾份喜愛。
燕娘撇撇嘴,心裏鄙視加不屑。她的妹夫辛辛苦苦的打跑的倭寇,到頭來倒成了她那個還在吃奶的兒子的功勞了,倒真是會搶功。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昨天因為有點發燒所以沒有更,
明天大概會更5千字,算補上昨天的更新,但明天晚上的更新估計會很晚,望親們見諒
另外,下一章,男主應該會出來溜一溜了。
☆、凱旋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靖晖五年八月,大燕朝上京傳唱的三件事:第一,據聞二皇子滿月那一日,康國公府庶出的四小姐不知從哪裏弄來的牌子混進了宮裏,裝扮成陳嫔娘娘的樣子在後花園勾引皇帝,結果被認出來的皇帝狠狠踢了一腳,傷得至今還躺在床裏;第二,康國公府二房的長子姜二少爺跟榮王府的世子爺在京城最出名的青樓‘怡紅樓’裏争搶花魁‘小杜鵑’,最後姜二少爺以微弱優勢搶贏了榮王府世子而抱得美人歸,但姜二夫人卻被氣病了;第三,福建戰報,轟轟烈烈的三年抗倭大戰,最後以蘇大将軍端掉倭寇老巢而告終,蘇家大軍不日将凱旋回京。此次抗倭過程中,永寧侯世子林鳳祁大出風頭,據聞世子爺犧牲美色,制造了一出美女救英雄的橋段勾引倭寇頭子的女兒混進倭寇窩裏與蘇大将軍裏應外合最終打敗倭寇,得立大功。
這三件事,一件好事兩件壞事,一件與永寧侯府有關兩件與皇後的娘家康國公府有關,偏偏這兩件壞事都是與康國公府有關,一時之間,康國公府成了京城貴夫人間茶餘飯後的笑談,為此,一直帶着自己的長房嫡孫隐居在西山的康國公都忍不住下山回了康國公府。據聞康國公回到府裏連茶都沒來得及喝一口,先一手一個茶杯砸到自己的兩個兒子頭上,然後寶刀未老精神爍爍的在書房裏大罵了自己的兩個兒子整整兩個時辰。
當這些流言蜚語漫天飛舞在京城的上空時,茵娘正坐在永寧侯府的靜香院裏的一間小繡房裏,手執繡花針在跟蜀錦帕子上的一朵梅花戰鬥。
自從宮裏回來之後,陳夫人當天晚上就找到了林侯夫人談了一晚上,那話委委婉婉的兜了兩三圈,表達的意思就是:我一個名分還沒落定的丈母娘這樣長期住在女婿家實在不好,為了女兒的名聲着想,我想搬出去,當然,我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還想請親家母幫個忙,看看能否幫我在京城找個價錢便宜的交通方便的并且治安環境還很好的三進房子,當然買房子的錢我自己出的。親家母,您看,能否幫我這個忙否?
林侯夫人實是不想陳夫人搬出去的,家裏又不是沒房子沒吃的,白養兩三個人算什麽。自燕娘進宮後,燕娘就跟林侯夫人有些生分了,雖說兩人現在還有一層相互依靠的關系在,燕娘在宮裏需要以永寧侯府作靠山,而永寧侯府也想靠着燕娘提高自家越來越弱勢的地位,但真心和不真心總是不一樣的,林侯夫人還想趁着這個時候以陳夫人為紐帶好好修複與燕娘的關系呢。
林侯夫人拉着陳夫人的手努力的挽留了一番,但最終抵不過陳夫人的堅持,當天晚上林侯夫人對着袁麽麽抱怨了幾句:“也不知道在折騰個什麽勁,家裏有房子有丫鬟伺候的,不比搬出去舒服?偏偏就非要着急搬出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永寧侯府不願意招待親家故意将人趕出去的呢,于我們是什麽好名聲,再說她們畢竟是鄉野之地上來的,于規矩上不足,我只怕她們去了外面鬧了笑話連累了我們侯府。”
袁麽麽自來對陳夫人和茵娘的印象很好,又因為茵娘以後必要過門成為侯府裏的主子的,秉着要打好關系的宗旨勸慰了林侯夫人幾句,怕林侯夫人不喜雖不敢明着說好話,但也隐隐約約的為陳夫人解釋了幾句。
林侯夫人原就是發發牢騷而已,人家不願意住她又不能綁着不讓人家走,林侯夫人也不願意把關系弄僵,等到第二日還是讓人去京城周圍的地方打聽房子了。不過林侯夫人也提出,茵娘以後是要做世子夫人主持中饋與來往應酬的,必須要留在侯府接受世子夫人的教育。當然,她也是很通情達理的,等休息的時候茵娘若是想要回去看看陳夫人,她也是允許的,或者陳夫人想女兒的時候也可以上門來看看。陳夫人對此點頭同意。
不過三日,林侯夫人便打聽到了在帽兒胡同隔壁的羊角胡同有一座符合條件的三進房子,那房子的主人原是一個七品京官的夫人的陪嫁,那京官尋到了一個外放的差事要舉家一起赴任,那夫人想着這幾年只怕都不會回京,這房子留在這裏還要請人照管,還不如賣了多留些銀子在手上到了赴任的地方再重新置産業。因為那夫人急着出手,房子又有些舊,林侯夫人便以兩千五百兩講好了價錢。
交了錢簽了房契之後,林侯夫人又叫了工匠過去重新裝修了一番。到了八月上旬,查了黃歷,找了一個宜搬遷的日子,陳夫人與萍娘母女二人便搬到了羊角兒胡同,林侯夫人做事精細,想着她們只怕不願意使喚侯府的丫鬟,又叫了人牙子過來買了八個丫頭,這些丫頭中有小有大,小的十一二歲大的十六七歲,将她們連帶着賣身契一起送到了羊角兒胡同。
這對林侯夫人來說原本是随手的功夫,但卻弄得陳夫人有些愧疚不安,自己這麽強硬的要搬出來,人家做事還這麽細心周到,自己總有受之有愧的感覺。
陳夫人和萍娘搬走後,林侯夫人開始對茵娘進行世子夫人的課程教導,早中晚的課程都安排的滿滿的。早上與侯府的三位小姐一起跟着女先生上《女則》《女德》《女四書》,下午是為茵娘單獨開的算賬、女紅和書法,說是為茵娘單獨開的這個,并不是說人家侯府的三位小姐不用學這個,而是因為三位小姐都是庶出,不大可能會嫁給支撐門庭的長子長孫,要求的标準跟茵娘不一樣。而且侯府小姐的教育都是從小開始的,人家要學的都學得差不多了,跟茵娘這半桶水的水平也不在同一個層次上。到了晚上,則是由林侯夫人親自來教她主持中饋和講解侯門各家的忌諱。
林侯夫人請來教導她算賬、女紅和書法的是一位姓栗的麽麽,此刻就站在她的旁邊,看着她五個纏着白布的手指頭,表情平靜的道:“要成為一個合格的侯府當家夫人,必要學會三件事,第一,算賬,第二,女紅,第三,書法。算賬不用說,當家夫人要主持中饋管家理事,這樣樣都要與銀子打交道,就算家裏有賬房先生,那也要自己心裏有數才不會被底下人欺瞞了去。這女紅則是侍奉舅姑之所需了,再是珍貴的物件,都不及自己繡的衣服鞋子送到婆婆小姑面前來得情意深重,要想婆媳關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