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仁義無雙連師兄
“大哥哥，你怎麽就是記不住我的話呢？修為低，就一定要少說話，不然的話，就算你是怠惰的天才，但也真的會不長命的……”
小家夥看着頭破血流的林凡，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苦口婆心的勸道。
“小……”
林凡捏緊拳頭，剛想要喝罵，可想到村子裏那四個人魔，激靈靈打了個寒顫，生生将“崽子”兩個字憋回了肚子，惡狠狠的瞪了小家夥一眼，轉身向着一邊走去。
他很懷疑，自己跟在小家夥身邊，才會真的被氣到不長命。
可他更無法理解，小家夥扯謊，護靈無動于衷，自己嘀咕兩句，護靈就下手重懲。
莫非，護靈也被魔性感染了？！
“大哥哥不聽勸，一定活不長的，瑤兒姐姐，你最好讓他把壽衣準備好……”
小家夥看着林凡離去的背影，嘆了口氣，仿佛已經看到林凡身首異處的畫面。
“小可愛弟弟，你以後要記住，不能随便說別人不長命，哪怕你是好意，也不好的。”
寧瑤兒看了小家夥憨厚的面龐，覺得他不是在故意氣林凡，便小大人一樣，語重心長的叮囑道。
“為啥？我覺得三伯說的很有道理啊……”
小家夥眨巴眨巴眼睛，一臉的迷惑。
“你這麽說話，會有人揍你的。你只要記住，姐姐我不會讓你吃虧就是了。”
寧瑤兒繼續道。
“吓，說真話還要挨打，山外的人可真野蠻，還說我是野人，他們比野人還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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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夥抓了抓腦袋，小聲咕哝道。
寧瑤兒笑嘻嘻的牽着小家夥的手，繼續向着山上走去，山峰上，飛瀑流泉，一應俱全，而且正如盧院助所說，草木四季常青，光澤瑩潤，還有不少飛禽走獸，看到人也不怕，乖巧的趴在地上，任人投喂撫摸，看起來很有靈性……
“漂亮姐姐，你家可真漂亮，院長伯伯能買這麽大的房子，一定很有錢吧……”
小家夥一路前行，啧啧稱奇，然後眨巴着大眼睛，對寧瑤兒憨厚問道。
“這不是我家，我爹是院長，但書院是大秦的，不是他的。”寧瑤兒搖了搖頭，然後摳着手指頭道：“我爹可窮了，不知道把錢都花到哪兒去了，有次我看見娘揪着他的耳朵大罵，說瞎了眼才嫁給他這個窮酸。”
原來院長伯伯和我一樣，都是個窮酸啊……
小家夥想象一下院長伯伯被人捏着耳朵罵的場景後，捏了捏自己口袋裏的十五靈，有些擔憂的看着寧瑤兒，道：“瑤兒姐姐，你以後不會罵我吧？”
“傻弟弟，我為什麽要罵你？我又不喜歡錢，我只是喜歡住大一點兒的房子，最好能有一片桃園，能讓我春天采桃花，夏天摘桃子，再有一眼靈泉，裏面都養上最漂亮的五彩龍鯉，沒事喂喂魚，最好再請幾個廚子，每天等我摘了花喂完魚就能吃好吃的……”
寧瑤兒敲了小家夥的腦袋一下，大眼睛彎成月牙，笑嘻嘻道。
小家夥捏了捏口袋的十五靈，小臉皺得和苦瓜一樣。
瑤兒姐姐不喜歡錢，可喜歡的東西，好像都是錢堆起來的，不太好養活的樣子。
“呀，那裏怎麽那多人，好熟悉的香味啊……”
突然間，小家夥看到遠處聚集了一群人，盤膝坐在地上，靜悄悄的，一句話都沒有。
而在他們的中間，則是三株碗口粗的桃樹，每一株都有兩人多高，枝幹和葉片都像是極品碧玉雕成的一樣，晶瑩剔透，向外散發着燦爛的光。
而在這碧玉般的桃樹枝幹上，挂着五六枚淡青色，只有尖尖顯出些許粉色的桃子，宛若是以最精美的雙色美玉雕琢而成，向外散發出一股清冽甘甜的香氣。
“這是我們天玄書院的蟠桃靈樹，怎麽樣？漂亮吧？”
寧瑤兒揚起晶瑩的下巴，得意道。
“漂亮……”小家夥用力點了點頭，然後用力吞了口口水，道：“不過這桃子太小了，以前二伯帶我去山裏摘過桃子吃，一顆有我腦袋那麽大，皮很薄，摘下來吸溜一口，就把果肉吸進肚子裏了，不過那桃子會醉人，我吃了一個，睡了足足五天，醒來後看到大爺爺把二伯打了一頓……”
“呵呵，小家夥，我天玄書院裏的是蟠桃，可不是你吃的俗物所能比拟的。”
不等寧瑤兒開口，沿着桃樹下的人群中，忽然走過來一名白衣勝雪的少年，看着小家夥笑眯眯道。
少年一身白衣，但臉頰比衣衫還白，臉龐如刀砍斧削，絕美無暇。
寧瑤兒看到他，立刻仰起頭，癡癡的望着他。
即便是周圍的一些少年，也崇敬的看着白衣少年，眼中有光。
“可是聞起來和這個一模一樣啊，不對，這個還沒那麽香……”
小家夥用力扯了寧瑤兒一下，等到她俏頰紅撲撲的低下頭後，才搖搖頭，誠懇道。
“你胡說什麽，我天玄書院的蟠桃，豈是你們山野中的俗物所能比拟的？”
“小野人，快快向靈樹磕頭道歉！”
“無知野人，愚昧不開化的東西，吃過幾個桃子，就敢吹這樣的牛皮！”
一語落下，四周立刻傳來七嘴八舌的指責聲，都是指斥小家夥吹牛亂講。
小家夥呆了呆，想要為自己辯解，可聲音卻根本沒這些人響亮，也沒人願意聽他的。
“諸位師弟，別苛責他，他畢竟只是一個來自深山老林的野人，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能活到眼下，哪裏會知道蟠桃這種靈果呢？”
而在這時，白衣少年摸了摸小家夥的腦袋，轉身望着衆人，眼角有晶瑩閃爍。
“連師兄真是慈悲，竟然親自幫這個口出狂言的小野人說話，甚至被他的境遇感傷落淚！”
“天玄書院連城璧，大烈城仁義無雙！”
桃樹下的少年少女們感動莫名，有少女已是擦起眼角，少年眼中光芒更亮。
小家夥茫然無措，怔怔看着眼前這群人，手腳顫抖，心中也很是惶恐。
山外人好可怕，比山裏最吓人的千足火蜈還可怕。
“小家夥，這十靈你拿去，去山下買些桃子解解饞，可憐見的……”
連城璧擡起雪白到纖塵不染的長袖，擦一下眼角，然後從腰間的錢囊裏摸出十靈，塞進了小家夥手中。
“連師兄仁義無雙！”
又有人大聲高呼。
“大哥哥，錢我可以收，但我真的吃過桃子……”
小家夥把十靈塞進口袋，仰着頭，大眼睛善良，誠懇道。
“你這個不知禮數的野人……”人群中，一名少年起身，指着小家夥，渾身發抖的大喝道：“連師兄仁義無雙，替你遮掩，還給你十靈買桃，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竟還繼續吹牛！你對得起他嗎？”
“這位大哥哥，我沒讓他給我錢，是他自己給的啊……”
小家夥呆了呆，迷惘道。
“無知野人，不知禮數，撒謊成性！”
少年渾身抖動，臉頰脹得通紅，手捏着腰間的長劍，似乎都要朝小家夥拔劍了。
周圍的少年少女們，也臉紅脖子粗，指責小家夥不知禮數，非但不感恩戴德，還撒謊成性。
“護靈爺爺沒說錯，這書院，太邪性了，這些人，比千足火蜈還吓人……”
小家夥小聲咕哝。
“好了，野人不知禮是常事，大家要有包容慈悲心。”連城璧回頭掃了那些同學一眼，然後笑容和煦的對寧瑤兒道：“瑤兒小師妹，帶他去普通班看看吧，少年班是天才地，不适合他。”
一語落下，蟠桃靈樹的少年少女們揚起下巴，倨傲看着小家夥。
天才！
小家夥肅然起敬，沖連城璧拱拱手，大眼睛明亮道：“大哥哥，這裏是天才地，那你一定是天才吧？”
“呵呵，勉強算是吧。”
連城璧笑容和煦，如沐春風。
“連師兄，你莫要自謙，十歲考入少年班，你不是天才，何人是天才！”
“天資蓋世連城璧，仁義無雙連師兄，書院第一！”
蟠桃樹下的少年少女們高聲道，眼中滿是驕傲，仿佛連城璧的強大，比他們自己強大還值得自豪。
“各位師弟師妹擡愛，我還差得遠呢……”
連城璧低頭拱手，似乎無地自容。
“這些人好奇怪，別人強，又不是自己強，有什麽值得這麽大聲說話的？二伯說，不如人就要多努力，有這麽大聲說話的功夫，不如多修煉一會兒……”
小家夥小聲嘟囔，越來越覺得看不懂這些山外人了。
“大哥哥，既然你是天才，那你壓了幾境啊？十境？還是十五境？”
緊跟着，小家夥眨巴着眼睛，好奇的問道。
“壓境？我未曾壓境，我如今就是養氣靈河境……”
連城璧怔了怔，半晌才反應過來，茫然道。
“那你還說自己是天才，羞羞……二伯說，不是天才，卻自認天才，活……”小家夥聽到這話，擡手便朝着臉頰刮了刮，吐了吐舌頭，剛要把“不長”兩字說出來，可想到寧瑤兒剛剛的叮囑，急忙改口道：“或許能活很久，可這輩子都別想登堂入室，成為修煉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