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別怕

盛懷夏聽到了這句話，但是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左右看了看跟着沈時更久的兩個師姐，然後不太确定地指了指自己，“我啊？”。

沈時沒說話。

“哦，我學過。”盛懷夏不想在病人面前露怯，但也不想被眼神看起來兇神惡煞的沈時看出來自己存心劃水，只能委婉表達——我經驗不足，您老另請高明。

沒想到沈時好像沒聽出來，他立刻說：“那你去準備一下材料吧，這個病人切口你來換藥。”

盛懷夏簡直欲哭無淚，天啊，怎麽有這麽遲鈍的人啊！他轉身往護士站走準備去拿換藥材料，其中一個師姐跟了出來，在後面叫了他一聲，“诶，學弟。”

盛懷夏回頭，聽見她繼續說，“沈老師一直這樣，要求比較嚴格，我和你一起去拿材料吧。”

師姐擡了擡挂在胸前的胸牌，“我是蘇靈，你以後有什麽事情也可以找我。”

盛懷夏恨不能立刻抱住師姐大腿喊一句天使姐姐，趕緊跟着師姐走向護士站。拿完材料，盛懷夏在後面慢吞吞地推着推車，心裏盤算着有師姐在總歸有個保障，拿不準還可以問問。

走回床旁，盛懷夏發現沈時還站在那裏，蘇靈看到沈時好像也有一點驚訝。沈時沒說話，淡淡看了一眼盛懷夏，點頭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盛懷夏明顯有點緊張，懵懵地摁了一下手消，看起來有點不知所措。

沈時看到了，心裏沒什麽感觸，新來的實習生嘛，都莫名其妙地緊張，但看着盛懷夏與剛剛試圖隐身不同的局促，他嘴角在口罩後面輕輕勾了勾。

“別怕。”沈時突然說。

說完之後大家好像都愣了一下，只是好像大家想的不太一樣。

沈時感覺自己好像第一次嘴比腦快，脫口而出自己也沒想到。

蘇靈和她同學內心一萬次吶喊，喂喂喂不帶這樣的啊！我們第一次上手的時候差點被你眼刀殺死，沈老師今天也太和藹了吧，小盛不會是沈時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吧！

盛懷夏看起來倒是真的松了一口氣，下面的步驟一氣呵成。盛懷夏心裏默默念着，什麽消毒傷口周圍5-6cm啦，什麽消毒三次啦，這些步驟好像一個個排隊在他腦子裏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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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之後盛懷夏沒覺得特別高興，反而忍不住扼腕，為什麽考試時候忘得那麽徹底！

走回辦公室盛懷夏好像才回過神來，想起來沈時說的那句話。

別怕，別怕。聲音好像有點熟悉。“有點熟悉”這個想法盛懷夏感覺是自己的大腦自動生成的，因為當他仔細回想，又覺得确實根本不認識這個聲音。總歸是查完房了，盛懷夏覺得輕松了許多。第一天上班剩下的時間盛懷夏一直跟着師姐學着用醫院的病歷系統。想來沈時應該是有自己的辦公室，也可能是有門診安排，盛懷夏在早上之後就沒見到沈時了。

想着想着，直到師姐提醒他可以下班了，盛懷夏才意識到自己走神了，竟然一直想着早上只見了一次的沈時。

挺奇怪的，明明都沒看到他摘掉口罩的臉，盛懷夏一邊想着一邊渾渾噩噩地擠醫院的電梯，直到感覺一滴水砸到他睫毛上，他才後知後覺意識到竟然下雨了。

盛懷夏正盯着地上一小片雨水權衡飛奔回宿舍被淋成落湯雞的可能性，突然聽到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

“盛懷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