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的家
沈時和盛懷夏第二天起來就回了長沙，準備從長沙坐飛機直接去西安。飛機是第二天上午的，沈時準備先暫時把行李放回家，然後去買一些特産帶回去。沈時在縣城的時候買了點家鄉特産的血鴨，老是怕手裏空空地不太踏實，拖着盛懷夏陪他轉悠。
盛懷夏自從他媽松口之後就徹底放下心來，他知道林嚴只是固執堅持原則，但是答應了的事不會反悔，既然說了要沈時去吃飯就一定不會再為難他。所以盛懷夏說了千百遍不用買些什麽，沈時還是閑不下似的，盛懷夏就也不再說了，多帶些沈時安心那也算好事。
沈時從醫院拿了一個前段時間同事推薦的家用潔牙器，又多買了兩個替換頭，本想着買些保健品，後來轉念一想盛懷夏一家都是醫生，屬實沒有必要。
轉了一下午，天黑了沈時終于作罷，和盛懷夏一起簡單吃了飯，就回去沈時的家收拾行李了。由于帶了很多特産，兩個人為了減輕負擔決定只帶一個箱子走，沈時本來疊了幾件襯衫進去，後來想了想，又拿出來兩件換成白色T恤。剩下的大半箱子都被盛懷夏雜七雜八的東西占了，毛躁地一通亂塞，沈時無奈只能一件一件疊好，折騰半晚上才收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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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時在飛機上忍不住緊張，比第一次上臺手術前還坐立難安，時不時端起水杯來喝一口。
盛懷夏覺得這樣的沈時很可愛，就故意說：“沈時，你喝這麽多水一會兒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想上廁所。”
沈時果然不再喝了，轉而研究窗外雲層變化，兩只手交疊在一起，指尖用力到有些泛白。
盛懷夏輕輕掰開他的手指，握住沈時的手對他說：“你不用緊張，他們不會為難你。我喜歡你的，他們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小夏，我就是…”沈時有些手足無措：“很久沒和長輩相處過了。”
盛懷夏剛想張口，沈時立刻握緊他的手說：“我會努力的，我會讓他們相信我能照顧你一輩子。”
盛懷夏搖搖頭：“我不要你照顧我一輩子。”
“我要和你攜手并肩共度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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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拎着大包小包站在盛懷夏家門前，在沈時第三次整理發型的時候，盛懷夏忍無可忍伸手按了門鈴。
開門的是盛利國，沈時立馬站直了身子說：“您好，我是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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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利國聞言拍了拍沈時的肩膀：“別站着了，進來吧小夥子。”然後伸手接過盛懷夏手裏的袋子說：“怎麽還拎這麽多東西啊？快進來。”
沈時和盛懷夏進了門，林嚴剛從廚房出來，在圍裙上抹抹手，兩人見面略顯尴尬，沈時先開口說：“阿姨好，打擾了，我幫您打個下手吧。”
林嚴擺擺手：“沒事，你第一次來，總沒有讓你幹活的道理，小夏你帶着小沈去你屋轉轉，一會兒飯就好了啊！”
“我也會做飯的阿姨，您讓我露一手吧。”沈時堅持，林嚴一直推脫倒顯得難看，就沒阻攔沈時進了廚房。
沈時先洗了手，問了林嚴要做什麽菜式，然後頗為熟練地切土豆絲，起鍋燒油翻炒，又悶了一鍋蝦，仔細地配了蘸料，放了點自己帶來的湖南辣椒醬。
林嚴在旁邊看着，突然說：“小沈，當年我講話不太好聽，你別往心裏去。”
沈時手上動作不停，說：“阿姨，您是對的，您愛盛懷夏，當時無法接受我，是很正常的。”
林嚴不可置否，良久和沈時說：“小夏他，很喜歡你。我能看出來，這幾年他一直沒忘了你。我松口也不是因為別的，是看他太苦了。”
沈時配好最後一味調料，洗了手擦幹，鄭重其事地看着林嚴說：“阿姨，我愛盛懷夏，三年來一刻也不曾改變過。我無法向您在一時間證明我的真心，但我願意用剩下的每一刻努力來讓小夏做永遠的小孩兒。”
“謝謝小夏和您願意給我機會，我不會再放手。”
鍋裏的水開了，林嚴點點頭，起身拍了一下沈時的肩膀說：“我相信你。”
林嚴拿筷子蘸了一點沈時配的蘸料，評價道：“辣椒醬果然還是湖南的夠味兒。”
沈時笑了，說：“可惜小夏怕是無福消受，我給他拌了不辣的。”
林嚴抱怨道：“從小就嘴刁，父子倆一個嗜辣如命一個避如蛇蠍，真是難伺候。”
“什麽啊？”盛懷夏來廚房刺探軍情，恰好聽了一耳朵，沒聽清就問：“媽你說誰難伺候？”
“你！”林嚴說：“你們爺倆都難伺候！端菜去！”
“得嘞！”盛懷夏端着盤子沖沈時投去詢問的目光，沈時沖他點點頭，示意沒問題，然後盛懷夏喜形于色地出去喊盛利國吃飯了。
“沒個正形。”林嚴看着盛懷夏的背影評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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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林嚴問了幾個沈時家裏面的問題，沈時如實回答說：“爸媽都不在了，也沒有親戚，基本上算是孤家寡人一個。現在是副主任醫師，離主任醫師還有一定距離。公立醫院五險一金都全，有輛普通的轎車和一套兩室的房子，沒有房貸也沒有債務，沒有不良嗜好。”乖巧得像個第一次面試的孩子。
盛懷夏被逗笑了：“你相親啊沈時？”
盛利國問他：“你是普外科的？”
“是的。”沈時立馬說。
“我聽說你們醫院現在腹腔鏡做的挺多的，手術機器人也用的多嗎？”盛利國問。
沈時立馬和盛利國你一言我一語地讨論起醫療器械的應用問題，滔滔不絕的架勢引得林嚴和盛懷夏忍不住雙雙翻了個白眼。
“哎！我說你這人院長當的找不着北了吧？”林嚴嗆盛利國：“吃個飯聊什麽手術器械呢，快點吃，吃完你洗碗。”
盛利國平生最讨厭廚房事，進廚房做個飯洗個碗對他而言寧願上一天手術，立馬鹌鹑似的不說話埋頭苦吃。
沈時接腔說：“阿姨，我來吧。”
盛懷夏不想讓沈時一直幹活了，就說：“那我也一起！”
林嚴：“真是稀奇，之前刷個碗怎麽就跟要你命似的？”
“媽，食不言寝不語，吃飯吃飯。”盛懷夏打馬虎眼。
最終林嚴堅決沒讓他倆刷碗，逼着盛利國和她一起收拾，讓盛懷夏帶沈時去屋裏玩兒。
盛利國端完碗，跟林嚴說：“我看小沈這孩子還不錯。”
林嚴哼了一聲說：“是不錯，比你強，起碼會做飯。”
盛利國沒有頂嘴，過了一會兒說：“我覺得挺好，你也別端着了，人家好容易來一次。”
林嚴沒說話，良久嘆了口氣：“我沒端着，我就是…有點難受吧，兒子一瞬間就長這麽大了，我有時候在想我當年是不是太過分了，小夏一夜之間就成熟了，之前嫌他小孩子心性，現在又覺得他辛苦。”
“成長總得經歷的。他能做一輩子小孩子嗎？我們做家長的陪他走一段路就行了，剩下的交給他選吧，我們在後面兜着，起碼讓他傷心了還願意回家。”盛利國安慰她說。
林嚴端着水果給他倆的時候，倆人正坐在屋裏床上看盛懷夏小時候的照片，門沒關，林嚴就直接進來了。
看到林嚴進來，沈時條件反射地站起來，接回了林嚴遞來的盤子。
林嚴看着沈時拘謹的神态，和他說：“小沈啊，你不用這麽拘束。”
“這裏以後也是你的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