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夏夜最後的煙火》 饞姐姐的身子【一……
這是戚暮暮第一次到紀淮自己的家,這個公寓不大,大約也就一百平左右,但住一個人是綽綽有餘。
紀淮家的風格和他本人不太一樣,屋內擺設簡單,色系也基本以白灰色為主,莫名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這間公寓我爺爺買來的時候才簡裝,我也不經常住,所以也沒正兒八經裝修過。”紀淮把戚暮暮的行李箱擺在玄關處,拉開鞋櫃,卻發現裏頭只有一雙拖鞋。
紀淮把那雙拖鞋拿出來放到戚暮暮面前,戚暮暮問道:“你不穿嗎?”
“我沒事。”紀淮脫了鞋,直接光腳踩在大理石地面上。
戚暮暮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穿上了那雙拖鞋,拖鞋有些大,她只能滑着走,鞋子在地面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
環顧了一圈,戚暮暮才發現紀淮家中的東西真是少的可憐,一個客廳基本也就一只電視機,一個茶幾和一個沙發了,地上連張地毯都沒有。
紀淮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小聲道:“家裏沒什麽東西,你別嫌棄。那個,你要喝點什麽嗎?”
紀淮拉開冰箱,發現裏面空空如也,他又拿起水壺,裏面倒是有水,但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的了,肯定不能喝了。
瞬間,紀淮有些尴尬。
戚暮暮憋着笑,主動走進廚房,找到燒水壺盛了水插上電。
“我給你再燒點水。你吃晚飯了嗎,餓不餓?”
紀淮走到戚暮暮身邊,沒答反問:“你不回家嗎?”
戚暮暮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怎麽,想趕我走了?”
“當然不是!”紀淮急忙道,他垂下眼,模樣有些可憐,“我不想你走。”
戚暮暮轉過身來,靠着料理臺,和紀淮面對面站着,和他說:“我今天是臨時決定回來的,沒告訴爺爺他們,現在這個點,他們估計都睡了,我就不回去吵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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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淮的眸光閃了閃,看向戚暮暮:“那你……”
“所以。”戚暮暮眨了眨眼,笑着說,“我決定睡酒店!”
于是,戚暮暮看見紀淮眼中的光瞬間暗了下去,狗狗耳朵也蔫了似的耷了下來。
“噗。”戚暮暮沒忍住,笑出了聲,她擡手摟住紀淮的脖子,“你怎麽這麽可愛。”
紀淮眯了眯眼,伸手攬住戚暮暮的腰,“你騙我?”
戚暮暮擡了擡下巴,有點嚣張:“嗯哼。”
水開了,戚暮暮轉過身準備把水裝進水壺,紀淮走過來替她拿過燒水壺,轉身去裝水了。
戚暮暮幾步挪到紀淮身旁,才和他正經地解釋:“我回來的突然,酒店哪有時間定,你家裏還有別的房間不,收留我一晚?”
紀淮倒水的手抖了抖,水流到了外面,戚暮暮見狀便開始調戲紀淮:“小朋友,這就腦補上了?”
紀淮睨了她一眼,默不作聲地把水裝進水壺,戚暮暮見他不吭聲,膽子愈發大起來。
“小小年紀別腦補太多,我告訴你哦,想都不要想,休要饞姐姐的身子……嗯……”
紀淮放下水壺,直接把戚暮暮壓在了餐桌上,一手扣住她的後頸,直接吻了下去,把戚暮暮肆無忌憚的騷話堵了回去。
不知過了多久,紀淮才放過戚暮暮,他和她鼻尖靠着鼻尖,喘着氣道:“那我就是要饞呢?”
“……饞、什麽?”
“姐姐的身子。”
“……”
戚暮暮有些後悔,後悔自己沒管住嘴,說了那些刺激紀淮的騷話。
她有種感覺,自己今晚要羊入虎口了。
忽然,紀淮低笑了聲,松開了戚暮暮。
“逗你的,膽小鬼。”
戚暮暮松了口氣,反應過來後又理直氣壯道:“說誰膽小鬼呢!”
紀淮倒了杯水出來涼着,說:“反正不是我。”
“……”
戚暮暮抓了抓頭發,轉移了話題,“我剛剛問你,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紀淮晚上确實沒怎麽吃東西,這會兒倒是真餓了。
“嗯,你看看家裏有什麽。”
戚暮暮拉開冷藏層,裏面沒什麽能吃的,她又拉開冷凍層,在裏面只找到了幾塊牛排。
“那我給你煎塊牛排吧。”
“好。”
戚暮暮把牛排解凍,開了火,過熱後放入黃油,待黃油融化後又放入了牛排,香味四溢。
她做菜很認真,動作也很利索,紀淮看着看着就走到戚暮暮身後,擡手摟住她的腰,從後面抱住了她。
戚暮暮身子一僵,“幹嘛?”
紀淮将下巴擱在戚暮暮肩膀上,聲音輕柔:“想抱抱你。”
他像個急需人心疼的小孩,戚暮暮心軟便讓紀淮繼續抱着了,過了會兒,她擡起左手,将手覆在了紀淮橫在她腰前的手背上。
紀淮閉着眼睛,彎起唇角,“幹什麽,吃我豆腐?”
戚暮暮打了他一下,說:“這哪吃你豆腐了,我是怕油濺到你。”
紀淮睜開眼,視線落到戚暮暮正在煎牛排的那只手上,白皙的手背上正好有一個油點子。
心口疼了疼,紀淮反手将戚暮暮的手握在手心,他的大手剛好将戚暮暮的小手整只包住。
“幹嘛呀?”戚暮暮問。
“怕油濺到你。”紀淮說。
戚暮暮笑了下,“我做菜被油濺都習慣了,都感覺不到疼了。”
紀淮撫摸了戚暮暮的手背,實在不相信這麽細膩的肌膚被油濺到會不疼,于是他說:“以後給你買個手套,做菜的時候就套着,這樣就不會濺到了。”
頓了頓,他又說:“或者以後我來做菜。”
戚暮暮挑眉,意外道:“你還會做菜?”
紀淮說:“不會。”
戚暮暮無語:“那你做個屁。”
紀淮說:“我可以學的。”
兩人談話間,牛排煎好,戚暮暮将料汁倒入,最後左右翻了一下再盛出鍋。
“那你慢慢學,我以後就等着享福了。”戚暮暮說,“端出去,可以吃了。”
戚暮暮把牛排煎的剛剛好,不會太老也不會太生,紀淮細嚼慢咽地吃着,戚暮暮則坐在他對面靜靜地看着他。
戚暮暮沒有問任何關于紀淮父母的事情,就好像她今天就是為了回來看紀淮的一樣,而紀淮也不想和戚暮暮仔細說這幾天的事,他父母離婚的事戚暮暮已經知道了,那別的細節就沒有必要再告訴她。
紀淮知道,戚暮暮心中其實一直都有一個童話般的愛情的幻想,他不想說些不愉快的事情打破戚暮暮心目中的愛情的形象,她想要童話,那他就給她一個童話。
吃完飯後,紀淮主動去洗了碗,洗完後他把戚暮暮帶到自己的房間。
“我家裏現在只有這間房間能睡,另外一間客卧沒收拾過,你今晚先睡這,我睡沙發。”紀淮說。
戚暮暮看了眼房間,雖然外頭不怎麽樣,但是這間卧室倒是挺有生活氣息的,該有的都有,而且窗邊還有一張沙發。
看到那張沙發,戚暮暮都沒思考就問道:“那你是睡裏面的沙發還是外面的沙發啊?”
紀淮愣了下,随即勾了勾唇角,俯身湊近戚暮暮,笑着問她:“那你想我睡裏面還外面?”
戚暮暮吓得往後退了幾步,結結巴巴道:“你你你你,你給我睡外面!”
“哦。”紀淮幾步走到窗邊的沙發上坐下,語氣欠揍道,“那我就睡裏面了。”
戚暮暮:“……”
小流氓。
戚暮暮的行李箱裏有睡衣,她拿上衣服先去浴室洗了澡,紀淮的浴室裏有一瓶不知道是什麽牌子的沐浴露,戚暮暮抹開後聞了聞,發現這味道就是紀淮身上的那獨有的氣味。
原來不是什麽洗衣液的味道,而是沐浴露啊。
這什麽沐浴露,留香這麽久。
洗完澡後,戚暮暮穿上自己的睡衣,把內衣包裹在穿的外衣裏面走了出去。
“我洗好了。”戚暮暮抱着自己穿過的衣服站在浴室門口。
紀淮坐在沙發上擡起頭來,“好。”
他看到戚暮暮手中拿着的衣服,下意識伸手去接,卻被戚暮暮躲過。
不知是洗澡洗的還是不好意思,戚暮暮紅着臉說:“我自己來就好。”
紀淮點點頭,“好。”
趁着紀淮洗澡的時間,戚暮暮自己去陽臺把衣服給洗了,等回來的時候剛好聽見紀淮在叫她。
“怎麽了?”
紀淮的聲音從浴室裏傳來:“我睡衣忘拿了,你幫我在衣櫃第二層拿一套出來。”
“好。”
戚暮暮打開紀淮的衣櫃,裏面清一色的黑白灰衣服,她從第二層找到一套灰色的絲質睡衣,拿到後她正欲關上衣櫃門,餘光中瞥到一抹挂在衣架上的藍色。
戚暮暮愣了愣,第一反應那是她給紀淮買的那件霧霾藍的襯衫,可仔細一看,卻發現那好像是一條裙子。
她撥開其他衣服,将那件衣服拿了出來。
确實是一條裙子,而且是和紀淮的那件襯衫同款的。
忽然,戚暮暮想到了什麽。
【這款是情侶裝哦,我們還有同色系的女款連衣裙,小哥哥小姐姐要不要帶一件呀?】
所以,這是……
“找到了嗎?”紀淮在浴室裏問。
戚暮暮回過神來,拿着睡衣走到浴室門口遞過去睡衣。
紀淮換了衣服出來,就看見戚暮暮站在床邊,床上躺着一條霧霾藍的襯衫連衣裙。
“說說吧,這是怎麽回事。”
戚暮暮雙手環胸一臉嚴肅,不知道還以為她抓到了男朋友出軌的證據正在審問。
紀淮挑了挑眉,走過去拿起那條裙子,照着戚暮暮比了比,說:“還挺好看的,給你的,喜歡嗎?”
紀淮厚起臉皮來是無敵的。
戚暮暮問他:“你什麽時候買的?”
紀淮說:“就同一天買的。”
聽完這句話,戚暮暮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然後湊近紀淮,“所以,你那時候就喜歡我了啊。”
紀淮淡定地和她對視着,唇角勾着:“不是。”
“我對你,是一見鐘情。”
嘭的一下,戚暮暮感覺自己的心髒被什麽打了一槍,一擊命中,讓她半晌說不出話來。
“假的吧。”
一見鐘情,哪有那麽神的事情。
雖然戚暮暮相信童話般的愛情,但她覺得一見鐘情這種事還是很少見的,她更相信日久生情。
“真的。”紀淮回答她。
“哼,一見鐘情都是見色起意。”戚暮暮說。
“是呢。”紀淮嗓音低沉,帶着一絲絲撩,“姐姐的色可是勾引到我了。”
戚暮暮的眼睛瞪圓,耳朵一下子就紅了。
這小朋友,這都是在說什麽騷話啊!
他才十九歲啊!
不對!他才十八周歲!
十八!
“滾滾滾!睡覺去!”戚暮暮惱羞成怒。
紀淮的心情好得不得了,把那條裙子折好後放進了戚暮暮的行李箱。
“當時買了就想着總有一天得給你,現在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地送給你了。”
戚暮暮心裏也有點甜蜜蜜的,“嗯哼,那這也算是我們的第一套情侶裝了。”
紀淮說:“下次出去約會穿。”
戚暮暮:“好。”
紀淮:“我送你的那條手鏈有戴嗎?”
戚暮暮伸出手來:“喏,這部戴着麽。”
白嫩纖細的手腕上果然是一條鑽石手鏈,和紀淮确定關系那天戚暮暮就把手鏈給戴上了。
時間過了十二點,兩人困意來襲,戚暮暮睡到床上,看着紀淮抱着毯子準備去客廳,她叫住了他:“你幹嘛去?”
紀淮停下腳步:“睡覺啊。”
戚暮暮愣了愣,“你不是說睡裏面嗎?”
“……”
氣氛一時有些安靜。
兩人對視着,戚暮暮忽然覺得有些尴尬。
“暮暮。”紀淮忽然開口,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戚暮暮,眼底翻湧着難以莫測的情緒,“我還小。”
戚暮暮:“?”
紀淮:“老起反應會傷身。”
戚暮暮:“……”
戚暮暮:“你就不能忍忍?”
紀淮:“這也不是我想忍就能忍的。”
戚暮暮:“不同床也會?”
紀淮:“不知道,但我怕。”
戚暮暮:“你晚上會夢游嗎?”
紀淮:“不知道,但可能。”
戚暮暮仰天長嘆一口氣,沒辦法,說出自己的苦衷:“主要是,我第一次在陌生的環境睡覺,一個人會怕。”
聽完這句話,紀淮想了想,又抱着被子回到了窗邊的沙發上。
戚暮暮看着他,擡了擡眉:“又回來了?”
紀淮面無表情地躺下,面無表情地拉過被子,面無表情地給自己蓋上。
又面無表情地說,
“真男人,敢于面對任何挑戰。”
戚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