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車禍，小千受傷
剛撂下電話，寧初瀾就馬不停蹄地趕往市醫院。因為她剛接到一個市醫院打來的電話，說薛千佳出了車禍。
當寧初瀾火急火燎地趕到市醫院的時候，蕭零寂和薛爸爸已經等在了手術室門外了。她看到蕭零寂的時候有一瞬的遲疑，但還是硬着頭皮走上前去，問道：“怎麽回事？”
“車禍，重傷搶救中。”蕭零寂看也不看她一眼，盯着手術室門上的紅色燈牌，随口說了幾個字。
寧初瀾皺了皺眉頭，才幾天不見，怎麽就出了車禍。她走到薛爸爸的身邊，後者早已是淚流滿面，她不知道說什麽，只能不斷安慰着他。
“都怪我，沒有抽出時間來陪着她，結果她就出了這個意外，她要是有什麽事，我也活不下去了。”
這個看似堅強的男人在她面前哭得像個孩子一樣。他只有薛千佳這麽一個女兒，要是失去了她，也許他真的會活不下去。
她又何嘗不是呢？薛千佳是她最重要的朋友，要是失去了她，她一定會很難過很難過。現在她正在裏面被搶救，寧初瀾卻什麽也不能做，只能默默在門外為她祈禱着。
“伯父，我相信小千一定可以挺過去。”蕭零寂篤定地說。
寧初瀾忍不住偷偷用餘光看着他，他沉靜的面容，深邃的眼神，不容置疑的語氣，好像就有種讓人沒來由相信他的魔力。
“好在小千還有你們這兩位朋友，不然出了什麽事也沒什麽人來關心她。唉，這也怪我，當初幹涉得太多……”寧初瀾和蕭零寂知道現在說再多也沒用，他們只有靜靜地聽着。
“請問誰是病人的家屬？”手術室的門被輕輕地推開，出來了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
“我是。”薛爸爸立刻抹了抹臉上的淚珠走到醫生的身邊。
“病人失血過多急需大量輸血，但是血庫告急，請問這裏有沒有人是RH陰性B型血？”
薛爸爸一下子就噤聲了，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女兒是這種稀有的熊貓血，只是這血型是遺傳了她媽媽的，而她媽媽早在她年幼的時候就逝世了，現在上哪裏去找擁有同樣稀有血型的人啊？就算找得到，那也趕不及了。
他頹敗地癱坐在椅子上，卻聽到一個聲音說：“我是。”
寧初瀾聞聲轉過頭驚訝地看着聲音的主人蕭零寂，後者冷靜的面容在提醒她，他并不是在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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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是魔王啊，擁有的是魔族的血統，能輸血給人類的麽？薛千佳會不會因此入魔？寧初瀾心裏又冒出一個個疑問來。
“好的，這位先生随我來。”醫生說完轉身便走，蕭零寂邁着堅定的步伐随着醫生走到另一間病房裏。
蕭零寂，我是不是該相信你一次了，相信你不會害了薛千佳呢？
“太好了太好了，小千有救了有救了…”薛爸爸癱坐在椅子上傻傻地重複着一句話，這場面，寧初瀾看了也覺得有一絲絲的心痛。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走得異常的緩慢，而在等待的這段時間，是寧初瀾來到這城市以來最難熬的時刻。腦海裏閃現出薛千佳的面容，她的悲傷，她的歡笑，就像印在了寧初瀾的腦海裏，閉上眼也揮之不去。
過了好一會，蕭零寂才從病房裏出來，捂着手臂坐到了寧初瀾的身邊。
“小蕭，真是謝謝你了。”薛爸爸已經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了，唯有緊緊抓着蕭零寂的手，一個勁地抹眼淚。
“沒什麽，小千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有責任幫助她。”蕭零寂沉穩地說。
寧初瀾靜靜地看着他，忽然想，真的是她多慮了嗎？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蕭零寂是要害薛千佳的。在她的印象裏，魔界的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就像蕭零寂自己說的，他要将整個人界都控制在他的掌中，于是她處處提防他，提防他傷害她身邊的人。但是照現在看來，蕭零寂什麽動作也沒有，每天安安分分生活，勤勤懇懇工作。反觀自己，就像個神經病一樣天天看着他生怕他下一個舉動就會令世界大變。
寧初瀾扶了扶額頭，所以，果真是她多慮了嗎？
“在想什麽？”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寧初瀾的思緒被打斷。
她轉過頭，恰好對上蕭零寂那深邃的眼眸。黑色的瞳孔中她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心裏好像有什麽在慢慢被融化一般。
她別扭地轉過頭，不自覺地咳了一聲，說：“沒什麽。”
蕭零寂定定地看着她的側臉，柔美恍若出水芙蓉般的清麗，搭配上她獨特的氣質，便做了最動人的诠釋。她的容顏還是跟一千多年前一樣，不自然的時候會帶着點臉紅的小別扭，他依然那麽心動。
雖然她總是那麽傷他，他也想過要報複，但是看到她的樣子，他又不舍得下手。就這樣慢慢來好了，反正時間還長，他有足夠的信心讓她重新喜歡上他。
他們倆就這麽靜靜地坐着，不多說任何一句話，彼此想着各自的心事。
“啪”手術室的燈突然滅了，等在手術室門口的他們都立刻站了起來。穿着白大褂的一聲緩緩推着薛千佳走出來。
薛爸爸一手扶着車把手一邊輕聲呼喚着薛千佳的名字，但是後者緊閉着雙眼，沒有一絲反應。
寧初瀾突然很難過，她的手在微微發抖着，盡管事先她已經知道車禍的恐怖，卻還是在看到薛千佳的那一瞬間愣住了。
她見過薛千佳蹦蹦跳跳的樣子，見過她大喊大叫的樣子，甚至還見過她低頭哭泣的樣子，唯獨沒見過她安靜地躺在推車裏，靠着呼吸器才能呼吸，面無血色的樣子。
寧初瀾多麽希望薛千佳能快快好起來，她還有很多好吃的沒和她一起去吃，很多女孩子之間的小秘密沒有分享。
“她會沒事的，相信我。”蕭零寂平靜的聲音傳來，他緊緊握住寧初瀾有些微微發抖的手。
他的手很大很溫暖，好像這寒冬裏的一簇溫火，漸漸撫平寧初瀾心中的擔憂和恐懼。
平生第一次，她沒有甩開他的手。
“嗯。”她平複了自己的心情，任由着蕭零寂牽着她走去薛千佳所在的病房。
“病人是顱內受傷，肺部受傷，右手手臂粉碎性骨折，身上多處淤青，目前已暫時脫離了危險。”
醫生辦公室裏，薛千佳的主治醫生正在給薛爸爸講着薛千佳在車禍中所受的傷害。寧初瀾在一旁愣愣地聽着，她倒吸了一口冷氣，究竟是怎樣出的車禍，居然把她弄成了這個樣子。
“醫生，不管付出什麽代價，我只求你治好我的女兒。”薛爸爸激動地說，眼看着就要跪了下來，白大褂醫生及時抓住了他。
“你放心，救死扶傷是我們醫生的天職，我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出了辦公室，寧初瀾在護士的帶領下走到重症監護室，隔着厚厚的玻璃看着躺在裏面的薛千佳。
她忽然覺得生命是多麽的脆弱，只要稍稍不注意很可能就會被意外奪去，人生不過短短幾十年，卻還要承受諸多意外帶來的傷害。但人卻又是堅強的，即使面臨着傷害，也不放棄任何生存的機會。這大概也是人類最偉大的地方吧。
“小千你一定要很快好起來。”寧初瀾隔着玻璃對着裏面的薛千佳喃喃自語。
“她一定會的。”蕭零寂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寧初瀾的身邊，聽到她的喃喃自語輕輕說了一句。
“多虧了你的血。”寧初瀾每次對蕭零寂說類似于感謝的話的時候，都會不自然地看向別處。
“其實我并不是那種血型。”
聞言寧初瀾驚訝地擡起頭看着蕭零寂。既然他不是那種稀有的熊貓血，那他為什麽還要給薛千佳獻血，他真的想害她麽？
望着寧初瀾略帶戒備和不信任的眼神，蕭零寂嘆了口氣，說：“她不會有事的，我用了點魔力。”
用了點魔力？用在薛千佳身上麽？所以他還是想要讓她入魔麽？她就知道他沒那麽好心，表面上看是他救了薛千佳，其實從長遠看他才是害她的。
寧初瀾的眼神裏充滿了敵意，蕭零寂便知道，他的解釋在她那裏又被曲解了，她怎麽心裏老想着他陰暗的一面。但他能說什麽呢？他能說他為了救薛千佳幾乎把魔力都耗盡了麽？就算說，她會相信嗎？
看來要讓她卸下心裏的防備真是難上加難啊。蕭零寂又在心裏嘆了一口氣，但是他不會放棄的，從一千年前起，他就注定要和她糾纏一生。
“你別把我想得那麽陰暗。”他皺了皺眉頭，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最好別被我發現你真的害她的小把戲。”寧初瀾冷冷地說完轉身便走。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看到蕭零寂總忍不住說些諷刺的話，盡管她到現在都沒有後者要害薛千佳的證據。她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了。
“小寧，你也累了一夜了，回去休息吧，我要親自看着小千醒過來。”薛爸爸疲憊的聲音傳來，寧初瀾也不好再說什麽，只能點點頭。
和薛爸爸道了聲別之後寧初瀾就獨自踏上了回家的路。天邊已經微微泛着魚肚白，染着一層薄薄的金光，晨光熹微。然而她的心情卻不像這天空正在放晴，反而沉甸甸的就像塞了一塊石頭進去一樣。
昨夜是十點多接到的電話，趕到醫院又在醫院呆了幾個小時，所以寧初瀾是一夜未眠。所幸第二天是周日，奶茶店照例放假的時間，她可以好好歇息一番，然後帶些東西去醫院看望薛千佳。
“你怎麽在這？”
剛到樓梯口準備掏出鑰匙開門的寧初瀾看到門口蹲坐着一個熟悉的身影，她走上前去，竟然是司墨。後者靠着牆壁坐在地板上，似乎是在閉目養神。
“你終于回來了。”他聽到寧初瀾的聲音睜開了眼睛，聲音略帶沙啞，後者看到他眼睛中充斥的血絲，猜測他可能是一夜沒睡。
“你別告訴我你在這裏等了我一夜。”寧初瀾皺着眉頭問他。
“是啊，看你接了個電話就急匆匆地跑了，怕你有什麽事。”司墨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理所當然地說着。
“真不好意思，”寧初瀾嘆了口氣說着，“我的一個朋友出了車禍，我急着去醫院看她所以沒來得及跟你說。”
不過她也沒想到司墨竟然會傻傻地坐在她家門口等了一夜，驚訝的同時還有些感動。
“你的那位朋友現在怎麽樣了？”
“已經搶救過來了。”寧初瀾把門打開，示意司墨進去坐坐。
“那就好了，”司墨似乎也是松了口氣一般，露出一個淺笑來，“我就不進去了，先回去了，你也趕緊補補覺吧。”
“好的。”
回到家裏，寧初瀾躺在床上卻怎麽也睡不着，不只是對薛千佳的擔憂，也有對蕭零寂的不信任。
蕭零寂不是要将人界收複作為魔界的前沿陣地麽，現在怎麽會願意去救薛千佳，難道說他喜歡上了薛千佳？
寧初瀾被這個想法吓了一跳，她即使再遲鈍也看得出來，薛千佳喜歡蕭零寂，但他卻無法判斷蕭零寂是否也喜歡薛千佳。不過她為什麽心裏會有一點點的不甘心，還有一點點的不開心，而且還堵得慌呢？
腦海裏閃過她和蕭零寂相處的點點滴滴，不算溫情，卻不離不棄。難道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對他動心？
寧初瀾猛地搖了搖頭，不可能，她不能對他動心的。一定是她太累了才會想太多，對的，一定是的，趕緊睡一覺，睡覺起床就好了。
帶着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寧初瀾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當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12點了，她想着應該做些好吃的帶去醫院看望薛千佳，怎麽說她都是她的好朋友，既然她無法為她分擔病痛，那就讓她好好地照顧她吧。
作者有話要說： 噢噢噢，寧童鞋終于略有點開竅了，她也不是對蕭某人沒感覺的，只是這感覺來得太慢了，蕭某人加油加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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