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血族的追求者來了

空間戒指的啓動需要魔力,卻沒有魔力波動。這正是空間戒指為人津津樂道的特征之一,當然,很多人談論它,但見過它的人屈指可數。

巴倫丁沒有警惕我,後背就這麽敞在我面前。

磨蹭了一分鐘後,看巴倫丁有點要轉身的跡象後,我再次挪動腳步。雪白柔軟的地毯上不染塵埃,我赤足踏過,只有一種站不穩腳的漂浮感,自腳底傳來的涼意蔓延全身。

“……”

還有半步。

緊緊握成拳的右手張開,我一口咽下找到的赤紅色魔晶塊,一手蓄起風刃——

“真是愚蠢。”

還未成形的風刃在半路中被擊碎,巴倫丁回身捉住我的左手,施加的力道讓左手無力地垂落下來。直直對上巴倫丁只有戲弄的眼神,我不甘地別開頭。

巴倫丁挑起唇角,似乎是因為意料之外的開場戲心情大好。他沒有生氣,握在我左手腕上的手指順着手臂緩緩下滑,撫摸上了我的腰際。

“我是伯德王族,如果你把我送回去,我可以給你任何想要的東西。”

強自鎮定下來,我拉開他的手。

巴倫丁戲谑一笑:“對萊歐帝國的人說這個好嗎?何況我現在只要你。”說着,他驅動風刃,像在嘲笑我一般,風刃割開了腰部的布料。他控制精确,并未傷到我的皮膚,我卻因此更加緊繃身體。

八級魔法師沒有我想象的那麽弱。

剛剛咽下的魔晶在胃裏灼燒着,一陣陣疼痛襲來,多拖延一點時間,魔晶就更容易發揮出作用。我的臉色可能很難看,但顯然巴倫丁沒有發覺這一點。

“……這是誰幹的!”

突然一聲怒吼,我驚了一下,就見巴倫丁盯着我腹部早已結疤的四五道傷口暴跳如雷,拇指毫不留情地壓着傷疤。可能是淫者見淫,他大概把這個當成在那種行為中取樂才弄出的傷了,其實根本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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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下子變得非常激動,我意識到,現在是個機會。

機會只有一次,我強行催動魔晶中的魔力,和自身的全系魔力——沒錯,我也如安德莉亞一樣,是個全系魔法師——融合在一起,一瞬間魔力流過的地方就如火焰在熊熊燃燒。

巴倫丁感覺到魔力,猛地擡頭。

“噗嗤!”

火焰像一把匕首刺入他的心髒,他胸口處的衣服連着我的手,都在火焰翻滾下燒焦成黑色。

比起手中鑽心的劇痛,巴倫丁此時不敢置信的表情更令我上心。他張了張嘴,剛要出聲,我立即把自己皮肉開綻的手塞入他的嘴巴,死死壓着他。

鮮血也在火焰高溫下蒸發,巴倫丁就這麽大張着嘴,向後倒下。

咚。

他倒在地上的聲音傳來,我才慢慢收回了拳頭。燒焦的傷口血肉模糊,深可見骨,這種疼痛讓我的心也跟着抽搐起來,卻并不讓我感到痛苦。

……我贏了。

雪白地毯被玷污得肮髒,巴倫丁死時的樣子也并不整潔,反而非常好笑。

接下來呢?當呼吸漸漸平複的時候,我怔怔盯着那具屍體。門外有這裏的侍者,更有巴倫丁的仆人,我單槍匹馬逃出這裏的可能性不大。

正在此時,外間傳來了開門聲。來人的腳步聲輕巧得像捕食中的獵豹,幾乎聽不到動靜,但對方也不像在刻意隐藏自己。逼近的腳步聲在我的心上打着拍子。

“聞到血液的味道過來看看,沒想到是一只小貓啊。”

帶着幾分調笑的聲音鑽入耳朵,我聞言轉過頭。陌生青年懶洋洋地倚在門邊,酒紅色頭發長及肩下一點的位置,靜靜垂落在深黑的長禮服上,他殷紅的瞳仁十分透亮,鮮明的顏色如同點亮夜空的星辰。

我沒有說話。

“你殺了他,想怎麽辦?”青年自來熟地走近,卷起一縷我的黑發。他似乎只對這頭黑發在意,屋內的屍體也好,我淩亂的衣服也好,他都沒放在心上。

一把拽回自己的頭發,我扯了扯嘴角:“這就不勞您操心了。”

雖然我不确定他的身份,可唯有一點我是清楚的——他是發現我殺了巴倫丁的麻煩,正如每個故事中的女主角一樣,要麽他會是我的敵人,要麽……他會無條件地幫助我。

難道就非要別人幫忙解決不可?我的心沉下去。

“空間戒指!”

青年訝然地掃我了一眼,伸手抓過我佩戴戒指的手指,仔細觀察。好半天,他才松手,打量着我幽幽地問:“你是安德莉亞的情人?還是菲雅修的情人?”

“……都不是,我是他們的女兒。”

“女兒……”

他輕聲嘀咕,揚起一抹微笑,“那你去死吧。”

随着他的話語,銀光一閃,一把刀刃鋒利的匕首抵住我的脖子。這一切發生得太快,我下意識反擊的魔法來不及釋放,只好收了回去。

這樣死了可能也不錯。

比起被從未謀面的家夥傾盡全力幫忙,倒是這種發展符合預期。我已經猜到了這人的身份:深愛着安德莉亞的追求者之一,不夜城的血族親王夏佐·凱爾頓。

脖頸一痛,匕首割破了一丁點皮膚,血液順着鎖骨流下去。

“正好也餓了。”夏佐深吸了一口氣,俯下身輕輕舔舐着我的傷口。傳說中血族可以用獠牙的神經毒素麻醉獵物,讓獵物在沉醉中失血死去,可他沒有用牙咬,所以我現在只有傷口處持續的刺痛。

“能讓開嗎?”

我推了夏佐一把,也不擔心會激怒他。

“……”夏佐沒有動,反而一手按住了我的肩膀。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擡起頭,舔了舔嘴唇,“味道很糟,是鹹的。”

“沒人給你吸。”我沒好氣道。

夏佐的神色似笑非笑:“你倒是膽子挺大,但別以為你是安德莉亞的女兒我就會特別優待。你說,如果我殺掉你,安德莉亞會不會出來見我?”

你還想玩虐戀情深啊!我不吭聲,心裏卻知道,他的前半句是對的。

一旦清楚他是安德莉亞的後宮之一,我就放松了警惕,這種本能的反應讓我不得不戒備起來。我并沒有見過夏佐,也不是能和陌生人随意聊天的性格,但是……

我退後幾步,拉開了距離:“不會。如果你不打算殺了我,能不能請你裝作什麽都沒看到,不要插手後面的事?你需要什麽報酬,可以和我提出來,我會盡力試試看。”

盡量用了公事公辦的語氣,我等待夏佐的回答。

“呵……哈哈哈哈!”結果回答我的是一連串大笑聲,夏佐好笑地望着我,“沒人幫助,你覺得你能逃出這座拍賣會?不如求我好了,一個代價,換我帶你出去。”他興致盎然的樣子,甚至有點誘哄地說,“不是什麽很大的代價,給你求我的機會,說說看。”

他這種等價交換的态度,讓我稍稍心安。

“你先說代價是什麽。”我說。

“是呢……比如一個吻?”夏佐随意道。他微微側了下頭,瞳仁搖曳着醉人的流光,瞥過來的一眼讓人有種瞬間被蠱惑的感覺。

“……”

我沉默下來,蹲下去用風刃切開巴倫丁屍體上的衣服,切出足夠長的布料,纏繞在自己受傷的手上。因為不會包紮,纏了幾圈後,我随便打了一個結上去,勒得燒傷又是一疼。

那種輕浮的說法,真是讓人受不了。好像就因為我有女主光環,所以能用微不足道的小事換來各種各樣的便利,有時甚至什麽都不用付出,也能得到特殊對待。

盡管我對夏佐一點興趣都沒有,可客觀的說,應該有女人願意付出一切換他的一個吻。不夜城那邊的花邊新聞不斷,我從菲雅修那裏也聽到過一些。曾經有血族黎明時分站到塔樓上,宣稱自己要對夏佐表達愛意,夏佐不回答她就不會離開,結果直到正午的日光把她燒成了灰,夏佐也沒回一個字。

說我不識相也好,什麽也好,我絕不要就這麽被幫助。

理好滿是褶皺的裙擺,我往外廳走去。

“你停下。”夏佐說。

我沒理他,繞開他繼續走。

“停下!”夏佐又說了一遍。身後無聲片刻,一股涼風掠過我的耳邊,我眨了眨眼睛,盯着深入牆面的匕首,匕首尾端還在輕顫。

夏佐扳住我的腦袋,鮮紅的眸子微微眯起:“我想好了。我帶你出去,但我會索求非常高的代價——也許你絕對不會願意付的那種,同意嗎?”

我不知道他是否看出我究竟在排斥什麽,但我仍然點了點頭:“謝謝。”

這個代價越高,我越心安理得。

“首先得收拾一下你的打扮,雖然這樣子也不錯。”夏佐彎起眼笑了笑,“但我不太想被人誤會是有這種興趣的人呢。”

“……”我真不覺得你比虐待狂好到哪裏去。

要光從菲雅修那裏的情報來看,夏佐完全就是個女性公敵。我還記得菲雅修言之鑿鑿地說,夏佐這個吸血鬼可能要死于一種未發現的新型疾病上,比如和不同的人做了一千零一次,大腦就會爛掉。

沒注意我古怪的眼神,夏佐毫無反應地踩過巴倫丁的胳膊,走到外廳拉開大門,招了招手。我眼尖地看見了,門口那裏倒着一具中年男子的屍體,正是巴倫丁的那個仆人。

一個侍者走過來,恭謹地低頭,就能看見屍體躺在他的腳邊上。

但侍者沒有任何震驚或是恐慌的反應,而是聽着夏佐的要求:“準備一件給十幾歲女孩穿的衣服,不要黑色的,長袖立領。就這麽大。”夏佐還比劃了幾下,繼續說着,“屍體處理掉,後續去問維坦。”

“是。”侍者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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