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裏很難攔截出租車,所以全霭為了不錯過每月一次的家庭聚餐,寧可屈尊降貴的直奔海濱路的二號地鐵線地下路口。
擁擠的人流與地面上的一樣多,這樣的摩肩擦踵着實令享受慣了的男人無法消受,盡量壓抑着随時可能爆發的壞脾氣穿梭在人流之中。
全霭已經盡量不去避免與那些民衆去身體接觸,可是他避讓了幾次後發現,如果他不争搶着往檢票口擠,那麽他這一晚都別想坐上可以回家的地鐵線。
與一幫流民争搶擁擠的确有失他集團總裁的身份,不過,這個時候也不是他彰顯身份地位的時刻,全霭眉頭緊蹙,很是識時務的他選擇了混進了那幫趕着回家的下班族人流中。
更糟糕的是地鐵車廂裏也擁擠得厲害,全霭感覺他就是那被愣壓縮而變小塞進罐頭瓶子裏的餅幹,燥熱的車廂,難聞的氣味,迫使輕度潔癖的男人時不時的欲往車廂門口移動。
高大的男人引起了車廂裏老百姓的不滿,全霭每動作一下,都會随着車廂的晃動而失去平衡,他不願壓在別人的身上更不願意被別人貼近,便下意識的撐起手肘,堅硬的骨頭戳在誰的身上誰能願意?
“哎,你這人怎麽回事啊?”
“撞到人了也不說一聲?”
“嘿嘿嘿,你要過就過,別卡在這兒,大家都不好受。”
“這人可真是的,有病。”
“嫌擠下去打車去啊?毛病。”
對于車上婦女的碎嘴,全霭成不屑一顧的态度,他倒是很想打車,那也得有車給他打才行,派司機來接?那面兒堵得跟長龍似的,等司機駕車來海濱路估計他就算步行回去都到家了。
站在車門邊上的遲岚因為身材單薄的關系得了一個空兒,不是十分的擁擠,只是在他低頭想着今日在公司頂層衛生間裏的尴尬一幕時,一個結實的胸膛就像似被人在身後推了一把似的直接撞到了他的頭上,遲岚這一晃神,就瞥見一道黑影猛地朝他壓了下來,随即只覺得鼻頭一酸,痛得遲岚險些沒溢出生理的眼淚。
未等遲岚發威,那結實的胸膛又一次的朝着他的臉壓了下來,遲岚忙的扭頭欲要閃過。
唔…這次更好,潮男的整個側臉登時被狠狠地夾在了車玻璃和男人結實的胸膛中間。
唔…呼唔,又是連續三下的按壓,遲岚的腦袋被人當做一團橡皮泥似的一個勁的擠壓着,一股子的火氣猛然自遲岚的心裏燃燒起來,只可惜,蒼白的手還沒等擡起來,全霭那龐大的身軀便離了開,遲岚緊皺眉頭,這氣兒一時竟沒處撒了,本來還想狠狠的把眼前這個似被人抽掉了骨頭般的混蛋頂回去的,沒想到還沒等他出手,罪魁禍首自行起開了,真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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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岚斜眼,下意識的往一側竄了竄,其實就是從全霭的右胸處竄到了左胸出,男人偉岸的身軀把靠在車門前站着的遲岚和身後擁擠的人群給隔了開,無論遲岚怎樣竄,都還是在全霭的胸前蹭來蹭去而已。
呼…呼,一股子熱息也不知道是從全霭的鼻孔裏還是嘴巴裏噴出,要只到他下巴颏的遲岚覺得他自己那故意遮擋着左面頰疤痕的長發被吹了起來。
怒怒怒!遲岚剛要開口,便發現全霭略帶惱怒的向後挺直身子,似乎也很是不滿意那些無良的婦女來回瞎擁瞎擠似的,只是一個打眼,遲岚就瞧見豆大的汗珠正不停的自男人的額角下滑,糟糕的心情竟在瞬間奇異的美好起來,真痛快,活該,擠死你才好。
承上啓下的男人 卷1: 014電車變态
遲岚艱難的轉了一下身子,變成背對着全霭面對着反光的車門玻璃,首先是他必須要打理下已經松散淩亂的中長發,想要把左面頰上的疤痕遮掩住,第二,十分讨厭別人的呼吸吹在他的面頰上,而且也不願意去聞帶着別人味道的氣味。
唔…呼…呼呼……包裹在貼身紅褲子中的圓翹屁股正被一團不明物體頂撞着,遲岚單薄的身子板更是被身後人狠狠地擠壓在車門上,激烈得他連自己的喘息都快顧不上了。
本能的,遲岚忙不疊的擡起雙手撐在車門上來保護自己快要被擦破皮的臉,可身下戳頂着他臀肉的東西似乎漸漸發生質變,開始的感覺有些柔軟,這麽會兒功夫竟有硬挺的趨勢。
遲岚是男人,怎會不知一直朝着他臀縫中間戳着的東西是什麽?怒!噬人的怒焰近乎要噴出遲岚那雙如黑曜石般晶亮的眼,變态!這個電車變态!
雙掌攤開,遲岚想要扭過身子去給身後的家夥一拳,只可惜列車一個咣當,男人一個挺動,唔唔唔,快被夾成肉餅的遲岚給了車門三個激吻,吻痕車玻璃上清晰可見。
怒不可歇!按在車門上的雙手已憤怒的握成雙拳,車門窗裏看見的是身後全霭模糊而高大的倒影,想也不想,咬牙切齒的遲岚回手就是一拳。
“變态!”極低的聲音,但足夠要緊緊貼着他的身體摩擦了半天的全霭聽見。
“唔…”被狠勁捏住手腕的遲岚發出一聲極低的悲鳴,随即背脊傳來負重的感覺,一團熱息直撲他的耳唇,彎下腰身的偉岸男人用低啞的嗓音貼着他的肩側悄聲說:“你的拳頭該揮向那些不把着扶手胡亂擁擠的婦女而不是我。”
晶亮的眸子一縮,遲岚下意識的擡眼看着面前的車門窗,裏面的身影忽然變得危險起來。
在那龐大的身體離開時,低啞的嗓音再次傳來:“另外——你的檔次還不夠我變态!”
該死的,他讨厭極了一個男人穿得花花綠綠的,當然,除了全釋之外,全霭一見這裝扮的男人,腦中浮現的第一想法便是-----這不是個正經人。
叮,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列車到站,遲岚面前的車門唰的往兩側拉開,遲岚一愣,眼睛眨眨,站牌上赫然寫着藍莊兩個大字。
到站了,可就這麽下去要遲岚覺得憋氣又窩火,眼珠轉了轉,随後竟出其不意的猛地給了全霭一記後手肘,動作之快令全霭措手不及,等黑着臉的男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遲岚已經小兔子般地逃下列車,站在站臺下用冰淡外加挑釁的神色盯着他看,呵,這可真叫第一次‘了解民情’的全霭氣結。
電車關閉車門的一瞬間揚起一陣野風,吹飄了遲岚斂住左頰疤痕的碎發,那一道淺淡且猙獰的痕跡成為了全霭記住遲岚的标記。
回到全家大宅的全霭已經是在傍晚七點一刻鐘,忙不疊的朝着精致歐式的餐臺望過去,只有老爺子全烈天黑着臉影單影只地端坐在那裏。
咳咳,全老爺子在見到遲到的大兒子時仍舊一絲不茍地板着臉,對老爺子來說,小兒子全釋的遲到他已習以為常,可這平日裏對時間觀念極強的大兒子竟然也會姍姍來遲,這着實令老爺子感到不滿。
“抱歉,車子半路胞胎,我是搭乘地鐵回來的。”傭人急忙接過全霭脫下的外套,在看成熟、穩重的男人已然拉開椅子在全老爺子的右手側的位置坐了下來,随即便有傭人為全霭端來洗手盆與熱毛巾以供男人潔手。
全霭的話令全老爺子感到很震驚,大兒子做事能力無可挑剔,大事小情上處理得游刃有餘,對于老大,全老爺子給予的評價是老練、沉穩,可即便如此,這孩子也是享受慣了的,這兒?怎麽還去擠捷運地鐵了呢?簡直要老人家百思不得其解。
“爸爸。”依舊低啞的嗓音,這會兒卻透着些許的力量:“小釋呢?”鷹眸已經快速的四下打量、巡視一番,全霭已經完全可以确定全釋沒有回來。
“那個混賬東西,連他老子也敢糊弄。”說到全釋,全老爺子那暴脾氣就開始發作。
每月的家庭小聚都得跟請天王老子似的才能把那放蕩不羁的小子給勸回來,這還得是在死小子心情好的基礎上,這能不要身為人父且脾氣也火爆的全烈天不氣嗎?
承上啓下的男人 卷1: 015吊兒郎當
以前全老爺子還能拿家業來威脅全釋,可自從全釋和他幾個損友搞了個差點沒氣死全烈天的[刺激瘋吧]後,全釋有了經濟來源就更不禁忌全老爺子的威脅了,潇潇灑灑的丢給全老爺子一句:花誰錢都不如花自己錢仗義後,就潇潇灑灑的搬出老宅,對于什麽繼承家業,全釋絲毫都不上心,就好像給大哥和給他基本沒有差。
“阿福,去,給二少爺打個電話,問問他到哪裏了。”全霭完全沒有去接全老爺子的話茬,而是自顧自的吩咐老管家阿福。
全烈天瞧瞧自己的大兒子,要說這個大兒子什麽都好,就是越大越要他老人家難懂這孩子的心了,城府太深,深得根本見不到底,就像一團迷霧,這就是親生的,是全釋一奶同胞的親大哥,否則要這麽個人待在身邊實在危險。
“催催催,阿福你是催命鬼托生的麽?”橫着膀子踢門進來的不是全釋還能是誰?當然,還有一陣夜店正流行的嗨曲陪着他一路響來,阿福見狀則急忙挂斷手中的電話座機恭敬地站立一邊彎下身子。
“混賬東西,你還知道回來嗎?”全烈天的愛妻去的早,就給他留下這麽兩個寶,老人家上了歲數就越盼着子女承歡膝下共享天倫之樂,雖然虎着臉,可瞧見二兒子還是回來了,心窩裏是暖的很。
“老頭兒,那我這就回去了?”全釋笑的矯情,似乎是在夜場出入慣了,舉手投足間總是帶着那麽點雅痞勁兒。
眼瞧着才剛剛風塵仆仆踏進大廳的小兒子轉身又朝着大門口走回去,一板一眼的全烈天在也繃不住了,還未等全老爺子開金口,一旁根本舍不得全釋離開的全霭低沉着嗓子道:“小釋。”這一句小釋卻是帶着兄長的威嚴而發出的。
“OK!OK!我見氣氛有些緊張緩和下而已。”全釋就是喜歡和全老爺子對着來,專門在老爺子面前吊兒郎當,拉開椅子毫無形象的往全老爺子左面一座,大喇喇問道:“今兒是又準備了什麽山珍海味?”
全烈天被全釋氣得吹胡子瞪眼睛,一旁的全霭則對這個愛弟笑意綿綿,且向一旁的仆人使了個眼色,很快的,便有仆人上前接過全釋脫下的外套,送上洗手盆和熱毛巾。
連筷子都懶得拿的全釋直接伸手捏了一小塊鵝肉塞進嘴裏咀嚼起來,沒人和他搶,卻故意在全老爺子面前狼吞虎咽,不把老爺子氣得氣血倒流,怕是這混賬小子不會罷休。
“啧啧啧,爸你想我就直說嘛!幹嘛非要板個死人臉給人家看?哈哈哈。”全釋用戲谑女子的那副腔調對全烈天擠眉弄眼龇牙道,氣得全烈天心髒突跳,要不是顧忌着年歲,他可真是要掀翻桌子沖過去好好給全釋招呼兩拳。
混賬的東西,是嫌他沒有早死嗎?居然敢當着這麽多家仆的面說他全烈天板個死人臉,竟然、竟然還用了人家那麽矯情的稱謂?
啪!忍無可忍的全烈天一掌拍在鑲刻着繁複花紋的桌面上,怒目圓瞪,全霭不動聲色,仍舊優雅的用着餐,倒是全釋一驚,做好了被全老爺子臭罵一頓趕出家門,最好勒令他以後都不用每月回來吃一次飯才趁全釋心意。
“關了,把你那個什麽[刺激瘋吧]立即給我關了,回集團來上班,少給我在外面丢人現眼,不學無術的混賬東西。”全老爺子氣得攤在桌面上的大掌微抖,胸脯更是劇烈起伏着。
呵!還以為會是什麽反應呢,竟然又是老調陳詞,全釋的反應則是慵懶的往椅背上一靠,竟惺惺作态的打起哈欠來。
“你、”全烈天怒極攻心:“你這個混賬東西。”老爺子說着就要起身朝着那旁吊兒郎當的全釋撲過去。
“哎爸,你可別這麽說,我是你兒子,哪是什麽混賬東西啊?”猥瑣的擠眉弄眼,沒大沒小的嬉皮笑臉,這話噎得老爺子差點沒雙眼一閉當場昏厥過去。
全霭一步當先地扶住搖搖欲墜的全老爺子:“阿福,老爺的藥。”随後男人的大掌一下一下有規律的在全烈天的心窩處輕撫捋順着:“爸,醫生說您不宜動氣,小釋的脾氣您也是知道的,這又是何必呢?”
“氣、氣死我了。”半天,全烈天才喘上一口氣來,待氣息平穩之後才擠出這麽一句話來,偷眼瞄瞄,混賬的東西竟然沒事人似的還在那裏翹個二郎腿,急眼了的全烈天沖動之下脫口而出:“混賬,全家産業你一毛也別想拿,我、我都留給你哥。”
“我無所謂啊。”全釋聳聳肩,一副很贊同全烈天行為的樣子。
“你、你你你你。”全烈天激動地推開一旁扶住他的全霭,指着那旁悠哉悠哉的全釋手指直顫,你了半天也沒有你出半個字來,最後一甩手沖着老管家阿福吼道:“阿福,去,現在就給楊律師打電話,我要修改遺囑!!!”
承上啓下的男人 卷1: 016男人野心
阿福偷眼瞧瞧全霭,男人并未回應他,而是繼續攙扶着氣到爆的全烈天,微微側目,又看了看那旁悠閑自得的全釋,随即弓着身子退了下去撥通了楊律師的手機號碼。
楊七,全氏集團律師團的首席顧問,為人精明低調、作風嚴謹、圓滑,是律師界有名的鐵嘴銅牙,不說有指鹿為馬的本事也可颠倒黑白,凡他經手的案子無一敗訴,被圈內人成為[常勝将軍],自二十七歲就開始追随全烈天,至今已有十年之久,老爺子洗白身家他也算是功不可沒。
對于老爺子一氣之下真的改動遺囑,全釋絲毫沒有緊張之色,從頭到尾宛如看戲一般,這令其實想要偏心全釋的全烈天根本沒法子下臺,最後老爺子把心一橫愣是把全家産業全部劃在全霭的名下。
結果全霭替全烈天送走楊七之後,聽見的剛好是吊兒郎啷當的全釋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沖全烈天道:“老頭兒?這下我可以淨身出戶了吧?”
全老爺子直接一口氣沒上來昏了過去,同樣追随全烈天多年的阿福忙不疊的沖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全烈天,随即召喚仆人叫家庭醫師來。
本還吊兒郎當的全釋見全烈天真的被自己氣得暈倒,急忙撥開傭人撲了過去,攔住老爺子的身子板急急的吼道:“爸?爸?爸你醒醒啊?”滿目的焦急透着絲絲悔意。
“小釋。”全霭步到全釋的身旁輕聲喚道,瞧了瞧老态龍鐘的全烈天,男人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霾,這個家他想做主。
全釋下意識的聳肩甩掉了全霭落在他肩頭的大掌,一顆心全系在了昏迷過去的全烈天身上:“快,快去在打電話要他馬上滾過來,都站在這做什麽?滾,滾。”
有些手忙腳亂的全釋想要親自背起昏迷的全烈天回到卧房休息,卻被全霭攔了下來:“別急小釋,還是我來吧。”
全釋皺眉,并未妥協,沒有理睬全霭而是執拗的背起全烈天回了老頭子的卧室。
全霭的眼中閃過一絲哀怨,随即跟着全釋到了全烈天的卧房:“待會白醫師來了,小釋你的态度好點。”似是在囑托,語調之中卻還透着些許的不放心。
全釋沒有接全霭的話茬,而是急急的問:“爸他身體現在一直這樣嗎?”
“嗯,上了歲數。”全霭淡淡道。
“我、”全釋有些吞吐,狹長的眼眸自始至終都沒離開過緊閉着雙目的全烈天:“我不是有意的。”懊惱的神色無疑在說着男人的內疚。
“我知道。”全霭頓了頓,本不想說,但全釋的神情令他無法忽視,腔調低啞:“爸他-----也知道。”
咚咚咚,阿福瞧了瞧卧室的房門随即推開門禮貌的道:“大少爺、二少爺白醫師來了。”老管家随即微微閃身,為身後的白袍男人讓出了位置。
全霭沖着白書微微點頭示意,全釋則一言不發的給白書讓了位置,随即被全霭扯着手腕拉離出去。
半個小時後,全釋與全霭在白書的口中得知全烈天沒有大礙,不過是老爺子上了歲數血壓很高不宜動怒罷了,全釋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阿福,等老頭兒醒了在給我打電話,告訴他我來給他負荊請罪。”全釋沖着管家阿福丢下這句話轉身就要走。
“一塊吧。”全霭猛的捏住了全釋的手腕,在全釋轉過身來愣住的時候,男人用低啞的嗓子柔聲說。
“拜托大哥,一塊什麽?一塊從這道門出去?”全釋有時候搞不懂他的大哥腦袋裏到底在想些什麽,就比如此刻,他有他的車,他有他的車,出門自然是各自駕車離去,一塊什麽?
全霭不明思議的笑了笑,随即大步流星的率先踏出大門走進花園,不多時,全釋才打将手中的插鑰匙插進插孔,副駕駛的車門便被全霭拉了開。
男人大喇喇的将他那條修長筆直的腿邁進來,然後偉岸的身子随後也擠了進來,兩個男人在全釋的小跑裏着實顯得有些擁擠。
全霭卻一臉輕松的往靠背一靠道:“看來你得做我的司機載我回家了,車子沒油了。”說謊-----對全霭來說張口就來,根本無需打草稿,而且惟妙惟肖,其實他大可不必說謊,因為他的車子還停在海濱路的地鐵入口,也許,是男人激動了。
全釋斜眼挑眉:“我記得大哥你的話并不多。”赤裸裸的挖苦,可聽在全霭的耳中卻像情人間的調情。
“對你-----我從來都很大方。”男人玩味的口吻忽然變得低沉起來,那雙鷹眸掠人心魂。
全霭的眼神令全釋覺得他有些性饑渴,不屑的扭過頭收回目光,全釋轉動手中的鑰匙發動車子,随後問道:“大哥要回哪座行宮?”腳掌踏下,車子如飛般的沖進了暗夜裏。
承上啓下的男人 卷1: 017共處一室
“你又回哪裏?”說話的同時,疲憊的全霭斜靠在椅背閉上了他那雙就快要出賣他的鷹眸。
“得,我還是自己随意找個地兒給你送回去得了,困死我了。”全釋哈欠連天,與其在這和他這城府極深的大哥繞圈子打太極,莫不如節省時間的随便給他送到哪裏。
“小釋。”全霭又睜開了眼:“還是我來開吧,等到了我們在換過來。”
全釋想想,随後接受了全霭的提議,車子在道邊停了片刻,随即換了駕駛者,窩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全釋如全霭所料,沒多大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鷹眸落在那般滑出衣袋的手機,全霭斟酌片刻用兩根手指夾了出來,随即按下了關機鍵,這個夜,他不想還有什麽人來破壞。
月疏星稀,有微風襲過,別墅外的探燈投射出兩道長長的光影,全霭将車子開得平穩,緩緩自開閘的大鐵門下駛入別墅林蔭小路。
主樓前,車子已經熄火許久,全霭扭着頭朝着歪頭靠在車窗上睡得酣甜的全釋注視着。
月亮不知何時自樹梢後悄悄探出了頭,花園內花木蔥茏,夜風将陣陣清香吹送而來,這夜有點美,尤其那星星點點灑落在全釋面頰上的月光,讓小男人的面部輪廓登時立體飽滿起來,看得全霭為之神動、為之心動。
“唔…”睡夢中的人,永遠不知道他夢呓的聲音聽起來會有多麽的粘膩,嗚咽了兩聲,全釋有轉醒的趨勢。
“小釋,晚了,你也累了,不如------今晚就留在我這兒吧?”低啞的聲線蕩着綿綿情意,聲音不大,卻在這夜涼如水的夜裏聽着格外的空靈傳情。
全釋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的把滑落下去的身子撐起坐正,揉揉眼抓抓頭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恰有一股子野風擠進車窗的縫隙鑽了進來,令大夢初醒的全釋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睡眼還有些惺忪,小男人毫無形象的裹了裹衣衫打開車門下了去,晃晃蕩蕩的朝着門口走去,全霭鷹眸明亮,唇角上揚。
啪嗒,全霭伸手為全釋打開了客廳的大燈,然,入目的場景卻要還困着的全釋有些惱怒,不滿的開口道:“你在裝修?”
“樓上還有一間卧房。”全霭笑得陰險,說道便自行拉起全釋的手腕向上走去:“來吧,別計較了,床很大。”走了兩步,在邁上木梯的前一秒全霭頓住腳步,回過頭來居高臨下的問着雙眼皮直打架的全釋:“或者-------你也可以再駕車返回你的公寓。”
“切!”果然,全釋斜眼瞪視一臉壞笑的全霭,随即抽掉被全霭拉在手掌中的手腕不屑一顧的頂着全霭從男人的胸前擦了過去,甩着腳步直奔樓上可以睡覺的卧房。
全霭故意放慢腳步,在樓梯上稍等了一會才跟過去,卧室的大燈沒有開,只有床頭那一盞昏黃的小燈給漆黑的房間裏增添了溫暖的色調,稍加運用則會是很好的調情用品。
鷹眸很快叨住那把自己四仰八叉摔倒在柔軟絲被中的赤裸身軀,全霭笑得宛如一條偷到雞的黃鼠狼,全釋裸睡的習慣才是全霭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默許他開那家什麽[刺激瘋吧]的最大原因。
男人反手将卧室的房門鎖死,這只是一種心理作用,就算不鎖死也沒有人會來打擾他們,然,鎖死的感覺會令觊觎全釋的全霭感到滿足與塌心,偏愛這四四方方小小的空間裏唯有他們兄弟二人。
男人随後輕手輕腳的走進卧室中的浴室間,心情舒暢的淋了一個浴,哪裏還有疲憊不堪的樣子?全釋就像能給全霭提神的一針雞血。
不想暴露的太過突兀,全霭最終穿着一條純黑的底褲從浴室間中走出來。
男人故意把房間中的百萬大床擺放在極為古典的落地羅馬窗的正中央,紫羅蘭色澤的窗簾分挂兩側,皎潔的月光斜斜地投射進來,會将窗中的氛圍營造的極為神秘美妙,整張大床全部融合着高貴的紫色調。
不知全釋是不是久經風月之事已經習慣了每晚擁人入眠,此刻全身赤條的他竟孩子般的抱着本應該讓給全霭枕着的長枕睡得昏天暗地。
時尚感與紳士風度結合的花輪頭早已被壓得變了形,卻絲毫不影響全釋那雅痞的形象。
全霭最喜歡的就是全釋那雙桃花眼,看在他的眼中永遠都是那麽的煽情挑逗,除此之外,便是全釋這一身小麥色澤的健康肌膚,男人就該陽剛一些,他最讨厭那些皮膚白得幾乎比女人還要吹彈可破的男子,完全沒有了男人原本的硬氣與剛毅,找那樣的男子莫不如去找個真女人,想必無論是撫摸起來還是使用起來都不會比那娘娘腔的男人差。
承上啓下的男人 卷1: 018同床共枕
侵略的目光,正放肆地游走在全釋這具宛如對全霭敞開、又毫無防範意識的身體上。
側卧而眠的全釋宛如一幅光影素描,硬朗的線條将男人的塊面鋪開,皎潔的月光将男人的腹肌刻畫得極有層次,鮮明了睡夢中全釋身體上的明暗交界線。
男人的側面線條宛如打了高光,在凄迷的月色下顯得十分的流暢,硬朗之中還融着一絲綿軟。
單薄的身軀卻不失力量的修飾,那臂彎微微隐現的青色筋脈,腹下完美的六塊肌肉,濃重的毛發以及遮掩不掉的陽剛與那上下錯開夾着絲被的筆直雙腿。
罪惡的大掌始終在這具毫無防備的身體上盤旋,落下、擡起、擡起、落下,如此反複多次,最後也不過是把那呼之欲出的情欲強勢的澆熄下去,化作指尖那一點力道,輕柔得宛如一片羽毛,悄悄落在那被月光洗禮着的側身線條上緩緩摩挲。
暗夜裏,有男人的嘆息聲回旋,良久,全霭收回那不規矩的手指,更收回那不規矩的心思掀開全釋半夾在腿下的被子擡腿上床。
有些烈性的味道自全釋的身體上飄入全霭的鼻尖,那是冰點與纏綿的結合,味道忽濃忽淡,會随着人體溫的變化而變化,全霭并不反感這股味道,或者----他早已強迫自己愛上了這抹只屬于全釋的味道。
大掌終還是忍不住的擡起,輕柔的落在全釋壓趴的花輪頭上細細摩挲起來,鷹眸閃爍:不知道,這兄弟的情誼何時演變得如此不純粹,不知道,這不純粹可否天長地久………
同床共枕、同床異夢。
翌日,風和日麗、萬裏無雲。
中午才爬起來的全釋根本就沒瞧見全霭的身影,不過他更加奇怪的是---------竟然沒人電話騷擾他?
下意識的伸手在床邊摸索,這才想起這是哪裏,全釋沒有叫,他還算了解他那工作狂的大哥,日上三竿的時間段還想在家中找到男人的身影嗎?那可比登天還難。
只是,奇怪,電話哪裏去了?卧房中并沒有找到,打開卧房,門外幾乎可以用破破爛爛四個字來形容,家具全部被苫上了防塵罩,立邦漆、多樂士堆積在牆角,折疊梯、各種工具随處可見。
全釋斜眼,這家------看起來似乎應該水電都被掐了吧?
果然,當全釋不知從哪裏翻出一部座機來的時候,電話裏一陣鳳鳴的忙音。
但,最可氣的莫過于全霭開走了全釋的車,最最可氣的是,全釋發現他的衣物竟然不知怎麽就跑到了浴室間的浴缸裏,更更可氣的是全釋的錢物都扔在了車上,也許手機也在其中。
“啊~”惱羞成怒的全釋猛的踢出去一腳,稀裏嘩啦,牆角堆積的踢腳線散落下來。
全釋的心情糟糕到了頂點,不停的碎罵着什麽,等他把屋內的裝飾材料破壞的差不多的時候,赤身裸體的他才重新在卧房裏發現了全霭給他留下的字條。
把紙條憤怒的揉成一團,随手丢了出去,全釋怒氣沖沖的打開全霭的衣櫃,男人的衣服不是他的style,卻也比穿‘皇帝的新裝’要好上千萬倍。
砰!衣櫃的半扇櫃門險些沒被全釋摔得從櫃體上脫落下來,搞什麽?空的????全釋睚眦欲裂。
氣急敗壞的全釋随即又把整座別墅唯一能住人的卧室險些砸得七零八落,這下屋裏屋外就可以同步裝修了。
不得已,餓着肚皮的全釋還是要按照紙條上的提示,走下樓拐進廚房去打開櫥櫃翻出應急素食塞進微波爐中。
他只恨雖在刺激瘋吧幾個年頭,仍還沒有磨練出可以不要臉到在光天化日之下跑到大街上裸奔的程度,憋氣又窩火的全釋只得像犯人似的被困在這座別墅中。
一點一刻,全霭駕着與他氣質相同的布加迪威龍緩緩駛進別墅,男人臉上堆着笑,拎着他親自為全釋購買的奢侈男裝進入了別墅。
意料之中,一樓大廳似乎經全釋之手變換了一番味道,走上二樓推開卧室的房門,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可肇事的男人卻窩在那淩亂甚至天鵝絨直飛的百萬大床上悶頭大睡着。
随手放下手中的品牌紙袋,全霭大步走到床頭俯身輕喚:“小釋?”
承上啓下的男人 卷1: 019無心勾引
“拜托,你有沒有搞錯啊大哥?”騰的一下子,本來還老老實實窩在大床裏的全釋彈坐起來,沖着全霭怒目相視:“整人很好玩嗎?”說話間,全釋已然發現了被全霭放在門邊的紙袋,男人猴急的掀開遮蔽身體的被子跳下床,怒氣沖沖的走過去彎腰拎起那裝着奢華衣裝的紙袋。
似乎真是被氣到了,舉手投足之間都透着怒氣,狠勁的掏出衣服,大力的扯掉商标,再把包裝袋子甩開,最後還得補上一腳。
“車開回來了?”全釋一面粗魯的往身上套着帽衫一面嘟囔着:“爸他怎麽樣了?對了,我電話是不是落在車上了?鑰匙給我”快速穿好衣裝的全釋已然重新走到全霭的面前,并且朝他伸出手來讨要。
全霭沒有做聲,似乎還沉醉在剛才全釋為他大喇喇上演的一幕穿衣秀中,健碩的身姿,颀長的個頭,比例完好的四肢,下俯的胸膛,彎起的腰肢,挺起的屁股,還有那猛的暴露出來的一抹淡粉,不過,很快又随着男人直起的腰身而藏了回去。
“你要不是我大哥,今兒非得吃我一拳,快點,鑰匙”壓根就沒想到一奶同胞的全霭會觊觎自己的全釋惡狠狠的道,一臉的不耐煩。
“抱歉,今早有個很重要的會議,所以……”全霭正在措辭,想把事情說的有理可循。
“所以你沒想到會議竟然延長了,你到現在說的是口幹舌燥連一口飯都沒吃對不對?”全釋滿臉的不屑:“走的匆忙?走的匆忙怎麽還有時間給我留字條?難不成大哥你連夜寫的????”全釋炮語連珠,仍舊一副惱羞成怒的模樣。
“呵……”無奈的全霭又要笑,很可惜又被全釋打住。
“拜托,你饒了我的耳朵吧?OK?鑰匙快拿來,我還有事呢,對了爸他怎麽樣了?阿福給你去過電話嗎?”全釋轉身走到身後的鏡子前左照右照,順手把他變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