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陰陽怪氣
“嘿嘿,好玩好玩,繼續,繼續,刀疤你繼續啊。”全釋也坐了起來,在他的病床上又閃又躲,遲岚丢過來枕頭他就再給遲岚丢回去,遲岚丢過來薄毯,他就也再給丢回去,沒一會,這倆人就各自在病床上打亂套了,其實也就是倆人把自己病床上的被子啊褥子啊枕頭啊,在打鬧中相互調換個個。
遲岚被全釋氣到爆,全釋臭不要臉的還伸腳過來踢他的病床,把遲岚的病床踢得一栽楞一栽楞的,遲岚黑着臉伸手抓起床頭桌上的香橙,照着全釋的腦袋瓜子就丢了過去。
全釋忙不疊的低頭怒道:“哎呀我去,和老子玩真槍實彈了是不是?”男人說着順手抄起估麽着是初葉他們放在花瓶裏的康乃馨,一支一支像撇飛镖似的往遲岚的耳鬓處丢過去,嘴巴裏氣他:“哎,刀疤,哥哥要是把這花插到你耳朵上,你就讓哥操操呗?”
嘩啦,全釋這面聲還沒落呢,遲岚那邊直接舉起那裝滿康乃馨的花瓶,拔掉裏面的康乃馨,整個浪的把花瓶裏的水全都潑到了全釋的臉上。
全釋抹了一把臉繼續道:“刀疤,洗面奶呢,給哥搓搓。”
遲岚沖動,被全釋氣的神經都快分裂了,舉起握着花瓶的手就要朝着全釋丢過去,不過他還是在最後一刻冷靜下來,忽然對自己的暴行感到後怕,自己有些過分了,不是已經了解全釋的脾氣秉性了麽?他嘴巴臭可人品卻不差,說話沒把門,但初衷是好的。
自己這是怎麽了?一和他說話結果一定是雞飛狗跳的,遲岚高舉花瓶的手僵在半空,根本沒注意到全釋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也完全沒發現被全釋一個眼神就回退的房門外的衆人。
很快就恢複痞态的全釋咧嘴嘲笑:“哎呦,董存瑞啊你?還想炸碉堡怎麽的?”
遲岚的手本來已經打算放下了,被全釋這麽一提,一股火氣湧了上來,遲岚順手就把手裏的花瓶朝着全釋背後的牆壁丢去,就算不是真的要打他,怎麽也得吓唬吓唬他,媽了個蛋的,不然難消心頭之氣。
怎麽知道全釋身手利落,竟然在花瓶撇出去的瞬間單手擒住,身子猛然被全釋撲到在病床上,全釋緊接着一手按住了遲岚的肩膀,接住花瓶的那只手,就勢就要往遲岚的腦瓜子砸下來,遲岚心驚,吓得身子瑟縮一下,本能的閉上了眼睛,勤等着硬生挨着全釋給他的這一花瓶子。
砰的一聲,花瓶順着全釋揚起的手中脫落,滑出了男人的手心落在了背後的地面,遲岚身子一顫,吓了好大一跳,與此同時,蜻蜓點水的一吻落在遲岚的嘴角,男人調笑着将口中溫熱的氣息吹到了他的面眸之上:“傻帽兒。”
遲岚猛地睜開自己的雙眸,全釋那張邪肆乖張的臉孔,立馬在他面前放大,唇角習慣性的挑起,挂着壞壞的笑容。
砰砰砰,遲岚不知道為什麽,胸腔裏的心髒跳動得厲害,似要鼓破他的胸口而出,酥麻了他的身子。
男人身上冰點混合着纏綿的味道越發清晰可聞,淡淡的,激烈的,與衆不同的味道熏人欲醉。
不可思議的感覺在心尖子上一劃而過,遲岚适才發現他與全釋的姿勢到底有多麽暧昧,唇角勾着虐笑的全釋竟然緩緩地再次朝他落下一吻來,心慌意亂的遲岚條件反射的脫口而出:“等一下,那個,我已經有男友了。”
全釋的動作沒停,随後遲岚只覺得耳根子微癢,全釋戲谑的腔調在他耳邊響起:“誰說我要親你的?呵呵,哦,還有,我可以和你的那個他公平競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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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岚雙眸大瞪,好糗,竟然自作多情了,還、還以為這個混蛋要吻他呢,暈死。
身上的力道減輕,是全釋松開了他,兩人四目交接,氣氛又變得尴尬,就連周圍的空氣都好像膠在了一起。
“阿嚏……”
“阿嚏……”
兩人一個對噴,瞬間把這尴尬到暧昧的氣氛打破,随後全釋站直身體,居高臨下的挖苦着遲岚:“鼻涕蟲。”
仍舊倒在床上的遲岚不屑的白眼,低聲嘟囔着:“屎殼郎。”
“嘿你這人,我罵你鼻涕蟲哪不對了?我怎麽屎殼郎了我?”全釋瞪眼,遲岚不語,從床上爬起來整理着自己的儀容。
“成,我是屎殼郎你就是那被我骨碌的糞球。”全釋倒退兩步,一屁股坐在自己的病床上,随後抓起自己的外套就開始翻找着什麽。
沒一會,遲岚一把抽掉全釋手中的香煙沒好氣的道:“不許抽。”
“啧啧啧,糞球?咋個意思?會心疼人了?”全釋知道遲岚在關心他,心裏美滋滋。
“想死你随意,我還沒活夠。”遲岚白眼,口是心非着。
“糞球都沒死,我這屎殼郎能死麽?呵呵~”全釋笑呵呵的伸手去拿被遲岚掐在手裏的香煙。
遲岚倏地躲開他,兇眉兇目道:“不許抽。”
“要你管?”全釋揚眉挑釁。
“你。”遲岚朝他瞪眼,想了想也覺得沒啥理由管他,揚手就把手中的香煙丢在全釋的臉上:“不識好歹。”
全釋笑呵呵的在臉上抓下那顆快要碎乎的香煙,賤嗖嗖的貼上鑽回被窩的遲岚:“刀疤,你關心我?”遲岚懶得搭理他,全釋雖然嘴上氣着他,可手上卻沒停了關心遲岚,這會兒正拉起遲岚腳下的薄毯給他蓋上,之後又把他的枕頭墊高了一些:“小死樣,你不高興我就不抽,睡會兒,待會我去給你搞吃的。”
遲岚閉着眼睛故作鎮靜,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咋想的,全釋要是氣他吧,他讨厭全釋還挺理直氣壯的,可全釋一向現在這樣對待他,他就十分的過意不去,會很自責,覺得自己很沒品,根本就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矛盾,好矛盾。
就這麽,遲岚在極度的自責和矛盾中昏昏沉沉地睡了去,等他再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了,午後的暖陽慵懶的挂在窗戶外的天空中,好像一座大火爐,曬得人們都懶洋洋的,病床上的遲岚貓似的動了動身子,老半天才舍得從夢中醒來。
少了全釋的羅哩羅嗦,遲岚還真是有些不适應,雙臂撐在床榻上,眨巴着小眼睛看着空蕩蕩只有他一個人的病房感嘆着,那個混球去了哪?
“幹啥呢?伸個脖子夢遺呢?”吱呀一聲,病房的門被全釋踢開,人沒到聲先到,遲岚急忙扭過頭去,剛要破口大罵,便見初葉他們自全釋的身後閃了進來,遲岚大驚,愣是把到嘴邊上的話給憋了回去。
“阿岚?你好點?真是吓死我們了。”初葉把手中的保溫壺順手給了身邊的雷厲,然後大步上前,拉過床邊的椅子就坐了下來。
“沒事,估計就是小感冒。”遲岚淡淡一笑,随即又朝着景歐他們點點頭。
“阿岚我錯了,我真不該罰他去掏鳥窩。”
“不不不,是我家寶貝不應該起這麽個馊主意。”
“老儈你還知道啊?啊哈哈。”
“鳥窩沒掏着,到把你倆給掏坑裏去了,呵呵。”
“阿岚,真抱歉,我好後悔寫了上山掏鳥窩這個游戲項目。”初葉一臉的自責,這讓遲岚很不自在。
“不是你的錯,根本就是我們喝多了。”遲岚這話根本就是說給全釋聽的,晶亮的小眼睛還狠狠的剜了全釋一眼。
全釋本想裝咳嗽,結果一個沒裝好,真的不住的咳嗽起來,好些沒一口氣上不來抽過去,要不是景歐眼快拿水給他壓壓,全釋都得把自己的心扉肚子咳出來。
“你丫的還燒着呢,出什麽院出院。”程遠沒好氣的沖全釋吼道:“還貧嘴,沒看報告?我們當時再晚到會兒,你小心燒成肺結核。”程遠看着在說全釋,實則是說給一旁的遲岚聽的,遲岚他咋了?長三頭六臂了?不過是個小感冒,全釋這家夥最虎,也不看看他是個什麽嬌生慣養的大少爺,還跑去給遲岚遮雨。
“操,只要不給老子燒成弱智就成。”全釋笑眯眯,一臉色相的扭頭看向一臉愧疚的遲岚調笑道:“到時候再把我的小刀疤忘了就壞菜了。”
這邊全釋要伸手去捏遲岚的下巴,卻被遲岚很刻意的扭頭打掉了全釋伸向他的那只手,随後遲岚也覺得自己過分了,畢竟當着全釋這麽多朋友的面前,可他對全釋的态度貌似已經有了固定的模式,很多時候并不是他本意,只是本能的條件反射而已,遲岚有些尴尬,難堪的素了素嗓子。
而遲岚對全釋的态度景歐他們剛剛上午在病房門外就已看得清晰,關鍵時刻也沒人再提打賭不打賭這茬子了,只覺得遲岚做的有些過分,說難聽點就是不知好歹了,好歹是全釋護着他,不道謝還給全釋臉子看,景歐他們看着就來氣,這會才話裏話外陰陽怪氣的點着遲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