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交易
淺黛的素绉緞泛着細膩溫柔的光芒,一只白淨修長的手無力垂在上面,随即一顫,緊抓了那緞子,似是忍耐不住似得,
“唔……啊……”
顧清寧汗濕,黑發黏在充滿無數青紫的身上,昏昏沉沉間看見一雙微微發紅的眼睛盯着自己,猶如猛獸,赤~裸裸地宣示着對所有物的占有權,顧清寧茫然間有一些害怕,掙紮着想要逃,随即腰被扣住,卻是愈發猛烈起來,顧清寧腳尖繃直了,尖叫着,腦袋瘋狂的搖擺。
“……嗚……王爺……不……”
等到風雨平息,顧清寧聲音都啞了,眼睛也都哭腫了,抽噎着,無力地任由蕭玄衍抱着他去沐浴。
自打犒軍大典後,顧清寧如同想通了一般,他原本什麽也沒有了,唯有複仇才是他唯一的價值,他主動又下賤地勾引着梁王。
顧清寧覺得自己賤得慌,但除此,他再也沒有辦法,只有疼痛才能感覺得到自己是活生生的人。
原本顧清寧早已得罪光了梁王的那些後院,這些時日來,顧清寧的這些沒臉沒皮的行徑更是大大地為人所不齒,梁王素喜溫柔知禮,故而那些個後院都是一派弱柳扶風,一個比一個清高,哪裏會這般下作。
等到熱水沒過二人的胸膛,顧清寧稍稍恢複了些意識,嘤咛一聲,如同游蛇,雙手又纏住蕭玄衍的脖頸,拿軟嫩的舌尖去舔舐他的喉結,眼前的男人暗啞一聲,反客為主,浴桶內水花翻騰,頃刻間變成了另一個戰場。
夜色妖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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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荷像往常一般去膳房領自己院裏的食盒,今日打掃遲了,待會兒晚去了膳房的夥計是要責怪的,匆匆忙忙走近大門,正要邁腿進去,一個埋怨的聲音傳了出來,墨荷隐約聽到了偏院二字,便留了心眼,停下腳步,躲在門後提耳來聽。
“偏院那不知廉恥的‘少爺’,原當自己是清高的人呢,如今竟是這般不要臉面,連咱家主子的恩寵都敢搶。”
墨荷聽得出是舞姬房裏的,聽到此處她自是更不敢進去,随即另一個聲音回應了她,
“原本就是——他還真以為自己仍是太傅公子呢,不過是個畏罪自盡的罪臣之後罷了,剛進府裏那會兒眼睛高的跟什麽似得,見誰都吹胡子瞪眼的,如今失了寵被趕到偏院去,為博得王爺恩寵竟連這些下作手段都使出來了!”
花姬的婢女咬牙切齒:“王爺也真是,偏偏理會這等貨色,也不知使了多少腌臜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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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姬的婢女一聲冷笑,“哼,王爺也不過貪一個新鮮罷了,你瞧瞧,他都賴了王爺幾天了,可王爺賞過他一點東西沒有,還不是老老實實在那破落小院住着!咱們主子可是不多時都會送許多東西過來呢!”
“那倒也是,待到王爺膩了,咱看看他能神氣到幾時?!”
墨荷聽罷斂了鼻息,輕聲往回走一段,旋即放開了手腳,快步往膳房走去,遠遠地,
“錢師傅,咱來領咱院的食盒了!”
墨荷邊走邊像往常一般,進了門,看見兩個婢女正清點着食盒,她笑了一笑,打了招呼,“二位姐姐忒巧。”
那花姬舞姬的二位婢女面露微微尴尬,也跟她打了個招呼,墨荷似是并無在意,只拎了自己院裏的食盒,笑笑與衆人道別了。
路上正抓着帕子想着,一進自己的院子,顧清寧已經要往院外走去,墨荷攔住了他,
“少爺你去哪裏?”
眼前人有些許不耐煩,“本少爺去哪裏用得着你來管?”
墨荷又想起了方才落在耳裏的那些話,目露心酸,“少爺,咱們就安安分分待在這個院裏吧。”
“說什麽呢?”顧清寧一滞,更是不耐,“你去照顧好黎叔,別來管本少爺的事兒。”
“少爺!”
墨荷看着顧清寧滿臉自暴自棄般的模樣,心下凄苦,不管不顧地說了,
“王爺若是對你有半分情義,咱怎會還待在這個破落地兒,如今有一口飯吃已是不易,你這般翻騰,王爺圖個一時新鮮倒還好,若是他日厭倦了,其他院裏的還不撕了咱們,少爺,您消停消停吧。”
話音未落,顧清寧臉色愠怒,“本少爺是太給你臉色了是也不是,小爺作什麽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麽?”
“少爺你說什麽呢?” 墨荷雙目不可置信地圓睜,眼淚一下子下來了,“奴婢這些年只換來少爺的這些話麽?”
“我……”
顧清寧心下生憐,但想到要籌謀的事情,只咬咬牙,一把推開了她,墨荷一個踉跄,摔在地上,顧清寧呼吸一滞,很快他便握了握拳頭,一狠心甩頭往外面跑了去。
月上柳梢頭,又是一個月夜。
梁王府書房內靜悄悄的,只有偶爾翻書的聲音,一位婢女上前給添了茶水,将杯盞輕輕蓋上,柔聲說道,
“王爺,顧公子跪在外面求見,已快一個時辰了。”
話畢,梁王沒有一絲反應,猶自翻閱着那本《六韬》,那婢女不敢再說,暗暗生悔。
蹑手蹑腳退出書房,将門輕輕帶上,顧清寧跪着良久見着有人終于出來了,立刻直起了因久跪而酸疼的身子:“王爺他……”
那婢女打斷:
“你快些回去吧,梁王今晚誰都不召幸。”
顧清寧忙又從懷裏掏出一粒碎銀來給她,“青姑娘,求你再幫我通報一聲去吧,”
“哎呀!”婢女連忙推了,“你想害死我麽,方才為你差點被王爺責罵了,你莫要再求我了!”
再看顧清寧一臉的急切,那婢女跺跺腳,“你愛跪便跪吧,我得做事去了。”
顧清寧看着那遠去的身影,心內焦急。
再過半個月便是春獵,前些次,蕭玄衍還能理會自己幾次,可這都過了好幾日了,蕭玄衍這厮卻一點兒都不再給他機會了。
揉了揉發麻的雙腿,顧清寧垂下心急如焚的雙目,繼續鐵心跪着。
燭火一寸一寸地燒盡,香茶已是續了好幾回。
書房內,蕭玄衍打了個哈欠,問一旁的婢女,“什麽時辰?”
婢女恭恭敬敬回答,“回王爺,已是到了亥時。”
蕭玄衍活動了下筋骨,“吩咐下去,回寝院。”
“奴婢遵命。”
走出書房的時候,顧清寧仍舊是跪在那裏,臉色有些蒼白,他困頓地擡頭,突然對上了蕭玄衍的目光,有些恍惚了一下,随即他露出一個讨好地笑來,
“王爺。”
跪爬着過去了,可能是跪的太久,顧清寧雙腿酸麻無力,一下子撲在地上,他掙紮着起來,卻看見蕭玄衍已經朝門外走出去了。
“王爺!”
顧清寧重重地錘了一下地上,內心充滿了絕望。
而後,一個腳步匆匆跑了過來,“顧公子,王爺讓你過去。”
顧清寧臉上呆呆的,旋即跌跌撞撞起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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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将顧清寧引了進去。
房裏的獸首銅爐缭繞着淡淡的煙,一片祥和寧靜,梁王舒展雙臂,兩位青衣婢女為之更衣。
顧清寧跪了下去,方才已是足足跪了兩個時辰,膝蓋刺痛得很,但他仍舊是恭恭敬敬地跪了,雙掌輕輕平攤在地,極其謙卑。
兩旁的婢女收拾妥當,細聲告退。
蕭玄衍衣冠已除,穿着件素色的寝衣,少了幾分淩厲,他看着跪在堂中的人,單手一招,“過來。”
顧清寧便跪爬着過去了,直至看見蕭玄衍的玄色長靴,耳邊一個毫無波動的聲音,“擡起頭來,”
顧清寧聽話的很,立刻将腦袋擡了起來,
“你很想本王?”
顧清寧扯出一絲笑來,“是。”
蕭玄衍鼻間一聲似有還無的輕哼,他笑了笑,“本王倒是疏忽了,你慇勤地伺候了本王這般久,本王竟一點賞賜也沒有,可真是本王的不是。”
顧清寧吞了吞口水,手中微微顫抖,“卑奴不敢奢求。”
蕭玄衍笑得愈是大聲,“本王府中姬妾衆多,看來你倒是最無欲無求。”
顧清寧磕頭,“卑奴不奢求其他,只望王爺能賞一個貼身侍衛的位置給我,”
“嗯?”
“我,我想跟着王爺。”
蕭玄衍勾起了他的下巴,端詳了好一會兒,顧清寧被他看得微微不自在,不由得別開了目光,蕭玄衍倒是很幹脆放開了他,道:“你就這麽希望跟在本王身邊?”
顧清寧點了點頭。
“那麽——”蕭玄衍很是随意往床上一坐,一手輕輕搭在他的腦袋上,另一只手支撐着身體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你今晚該如何取悅本王?”
顧清寧臉色霎時發白,他知道蕭玄衍想要什麽,他最是讨厭最憎惡的屈辱,這個惡魔也會逼着他去做,但他看着眼前笑得如同鬼魅的那個人,跪爬着,以一種最卑賤最屈辱的姿勢,伏在他的腿間,掀開了他的衣角。
還沒張嘴,下巴一痛,被捏着被迫與他對視,蕭玄衍的聲音充滿了惡魔般的冰冷,
“真想知道你那夢裏也在念着的趙子龍看了你這幅樣子,會怎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