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執着
小筆并沒有驚訝，打開她這邊的臺燈後，一本正經的長篇大論。
主要是從孝敬父母的角度勸小艾放棄這個想法。
小艾聽的已經失去耐心，慢慢的躺下了。她其實什麽也沒想好，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要來這邊生活。
只是覺得小筆哪怕露出個驚訝或興奮的表情，即使沒有下文只是嘴上答應，自己都會高興夠嗆。
而這會兒她的思緒被小筆帶偏了，趁空趕緊插了一句：“我在北京也是外地，離父母也遠，和這裏有什麽區別啊？”
“差多了，等你父母老了你肯定要回到身邊，從首都回家鄉找工作，和從我們這裏的窮鄉僻壤回去找工作，那能一樣嗎？
如果是父母投奔你，那就得看他們喜不喜歡來這裏，這可能性不大。”
小筆這個理科成績不咋地的人，這會兒功夫卻理性爆棚，小艾張着嘴喘了一口氣，覺得這個話題已經沒有往下聊的意義了。
也怪自己忘了她是一個百事孝為先的人，記得她提過，和高中時處的男朋友分手，就是因為那男孩沒有回老家參加爺爺的葬禮。
不在一個城市本來就不親又趕上快高考，在很多人眼裏都是正常的。人家家長都沒說什麽，她卻氣夠嗆。
小艾想着翻了個身不再說話。
接下來這兩天小孔很識趣沒再出現，而小笛這個電燈泡一點也沒起到作用。
無論是觀光、騎馬還是吃飯，在小艾和小筆眼裏，小笛要麽透明了要麽就是專用攝影師。
小笛倒無所謂只是擔心小艾這個樣子會越陷越深。
旁觀者清，她在一旁看的一清二楚，就算小筆不拒絕擺出親親的動作和小艾拍照，那也只是把她當閨蜜，而小艾的眼神卻像是在看人生的另一半。
取婚紗時小筆需要全部再重新試一次，如果這幾天體型發生變化得及時調整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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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筆試的興奮，而小艾則一直盯着她，她出試衣間小艾就笑容滿面，“好看，真好看。”
她一進試衣間小艾就面無表情，比專業演員過度的還自然，這些全看在了小笛眼裏。
她無奈的搖了搖頭，兩手一攏頭發站起來就去拽小艾。
“跟我出去逛逛吧。”
“小筆還沒……”
話沒說完已經被小笛拽了起來，她愣愣地問去哪，小笛沒理她沖着更衣室喊道：“這兩天把你老公晾在一邊不合适吧，晚上你們去過二人世界，不用管我們了。”
剛出婚紗店時，小艾還回着頭掙紮了幾下，可跑遠後她不再惦記，像一具死屍任由小笛拽着跑，拽着快走、慢走，拽着停下等紅綠燈。
小笛竟提出讓她不要去參加婚禮，小艾傻住了，“不參加婚禮我大老遠跑來幹什麽？”
兩個人互相對視着一句話不說，小笛也猜不透小艾到底要幹什麽，本以為她性格軟弱，可這幾天卻覺得她是個認死理兒的人。
雖說這兩天小艾一滴眼淚也沒掉過，可婚禮和這兩天的活動比起來，那環境那氣氛對她來說可是一天一地落差大着呢。
曾經參加朋友的婚禮時，就看到那四五十的中年阿姨都被婚禮的氣氛感動落淚，即使自己這個不想結婚的人都感動到羨慕人家。
小笛想着拱了拱嘴，猶豫着說道：“那你答應我，婚禮上不準哭。”
小艾突然哈哈笑了兩聲，反倒給小笛整懵了。
“又不是葬禮，你想什麽呢？”
“對……對……你晚上想吃什麽？”
“一指羊啊”，小艾說着就往婚紗店跑，遇到的紅綠燈全闖了過去，小笛跟在後面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一板一眼處處守規矩的老實人，竟也有這麽瘋狂的時候。
可小艾剛跑到門口，瞬間失望到兩腿發軟，退後了幾步撞到垃圾箱上了。
“你，你好。”
她看了一眼小筆對着小孔打了聲招呼，臉部肌肉動了動還是無法擠出笑容。
“你們沒走遠啊，那一起去吃吧。”
小笛沖過來就拽住了小艾的手，小艾思緒裏全是小筆的動作真快，東勝是面積不夠大嗎，小孔來的也太快了。手上完全沒有什麽感覺。
而小筆的視線卻放在了她們手上，咳嗽着往前邁了兩步，使勁兒拽過小艾的胳膊說一起去吃。
“不用了。”
“好啊。”
小笛皺起眉立刻看向小艾，沒想到替她拒絕了這種尴尬場面，她卻上趕子要去。
這頓飯吃的和兩天前四個人一起完全不一樣，離婚禮越近他們的話題越離不開婚禮的內容。
什麽記得要換成假酒，什麽敬酒時哥們給的吃的東西要慎重，裏面可能有芥末，什麽找鞋的時候別摳門，多給閨蜜們幾個紅包……
小笛一直盯着小艾看，沒想到她的笑容倒變得燦爛，只是不能細琢磨，感覺有點假。
整個接親的過程，小艾完全被埋沒在新娘團裏，十足成了一個普通的閨蜜，只是小笛一直跟在身邊，使她多了一些回頭率而已。
到飯店後新郎新娘更沒時間招呼朋友，桌子上也只有娘家客人和婆家客人的區別。
東勝在內蒙西邊，她們的大學同學沒一個離得近的，全專業也只有小艾去了，她們被小筆的親戚安排在了全是年輕人的一桌。
不但離主席臺八丈遠還是背對着主席臺，小艾一坐下就回頭扭着脖子看，小笛随着她的視線回頭，也只能看到司儀在調麥克風。
但看她情緒還好也沒問什麽。
一頓飯吃下來，小笛才是像參加了一場葬禮，時時刻刻盯着小艾，就怕她情緒突變。
新人倒高腳杯，喝交杯酒，交換戒指等等環節，所有人都側着身看向舞臺，有的甚至把椅子換了個方向，只有小笛仍對着桌子，扭着頭看小艾。
新人來敬酒小艾也表現的非常自然，小笛不太理解她居然真能做到淡如水，特意給她夾了一塊肉，輕聲問道：“既已成事實，你想通了是嗎？”
看小艾笑得自然她松了一口氣，可聽小艾笑嘻嘻的說道：“八零後的離婚率是很高的，我可以等。”說完還微微一笑，她瞬間懵了。
小艾若無其事的夾起肉就吃，小笛則感覺自己被隔離一般，除了心跳加速聲什麽也聽不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