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溫婉，“無事，不怪你。”
她脫下手上的極冰蛛絲手套，接過方子野手中的資料，大致翻了一遍，邊看邊問，“濁氣最先出在東南方？”
外頭日頭已經散去，餘晖映襯着周遭的殘垣，霞光反射到仙羽臉上，有種白皙通透之感，方子野甚至能嗅到從仙羽身上傳來的藥香，令人心曠神怡。
仙羽拿出方子野先前畫的地圖，分析手頭情報，“東南方是坊間？”
方子野很快回過神來，伸過腦袋看過來，他注意到，仙羽的手如蔥指，襯着紙上的墨跡，黑白分明，格外好看。
“這邊有個不大不小的集市。”方子野把注意力放回紙上，順着仙羽的話回憶過去的廣成鎮，“聽說是早市，到了中午就不開了。”
仙羽若有所思，以往幾次濁氣洩露，出事地點都在偏僻處，這次反而出現在鬧市？
她還在思索這次濁氣的怪異之處，遠處傳來一聲驚呼，繼而有人笑道，“咱們就別去打擾師妹了。”
廊下關山月正拉着江鯉往回走，見仙羽看過來，關山月還沖仙羽眨眼，“師妹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
仙羽一頭霧水，這個空檔賦清兩人後腳也跟着進來，江鯉見了其中一人，棄下關山月跑到其中一人身邊，“師哥。”
關山月嘆氣，故意哀怨道，“江師妹真是見色忘義，見了顏師哥就把我抛下了。”
江鯉不覺難為情，相反纏緊顏之卿的胳膊，笑容甜美，“因為比起師姐，我更喜歡師哥。”
關山月意味深長哦了一聲，被告白的顏之卿臉上挂不住，生硬轉開話題，“我聽到關師妹，說保密，什麽保密，又是我們聽不得的女兒家小秘密？”
江鯉沒說，只是關山月捂着嘴笑，“沒什麽，就是覺得師妹到哪都吃得開，即便是凡人也能做朋友。”
她故意用餘光瞟了瞟仙羽，屋檐下方子野已經退了幾步，和仙羽拉開距離。
顏之卿對方子野有點印象，好像是廣成鎮的首富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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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顏之卿望去，關山月還要站出來擋住顏之卿的視線，“師妹臉皮薄，師哥你這是幹嘛。”
被關山月一攪和，顏之卿熄了繼續探究的心思。倒是邊上的賦清走過來，借着仙羽的手順勢浏覽廣成鎮的地圖。
“找出問題了？”
仙羽摩挲着指尖的紙張，平複心情，“問了些事，這次和以往幾次不同。”
聞言賦清從仙羽手中抽走紙張，翻看過後對廊下三人道，“過來看看。”
仙羽等人讨論起正事，邊上的方子野被冷落個幹幹淨淨，趁其他人發表想法時，仙羽抽出空來，好聲勸方子野回去。
“方公子也忙了半天，不如先回去休息，剩下的事交由我們便是。”
方子野倒沒多說，道了句告退便往外去。關山月在後面慢悠悠問，“師妹，我回來的時候，怎麽聽那些人說，你要送方公子去太學。”
此言一出幾人停下聲來，顏之卿變了臉，“太學雖是有教無類，但也不是來者不拒，什麽人都能進，今日之事權當沒放過，下不為例。”
仙羽還沒說話，方子野便出聲了，“我自己也能進太學，用不着她幫。”
關山月便問，“如此說來，便是有這個打算？”
顏之卿的臉色越發難看，太學起先是顏家牽頭成立的，時至今日顏家雖然不再掌管太學。可也容不得他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鑽空子。
“師妹！”
仙羽站出來解釋，“人之将死，我不忍老人家含恨而終，便應了下來。太學的規矩我清楚，即便有資質，還要學識，悟性，缺一不可。方公子要進太學，還需多加努力。我能幫方公子的，就是尋些策論以供方公子參考。”
想進太學的，手裏頭總有幾篇策論。仙羽送些策論也不過分，顏之卿臉色稍緩，即便如此，他還是告誡仙羽，“倘若此人真有本事，太學自然不會将他拒之門外。有才行龌龊之事，別怪太學無情。”
關山月接話道，“師妹大好前程，可別因為感情誤了事。”
說的她好像和方子野有關系一樣。仙羽用指尖掐着腰間的絲縧，沒再多言。
将人打發出去，仙羽聽着賦清的部署，因她不用跟随，加上方才的誤會，多少有些心不在焉。游神間她聽賦清問，“仙羽，祛邪丹還能用多久？”
俄而關山月嬌笑起來，“賦清哥得改改這個毛病了，師妹手上又沒祛邪丹，你這樣喊師妹，會讓師妹為難的。”
她笑完後将取出祛邪丹，擺在賦清面前，沖他挑眉，“下回賦清哥得喊對名字，不然我可不給。”
賦清并不客氣，“你不懂醫道，我問你做什麽？”
關山月表情一僵，仙羽只當沒看見，迅速清點剩下來的祛邪丹，又計算了這兒去坊間的距離，最後給出答案，“省點還能支持三日。”
三天功夫不少也不多，要是運氣好，尋見洩露源頭，一口氣将它封印，就不用擔心後面幾天怎麽過。
定下明日再探的打算，幾人各自散開，仙羽起身回去收拾藥材，離去的關山月又折返，好似沒頭腦來了句，“師妹打算參加這次的公試嗎？”
太學每年都會舉行一次公試，通過考試的外舍生升至內舍，仙羽是考試進來的普通太學生，要想日子過得更好，往上爬是沒錯的。
太學的宿舍分為外舍、內舍和上舍，一共三舍。進入上舍等同于畢業，出來後會有各大門派遞送橄榄枝，不想去宗門的，也可以留在太學，繼續深造。
內舍這塊說的地方就比較多了，有大門派送過來的精英弟子，還有留給世家弟子的名額。
本身太學的歷史不算久，最初是由東海顏家牽頭，給世家弟子開小竈用的。比如顏之卿，他便是顏家之子，憑借家族無形之中得了不少好處。
仙羽不明白關山月提它做什麽，只是回道，“每個外舍生都會參考公試。”
關山月只是一味笑，“那師妹要注意了，可別因為言行有瑕，被勸退學，不過憑師妹的資質，考進內舍也不是大問題。回頭真要是出事了，還有個外舍做退路，師妹，你說是不是？”
廣成鎮（三）
太學歷史不算久，最初是由東海顏家牽頭，給世家弟子開小竈用的。後來三界變故，濁氣滋生，為道界安危，各大門派不再保留私學，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于雲夢澤設立太學，提攜後輩。
發展到現在，已經是道界首屈一指的學府，無人能出其右。
起先入太學的條件極為苛刻，只有幾個大宗弟子和世家弟子能入，後來才放寬要求，廣收弟子，表現出有教無類的态度。
只不過裏頭還是帶了點特權色彩，顏之卿就不用說了，像關山月這類大宗弟子，不但免入學測試，并且一進來就是內舍弟子。
太學的宿舍共分三舍，外舍、內舍和上舍。上舍精英荟萃，進出的基本都是宗門首席弟子，多數時候是只知其人不見其面。大部分太學生都以入上舍為榮。
內舍這塊說的地方就比較多了，除去顏之卿和關山月這類身份的人，還有外舍考進來的太學生。諸多勢力糾葛，關系複雜，無法一一而論。
相比之下外舍就簡單很多，單純靠實力說話。像仙羽這類向往太學的普通人，比比皆是。
此外太學每年還會舉行一次公試，通過考試的外舍生升至內舍，隔年舉行一次舍試，內舍生進入上舍，仙羽還沒接觸過舍試，對于舍試也不太清楚。
而關山月說的言行有瑕，便是太學一項規定。若是考試成績下降，或者言行有瑕，會被降級。
上舍退回內舍，內舍返外舍。而外舍，就是退學。
關山月走後，仙羽靠在門邊凝視手裏的翠色玉令，上圓下方，刻篆文，形似滴露，每個修士入太學後都會被發一枚太學玉令，表示正式成為太學弟子。
她很喜歡這塊玉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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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熱，即便修士不懼烈日，鎮中死去的屍體也是可怖。天氣一熱極易發臭，江鯉一貫受不了這些，她向仙羽要了些丹藥，又是輕紗罩衣，帷帽掩面，網簾上甚至穿插珍珠玉片，乍一看像去哪游玩，關山月撲哧笑出聲，“師妹穿的這麽漂亮，回頭要是髒了衣裙怎麽辦？”
這話被顏之卿聽到了，他轉過來打量盛裝打扮的江鯉，似有不悅，“出來讓你歷練，不是游手好閑做大小姐，回去換掉。”
江鯉原本還指望顏之卿誇她一句漂亮，被顏之卿一說滿肚子委屈，“我那條留仙裙沾了屍水，不能穿了。其他衣衫又不好看，只能穿這身了。”
顏之卿不吃她這套，問她，“我送你的法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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